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虽是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是点了点头,让陈医生不要介意,陈医生这人挺直爽,摆手说用不着,他不会放在心上。
按响了院子的门铃后,一个中年妇女出来给她们开门,张梦琪以为她是这家的女主人,急忙和她打招呼,结果陈医生说她只是这家的女佣。
张梦琪有些尴尬,问女佣她家主人在哪里,女佣一通比划,才知道她是个哑巴,不过她比划的一点都没看懂。好在女佣认识陈医生,他说了几句后,女佣就笑着让开了门,待她们进去后,她又带她们往里走去。
院子里栽种了许多的花草,还有一个鱼池,真想不到一个街上要钱的人也会有这般雅兴。女佣带着她们走进屋子,屋子里的布置也非常讲究,地面打扫得很干净。在她们那里,互相串门都是可以穿着自己的鞋子随便走动的,稍微讲究一点的人家,进屋前才会要求换鞋子。
走到门口,女佣就拦下了她们,然后拿出几双鞋子出来让她们换上,虽说这个要求没什么不合理的,只是,再次将降头师的前后差别对比起来,觉得蛮可笑的,一个街头要饭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现在却是如此讲卫生,还真是世事难料,只希望这个奇怪的大师有真本事,可以帮到老贤。
换上鞋子后,女佣带着她们上二楼,走在楼梯上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责骂声。女佣面带难色,不往前走了,看这个意思是让她们等着,楼上的人好像是在骂自己家的孩子,怪孩子把玩具弄得到处都是、不听话之类的。
张梦琪低声对陈医生说:”你这这个朋友对自己孩子还真严格。“
陈医生一脸迷惑:”我都不知道,他有孩子了?“
她们说话声音很低,女佣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一听陈医生这么说,这也太不靠谱了,连人家生孩子了都不知道,这关系估计也并不是多深。
不过蛊本来就是很神秘莫测的东西,除了这个降头师,一时也找不到第二个懂蛊的人了,仍然对他寄予了厚望。
楼上的骂声停止之后,女佣继续带着她们往上走。来到二楼,张梦琪再次吃惊了,原以为降头师这种人住的地方肯定很晦暗的,没想到屋子里很明亮很干净。
随后,看到一个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胖子走过来,非常热情地给了陈医生一个拥抱,看得又有些迷惑了,看这样子,二人的确是有些交情的。
一番介绍下来,得知这个降头师是南方人,叫林辉文,他早年跟师父出海跑船,学了一些降头术。在得知拐子的身份后,他解释说,他从来没有用降头害过人,而且早就不做降头了。
拐子并没理会那么多,诚恳地说:”师傅,这次还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大概的情况,陈医生事先已经和林辉文说过了。
林辉文的降头巫术都是跟他师傅学的,在沿海一带,出海的船头多多少少都会一些降头术。因为海上的风险是人预算不到的,人在大海面前太渺小了,说不定哪天就船翻身死,船头给自己身上的贵重物品都下了降头,这样就算他们死了,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别人也不敢捡,而且还可以防止被海盗盯上。
林辉文皱着眉头道:”蛊术和降头术还是不一样的,蛊术中的蛊指的是虫灵,蛊虫是一种介于有实体和没有实体之间的东西,蛊虫聚则有实体,蛊虫散则没有实体。“
张梦琪想起那些在莫飞天叫做鬼蛊的鬼影,从山里出来的时候,确实是没有实体的,但是追上来咬人的时候却像是有了实体,咬着怪疼的,等到被打散,这东西就又没有实体,慢慢变淡消失了。
林辉文道,”老贤的蛊该怎么解,他能不能解,都要等他去医院看过了才知道。“
林辉文让等一下,他收拾一下就一起走,张梦琪和拐子先下楼,让出租车师傅把车调个头。
不一会儿林辉文就下来了,他看着出租车,说让出租走吧,他开自己的车。因为拐子让司机等了一阵,也就没拿回那一百元,挥手让他走了。随后,她们三人坐上林辉文的车,他车里也很干净,没有杂物,张梦琪怀疑他是不是有洁癖,怎么弄得这么干净?
上车之后,可能是林辉文的话让拐子心里没底了,他一直忧心忡忡的。
张梦琪故意问林辉文:”大师父,你家里收拾得那么干净,你老婆肯定很贤惠吧。“
林辉文笑了笑没有说话,张梦琪想这人还挺腼腆的。
到了医院之后,林辉文停车之前,在急诊室门口停下来让她们先下车,他自己去地下停车场停车。
张梦琪说,我陪他去,免得一会儿联系不上。林辉文的车开入地下停车场后,想着晚上要过来,就仔细观察着停车场的地形。
停车场很大,每隔五个车位有一盏小灯,灯光不亮,刚好能照到每一辆车,不过有几个角落里很黑,就算藏一个人也不容易被发现,角落处还有几个大的垃圾桶。
林辉文停下车,奇怪地看着,以为他是要问为什么要盯着停车场看。没想到他问,姑娘,你前一段日子去了什么地方?
