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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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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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喊娘。

    李泰最是兴奋,从小到大没打过架的魏王殿下放佛彻底点燃了心中的暴力因子,拎着一根叉竿见人就打,肥胖的身形居然异常矫健,就连那根揍人揍断了的手指似乎也感觉不到疼痛……

    “娘咧!连本王也敢打,不想活了是吧?信不信抄你的家、灭你的族、将你老娘姐妹老婆统统卖到教坊司去?”李泰拎着叉竿,将一个倒霉的崴了脚的半大小子堵在墙角,一下一下劈头盖脸的狠抽,一边抽还一边骂。

    半大小子被抽得叽哇乱叫,左支右挡,却是不敢还手,只是委委屈屈的分辨道:“殿下饶命,咱可没动殿下一根手指啊……还有,家父是道王李元庆,是殿下亲叔叔啊,我娘就是您亲婶子,我老婆是您弟妹,我的姐妹,那也是您的亲姐妹啊……”

    娘咧!

    这贼眉鼠眼的小子居然是本王的堂弟?

    道王李元庆,乃是高祖皇帝第十六子,与父皇同父异母。父皇兄弟众多,但是能够跟父皇一条心的却不多,这道王李元庆就算一个,父皇对其一直封赏不断,兄弟感情甚是亲厚。

    但是正因如此,李泰愈发愤怒!

    “你还知道是本王的堂兄弟?你特么不跟着本王混,反而跟李孝友那个王八蛋打本王,罪加一等,不可饶恕!”

    又是一顿乱棍,抽得这位哭爹喊娘,不住告饶。

    揍了一顿,李泰神清气爽,直起腰游目四顾,冷不丁见到李孝友被房俊一脚踹了个屁墩,顿时双眼放光,摇摆着肥硕的大屁股,兴冲冲就跑了过去。

    大街上混乱不堪敌友不分,李孝友没头苍蝇一样乱跑,却一不小心被房俊给堵住了。他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如何是房俊的对手?一个照面,便被房俊一脚踹了个屁墩。

    李孝友捂着肚子,疼得冷汗直流,看到房俊溜溜达达上前来撸起了袖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道:“房俊,某乃是堂堂亲王,更是朝廷命官,你敢打我?”

    房俊一哂,露出一排大白牙:“亲王什么的,某也不是没揍过,怎么你觉得亲王很牛么?”

    李孝友就被噎了一下。

    差点忘记了,眼前这个棒槌那可是胆大包天,甭说自己这个拐了弯的亲王,便是真正的亲王齐王李佑,不也是被这小子说打就打,打完还屁事儿没有?

    李孝友心中焦急,左右张望,却见己方的人马全都各自为战,全面落于下风,哪里有人顾得上他?

    只得色厉内荏道:“房二,你敢动我一下,信不信本王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殴打皇室宗亲,居心叵测,意图谋反?”

    房俊觉得这货脑袋有病,你以为你说了,陛下就信?懒得跟这货墨迹,他追那几个倭国使节没追上,正好拿李孝友出出气,嘴边挂着狞笑,一步步向李孝友走过去。

    距离李孝友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倏地眼尾闪过一条身影,房俊吓了一跳,本能的向旁边一闪,便见到魏王李泰大步流星赶来,扬起手里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叉竿,一下子就砸在李孝友脑袋上。

    “本王打你,算不算居心叵测,算不算意图谋反?”李泰大叫一声,宛如神威天降,威风凛凛。

    “哎呀……”

    李孝友惨叫一声,被一叉竿砸在额头,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原本鼻梁骨被李泰砸断,脸上已经是花里胡哨,现在血流满面,愈发狼狈不堪,神情可怖。

    这一下子把李孝友打傻了,捂着脑袋再也不敢说半句硬气话,房俊或许不敢把他怎么样,可是这个发疯的李泰,说不定能把他锤死……

    醉仙楼门前大街上一片喧嚣,沸反盈天。

    两帮人马相互追逐,咒骂殴打,将整条街都搅得混乱不堪。

    负责“宵禁”的金吾卫、维持治安的武侯、萬年縣的差役,终于被爆炸一般的平康坊惊动,姗姗来迟。坊卒将坊门打开,各路官差兵丁齐齐开进平康坊,面对论战目瞪口呆。

    等到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悉斗殴双方的身份,无论金吾卫的军校,还是萬年縣的官差,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魏王李泰、河间王李孝友、道王世子、房俊、程处弼、倭国使节……听听这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哪个是等闲能够招惹的?

