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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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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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座座半成品的房舍散落其间,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仿若后世无人入住的“鬼城”……

    只是此时,原本冷落偏僻人迹罕至的野树林,已然被队队兵卒包围。

    房俊赶到的时候,位于野树林的入口处,新近开辟出来的道路上,正有队盔明甲亮的兵卒把守于此,不远处的路边,十几个人躺在雪地上,身边围着群伙伴,吵吵嚷嚷。

    房俊在刘仁轨席君买的保护下,身后跟着几十名亲卫部曲,阴沉着脸脚步不停的走过来。

    到了近前,仔细瞅,顿时勃然大怒!

    雪地上躺着房家派遣于此看守房舍的家仆,十几人各个负伤,身上鲜血淋漓,在寒风中呻吟哀叫,状极凄惨!

    房俊咬了咬牙,沉声道:“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不赶紧医治?来人,将受伤的兄弟送去城中最好的医馆,不惜代价,定要全都治愈!”

    “诺!”身后便跑过来多名亲卫,想要上前将受伤的家仆搀扶起来,送去医治。

    位神机营的校尉站出来,大喝道:“给老子住手!我家提督大人有令,这些豪奴公然对抗朝廷,死有余辜,就让他们冻死在这里,不得救治……”

    话音未落,这校尉便听到身后的同伴齐齐惊呼声,尚未反应过来生什么事,眼尾刀光闪,手臂凉,条肩膀已被刀斩断……

第四百五十九章 冲突(中)() 
抽刀,标前,劈斩,刀落手断!

    房俊脸色阴沉,动作干脆利落,下手狠辣无情,在那校尉尚在颐指气使之时,已然刀斩断他的条肩膀!

    肩膀落地,股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雪地上,伴随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所有人都吓傻了!

    尤其是神机营的兵卒们,本来见到前任上司便心有戚戚焉,这位的脾气那可是大家都领受过的,便知今日怕是不能善了!可谁知道这位居然暴烈如此,只说了句话,便斩断了名校尉的肩膀!

    而随着房俊而来的亲卫部曲,在惊讶之余,却个个猛地兴奋起来,热血沸腾!这就是咱家的侯爷,管你特么是谁,敢在咱面前鼓噪,敢伤了咱们的兄弟,那就砍死你没商量!

    太剽悍了……

    刀下去,身手分离。 com

    滚热的鲜血还在喷涌不停,除了这位校尉的哀嚎,现场却片沉寂,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席君买指挥着跟来的部曲,将受伤倒地的家仆搀扶起来,送去医治。这些受伤的家仆亲眼目睹了房俊大神威,各个刺激得热血激昂,嚎叫道:“侯爷,给我等报仇!这帮王蛋二话不说冲进来,见人就打,弟兄们给当场打死了好几个!可我们受命看守于此,便是死了,我们也得替侯爷守着这里,死也不退!”

    房俊冷着脸,点点头,沉声道:“前去医治,你们都是好样的,死去的兄弟,父母妻儿自有某来养护,活着的,待到伤好之后,准许尔等加入本侯的部曲!”

    言既出,那些受伤的家仆各个欢天喜地,暗道这顿打,挨得真值了!

    再有地位的家仆,那也是仆役,是贱籍。可部曲不样,那是家住身边最却亲近的人,都是平民,战时随着家主上阵,可积累功勋博取功名!

    天差地别的待遇!

    待到这些受伤的家仆被送走,房俊上前步,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些昔日的下属,面无表情说道:“本侯知道你们只是奉命行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本侯编撰的操典里最重要的条,所以不会为难你们。但是,这件事必须给本侯个说法,你们谁能主事?”

    神机营的兵卒闻听此言,齐齐松了口气,谁敢给房俊作对啊?这位虽然已经不在神机营,但是余威犹存,见了他,大伙腿肚子都转筋,只想赶紧转身就跑。

    于是,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在地上打滚参呼声也渐渐衰弱的校尉……

    这人还能主得什么事?

