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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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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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俊只能感概,这样的女子,怕是即便比之李二陛下宫里的三千佳丽也不遑多让了吧?

第二十五章 进击吧,房府之二男!(下)() 
小院里鸦雀无声,诸人都眼瞅着肥硕不堪的李泰缓步踱进院子。看看那张泛着油光的肥脸,那股子傲视天下的气派,那负手于后腆胸凸肚的体型……

    也是没谁了。

    “哟呵,人还挺齐全,长安城的纨绔可都是到场了,干嘛呢这是,要造反呐?”

    李泰迈着八字步,一脸倨傲,眼睛斜睨着,说话阴阳怪气。

    要说李泰这人,性格是有些分裂的。

    在李二陛下面前,那叫一个恭顺乖巧、彩衣娱亲,亦或者朝中重臣面前,便是敬贤礼士、豁达雍容。可若是在完全不搭界的旁人眼里,则是颐指气使、鸷狠狼戾、不可理喻……

    李二陛下喜其学识渊博,宠冠诸王;不少朝臣叹其性格温厚,忠心追随;然则在长安城一干纨绔眼里,却是视若鬼神、敬而远之……

    李泰浑不知自己在诸人心目中的形象,见到众人不言,自以为是被自己的绝世风采、冲天贵气所震慑,很是得意。

    要知道这帮子家伙可是没有一个好相与的,除了李震是长子将来会继承父亲的爵位之外,余者都是家里的次子、三子、甚至庶子,这辈子吃喝不愁,爵位无望,很是没有上进心,平素天不怕地不怕胡作非为,谁也不能奈何,简直快成了长安城的毒瘤。

    这是这帮人现在在自己面前,却一个个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不敢说话,乖得跟小猫儿似的,怎么能不得意?

    李泰便自顾自说道:“看你们一个个的穷酸样,兜儿没多少银子吧?既然如此,就跟着本王吧,吃喝玩乐,都包在本王身上。”

    有谁请客吃饭还能得罪人吗?

    答案肯定是有,魏王李泰便是其中之一。

    正如他所想,这帮子人大多是继承家里的爵位无望,这辈子也就是做个富家翁。既然政治上没追求,家产又足以他们花天酒地一辈子花不完,自然平素里随心所欲、任意妄为。因此也养成了这帮子纨绔桀骜不驯的混不吝性格。

    在他们想来,你请客就请客,摆出一副施舍的嘴脸给谁看呢?咱们吃不起饭、喝不起酒、嫖不起姑娘?

    虽然面子上顾忌李泰的亲王身份,但心里颇不以为然。

    这人太傲了,而且小肚鸡肠,有时候一不小心的某句话就把他得罪了,翻脸比翻书还快,谁受得了?

    这样的性格,还怎么愉快的玩耍……

    没人搭理他,气氛有些冷场。

    李泰面子有点搁不住了,尼玛,老子请客,那得是多大的脸面?你们这群废物点心居然一点欢呼雀跃的意思都没有,咋滴,不识抬举啊?

    他这边脸沉下来,眼瞅着就要发飙,身后的刘泪赶紧咳嗽一声,说道:“还不谢谢魏王殿下?”

    在他看来,这帮纨绔虽说不能继承家里的爵位,没有多大的政治资源,可这帮人一个个桀骜不驯,若是能收编旗下,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一旦魏王发飙,那可就把这些人全都得罪了。这些人成事也许不足,败事却不容小觑……

    李震心里一阵腻歪,心说殿下你喝花酒就自去喝花酒,又没人拦着你,何苦在这里咄咄逼人,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今儿是他的生辰,大家伙给面子来祝寿,他是主家,这时候只能站出来。

    李震拱手施礼,笑道:“今儿某的寿辰,弟兄几个来府上凑凑热闹,花费自是由某开销。殿下有心了,不妨下次再请殿下破费……”

    他这番话算是分寸拿捏得很不错,有理有据。

    大家伙是给他祝寿而来,请客当然由他来,这是礼数,若是李泰请客,那就有些喧宾夺主了,就是让李震下不来台。

    谁知李泰也不知是脑子里那根弦搭错,居然一翻白眼,讥讽道:“猫大的年纪狗大的岁数,还做寿?也不怕折了寿,真是可笑……”

    此言一出,李震一张俊脸“唰”的就成了猪肝色,又羞又怒,居然愣在当场,不知怎么办了。

    若是还一个人,依着李震的脾气,老早大嘴巴抽过去,特么你这说的是人话么?