    这事儿除了陛下,谁也处理不了,幸好现在时辰尚早,宫里也是刚刚落钥,赶紧的上报吧……

    *****

    李二陛下刚刚来到杨妃的寝宫。

    杨妃身子骨弱,正逢春干火躁,近日身子一直不爽利,加上思念儿子,食欲不振肝火虚旺,整个脸颊都凹陷下去,很是疲惫萎靡。

    李二陛下有些心疼,老夫老妻了,柔情蜜意那一套早已冷淡,但是心底对对方的疼爱却有增无减。作为皇帝,富有四海坐拥天下,什么想要的得不到?所有的东西都看得淡了,唯有健康长寿方才是最珍贵的……

    杨妃如花的玉容并未因生病而减色半分,反倒因憔悴多了几分柔弱凄美,愈发我见犹怜。

    李二陛下拉着杨妃的手坐在锦榻边,柔声开导,让她注意身体。

    杨妃神情凄楚,柔声哀求道:“陛下,将恪儿调回长安吧,好不好?恪儿是个乖孩子,陛下就给他一个富贵闲王的身份,让他陪在臣妾的身边,臣妾就算是死,亦可瞑目了。否则只要臣妾想想恪儿孤身一人远在江南,这心里就像是刀子剜了一般……”

    说着,两行珠泪簌簌落下,滴在李二陛下的手背上。

    李二陛下心里一痛,他岂能不明白杨妃的心意?

    儿行千里母担忧,李恪既不是嫡子,亦不是长子,既然早已没了争储的可能,作为母亲自然想要将儿子留在身边,唯恐有那些心思叵测之人,将李恪给牵连,落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李二陛下陷入沉默。

    事实上,针对他的“封建世袭”制度,朝中早已有人反对。李二陛下英明神武,又怎那不清楚这里头的利弊?只是作为一个父亲,他的私心作祟……

    他的天下,只能有一个儿子来继承,可其余的几个,也都是他李二的骨血,他想要将自己的东西给儿子们都分一些,让儿子们过得更好、更开心一些。

    可是现在,他犹豫了……

    正在此时,内侍王德脚步匆匆的闯了进来。

    李二陛下面有愠色,甚是不悦。

第六百四十一章 皇帝偏心() 
♂!

    神龙殿灯光明亮,殿前的汉白玉凉台上,跪着一溜儿纨绔……

    李二陛下背负双手,方正的面颊阴沉能滴出水来,他恶狠狠的瞪着房俊,恨不得将这小王八蛋掐死。对于房俊惹祸,其实李二陛下早已无感,所谓习惯成自然,大抵如此。若是房俊稳稳当当不惹事,李二陛下反倒觉得奇怪。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天下吃屎,房俊若是安安分分不闯祸了,那还是房俊么?

    真正令李二陛下气愤的是这次居然将魏王李泰给拐带上了!

    所谓知子莫若父,李泰是个什么性格,再也没人比房俊更清楚。若说这个青雀是朵白莲花,身为老爹的李二陛下第一个不信,可若说李泰是个暴力分子打架斗殴,那更不可能。

    就像所有家长在孩子闯了祸的第一想法一样,自己的儿子是个顶好的,之所以如此,全都是坏孩子给带坏了……

    李泰是好孩子,坏孩子自然就是房俊。

    而更让李二陛下担忧的是,若是李泰从此以后学会房俊动不动挥拳头打架的这一套,后果不堪设想!现在还是在长安城内,有自己镇着,李泰还不至于怎么样。可是当去吴越之地就藩之后,山高皇帝远,那一片山水天地就数他最大,再也无人制衡无人管教,若还是这般胡来,岂不是成了祸害百姓的毒瘤?

