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掏了掏耳朵,看得出来,长孙冲这次铁了心的要打压自己的脸面。说来也令人费解,老子都特么将神机营让与你了,为啥还要阴魂不散的搞事情?
房俊不再跟长孙冲废话,回头低声问刘仁轨:“刚刚长孙冲身边说话那人,是何来历?”
刘仁轨心里动,眼皮都没抬,低声回道:“是长孙冲的表哥,睦州刺史张琮的幼子,名唤张晋,他的母亲,是长孙皇后的姐姐。前些时日被长孙冲从右武卫调来,很是心机深沉的个人,甚得长孙冲器重。”
房俊点点头,张琮?没听过,不过好像长孙皇后同几个姐姐并非母所生,彼此关系并不融洽,李二陛下对其也不甚待见,只是碍于亲戚的情面,稍有关照罢了。
想了想,打定主意,对席君买小声吩咐道:“待会儿无论生何事,不许插手,给我盯紧了这个张晋,旦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掌轻轻斩:“懂?”
“懂!”席君买赶紧点头。
刘仁轨能力卓老成持重,席君买却心思缜密狠辣狡猾,干这种事情显然更合适。
刘仁轨面无表情,权当没听到。
房俊深深吸口气,然后,在众人瞠目结舌中,转身个箭步便窜出去,出闸猛虎般扑向重重护卫中的长孙冲……
第四百六十一章 百万军中,拖死狗……()
房俊突然暴起,将所有人都吓了跳!
那张晋刚刚正与房俊说话,是以站得最近,想要上前阻拦,被房俊当胸个飞踹便倒飞出去十几步,个屁墩坐在雪地里,张嘴“哇”的喷出口鲜血,委顿于地,站不起来。com
见到房俊猛虎般扑来,长孙冲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道:“开枪,放箭,拦住他!”
边仓惶的大叫,边扭头就跑……
他真是吓坏了,房俊凶神恶煞的神情,简直就是要将自己干掉啊!
护卫在长孙冲周围的神机营兵卒都有些懵,看着径自扑向长孙冲的房俊,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开枪?放箭?
别逗了!神机营的兵卒基本都是来自于勋贵世家,都不是没见识的,房俊那是什么人?尚书左仆射房玄龄的公子,皇帝陛下未来的女婿,堂堂新乡侯,这要是弄死了,那后果谁能承担得起?
甭管谁对谁错,房俊若是死了,那就必然要给个交代,问题是这个交代,谁给得了?
当然,神机营的兵卒心底里也未尝没有等着看长孙冲笑话的想法。
不怕没好货,就怕货比货。
以前大伙儿跟着房俊,寻常军饷待遇都是大唐军中最顶尖的,整个关中报出来神机营的字号,甭管是十二卫还是各地的折冲府,哪个敢不给三分面子?人家房俊的字号,那是真的好使!
况且,咱可不仅仅是在窝里横,出了关,咱照样横行西域!
突厥狼骑牛不牛?前后两次几千人的大规模夜袭,都被咱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整个大唐的军队,谁敢不跟咱竖竖大拇指,夸声英雄了得?
可是自从换了长孙冲担任提督,这军心士气算是彻底散了……
全军最好的伙食没了,那份补贴的军饷也没了踪影,训练也不专心了,军纪废弛,乌烟瘴气。这位长孙驸马整日只知道勾心斗角排除异己,大肆安插心腹,令这帮见识过铁血战阵历经过生死磨难的骄兵悍将们离心离德,军心涣散。
看看眼前,就比较出来前后两任提督大人的差距。
人家房俊就领着这么几个部曲,敢砍手,敢刀子架在你脖子上,敢无视几百人冲上去揍你,而长孙冲呢?周围站了那么多人,非但不指挥亲兵卫队将房俊拿下,反而吓得转身就跑……
这也太怂了。
神机营的兵卒们面面相觑,手里的火枪和弩箭比比划划,却没有个人开枪放箭,就那么呜呜喳喳的瞅着……
倒是长孙冲身边的亲卫没有人后退,窝蜂的冲上来拦阻房俊。
这些人要么是长孙冲从家中带出来的亲卫部曲,要么是他先后调来的心腹族人,有着统的利益,自然不能坐视房俊威胁到长孙冲。
只不过这些人自认在神机营中高人等,等闲也不参加操练,火枪弩箭那是小兵才装备的武器,难道将来冲锋陷阵的时候,还要咱们冲在前面?咱们只要佩戴着漂亮的横刀便行了……
这时见到房俊冲过来,这些人当即拔出横刀,拦住房俊。
眼前当光闪闪,人影幢幢,房俊却丝毫不惧!
