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静子 - w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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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静子 - w的悲剧-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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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我也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钟平突然也用一种非常不安的口吻说道,“昨天夜里为了给会长灌进奶汁烤菜,我们不是用过塑料胃管吗?平时要是清洗胃或输液时, 都是在一个高的位置向下进行的,所以一般使用1米以上长度的胃管。

可昨天没有必要用那么长的,我就用剪刀剪断了,我记得剪掉的那一截扔在了什么地方…?“

“找不到了?”卓夫大声地问道。

“是的。用过的那一段我仔细地洗过了,并收好了,可今天早上我打开药箱时才发现…我原来认为没有什么问题,可我有些担心。”

“要是你忘了那一节的话,会不会掉在了什么地方?”道彦问道。

“我用剪子剪断时,会不会掉在了地毯上,警方来人搜查时会不会被他们捡了去?要不就是掉在了会长的衣服里的什么地方,和遗体一块儿抬到了阳台上。不过我刚才去阳台上看了看,那儿没有。”

于是大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丢了的那节胃管究竟会给这件事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现在还无法判断。

“如果到了警察的手里,就这么一点儿胃管也说明不了什么吧?‘,道彦首先下了这个结论,但实际上他的话里也明显地流露出了担心的口气。

“要是这么说,可能警方从昨天晚上就认定凶手在内部了。”

淑枝一边看着阿繁倒白兰地,用餐刀切水果蛋糕,一边用郁抑的口吻说道。

“说富士五湖的警察非常能干是真的吗?”阿繁看着钟平问道,“说他们是日本警察的精英。”

这是称赞的时候吗?卓夫用责备的目光瞪了三叔一眼。

“当时他们以‘凶手可能在其他房间里也偷窃过’为由,恐怕就是为了寻找失盗的物品和凶器才搜查了每个房间哪!”

“要是这么说,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结果是没有任何证据,‘凶手是内部人’的说法也就不能成立了吧。”

7个人当中只有卓夫若无其事, 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但这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摩子的身上。摩子此时此刻正坐在暖炉旁边、淑枝背后的椅子上,她还是一副忧郁的样子,旁边的红茶一口也没有喝。

“摩子,水果刀和文件什么的都处理好了吧?”道彦平静地问道。

摩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谁也没有发现吧?,‘”我出家门时,都藏在了我的手提包里……而且我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

“嗯,这么说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道彦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要把凶器、文件和带血的衣服都处理好了,那么我们就是安全的了。的确,警方对案件的调查有了一些突破,开始注意到了我们内部,但我看他们再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卓夫像鼓励大家似地反复说道。

“话是这么说啊,不过,也许下一步对我们来说会更加艰苦。”

实子的声音任何时候都像唱歌一样在房间里回响着。她那张灰色的脸上充满了皱纹,但又像一张娃娃脸一样。她一个一个地看遍了其他7个人。

“如果警方开始怀疑我们的话,那么他们一定要平方百计地了解和江家的各种人际关系。但是,我们在任何时候都不要相互争斗,决不要说贬低会长的事情。这件事的一开始我就这样拜托过大家,一定要从大局出发,维护和江家的名誉,请各位千万不要忘了这一点。我相信大家都会做到这一点的。”

“今后我们全都统一口径,问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们守口如瓶,他们再狡猾也无法得手!”

道彦又说了一句。

“如果谁沉不住气了,胆怯了,一旦他吐露了真情,那我们每个人都会因此受到牵连,全部垮台。另外,这次事件是摩子给大家带来了麻烦,除了我一再道歉之外,这件事也成了我们大家的事情了,成了与每个人关系重大的事件了。这一点,请各位不要忘记。”

说到这里,道彦重新坐正了身子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首先摩子一定坚强啊!”

淑枝把手放在了摩子的膝头,用力地按了一下。

“无论如何,摩子的‘不在现场证明’都是成立的。由于各位的鼎力相助,我们会平安无事的。我是这样认为的,大家振作起来吧……”

说到这里,淑枝突然哭了起来。摩子连忙向淑枝扭过身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春生感到了摩子心中的苦痛。如果“外部凶手作案‘可以成立,那么可以说这是以牺牲其余7个人的利益而获得的。

摩子能经受住这个压力吗?

春生的心中浮出阵阵不安来。

“来点酒吧!”

阿繁一边持了持胡子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2

中里一行人一回到署里,就将在别墅及其周围进行搜查的大约20名刑警全部召集到会议室,并于4点半召开了。

今天一天的搜查,虽然说有些遗憾,但也不能说一点儿成果没有。这一天的搜查,从每个刑警所带回的物证中,根本没有找到被明确认为是凶器、被盗物品、文件包和血衣什么的东西;在别墅一带进行的调查,也没有目击者看到过可疑的人出现过。当时下了大雪,又是新年的深夜,这些不利条件综合在了一起,没有目击者当然是可以理解的了。但这样一来,案发当夜凶手作案后从和江家的别墅逃走,即“外来歹徒作案”说也不可靠了。

但是,杀人凶器和被盗物品又到哪里去了呢?

