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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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10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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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他极力拉拢房俊,予以各种好处,不过是为了将房玄龄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来,实则对房俊极为鄙夷不屑,空有一身蛮力,头脑低能如孩童,能有什么出息?

    然而,他却是看走了眼。

    不知为何,那小子忽然之间就开了窍,做生意能赚取亿万家财,当官能平步青云,小小年纪便已经是检校兵部尚书,并且硬生生拼了一个华亭侯的爵位,成为朝中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并且与太子交情莫逆,甚为倚重。

    最要紧的是,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与他这一党走的极近的房俊,陡然之间就断了往来,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李元景时常在想,会不会就是因为当年自己并未真正对房俊做到“礼贤下士”,另其感受到了轻慢之心,所以开窍之后,便渐行渐远?

    至于薛万彻,他是真的愤怒!

    想当年,房俊就是一个傻乎乎的二愣子,人憎狗厌的主儿,除了两膀子神力之外,一无是处。可自己是怎么对他的?将其如同手足一般相待,有一段时间出则同车,入则同榻,自己府里头的小妾随便他玩,看上哪个就玩哪个!

    自己是真心喜欢那个憨傻耿直的棒槌!

    结果呢?

    那小王八蛋不仅仅敢跟自己叫板,居然还下棋骗自己的钱……

    娘咧!

    养不熟的白眼狼!

    而宇文节,则是另一番心思……

    其实私底下,房俊找过他好几次,当年玩在一起的这一档子纨绔子弟,数自己跟房俊的关系最好,想来房俊也记得那些交情,故此劝自己远离荆王,认为荆王心存不轨,有大逆不道之欲!

    然而宇文节的性格就是如此,谁对我好,我就对谁掏心掏肺!

    若是荆王当真有不臣之心,意欲逆而篡位,那自己身为陛下之臣,定然站出来予以揭发、制止,此乃应有之义,纵然粉身碎骨,亦绝不妥协!然则荆王平素对自己情深义重,百般信赖,一丝一毫的谋反迹象都未曾出现,自己怎能凭借房俊之言,便背弃自己的处世之道?

    但是现在,经由薛万彻这么一说,宇文节脑子里回忆起过往种种,再联合今日荆王李元景说什么也不肯前往新罗的态度,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难道,荆王当真有大逆不道之心,谋朝篡位之意?

    宇文节凝神沉思,越想越觉得可疑。

    否则,何以视前往新罗为王如避蛇蝎?

    这举措看似正常,亦有足够的理由,但是若将荆王有谋反之意作为前提,则十分可疑!

第一千八百九十三章 王府藏娇() 
皇族子弟为此不知有少人蠢蠢欲动,多少人暗中收买鸿胪寺的官员,就指望着能够被敕封新罗王,去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土皇帝,而到了荆王这里,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他是害怕一旦被敕封新罗王,就不得不放弃在长安经营多年的势力,使得一腔心血付诸东流?而当真被敕封新罗王,看似执政一方有国祚传承,但若是想要入主长安,那得经过多少努力,多少时间,才能一举击破数万边军、数十万十六卫大军,登基大宝?

    疑心一起,宇文节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自然知道就算自己猜测的都是事实,却也不可能将荆王如何。在谋反迹象未曾露出之前,任何人的话语都不可能对他的地位和王爵造成影响。

    皇帝总不能凭借一句“莫须有”就将自己的亲兄弟立案严查吧?

    那非得天下大乱了不可……

    权且心中有数,再做计较。

    不说想起房俊,再次叹了口气。

    当年的玩伴之中,他与房俊私交最好,却不想忽然之间便行同路人,房俊也与这个圈子彻底划清界限,不仅再无往来,甚至视为虎豹,如避蛇蝎,这令宇文节既是困惑,又是不满。

    吾已赤诚之心待汝,汝却将吾弃若敝履么?