矫健的身形犹如虎入羊群,径自冲入敌阵之中,手里拎着的横刀并未出鞘,当做根棍子挥舞起来,“砰砰砰”狠狠抽在对手身上、腿上、甚至脑袋上……
这刻,房俊仿佛化身李小龙,出手如电,勇不可当!
那些普通的神机营兵卒不堪伤了房俊性命,这些长孙冲的亲卫也不傻!刀枪无眼,这万个不慎把房俊给弄死了,这个大黑锅就得他们来背!
况且这帮人心里也都知道,不过是纨绔少爷之间的意气之争而已,又非是生死搏杀,那么卖力做什么呢?
两方都未下死手,那形势就目了然。
论起拳脚力气,放眼关中,还真就没有几个是房俊的对手!长孙家非是将门,这些亲卫部曲都是临时从家将奴仆中挑选出来,看似膀阔腰圆精神抖擞,实则都是绣花枕头,没甚用处……
房俊拎着横刀顿狠抽,直抽得这帮人哇哇乱叫,四散奔逃!
长孙冲刚刚跑出了几丈远,回头看,自己身边的部曲像是被饿狼驱赶的绵羊般,吱哇乱叫抱头鼠窜,只是以眨眼的功夫,居然让房俊那厮硬生生给冲过来了!
而那些神机营的兵卒,呜呜喳喳的挥舞着手里的火枪弩箭,叫唤得震天响,却没有个人放枪放箭!
长孙冲目眦欲裂,这帮混蛋,这是要反水造反?
我特么也真是鬼迷了心窍,凭白招惹这个棒槌做什么呢?
长孙冲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心知这若是被房俊捉到,还不知道遭受怎样的屈辱呢……没法子,跑吧!
扭头刚刚跑出去两步,忽闻身后风声响起,顿时吓了跳,下意识的回头,后背便被什么东西撞上,股大力涌来,脚下收势不住,步伐乱,摔倒在雪地里。
刚抬头,便觉得眼前暗,房俊已然追至近前,手里的横刀连着刀鞘高高举起,就冲着自己脑袋抽了过来。那刀鞘带起的呼啸风声,令长孙冲头皮麻,悍然欲绝,下意识的抱住脑袋,魂飞魄散的大叫道:“饶命……”
“砰”刀鞘就砸在眼前的雪地上,溅起蓬雪沫冰屑,劈头盖脸的溅在长孙冲的脸上,吓得长孙冲死死的闭着眼睛,凄厉大叫。
“啊——”
房俊握着刀鞘,居高临下看着依然崩溃的长孙冲,满脸不屑。
然后,在所有人瞠目结舌中,只手紧紧抓着长孙冲的脚腕,就这么在雪地里将他拖着往回走……
长孙冲死的心思都有,这是何等的羞辱?
杀人不过头点地,房俊这等行径,简直是将长孙冲的面皮狠狠的剥个干干净净,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可是尽管心里羞愤欲死,长孙冲却半点都生不起反抗的勇气,刚刚房俊那股剽悍的气势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胆敢反抗,这个棒槌说不得真就敢把自己给宰了!