“我开始怀疑会不会是与外来歹徒共同作案了……”

看过一遍报告书后,鹤见首先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别墅内的凶手在后院作好伪装脚印的同时,将被盗物品及凶器交给等在外面的同案犯,让其带走了吧……”

但这一点必须有同案犯的迹象或是证据,否则也难以成立。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投入了这么大的力量进行搜查却一无所获呀!至少应当能发现什么线索的。”中里不太同意鹤见的这个观点。

“那只能认为是被什么人带走了……”鹤见又补充了一句。

“可那天夜里离开别墅的只有和达摩子一个人。那么说只能是摩子带出去的吧。”

中里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一点,他脱口而出地说道。

“可她离开别墅时是半夜11点嘛。我们还有出租汽车司机的证词。而与兵卫不是在11点半还吃过‘湖南亭’ 送来的奶汁烤菜, 随后才回卧室睡觉的吗?这一点‘湖南亭’的老板也证明了……”

搜查总部的会议室里像潮水一样平静,大家都静静地倾听着鹤见和中里的争论。

“不错, 的确‘湖南亭’是给和江家送去了8人份的夜宵,但送饭的人并没有见到与兵卫本人。当时送夜宵的小伙计说他只看到他们一家人在起居室里打扑克,有人还说与兵卫正在洗澡什么的。”

“可是……这么说……?”

“阿繁也说与兵卫在睡觉前洗过澡,但平时他洗完澡后应当换上睡衣,可他死时穿的是丝绸衬衣,有点反常吧?”

鹤见似乎看出了中里内心想的是什么。

“不过要是这7个人全都说与兵卫在洗澡,而且还吃过夜宵,是不是有点可疑?

如果全都在作伪证,只能说明那时与兵卫已经死了……“

‘我认为这个看法不是不能成立,而且他们是可以做得出来的。因为与兵卫的死亡时间据法医学的判断是很大的一个范围,是夜里9点到12点呢!“

“这就是说是全家族的共同犯罪了?”

“啊, 那当然也不能马上下这个结论。但真正的凶手肯定在这7个人当中……

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还不清楚,不过我认为有的人不知内情,在某种利益的要求下制定了攻守同盟是可能的……“

中里一边习惯地抚摩着他那过早“发福”的“啤酒肚”,一边用一只手抽出了一支香烟。这是由于长时间集中精力思考之后他要稍微休息一下的习惯作法。

“这就是说……”鸣海警部谨慎地插了一句,“与兵卫在摩子乘出租车离开别墅之前就被杀了,而且她带走了作为证据的匕首和被盗物品?”

但听得目瞪口呆的相浦署长忍不住大声问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东西是摩子带走的嘛!而且据在东京的人员调查,没有从她身边找到那些东西…

他刚刚面对记者说明了杀害与兵卫的凶手就在当夜留在别墅的7个人当中。 如果再“杀”出一个摩子,他又不得不再次改口,这样会令他大大地失面子的。

正在这时,办公桌一端的电话铃响了。一名年轻的刑警立刻取下听筒,问了两三句就交给了鹤见。

“东京来的。好像把摩子的行动弄清楚了……”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鹤见的表情。

“……嗯……嗯……什么”

鹤见的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才放下了听筒。他用一种奇怪的感慨和同情的神色看着相浦,但他在开口之前,又把目光移向了中里。

“摩子说她回到东京到再返回来,这段时间里哪儿也没有吉。”

“是的。”

“我一直呆在家里。”不知为什么,中里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当时摩子一口咬定这句话时的样子。

“但是摩子在早上偷偷地出去了。而且拿了一个特别大的包袱,是一块大浴巾样的东西……”

这是根据鹤见的指示,刑警对摩子在东京近12个小时的活动进行调查的报告。

1月4日凌晨1点半钟, 摩子乘出租车到达了位于目黑区柿之木板的家。家里有一名五十多岁的女佣人和她的女儿正好在家看家。

到了家后,摩子说累了,马上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并对这名女佣人讲要好好睡一觉,天亮也不想起床。

但是4目的早6点左右,这名女佣人听到窗户外面有锁狗的铁链子‘哗啦哗啦“

的声响而被惊醒。当时外面还很暗,借着路灯的光线,她看到摩子在挂看家狗。那是一条名叫“绘子‘抛秧田狗,夜间常常不拴,为的是看家护院。摩子挂好”绘子“

后悄悄溜出了大门。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和一条深色的女式西服裤,似乎是为了在夜幕中更好地隐藏吧。她的双手还抱着一个用大浴衣包着的带校带角的包袱。

这名女佣人再也没有睡。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了大门的响声和解开挂狗的铁链子的声音。这时有7点多钟。摩子回来后又悄悄地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上午10点45分摩子才起床来到餐厅里。由于她只字不提早上偷偷外出的事情,这名女佣人也很知趣地没有打听。 但她J动中搁不住事儿,便把这件事对自己的女儿说了。

下午1点钟公司打来了电话,通报了与兵卫的死讯。1点半钟摩子坐上了来接她的车又返回了别墅。

这名前去打听情况的刑警在寻问摩子在东京的行踪时,女佣人什么也没有讲,也许她认为这样会牵连了摩子;而刑警在问她女儿时,她的女儿“顽固”了半天,最终还是将她母亲见到的那件事如实讲了出来……

“4号早上摩子出去了一个小时, 她去了哪里还没有查明。但任何人都会明白的:她肯定是将匕首、钻石、股票等东西悄悄地隐藏起来了。”

“可摩子也是同谋犯吗?”