    若房俊眼下还是以往那个浑浑噩噩的二世祖,宇文节反倒没有太多心结,可房俊如今乃是陛下面前红人,圣眷优隆满朝不做第二人想,让他生出顾忌。他的性格,他的尊严,促使他不能向房俊低头,主动寻求和解。

    若是那般,被外人见了,说不得就以为他上赶子捧房俊的臭脚……

    这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深吸口气,宇文节道:“若是王爷当真想要断了陛下敕封您前往新罗的念想,倒也不是没办法……”

    李元景双眼一亮,连忙道:“计将安出?”

    宇文节瞅了李元景一眼,缓缓道:“陛下无论将哪一位皇室子弟敕封为新罗王,都必然是一件褒奖之事,以奖励的名义进行敕封。故而,王爷只需自污名声即可,惹出一点祸事,闹出一些争议,则陛下再无将您敕封新罗之理由。”

    人家新罗女王请求内附,并且献上国祚,大唐作为天朝上国,总不能敕封哪一位皇室子弟是因为此人犯了错,故而对其进行惩罚,这才将其敕封为继任新罗王的理由吧?

    这让新罗女王情何以堪?

    让大唐颜面何存?

    李元景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

    按理说,宇文节的计策既简单又有效,一举便能断绝皇帝意欲将他打发到新罗的心思,而且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然而,李元景不想这么做……

    自从武德九年的那一夜,自己眼看着这位身为次子而被百般打压,处境凶险举步维艰的二哥率领一众心腹在玄武门杀了个血流成河、天地变色,一举杀出了一个逆而篡取,杀出了一个锦绣江山!

    从那时起,李元景心里的野望便在疯狂滋长!

    他陡然发现,原来,逆而篡取并非是想象那般艰难,没有继承皇位的身份也不是彻底绝望,只需要一场兵变,一场杀戮,任何一位皇子都有可能荣登大宝、手执乾坤!

    包括他李元景!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暗中绸缪,秘密策划,拉拢朝中权臣武将,慢慢的打造出一个围绕着他的小团体。只需要时机成熟,只需要一个机会,他就将重演当年玄武门的那一幕,逆而夺取,君临天下!

    因此,他平素爱惜羽毛,尽皆全力的扮演一个“正义仁厚”的贤王形象,岂能愿意在这个时候自污名声,自毁前程?

    万万不可。

    “此事……略有不妥,还需从长计议为好。”

    李元景只能敷衍道。

    宇文节却心中一沉……

    对于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太平王爷来说,其实自污是最好的保身之道,没见到李孝恭那等功勋盖世的宗室亲王,都要营造出一个贪财奢侈的形象给陛下看么?

    似李元景这等亲王,名声是最没有用的,反而会成为取死之道。

    陛下之所以忌惮李元景,正是因为他的名声太好,身边都是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陡然之间出现这么一朵白莲花,谁看着不扎眼?

    若说李元景心底没有什么野望,打死宇文节也不信。

    他再也不提此事,只是将话题绕开,说了一些不相干的东西,过了一阵,起身告辞道:“衙署之中尚有诸多事务,着实不敢耽搁,还需赶回去及时处置才是,臣下暂且告退。”

    李元景颔首,亲自将宇文节送到门口。

    看着宇文节离开,反身回到花厅之内,薛万彻亦起身道:“末将予人越好去平康坊饮酒,便不打扰王爷了,先行告辞。”

    李元景心中烦闷郁结,也不挽留,亦送了他出门。

    之后并没有在花厅内久坐,径自回到了后宅,进了左边跨院的一处精致的院落。

    他来到门外,屋内听闻到脚步声,有两个侍女挑开门帘,见是自家王爷,急忙施礼,一人回首道:“姑娘,王爷来了。”

    屋内便传出一个娇嫩软糯的嗓音:“外边天儿冷,还请王爷快快进来。”