    房俊无奈道:“去把长孙冲给本侯喊来,本侯亲自跟他说道说道。”

    无人敢动。

    虽说房俊余威尚在无人敢惹,但是长孙冲那也不是吃素的,比起手段的阴狠,那位甚至犹有过之!房俊处罚士兵,那是在你犯错的情况下,虽然不留情面,但大家都能接受,也都能心服口服。可长孙冲处罚士兵,那完全看心情,而且那些手段……想想都胆寒!

    长孙冲正是依靠这些酷烈的手段,震慑军心。

    远处,标兵卒快跑来。

    房俊瞅了眼,便见到长孙冲在重兵护卫之下,趾高气扬的走来,便不由得冷笑声,正好,省了哥们前去找你!

    神机营的士兵见到长孙冲前来,都松了口气,没人愿意跟房俊对阵,且不说房俊以往的积威,单单只说这位在西域领着大伙儿跟突厥狼骑对阵,那份生死与共的患难之情,便让大家心里头堵的厉害!

    也唯有如同这位被斩了手臂的校尉这般后来被长孙冲调来的心腹,才敢在房俊面前耀武扬威的作死……

    气氛陡然严肃起来,充盈着股子萧杀的味道!

    长孙冲早就等着房俊前来理论,他对房俊的性格极为了解,若是夺了这片野树林,或许房俊还能隐忍,但是打伤了他的人,却绝对第时间出现!

    哼,真是愚蠢的家伙啊,为了这些贱奴的性命,宁愿身犯险么?

    只是他实在是没想到,房俊到场,便斩了自己心腹条胳膊!

    长孙冲看着地上哀嚎的校尉,脸色片铁青,瞪着房俊怒斥道:“房二,焉敢伤我军中将官?”

    房俊哼了声,对长孙冲的指责嗤之以鼻:“别说那些没用的,我且问你,无缘无故打伤我的人,是何道理?打伤之后还不许医治,你是要让这些人死在这里不成?”

    “不过些贱口奴婢而已,死便死了,那又如何?”长孙冲脸倨傲。

    房俊怒道:“世人皆知,在我房俊眼里,从来都没贵贱之分,有的只是亲人和敌人!对亲人,我房俊解衣推食视若手足,从不肯轻贱分毫,对敌人,我房俊冷酷霸道绝不留情,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这番话语气铿锵,气势昂然,在场所有人都齐齐动容!

    神机营的兵卒想到在西域与突厥铁骑大战,房俊的那句“不抛弃,不放弃”,宁愿延缓行军度,增加行军负担,却执意将所有阵亡将士的骨灰带回来,家户的送到他们的亲人手里,使得这些阵亡在西域的士兵能魂归故土,落叶归根。

    房俊虽然严厉军纪,但从来都是就事论事,按律行事,从不徇私!

    他不仅是这么说的,更是这么做的!

    那些阵亡的将士,家属贫困潦倒者,现在都已经进入房家的农庄,即便不肯去的,也会时时得到接济,承受着房俊的照拂!

    这样的主将,谁敢不敬,谁敢不怕?

    房俊身后的部曲家将,则各个挺胸抬头,士气高昂!

    跟着这样的家主,那是吾等的荣幸,便是为其战死舍去这条性命,那有算得了什么?比之其他豪门的奴仆,我们更像是个人那般活着!

    而长孙冲,则被房俊最后句话吓得心里个哆嗦。

    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这混蛋,难道已经知道我收买突厥人袭杀他的事情?

    长孙冲身后的个副将忍不住了,上前几步,站在房俊的面前,历喝道:“大胆!居然敢在提督大人面前如此嚣张,简直不知死活!旁人怕你,我长孙济可不怕!”

    这人面色黝黑,比之房俊尚要更黑三分,身高尺,膀阔腰圆,身明光铠英武不凡,气势不俗。

    长孙济?

    大抵是长孙冲新近调来的长孙家子弟,帮助其掌控神机营。

    房俊尚未回话,他身后的席君买不干了!