相浦觉得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毛又撇了撇嘴,沮丧地小声念叨着。

“同谋犯……是啊,至少是同谋,这一点非常可疑……”鹤见用征询的目光再次看了看中里,“关于摩子在东京的事情我还希望能确认一点。”

中里默默地点了点头,鹤见的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4日凌晨1点她乘出租车回到东京的时候,她的左手手腕好像包上了绷带。而且她好像要隐瞒这一点似的,不想让人看到,但女佣人和她的女儿都看到了。”

“她说是4号早上冲咖啡时被开水烫的。”

“不对。她在3日夜里离开别墅时就受伤了,所以我怀疑那不是烫伤。”

‘不是烫伤是什么?’相浦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比方说是匕首的划伤。可以认为是在和与兵卫搏斗时被划伤的。如果不是与这个事件有关,她就没有必要隐瞒伤口,编造谎言了。”

这时室内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似的,鹤见用难以掩饰的兴奋语气说道。

“摩子会不会是单独作案?”

“这没有道理嘛!那么一个弱小女子…不,就算是她杀死了与兵卫,可那雪地上的脚印、切断的电话线等等,要花费很多时间哪!那时她的一家人又没有全都睡下…”

署长发表了不同的意见。而且他像要争取更多的附和意见一样,把目光转向了鹤见。

“反正当天晚上在别墅的7个人都异口同声认为会长还吃了奶汁烤菜。 从常理上来讲,是不是要相信全体证人的证词?而且,如果他吃了奶汁烤菜,这个案子就与摩子无关!”

只好等待解剖的结果。

5点40分左右, 在富士五湖的医院里等待解剖结果的警部补打来了电话。正式的报告书还要等几天才能写出来,但他首先口头传达了解剖所见的内容。

听这个电话的鸣海警部补将其中的要点向在座的人员进行了转达。

“解剖结果, 死因系被锋利的刀刺中心脏死亡。死亡时间认为是1月3日晚9点至12点左右,这与现场的尸检是一致的。由于死者胃内容物中有通心粉、葱头、牛奶和黄油的白色奶汁混合物,以及少量未消化的虾,因此可以判断死者是在吃了通心粉、奶汁烤菜之后很快被害死亡的……”

听到这些,相浦署长一下子笑逐颜开,而鹤见则气愤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中里把双手慢慢地绞合在一起,盯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雪的昏暗的天色。

3别墅的晚饭7点钟结束了。 实子和摩子都将自己关在屋里,到喝茶时大家也没有凑齐。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大家都沉默了下来,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自从事件报案后,大家被“关”在这里已经有两天了,警方还进行了取证调查和住宅搜查。由于紧张和不安,大家都感到身心疲惫,被一种焦燥和不安所困扰着。阿繁倒是一杯接一林地喝着茶;卓夫则扔下餐刀和餐叉,走出了餐厅。

春生帮着淑枝收拾餐桌。平时凡事漠不关心的淑枝,这会儿也心事重重地、机械地刷洗着餐具,仿佛没有看到春生在旁边一样。

7点半多钟, 春生上了二楼。她从走廊上的窗户向外看去,在浓云之间偶尔闪耀着几颗星星。

春生的心仿佛被这冬季的天空带走了一般,心中没着没落的。别墅面对湖水,斜向北方。在樟树和松树之间,隐约可见潮对岸的万家灯火。

不知在窗外位立了多久之后,春生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房间的窗户正冲着西南,她凝视着远方的黑暗处,那如同剪影一般的富土山占据了整个视野。

桌子上依然放着摩子的毕业论文草稿。 3日的晚上,正当春生要仔细阅读时被淑枝叫下去喝茶,随后家中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再没有时间去看。

据说毕业论文的上交期限是1月10日, 虽然还有几天时间,恐怕还是来不及了吧。

但是无论如何也要交上去,是不是现在好好看一看?

一定也要让摩子来,不过她是不是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

于是春生打算把摩子找来,她想让摩子在一旁看自己怎样为她修改论文,于是便来到了走廊上,上前要去敲她的房门。

“不!”

她突然听到了摩子在屋里发出的喊声,随后就是身体重重地压在门上的沉闷的声音。

“为什么……你要干什么……”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为了你什么事都可以干,现在我不是作了伪证吗?所以你…”

“不”

“为什么?你还不相信我……”

这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但听得非常清楚,而且屋里显然是一团糟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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