    这嗓音悦耳动听,又轻又柔,听在人耳中,却仿佛被一根柔软的羽毛在心尖尖上轻飘飘的撩拨了一下,顿时心痒难耐……

    李元景心中一热,脸上浮起笑容,抬脚入内。

    屋内温暖如春,墙角的青铜兽炉内不知燃了何种香料,似有若无的轻烟丝丝缕缕飘飘袅袅,充斥着一种令人心神浮动的甜香,似乎就连血脉的流速都微微加快。

    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繁复瑰丽的花纹演绎着奢侈与华美,靠窗的地方有一张案几,一枚白玉瓶放在上面,斜斜的插着几支刚刚剪下的红梅,瘦枝嶙峋,花瓣粉白,煞是好看。

    一个穿着粉白色衣衫,外头罩着一件藕荷色的杯子,百褶长裙曳地的绝美女子,正盈盈站起,秀美无论的俏脸上恰到好处的闪现一抹喜色,红润的樱唇微启,柔声道:“王爷可曾用膳?奴家让人给您备了酒菜,正在厨房那边温着呢,这就让他们取过来。”

    李元景心跳加速。

    看着那张宜嗔宜喜、眉目如画的俏脸,脑子里便浮现出那褪去衣衫之后纤秾合度莹白如玉的娇躯,盈盈一握的腰肢,袖长笔直的秀腿,以及那销魂蚀骨令人魂牵梦绕的娇喘细细,羞涩呢喃……

    只觉得浑身血脉贲张,迅速往某一处涌去,未用任何挑逗,便已经昂然耸立!

    李元景顿感年轻的岁月似乎重新降临在自己身上,那股子许久未见的冲动令他再也忍耐不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揽住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大嘴便想着雪白袖长的粉颈啃去……

    “哎呀,王爷您轻一些……讨厌,还有人在呢,不要……”

    浅嗔薄怒,欲拒还迎。

    李元景大手一挥,屋内几个侍女连忙低着头,脚下迈着小碎步,忙不迭的退出屋子,关好房门。

    屋内,李元景的大手已然掀起百褶裙的裙摆,探了进去,寻幽探胜,无所不至……

    “王爷,干嘛这么急,哎呀,簪子都掉了……”

    “这可不怪本王,谁叫你这个妖精这般迷人,让人恨不得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嘻嘻,王爷难道是将奴家当做猪蹄子么……哎呦,轻点……您先别急,那件事进行得如何?”

    李元景急吼吼的身子倏地一顿,继而叹了口气,将手从美人裙摆下抽了出来,泄了气一般转身坐到榻上,抓起案几上的茶杯一口饮尽,郁闷道:“事情出了点意外。”

    美人儿娇喘吁吁,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裙,也不顾钗横鬓乱,就那么依偎在李元景身侧,纤纤玉手为他斟了一杯茶,问道:“是何意外?”

    李元景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恐怕陛下会将本王敕封为新罗王,前往新罗继任。”

    美人儿颇为意外,秀眸闪现诧异,奇道:“好端端的,怎么敕封您为新罗王?奴家听闻,那新罗不是有女王在位么?难道大唐对新罗用兵,将其占领了?”

    她平素不敢外出,只能躲在王府之内,亦不与生人接触,所以外界闹得沸沸扬扬的新罗内附之事,却是毫不知情。

    李元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还不都怪你那个老相好?”

    美人儿愕然,老相好?

    谁呀?

第一千八百九十四章 豆腐西施() 
见到美人儿一副娥眉微蹙、玉容疑惑的模样,李元景哼了一声,道:“是房俊那个棒槌!难不成明月你忘记了这位故人?哼!当初这长安城里,关于你们二人的风流传闻可是不少!”

    美人儿只是有着一瞬间的恍惚失神,继而便上前揽住李元景的胳膊,半边柔软丰盈贴了上去,玉容如同染了一层胭脂,就连晶莹的耳珠都有些泛红,娇羞无限,美眸之中水光盈盈,泫然若泣道:“王爷平白冤枉人!奴家固然曾身入青楼,却守身如玉,这副身子侍奉王爷之时,已然是完璧之躯,莫非王爷不知?”

