《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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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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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在座诸人都是神情诡异。

    要说这首词写的是真的好,境界放在这里,谁也不能多说什么。但只要想想如此一首词居然是一个不学无术率学无诞的二百五写出来的,叫这班心高气傲自诩苦读诗书经义多年的家伙如何自处?

    到得这里,酒会自己不欢而散。

    待到众人散去,明月姑娘回到后院的绣楼,斜倚榻上,曼妙的娇躯线条舒缓,左手支着下颌,一遍又一遍的读着这首《望江月》,清澈的美眸渐渐蒙上一层凄迷的水雾……

    远方的他,现在可好?

第一百六十一章 姑娘与丫鬟() 
文艺青年什么的,最讨厌了……

    席间,房俊虽然吃得多喝得多,但是心情不好,吃得不爽。

    被那么多人冷嘲热讽,能好的了么?

    尽管房俊一再压制自己的火气,在褚遂良出言之后,也忍不住弄一首柳永的词打打他们的脸。

    至于会不会有人说什么“词不达意”亦或“小小年纪怎知悲愁”这般的言论,他根本就不在乎。

    老子就写出来,你咬我啊?

    说我是抄袭也好剽窃也罢,有能耐你找出作者啊?这一点房俊是极度安心啊,因为绝逼找不到啊……

    回到府里,都已用过晚膳,他也没心情弄一个火锅,胡乱洗洗便恹恹的睡下。

    第二天清早,便同家人告辞,带着几个家仆返回骊山脚下的农庄。

    丝毫不顾那一首《望江月》在长安文坛掀起一阵风潮,颇有一种“我走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洒脱……

    唐人好诗,这不是突兀而来的。

    自隋文帝一统天下、四海升平开始,民富国丰,文学便有了崛起的土壤。

    发展到此时,虽然尚未至鼎盛,但民间好诗之风已经盛行,那些享誉天下的文士大儒也都是作诗的好手,佳作无数。

    但是好词绝对凤毛麟角。

    这并不是说唐朝人不爱词而爱诗,这是一个流行问题。

    比如满大街都唱“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并不是代表“让我们一起摇摆”就无人问津了……

    词是长短句,字句依词牌而定,诗则不然,四言,七言,五言,即使杂言,也就那几个字数,不多变。

    诗相对脱离了音乐的束缚,只是注重自身的格律,而词不同,词与当时的流行乐密切相关,

    上古时代诗乐舞不分,由诗入词,经历了一个由雅到俗的过程,达到了雅俗互动。词刚刚兴起的时候,还未被上流文人接纳,只是有些人独辟蹊径,甚至一代词宗的苏东坡当时也颇不屑于词,自己写了词还觉得跟柳永的不同格调,皆源于对词的成见。宋人好说理,所以诗用来说理的较多,而词一般描写生活,初始是送给歌女的,当然人家会觉得俗了,但随着雅俗之间的交流,到宋朝后期,词也为文人所正式承认。

    最关键的一点:词是诗余!

    宋朝人在面对唐诗这一高不可攀的文化高峰之时,望而生畏,但是他们最终创立了属于自己的文学,与唐诗共同名垂千古。

    在唐代,民间的词大都是反映爱情相思之类的题材,所以它在文人眼里是不登大雅之堂的,被视为诗余小道,一般有才华的人不屑为之,所以鲜有佳作问世,也便不受世人重视。

    只有注重汲取民歌艺术长处的人,如白居易、刘禹锡等人才写一些词,具有朴素自然的风格,洋溢着浓厚的生活气息。以脂粉气浓烈的祟尚浓辞艳句而驰名的温庭筠和五代“花间派”,在词发展史上有一定的位置。而南唐李后主被俘虏之后的词作则开拓一个新的深沉的艺术境界,给后世词客以强烈的感染。

    但是说到底,无论诗还是词,只要写好了,写到极致,都一样受人尊崇,脍炙人口,流传天下。

    所以这首《望江月》一出,瞬间便在长安各个青楼之间轰传,各家青楼的当家名妓几乎人手一份,夜深衾寒、孤枕难眠之时,点上一根红烛,拿出来细细品味一番,回味一下那*蚀骨的离别与愁苦,免不得珠泪涟涟,枕畔浸湿……

    **********

    “姑娘,三更已过,为何还不安寝?”