    房俊同长孙冲对峙,他身份地位都太低,不敢贸然出声,否则不仅是不知规矩,亦是对房俊的不敬。大佬对阵,焉用你个下人出头?

    可是现在这个长孙济冒出来,那就不同了!

    你特么算是哪根葱,敢如此语气对咱家侯爷说话?

    席君买年少气盛,早已忍耐不住,此时得了机会,二话不说,个箭步便从房俊身后窜出,手中的横刀瞬间出鞘,人未至,雪亮的刀锋已然死死的抵在长孙济的脖子上,锋锐的刀剑划破肌肤,渗出丝血痕!

    “跪下!”席君买死死盯着长孙济,厉声喝道!

    长孙济都吓傻了,脖子上刺痛传来,让他魂飞魄散!可是对面这个面容青涩稚嫩的亲兵,那双狠历的眼神有若毒蛇般盯着自己,那目光冷酷残忍,好像自己在他眼里就只是只猎物,长孙济敢保证,只要自己稍微动动,脖子上的这柄横刀绝对会第时间割破自己的血管刺入自己的咽喉,要了自己的命!

    可怜长孙济只是长孙家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何时处在这等生死边缘的危险境地?

    都快要吓尿了!

第四百六十章 冲突(下)() 
与长孙济这个风花雪月中长大的世家子弟不同,席君买可是在边疆战场之上尸山血海里打滚出来的精锐斥候!那股子历经生死所磨砺出来的杀气,有若实质般,将长孙济压制得死死的,不敢有丝妄动!

    “跪下!”席君买再次历喝声,手中微微用力,刀尖再次深入分,长孙济脖子上的鲜血已然涔涔流下。

    长孙济都快吓哭了,两股战战,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真的想跪下,什么脸面,什么尊严,都特么滚远吧!可是他不敢跪,他怕自己稍稍动下,就会被眼前这个狼样的小子误会,使劲儿就把刀子捅进自己的脖子……

    这回,长孙济是真的哭了,眼泪汪汪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席君买,目光充满了哀求和乞怜。

    席君买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敢辱骂侯爷,老子就敢叫你死!

    周围的神机营兵卒都露出不耻的神色,这般孬种,也配成为神机营的长官?若是刘仁轨或是段瓒在这里……

    众人不由得看向直跟在房俊身后,却始终沉默的刘仁轨,齐齐黯然。

    刘仁轨被长孙冲扫地出门,段瓒留在营地,对长孙冲的命令充耳不闻,昔日神机营的两大战将,现在却与神机营分崩离析形同陌路,这不能不引起兵卒们的感慨……

    长孙冲在后面,自然看不清长孙济的神情,想当然的以为长孙济是没有被对方将刀子架到脖子上而胆怯退缩,心里很是满意,不愧是我长孙家的弟子,有种!

    不过再是有种,形势也是自己方被压制,这令长孙冲很不满。

    神机营三百多兵卒在此,居然被房俊区区几十人压制,这简直就是耻辱!

    长孙冲张白脸冷若寒霜,手挥,身后的神机营兵卒微微愣,不过只是在稍微的迟疑之后,便举起手中的火枪弓弩,瞄准了席君买。

    长孙冲喝道:“房俊,命此人放下手中兵刃,乖乖束手就擒,听候神机营的审判,否则,某怪本官当场格杀!”

    上百只火枪、几百把弓弩齐齐对着自己,只要动,那就是乱箭穿心铅弹入体,被打成蜂窝的结局,可席君买却视如不见,神情如岩石般坚定,握刀的手如山岳般沉稳,就连眼皮都未跳下!

    这是数次生死磨砺锻炼出来的镇定和无畏,冷静得令人胆寒!

    长孙冲也不得不心生敬佩……

    席君买的眼里,只有面前的长孙济,仿佛择人而噬的野狼般,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根本不管外界的变化,他只需要确定,能在临死前的刻,拉上长孙济陪葬!

    这等人物,怎地被房俊笼络到身边?若是自己的身边有这样个人,何须为了掌控神机营废了百般心思,甚至不得不求助于家族,派来多位族中子弟?