    可面前这位乃是堂堂亲王,陛下最宠爱的儿子,自己能怎么滴?哪怕从未有过如此羞辱,也不得不忍着气咬着牙狠狠的咽下去,只是一双充血的眼眸却狠狠的瞪着李泰。

    其实这个时候,李泰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人家过生日的,你咒人家折寿?这跟骂娘也没什么分别了。不过他一向骄傲自负,自是不肯在这帮子瞧不起的纨绔面前认错。

    诸人都是随李震而来,交情自然不浅,闻听李泰如此辱人的言语,尽皆气氛不平,泛起同仇敌忾之心,却也和李震一样,敢怒而不敢言。

    万万不敢伸手去打……

    可是他们对于一个亲王敢怒不敢言,却有人敢。

    这人不但敢说,而且已经打过一个亲王……

    房俊冷着脸,说道:“殿下,此言过了。”

    除了刚刚在丽雪姑娘面前展示了一下口才之外,大部分之间房俊都是维持以往的形象,并不多言,仍旧予人一副木讷拙言的憨厚形象。

    这样很好,扮猪吃老虎的都是如此……

    话虽少,但是直指李泰有错,很有分量。

    李震心中一热,什么叫兄弟?当你没钱的时候,借给你钱的是兄弟;有难的时候,敢挺身而出为你两肋插刀的是兄弟……

    不过李震尚未被怒火蒙住心智,知晓得罪李泰的结果不堪设想,这位可是很有可能取代太子登基大宝的,急忙拦住房俊,低声说道:“二郎,慎言!”

    谁知这个房二傻子梗着脖子,盯着李泰,一字字说道:“殿下,您应该道歉!”

    李泰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还有人敢如此跟他说话,继而勃然大怒:“房二,你在跟谁说话?”

    房俊黑着脸:“当然是殿下你。”

    李泰快要气疯了:“你要找死吗?”

    房俊摇头说道:“不是,某只是认为殿下说话过分,应该道歉。”

    这就是个二愣子啊……

    李泰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却是拿这个混不吝的二傻子没辙。

    不但是他,同来的诸人此时都心潮起伏。

    谁也想不到,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却是这个一贯性格软弱、遇事懦弱的房二敢站出来仗义执言。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胆子这么大了?

    大家这才想起来,人家那是揍过一位亲王的……

    然后,大家看向李泰的眼色也有些变了。

    既然房二敢打齐王李佑,而且打完了屁事儿没有,那我们为什么不敢揍魏王李泰?

    虽说李佑和李泰的地位并不一样,在陛下眼中的分量也不一样,但是说到底,那都是亲王,本质是一样一样的。

    大家纷纷在心里权衡,如果揍了李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是不是自己能够承担得起的……

    李泰不知道大家所想,但是明显感受到这帮纨绔废物的眼神有些不同了,心里哆嗦了一下,心说这是要干嘛?

    他看出来了,快成精了的刘泪当然也看出来了,心里吓了一大跳,赶紧站出来挡在李泰身前,冲房俊怒喝道:“房俊,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了,居然对殿下如此无礼……”

    话音未落,便被房俊一伸手扒拉开:“你一边儿去,没你啥事儿!”