在暴起的房俊面前,什么亲王皇子皇亲重臣,统统都是个屁,就没有这混蛋不敢干的事儿……
长孙冲也只能像鸵鸟般,死死的捂着脸,任由房俊拖死狗般将自己在雪地里拖行。
他的胆气,在就丧尽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房俊,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野树林里,白雪皑皑,树木林立,寂静片,唯有呼啸的北风掠过树梢,出“呜呜”的鸣响。
房俊就这么拖着长孙冲,施施然来到神机营将士面前,冷言道:“你等退去,此间事与尔等无关,本侯自会将长孙驸马带至君前,请陛下定夺。只是,你们都给本侯记着,敢跟本侯犯浑的人,惹恼了本侯,就拧下他的脑袋当夜壶!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世家公子,本侯舍得身剐,豁出去性命也要干到底!”
这话,自然是跟那些长孙家的亲兵部曲和同族子弟说的。现在自己将长孙冲挟持住,如无意外,这些人肯定第时间就会报告长孙无忌,依着那老狐狸的性子,自己如此羞辱他的儿子,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房俊这番话,便是告诉长孙无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是跟我犯浑,我就敢要你的命!
无论什么年代,都是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我敢舍了命跟你们怼到底,你们敢不敢?
霸气测漏!
第四百六十二章 告御状()
言罢,冷冷扫了一眼尚趴在不远处雪地里的张晋,低头对长孙冲喝道:“老子没力气拖着你到太极宫,是你自己起来跟着老子走,还是老子让人将你捆了双手,让战马拖着你走?”
若是这么一路将长孙冲拖到太极宫,那可就过分了。
且不说长孙冲下半辈子算是没脸见人了,长孙无忌为了维护长孙家的脸面,亦不得不跟房俊死磕,不死不休。便是李二陛下,也必然恼羞成怒,不可能放过他……
现在这件事,怎说都是长孙冲理亏,自己虽然反应过激了一些,可谁叫咱是房俊呢?棒槌、楞怂、二百五……这些诨号可不是让你们白叫的,不这么干,那咱还是房俊么?
长孙冲一听,吓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张俊秀的小白脸已然污浊不堪,浑身上下一片狼藉,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子弟的风范气度?狼狈到了极点!
可他不敢不站起来,这个棒槌行事毫无顾忌,若当真将自己绑在马尾巴上,那可就成为全长安城的耻笑。现下虽然丢人,毕竟只是在神机营内部,形势还在可控的范围内……
房俊冷眼瞅了瞅尚在犹豫不决的神机营将士,猛地大喝一声:“赶紧给老子都滚!”
随着这一声喊,神机营兵卒如梦初醒,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呼啦”一声撒腿便跑,一哄而散,片刻之后,只余下几个长孙家的亲兵和心腹族人,面面相觑,不敢舍下长孙冲。
长孙冲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心灰意冷,悲从中来。
自己费今心机,想要全盘掌控神机营,可是到头来,却弄得军心涣散离心离德。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死皮赖脸的从房俊手里将神机营谋夺而来呢?
真真是自找的啊……
刘仁轨上前一步,满脸担忧的说道:“侯爷,这……有些过了吧?”
虽然对于房俊的粗暴风格很是欣赏,但刘仁轨毕竟老成持重,很是为房俊担忧。毕竟长孙冲可是长孙无忌的长子,是陛下的女婿,又是一军主将,被房俊这般羞辱,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而席君买和一干亲兵部曲,则眼睛放光的看着房俊,那崇拜之情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太牛了!
不愧是横行关中的大棒槌啊……
尤其是刚刚拖死狗一般将长孙冲在雪地里拖行的那一幕,带给众人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当朝第一权臣的公子又怎样?皇帝的女婿又怎样?神机营的主将又怎样?惹了咱们侯爷,分分钟教你做人!
房俊回头看看失魂落魄的长孙冲,冷笑道:“长孙驸马,请吧!”