    小丫鬟见自家姑娘倚在窗前,单薄的身影有些清冷孤寂气息,正将那副爱不释手的字卷展开在桌上,细细品鉴,却越有些神思不属。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安歇,又恐夜半风寒,便烧了开水,泡了一盏清茶端来。

    明月姑娘以手支颌,凄美的秀眸有些漫无焦距,直到听见耳边温柔的话语,鼻间嗅到清新的茶香,才恍然回神。

    对着自己的小丫鬟笑了笑,伸出纤纤玉手接过茶盏,轻轻掀开盖子,看了看茶汤中载浮载沉的翠绿茶叶,心情莫名好转。

    小丫鬟却对自家姑娘那展颜一笑晃得失了神,即便同为女子,也败在那不经意展露出来的绝世风情之下。

    美人如玉,丽质天生。

    这般全无瑕疵的姑娘,不是生下来就应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吗?小时候被父母兄长宠着,长大了被男人爱着,一生一世幸福美满,因为,她就是天上的仙子谪落凡间,迟早还会回到天上去的啊……

    可是,为什么却要受那些受苦的折磨呢?

    小丫鬟咬咬嘴唇,看着姑娘清秀的脸颊,有些心疼。

    明月姑娘却没有小丫鬟的伤春悲秋、自哀自怜,素手捧着白瓷茶盏,嗅着淡淡的茶香,满足的叹口气,柔声说道:“从未饮过如此清香的茶水呢。”

    小丫鬟也收拾心性,献宝一般得意道:“这可是褚侍书特意命家仆送来,说是市面上已经炒到五贯钱一斤,而且还有价无市,别的姑娘可没有这么好的福气!据说,好像就是今儿那位房家二郎研制出来才新式制茶之法。”

    房家二郎?

    明月姑娘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桌上的字卷,呢喃着说道:“居然是他么?这可是好大的一笔财源呢……”

    好奇怪,清丽脱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明月姑娘,居然说出这么一句俗不可耐的话语……

    更奇怪的是,小丫鬟居然没有半点违和感,小声说道:“那玻璃之法被他献于陛下,这一转眼就弄出来一个新式制茶之法,这人真的好厉害,莫不是财神转世?”

    说着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显然打着什么鬼主意。

    主仆一场,明月姑娘又是个冰雪聪明的,如何不知道小丫鬟的心思?

    又好气又好笑的伸出春葱般的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嗔道:“难不成要你家姑娘我卖给那个房二郎?”

    小丫鬟揉揉额头,吐吐舌尖,不好意思的笑了:“奴婢哪里敢啊……”

    明月姑娘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那你打得什么鬼主意?”

    见自家姑娘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小丫鬟便轻声说道:“这不是见这位房二郎蛮有才华的嘛,真是下笔如有神啊!眼看上元节便至,若是能让他写一首诗余,只消得有这般水准,再配上姑娘优美的歌喉舞技,花魁之名岂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也可早早完成任务,回去老家去……”

    明月姑娘倏地俏脸一冷,斥道:“慎言!”

    小丫鬟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失言,慌慌张张的跑到门口,轻轻将房门开了个缝,左右张望无人,这才喘了口气,放下心又跑回来。

    明月姑娘再次美眸凄迷。

    有多久没回到家了?

    阿爸阿妈的坟前,没有人去祭奠清理,是不是已经长满了杂草?

    还有那个总是出现在梦里的阿哥……背负着如山的血债,继承着沉重的希望,他还好吗?