    房俊那是什么劲头?骨瘦如材的刘泪被他这一扒拉,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个屁墩儿。

    刘泪脸红如血,自己堂堂侍御史,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房俊像是小孩子一样扒拉来扒拉去,一张面皮已经被剥得干干净净,只觉得羞愤欲死,大怒道:“房俊,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房俊看了看他,然后冲李泰呲了一下白牙:“殿下,您听见了?”

    李泰一愣:“听见什么了?”

    房俊笑道:“刘御史让我打他。”

    李泰没回过神:“啊,听见了,难道你……”

    话音未落,就见到房俊矫健的身影猎豹一般窜出去,一个箭步到得刘泪面前,一个冲天炮照着刘泪的面门狠狠的砸过去。下一秒,房俊那铜浇铁铸一样的拳头跟刘泪的鼻梁来了个亲密接触。

    “嗷……”

    刘泪惨嚎一声,仰天跌倒,鼻血喷泉一样涌出来,瞬时间染红了青石地面。

    所有人都呆住了,丽雪姑娘更是长大了一张红润的小嘴儿,满脸不可思议。

    这个房俊,又打人了……

第二十六章 进击吧,房府之二男!(续下)() 
李泰目瞪口呆,手指颤抖着指着房俊:“你你你……你怎敢出手伤人?”

    房俊一脸无辜,双手一摊:“殿下您也听到了,是刘御史亲口说让我打他的,说实话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这样的贱人,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所以我跟殿下您求证一下,生怕自己听错了,幸好殿下您也听见了,若是刘御史上奏本告某,殿下您可得给某做个证……”

    李泰怒道:“刘御史说的是让你打他一下试试,又不是真的让你打他!”

    房俊一脸呆萌,奇道:“对啊,殿下说的对,刘御史让某打他一下试试,某想着刘御史年高德劭、又是长辈,又怎敢不遵长者所请?那某只好打一下试试咯,又没打第二下,殿下何故发怒?”

    众人先是被房俊那快逾闪电、势若雷霆的一拳惊得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现在则被房俊一番无耻的言辞震得下巴快要掉下来。

    还可以这样?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是刘泪说“你打我一下试试”,怨不得房俊,人家只是应刘泪所请而已。你让我打那我就打咯,难不成打完还说我不对?

    “胡搅蛮缠,岂有此理!”

    魏王李泰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当着自己的面打了的人,你叫速来横行霸道的李泰情何以堪?若真就这样算了,那他以后也别混了。

    房俊依然做无辜状:“可是明明是刘御史让我打他的啊,殿下您都说了您也听见了……”

    魏王李泰是真的快要气死了,他可不管房俊是真傻还是装傻,大怒道:“简直无法无天,打了人还有理了?堂堂治书侍御史你也敢打,要不要也打本王一顿?”

    谁成想房俊眼睛一眯,再次呲了呲白牙,憨憨的问道:“殿下此言当真?”

    李泰简直气昏了头,随口说道:“当真……我当真个屁!”

    幸好他反应的快,若是说“当真”,搞不好这个混蛋真的能冲上来揍他一顿,然后一脸无辜的说“是殿下你让我打的”……

    自己若是真被这个二愣子给揍一顿,那简直别活了。

    众人一脸古怪的神情,想笑又不敢,不笑又得强忍着,心说这个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房俊一番混不吝的动作,还真就把魏王李泰给镇住了。

    真是爽快啊……

    李泰是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泪却是说了“你打我试试”,可那只是气话而已,是反话,难道能当肯定的语气来听?

    可房俊就当肯定语气来听了,还听话的照做了……

    李泰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保不齐真的会被气疯掉,这个房二简直不可理喻,父皇居然还要将高阳许配给这个傻子?他也配?!

    李泰气得直哆嗦,狠狠瞪了一脸点萌的房俊好半晌,始终看不出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只得悻悻的一甩袍袖,骂骂咧咧的领着人走了。

    还喝个屁的花酒啊,气都气死了!