长孙冲木然的跟在房俊身后……
*****
一阵寒风吹过,细密的雪花又飘飘洒洒的飞扬起来,整个长安城亭台楼宇被飞雪渲染得愈发迷茫,彷如蒙上了一层薄雾,萧索凄冷之中,倒也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今冬的雪势较之去年小得多,却也频繁得多,往往先前还是冬阳普照,一阵北风带来一片云彩,便是飘飘扬扬的一场小雪。
不过这种程度的降雪并不会对百姓的生计造成影响,更不会发生以往那种房屋倾颓积雪受灾的情况,反而会冻死田间不少害虫,适当的给土地补充降水,来年春天,想必会是个好年景……
太极宫,立政殿。
李二陛下刚刚脱掉皮裘大氅,换了一身清爽便捷的常服,坐在太师椅上,惬意的捧着茶盏喝着香茶。
往椅背上一靠,背脊得到承托,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不由得暗暗赞叹,房俊那混小子尽管有百般的不是,可是这脑袋瓜子绝对好使,经他手里琢磨出来的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却往往更能平添生活的情趣。
李君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大殿门口,尚未来得及通报,已被眼尖的李二陛下发现,招招手,让他不必拘礼,赶紧进来。
径自来到李二陛下面前,李君羡单膝跪地,回禀道:“启禀陛下,野树林那边的冲突已然结束,不过新乡侯大抵不肯善罢甘休,已然拉着长孙驸马,前往太极宫而来,想要让陛下金口决断,讨个公道。”
“你且说说,这前后过程。”李二陛下悠然饮茶。
李君羡当即将“百骑”的快讯娓娓道来,极尽详细,却没有一字半言的评述,完全是叙述事实。开玩笑,那两位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旁人或许并不知晓,常伴君侧的李君羡怎能不知?可以说,这二位是陛下最看重的勋贵二代中的代表人物,不出意外,将来那肯定是要重用的,自己若是稍有偏颇之处,极有可能给自己招来麻烦……
李二陛下听着李君羡的叙述,对于房俊斩断神机营校尉的肩膀,以及将长孙冲在雪地里拖行的情节,并未表露出喷怒,而是深深的叹了口气,面上掠过一丝失望。
房家的家仆前去松鹤楼报信之时,李二陛下便在隔壁房间里,可以说前因后果他都清楚,现在更知道了来龙去脉,整件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之所以并未出面调停,实则是存了考校的心思。
一直以来,他都甚是看重长孙冲,亦对这个外甥兼女婿极为喜爱,年纪轻轻便予以高位,只带其经受历练之后,便会予以重任,成为勋贵二代之中的佼佼者,迅速成长起来。
而房家,却是一个异数。
不可否认,李二陛下最初对于房家的印象,说不上什么好坏。
率学无诞也好,不学无术也罢,在李二陛下看来,其实不算什么大事。没什么本事,人也憨厚木讷,虽然不能委以重任,但总归也不能闯下什么祸事,既然是房玄龄的儿子,那朕就送他一世富贵,将高阳公主下嫁与他,同时也算给房玄龄一个交代……
毕竟房玄龄为朕鞍前马后效劳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倚为肱骨,可是几个儿子都没什么才能,嫁过去一个公主,成为皇亲国戚,亦能保得住几世富贵。
可是未曾想,这个房家却忽然一夕之间仿佛开了窍,所作所为,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至此,李二陛下才将房俊放在与长孙冲相同的地位来看待。
只不过,李二陛下还是觉得长孙冲更优秀一些,起码长孙冲稳健的行事作风,谦虚的待人姿态,更符合官场之上的习俗,也更容易被别人接受,未来的成就肯定会更大一些。
所以,他才将最最看重的神机营交到了长孙冲的手里,这其中虽然有长孙无忌的情面在,但更多还是李二陛下对于长孙冲的认可。
但是长孙冲入主神机营之后的一些列作为,令李二陛下心生不满。
所以,这一次的冲突,他冷眼旁观,就是想要好好的看看,这两人勋贵二代之中的年轻俊彦,谁更强一些!
结局不言而喻……
几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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