    李二陛下狠狠的瞪着房俊,这小子太坏了!你自己棒槌,还非得拐带着别人也跟你一样棒槌?

    简直罪不可恕!

    李二陛下阴沉着脸,指着房俊的鼻子骂道:“瞧瞧你干得好事!领着这么一群兔崽子胡作非为,打架斗殴都快拆了整座平康坊,你怎地就那么能耐,明天是不是就要将长安城都翻过来?”

    房俊这个委屈啊,心说我比窦娥还冤……

    凭啥指着我的鼻子骂?好事没我的份,坏事都是我干的是吧?可是这次明明是你家青雀儿先动的手,我是被动的,是被裹挟的啊!

    横着眼睛瞅瞅身边鹌鹑一般的李泰,一张肥脸吓得煞白,再无半点刚刚在平康坊的威风,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背锅就背锅吧,出卖“战友”这种事,房俊实在做不出来……

    李泰不能出卖,但是不代表房俊就忍气吞声了。

    他心里清楚,若是不能让李二陛下的印象扭转,今日之事想要善了怕是很难,他可不想再挨上一顿板子……

    房俊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手指着不远处跪在地上的李孝友,梗着脖子说道:“陛下明鉴,非是微臣无缘无故的闯祸,实在是这位鸿胪寺卿太过分!此人面对倭国使节卑躬屈膝、谄媚逢迎,早已将大唐官员的脸面丢尽了!妓女怎么了?妓女再是低贱,那也是我大唐子民,身为大唐官员,不能时时刻刻维护大唐子民,那边是失职!而面对倭国使节奴颜卑膝,故意难为大唐子民让其曲意奉迎、丢弃尊严,简直乱臣贼子、禽兽不如!微臣打他怎么了?若是陛下说一句这种人打不得,那微臣承认错误,甘愿受罚,并且自刎于此地,我以我血荐轩辕!”

    字字泣血,句句铿锵!

    便仿佛古之忠臣义士在遭受冤屈之时,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最悲壮的呐喊!

    轻易的便点燃身边所有人的满腔热血!

    李泰眼珠子都红了,只觉得自己体内似乎有一种力量在磅礴的冲击着,心神激荡之下,心底的那一点点闯祸之后的恐惧早已无影无踪,大声说道:“父皇明鉴!此次大闹平康坊,非是房俊之过,实是儿臣一时冲动,动手打了王叔!但儿臣不认为这是错误,身为大唐皇子,哪怕是血溅五步,亦要维护大唐之尊严,李孝友身为鸿胪寺卿,却对倭国使节卑躬屈膝,实在枉为人臣,愧对李家列祖列宗!儿臣恳请父皇派遣‘百骑’对其展开调查,儿臣怀疑此人里通外国、有叛国之嫌!”

    一边的李孝友不停晃动脑袋让旁人看清楚自己脸上、头上的伤口,并且时不时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打着“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就不说”的心态来展示自己的凄惨,期望能够得到皇帝的同情,对李泰和房俊严加惩处。

    此时听了李泰的话,吓得差点魂儿都飞了,惊慌叫道:“陛下,此乃血口喷人,微臣大大的冤枉啊……”

    李二陛下的两条剑眉已经竖起来了。

    王德前来通禀,只说了长安城内一众纨绔在平康坊大打出手,惊动了金吾卫和萬年縣,整座平康坊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却并不知道此事的缘由,李二陛下也没打算问。

    在他想来,既然有房俊在,哪怕鸡毛蒜皮一点小事,这厮也能弄出天大的动静来,都是纨绔少爷,平素争风吃醋谁也不服谁,两句话不来大打出手也没什么稀奇……

    可是现在听闻李泰所言,李二陛下气得头发跟都竖起来了!

    娘咧!

    老子统率大军南征北讨,血染沙场争霸天下,都是为了啥?

    还不是为了让大唐的百姓官员都能挺起脊梁骨,再也不惧怕任何一个敌人!

    现在倒好,身为李唐皇族的宗室、鸿胪寺的官员,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办出这样的事情,简直不可忍受!