    房间里一片沉寂。

    手里的茶盏已渐渐转凉,明月姑娘垂眸看着青绿的茶水,淡淡说道:“打听一下,那位房二郎最近的行程以及常去之处。”

    小丫鬟知道姑娘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微微有些兴奋,小鸡吃米似的点着小脑袋答应下来。

    明月姑娘略微有些意外,奇道:“为什么这么开心?”

    “呃……”小丫鬟一愣,很明显么?

    赶紧掩饰:“只是想到姑娘将会在花魁大会上一鸣惊人,所以才开心啊!”

    明月姑娘却是不信,粉润的菱唇微微勾出一个诱人的弧度,揶揄道:“我家小妹……难不成思春了?”

    “啊?”

    小丫鬟被说的面红耳赤,娇羞不依:“哪有?”

    明月姑娘眉眼带笑,看得小丫鬟一阵心虚,垂下头去……

    “恰如年少洞房人,

    暂欢会、依前离别。

    小楼凭槛处,正是去年时节。

    千里清光又依旧,奈夜永、厌厌人绝……”

    没经过离别的人啊,怎懂得相思之苦、无奈之痛?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条件() 
房俊并不知道自己现如今也是文豪级别的名声了,柳永虽然很牛,但是他抄袭的这首《望江月》在柳大神的无数佳作之中并不出色,他也只是顺着明月姑娘的名字信手拈来,实在是想不到一夜之间便传遍整个长安。

    他也不在乎。

    即便这是个可以把脸当信用卡的年代,可房俊为了取消高阳公主婚约这件“百年大计”早已自污得不像样子,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破罐子破摔吧……

    所以相对来说,他更在乎骊山农庄的发展。

    年关一过,春季便至。

    春耕的开展、炼铁炉重新启动、玻璃的移交、温室大棚的建造、温泉度假山庄的建设、灾民的生计……全部都要提上日程。

    房俊的本科是现代农业生产,对于统筹学还是有些了解的,这百般事由若不能妥善安排、统筹得当,到时候仓促之下一齐开动,保准状况百出、乱成一团。

    偏偏这些事又是一个都耽搁不得。

    偏偏,还总是有人不识趣……

    大厅里,房俊正与工部郎中田文远商议玻璃作坊移交之事。

    在房俊看来,既然已经献于李二陛下,那就没有继续将作坊留在农庄的道理,一来是眼不见心不烦,那么一大块肥肉被狼叼走了,那就赶紧叼得远远的,眼皮子底下每次见到都让人很烦躁!心塞啊……

    二来也确实有些麻烦。作坊在房俊的地头上,工人匠师都是房家的家仆,这不是逼着房俊伸手犯错误么?在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没啥,贪点占点国家便宜也不算大事儿,顶了天一个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可这是唐朝哇,那李二陛下认为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个人的,谁敢乱伸手,还不绑到午门直接咔嚓了?

    可问题是房俊自知自己没那个定力,流水一样的银钱从眼皮子底下流过去,怎么可能不伸手捞一把?可是捞了就犯错误了,还是要命的那种错误……

    这不是煎熬人吗?

    所以房俊让工部的人赶紧的把作坊迁走,但是工人匠师一个都不给,房俊还留着有大用呢,顶多帮助工部培训一批合格的技工。

    工部这位叫田文远的郎中当然不干,开玩笑,弄些生手开工,产量哪年哪月才能上的去?陛下可是有明旨,每一年、每一个季度都有绩效的硬杠杠,不达标,唯负责人是问!

    房俊想要脱清净,田文远想要将房家捆绑着,心思各异、同床异梦,自然是好一顿扯皮。

    房俊很是不爽。

    这个田文远看上去文文静静细皮嫩肉的,可怎么就这么墨迹呢?关键还没眼色!老子都明确表态不干了,你还叨叨叨的没完没了,两片薄嘴皮子上下翻飞……

    “砰”

    房俊拍了桌子,怒道:“你这厮有完没完?某每日十几万上下,谁耐烦和你在这边扯皮,赶紧滚蛋!”