    美人如玉,清泪如珠。

    那一抹哀怨娇羞,纵然是铁石心肠,亦要化作绕指柔……

    更何况是素来温柔多情,怜香惜玉的荆王殿下?

    李元景赶紧反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脸色却依旧难看:“汝冰清玉洁,本王岂能不知?只是当初坊间谣言鼎沸,想必非是空穴来风,纵然汝能在房俊垂涎之下保持清白之躯,但口舌之福、手足之欲,想来必是任其为所欲为的……”

    此言一出,他自己心中一震。

    不过是一介歌姬,不过是逢场作戏,自己怎地居然连这点小事都要吃飞醋?

    难不成……自己确实对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动了真情?

    这可万万不行!

    自己是堂堂大唐亲王,胸有壮志豪情,欲求霸业宏图,岂能与一个棋子一般的歌姬动了真情?

    眼下虽然不得不与此女背后的势力合作,那也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若是当真有一天自己风云际会直冲九霄,这些人统统都得死……

    美人儿却早已泣不成声,香软的身子依偎进李元景的怀里,悲戚道:“奴家少逢家变,凄苦无依,不幸身入红尘,又岂是自愿?纵然存了保留清白之身,交付心仪男儿之心意,却又怎敢得罪那等权贵纨绔?奴家只愿余生侍奉王爷,做牛做马,绝无二心,望君怜惜……”

    怀里搂着这幅香软的身子,李元景顿时再起反应,翻身将其摁在榻上,一把撩起裙摆钻了进去,嘴里含含糊糊说道:“是是是,是本王的错,可本王亦是因为爱煞了明月,才会这般刻薄,来来,让本王好生安慰美人儿,今日便侍奉美人儿一回……”

    美人儿俏脸飞霞,顺势倒在榻上,口中娇喘细细。

    只是那一双直直望着房梁的美眸,却充满了怨毒……

    我本佳人,奈何身世伶仃,身不由己?

    冬日关中,天刚微亮。

    红日尚未升起,远方山峦之间隐有薄雾漂浮,山梁、城墙、屋脊、道路,尽皆被未曾融化的白雪覆盖,清冷肃寂。

    通往骊山农庄的街道上,早已有行人匆匆。

    如今的骊山农庄,早已成为一处小型的集镇,自长安、潼关、新丰、咸阳等关中各地赶来的商贩前来此处,收购附近温棚出产的各种蔬果,贩运至各地售卖,又从各地带来特产货殖,以供附近的农夫、脚夫、店铺购买。

    当年千余难民无家可归,幸得房俊上书皇帝,将其收拢于此,加上原本房家农庄的庄客、佃户,几年来已然聚拢了大量附近的贫苦农民、小商小贩聚集而来,渐渐形成骊山附近最大的聚居地……

    两匹骏马自山下缓骑而来,鲜衣怒马,路上的百姓商贾却并未在意。

    在这骊山农庄,平素不知有多少长安城内各个王府、公主府、甚至是皇宫大内的管事前来采购蔬果,这些人各个气势不凡,趾高气昂,然而有哪个敢随意纵马扰民、欺压良善?

    须知,这丽山农庄,乃是房二郎的地盘!

    到了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窝着,是狗你也得闭上嘴巴,免得惹祸上身!

    当真了惹了事儿,真当那极度护短的房二棒槌是吃干饭的?

    甭管皇亲国戚亦或是世家公子,锤不死你……

    两匹骏马慢慢悠悠,来到农庄范围之内,在一家早餐店的门口停住,马上两个锦衣华服的骑士翻身下马,径自将缰绳拴在店铺一侧的一排大槐树上,然而一前一后,走进早餐店。

    临街的店门口敞开着,因为时间太早,尚未有几桌客人。

    不过后厨白气蒸腾,一股香味儿飘扬出来,引人食欲……

    一个食客坐在门口的一张桌案旁,等着自己买的食物送出来,闲极无聊,便开口笑道:“店家真是好眼光,这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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