    李二陛下一双虎目杀气充盈,死死盯着李孝友,一字字说道:“魏王所言,可是事实?”

    李孝友吓得肝胆欲裂,大叫着分辨道:“魏王殿下所言确实,但是这不是微臣的本心啊!微臣只是想要……唔!”他想说自己只是寻个由头想要找李孝恭的麻烦而已,可李二陛下霹雳火爆的脾气,哪里容得他罗里吧嗦?直接飞起一脚,将李孝友踢了个倒仰,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二陛下虎目含威,环视一周,朗声问道:“魏王殿下所言,可是确有其事?”

    一众纨绔被李二陛下的龙威吓得战战兢兢,大脑都停止转动了,哪里敢说半句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李二陛下愈发怒气冲冠,大喝一声:“来人!将李孝友亲王之爵削去,贬为平民,送去宗正寺重责五十大板,圈禁一年!”

    “诺!”早有虎背熊腰的侍卫跑过来,架起浑身筛糠一般的李孝友。

    李孝友奋力挣扎,大呼道:“陛下赎罪,微臣并不是……”

    李二陛下怒目圆瞪,大吼道:“闭嘴!李唐皇族的脸面都给你丢光了,还敢狡辩?再多说一个字,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李孝友瘪瘪嘴,委屈得差点掉下眼泪……

    陛下,我那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啊!

    李孝友后悔得想撞墙,自己怎地就吃了猪油蒙了心,想出这么一个傻逼的理由去找李孝恭的麻烦呢?

    可惜事已至此,就算他自己也辩解不清了,“崇洋媚外、丧权辱国”的帽子算是戴结实了……打架而已,却背上这么一个名声,至于么?!

    李孝友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皇帝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连亲兄弟都说宰就宰了,何况他一个堂兄弟?他可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去试试李二陛下的刀子利不利!

    只能闭着嘴被侍卫粗暴的拖走……

    李孝友被拖走,余者噤若寒蝉,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众人都知道李孝友的本意只是想要找李孝恭的麻烦,说的那些话只是随口说说,但是没人出头为李孝友鸣不平,唯恐惹起皇帝的注意,步上李孝友的后尘。

    亲王爵位,说没就没了,这不得哭死?

    李二陛下目光闪烁,又盯在房俊身上。

    房俊吓了一跳,咽了口唾沫,挤出一张笑脸:“陛下……”

第六百四十二章 倒霉的使节() 
♂!

    房俊被李二陛下闪烁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

    眼前的这位皇帝陛下不是个糊涂蛋,这次打架的事情想必看得很清楚,里里外外其实并没有自己多大事儿。但是他更知道,李二陛下是个明白人不假,但这人不讲道理一贯是出了名的……

    难道又要挨一顿鞭子?

    房俊心里紧张,觉得屁股一阵阵发麻……默默将李孝恭诅咒一遍,这可全是因他而起,若非自己仗义替他出头,怎么会又招惹了李二陛下?得好好琢磨琢磨,要如何狠狠的敲李孝恭一笔才是。

    李二陛下盯着房俊看了几眼,哼了一声,说道:“这次办得不错,虽然平素不学无术、惹是生非,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能稳住神、站住脚,当得起吾大唐男儿之称谓!”

    李二陛下生平最是厌烦那种在自家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却在外族面前卑躬屈膝之徒,当年突厥颉利可汗二十万雄兵突入关中,列阵于渭水北岸,旌旗飘飘数十里。京城兵力空虚,兵不过数万,长安为之戒严,人心惶惶。

    面对绝境,李二陛下亲率六骑上阵,隔着渭水与颉利可汗对话,怒斥起背信弃义。然而当时主动权在突厥之手,李二陛下只能忍气吞声与颉利可汗斩白马相约“渭水之盟”,避免了唐朝在不利条件下的作战,为自己稳定局势。为发展经济、积蓄力量赢得了时间,是唐朝与突厥强弱变化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渭水之盟”的结果是李二陛下搬空了大唐的府库,赔付了大量金银财货,这才令突厥退兵。

    然而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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