    田文远暗自撇嘴,吓唬谁呢?还几十万上下……也不怕牛皮吹上天!

    他这人也是有牛皮糖属性,还自带唾面自干的加成,被骂了也不恼,依旧和颜悦色的劝说:“侯爷莫生气!这要是气坏了,下官如何担待得起?可是侯爷也得体谅下官的苦衷啊……这玻璃乃是侯爷您得天之授才做出来,您要是一推二五六,谁玩得转?这陛下是有明旨下发的,若是完不成任务,工部七八个郎中,那可都得要充军流配!下官能力不足,不能为君分忧,即便是发配也是认了,可下官家里上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若是下官被发配,这个家可就散了啊……您就看在我那老母的份上,答应了如何?”

    说到后来,已是泫然若泣、悲伤莫名。

    这么大个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苦哀求别人,偏偏还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能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对面这位可是未来的帝婿、敕封的侯爵,更马上就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无论身份、官职、爵位,那都比自己高上不知道几筹,低三下四也不丢人。

    房俊却是被他说的脑仁疼。

    他这人有一毛病,那就是吃软不吃硬。

    你要是跟他横,他比你还横,亲王也敢摁着锤!可你要是跟他服软,他就没辙了……

    拒绝的话也说了,骂也骂了,还能真的摁住捶一顿?

    房俊没招了,心知这人不达目的必然不会罢休,今儿撵走了,保准明儿还来……

    再想一想,自己好像还跟齐王李佑有一个协议呢,若是真的将作坊完全交出去,便没了玻璃的支配权,那份协议也就成了空口白话,自己也算是失信于人了。

    这么一想,房俊便说道:“某算是服了你……这样,你回去给你们那位尚书大人回个话,就说是某的条件。作坊放在某这农庄也不是不行,但现在只是小打小闹,产量肯定上不去。若是想要扩大生产,就得需要大量土地,你让他给某弄了千八百亩的土地,当然越多越好。还有一个,最好是将这个玻璃作坊从工部的作坊序列中独|立出来,由某负责生产以及销售,由工部派出专门人员负责往来账目……就这些,你且回去回话,若是答应,自然一切好说。若是有一条不答应,那就另请高明,爱找谁找谁,别特么再来烦我!”

    那田文远闻言,二话不说,提笔刷刷刷将房俊列出的条件记录下来,然后起身告辞。

    房俊无语,这时候你特么倒是干净利落了?

    赶紧拽住他的袖子,说道:“吃过午饭再走不迟。”

    他是真有些欣赏这个为了工作可以毫不顾忌的官员,虽然粘糊糊的确实有点烦人……

    田文远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还是拒绝道:“多谢侯爷好意,不过还是下次吧。待下官将这件差使做好,下官在荟萃楼给您摆宴赔罪!告辞!”

    田文远刚走,后堂门口边有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往厅里偷瞄。

    房俊起身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出其不意的大叫一声,将门口之人吓得一蹦三尺高,哇哇尖叫,这是丫鬟俏儿。

    房俊故意板着脸,训斥道:“没见到办正事儿呢?没规矩的死丫头!再有下次,就把你卖了!”

    俏儿丝毫不怕,拍拍已经颇有规模的胸脯,嗔道:“二郎吓唬人!”说着,拽着房俊的袖子就往后院拖:“姑娘让我来叫你,快点跟我过去!我都在这儿等了半天了,再等下去姑娘好不高兴了!”

    她口中的姑娘,自然只能是武媚娘。

    房俊被她拽着,不由自主的跟上去,嘴里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说俏儿啊!你还知不知道你吃谁的、住谁的、穿谁的?成天姑娘这个、姑娘那个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

    俏儿脚步不停:“当然有啊!不过这次姑娘真的叫你有事儿呢……”

    房俊问道:“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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