    却是没人管那刘泪。

    刘泪被房俊这一拳打得那叫一个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嗡的乱响,顺手摸了一把脸,温热的鼻血流了一大滩。

    这还是房俊只是想挑事儿,并不想出人命而留了七分力气,若不然依着他那力气,一拳能把刘泪的脑壳打碎了……

    刘泪见到李泰气冲冲的走了,居然没人理他,心里一阵悲凉,这个殿下的性子真是凉薄啊……想要站起来跟着走掉,挣扎了几下,脑袋里晕晕的,居然没站起来。

    一旁的房俊箭步冲过来,一双铁臂一较劲,就把刘泪给拎小鸡仔儿一样提溜儿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埋怨:“哎呀,刘御史你也真是的,你说你说点什么不行,非得让我打你?某也不知道你这么不经打啊,早知道就留点力气……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都怪我……我这人天生脑子笨,实在是不明白你们读书人的思维,居然让别人打自己……想不通啊想不通,他们都说我脑子不好使,我瞅着您这脑子也不咋地……”

    这把刘泪给气得,一个倒仰,差点再次摔倒在地。

    刘泪浑身哆嗦,扬起一张血迹斑驳一塌糊涂的脸,颤抖着手指着房俊:“你……你给我等着,居然殴打朝廷命官,等着我跟陛下参你一本,非得狠狠治你的罪不可……”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一说,房俊顿时怒了。

    “你叫我打,打完了还要参我一本,和着你这是碰瓷儿是吧?我滴个天,刘御史你也太缺德了,你真分明是黄盖的苦肉计啊!想我房俊忠厚正直,居然上了你的当……”

    刘泪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苦肉计?

    你才苦肉计,你全家都苦肉计!

    你特么看过有人这样施展苦肉计的?

    刘泪终于明白跟这个二愣子实在是说不明白,那行,你就接着装傻吧,该老子等着!

    刘泪狠狠推开房俊,摇摇晃晃的走了,只是那单薄的北影在凄寒的北风中颤抖,很是萧索……

    经此一闹,众人自是没了喝花酒的心思,纷纷散去。

    “兄弟,好样的!”

    褒国公段志玄的三子段珪说道。

    “那一拳打的很帅,很有我的风范!”

    屈突诠很无耻的点头赞扬。

    宇文士及次子宇文罗汉拍了拍房俊的肩头,说了一句:“下次动手之前,言语一声,一起上。”

    宇文罗汉的名字很有意思,他大哥的名字更好,叫宇文禅师,他姐姐叫宇文修多罗……

    少数名族嘛,文化跟中原迥异,哪怕融合多年,在一些根源的地方,依然存在冲突和分异。

    李震一脸正气,说道:“二郎且放心,今日之事皆由某而起,定不让二郎为某担罪受罚,某自会上书陛下,负荆请罪。不过今日多谢二郎,愚兄也不多说,自今而后,你房二便是我李震的兄弟!”

    房俊吓了一跳,连忙道:“兄长不可,人是我打的,自有我认下便是,要打要罚皆由我承担,兄长贸贸然上书,除了白白把自己搭进去之外,全无意义!”

    开玩笑,自己本就是故意惹事,继续自己“自污”的大业,“赐婚尚未解除,同志仍需努力”……自己楞头楞脑混不吝的傻小子形象经营不易,若是让李震参合进来,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李震正色道:“愚兄岂是要兄弟担责之人?”

    房俊苦笑道:“兄长不必如此计较,即是自家兄弟,何分彼此?”

    言已至此,李震深深看了房俊一眼,点点头,再不多言。真汉子,婆婆妈妈反而被人看轻了,房俊这份挺身而出维护自己脸面的情谊,记在心中便是。

    只是他有所不知,房俊之所以挺身而出,固然有帮他维护脸面的缘由,但更多的却是上赶着找茬……

    唯有一直在旁边打酱油的丽雪姑娘神情古怪,看着房俊,小眼神儿里满是幽怨,轻咬着樱唇幽幽叹道:“二郎果真仗义,只是您来奴家这里两次,两次都打了一位亲王,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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