    亦正是如此,令长孙冲愈嫉恨!

    不过,他显然不能将长孙济当做兑换的棋子,席君买不过是介奴仆,而长孙济可是长孙家的直系子弟,瓦罐砰玉碗,这买卖可绝对做不得!

    深深吸口气,长孙冲面容稍微缓解,冲房俊说道:“让你的部曲放下冰刃,本官保证不予追究,放你等自行离去。”

    这在长孙冲自己看来,已然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等同于服软认输!这么多神机营的兵卒,却不能拿个房俊如何,足以令他恼火不已!

    可谁叫长孙济太过冲动,自己送上门去被人家挟持呢?

    这口气,不咽也得咽!

    房俊冷冷笑,上前步,拍了拍席君买的肩膀:“放开他。”

    “诺!”席君买句话也不问,利索的收回横刀,放开长孙济。

    长孙济早已是浑身大汗,勉力维持自己的镇定,唯恐稍有异动便被抹了脖子,这是威胁去除,紧绷的精神瞬间放松,身上的肌肉随之松懈下来,导致浑身软,双腿麻,“噗通”便跪了下去……

    这下实在是大出预料,所有人都诡异的看着长孙济,不知此人为何下跪……

    长孙济羞窘得无地自容,以手掩面,连滚带爬的退回长孙冲身后。

    长孙冲恶狠狠的瞪着丢尽了脸面的长孙济,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必然好生教训番这个蠢货!

    回瞪着面前的房俊,长孙冲心里犹豫着要不要食言,指挥手下将房俊拿下……

    却不料房俊已然上前几步,就站在长孙冲面前不足丈之处,抬手指着长孙冲,嚣张至极的说道:“现在,长孙驸马请给本侯个交代,为何私自闯入本侯的地界,为何打伤本侯的家仆,然后,赔偿十万贯抚恤金。”

    长孙冲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这里全都是神机营的兵卒,十个打个都足够了,你还敢跟我要交代?

    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长孙冲身边个清秀的文士出言道:“此处乃是陛下赐予神机营的土地,用以弥补朝廷拨款之不足。新乡侯现已不是神机营的提督,却将此地据为己有,拒不交付,是否过分了些呢?”

    刘仁轨看不过去,出声道:“张晋,莫要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当初神机营由侯爷初创,靡费大量银钱,朝廷财政拨款不足,尽是侯爷垫付,此事在神机营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陛下感念于侯爷舍家为国,是以赐予这块土地以示奖励,怎地到了你嘴里,却成了乃是神机营之物?”

    席君买亦冷笑道:“若是按你的说法,整个神机营都是侯爷的产业!”

    那张晋却毫不着恼,只是笑嘻嘻的看着房俊,“这只是侯爷家之言,看来,还需到陛下面前,请求陛下定夺才是!”

    这人生了张利嘴,巧言善辩,寥寥几句,便将本事铁板钉钉的事实搅得面目全非,好像房俊已经不再神机营,却仍然要占神机营的便宜般。

    让陛下定夺?

    张晋料定,陛下能将神机营从房俊手中剥夺,转交给长孙冲,立场已然太过明晰,断然不会再此事上支持房俊……

    房俊深深看了这人眼,便再不理他,只是将矛头锁定长孙冲:“长孙驸马,房某耐性不够,脾气不好,莫要让某久等,给某个交代,然后,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瞬间,长孙冲清秀的面孔涨的通红!

    当着这许多神机营兵卒将士的面前,如此被房俊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长孙冲大怒道:“交代?本官没有交代,更无须交代!你手下的奴仆,本官便是打杀了,你又能如何?此地乃是神机营所有,本官奉劝你句,离开,否则本案必将你拿下,起到君前对质,请陛下定你之罪!”

    房俊掏了掏耳朵,看得出来,长孙冲这次铁了心的要打压自己的脸面。说来也令人费解,老子都特么将神机营让与你了,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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