与他并不熟悉,就没有告诉他,他却忽然伸手过来,摸了一下张梦琪的脖子。
这个动作让很奇怪,当时就缩了一下,问他做什么,他摊开手给张梦琪看,张梦琪倒吸了口凉气,他手心竟然又有一片鳞片。
”你沾着脏东西了。“他道。
怎么又有一片鳞片?张梦琪心里一阵发麻,伸手在自己脖子上又摸了摸,脖子上就这么大片地方,不至于老是摸漏了吧。
不过他刚才说是脏东西的时候,还以为又被什么鬼盯上了呢,看到他手中的鳞片,才知他的意思是沾到东西了。
林辉文安慰道:”你找个地方洗个澡,把这些东西洗掉就行了。“
张梦琪想也是,都好多天没有洗澡了,可是看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很闪烁,明显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第一百八七章 绝望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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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师傅,麻烦你告诉我,这些鳞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梦琪不禁问道:
她不是傻子,如果说做了那个奇怪的噩梦只是巧合的话。那脖子上接连出现鳞片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加上林辉文又是这么一副表情,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怀疑?
林辉文却说:“你放心,这些鳞片不是什么鬼怪。”
一般鬼怪难以附在身上,张梦琪说,鳞片与鬼怪无关我还是相信的,可听他这么说来,这鳞片恐怕还真有些来头。
“这种鳞片叫鬼蜕,具体如何形成的我也不清楚,多出现在西部一带,只要把鬼蜕放在某人身上。即使这人逃到千里之外,也会被找到。”
这鬼蜕肯定是从村里带出来的,不明白的是,那里的恶人都死了,到底是谁把鬼蜕放在身上的?还顶着这些鳞片坐了一趟飞机,坐在后面的人要是看到她的后脖子,肯定恶心死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鬼蜕没有任何伤害,只是你要小心背后有没有人跟着。”林辉文继续说道。
张梦琪被他的这句话一惊,在村里的时候。确有被人盯着的感觉,莫非那个时候就已经沾上了鬼蜕?一直小心被黑衣人跟着,而黑衣人后来并没有出现,这些鬼蜕会不会就是黑衣人在身上留下的记号?
可是又没有躲起来。黑衣人要跟踪完全没必要玩这些小手段,难道说最近有什么事缠住他们了,他们脱不开身?
林辉文见张梦琪没说话,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快上去吧。”
地下停车场里有电梯直接上去,倒也方便。走进病房,张梦娇的两只眼睛通红,一是因为没休息好,二是因为哭过。张梦琪过意不去,让她快回去休息,可她坚持要在这里照顾老贤。只好对她说,”病房里现在站了这么多人,实在是不方便林师傅施法。“她才同意先去休息。
张梦娇走后,林辉文让拉上窗帘,关好门,然后他掀起老贤身上的被子,又拉开衣服一角,在老贤的肚子摸了摸。
拐子的神情很是紧张,老贤是他的妻子,情却是摆在那里不容置疑,现在老贤的生死都在林辉文的一句话。
林辉文摸了摸之后,不经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把那东西掰碎了扔在地上,当时的注意力都在老贤身上,没有注意到这个东西。
几秒钟后,拐子说:“刚才我撞到你的脚了?”
张梦琪有些莫名其妙,他怎么忽然说出这么句话,而且刚才并没感觉到他撞到脚啊,就摇了摇头。
拐子喃喃自语:“那就奇怪了,刚才我撞到什么了?”
她们两个是站在老贤的病床旁边,拐子旁边能被撞到的东西只有张梦琪,什么桌子椅子都和他不挨边,可是,张梦琪明明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啊。
这时,林辉文停下手中的动作,做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他低头在自己半腰的高度摸了摸,就好像在摸一个隐形的孩子,一边摸,嘴里还一边说着什么话。
拐子一脸恶寒:“刚才被我撞到的,不会是个鬼孩子吧。”
这就奇怪了,要真是个鬼孩子,应该能看到才对,可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啊。她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现在不是问这事的时候,降头术中有养小鬼的手段,不过现在人家正在给老贤治病,她们也不好问。
这时,张梦琪看到林辉文拿了个什么东西,在老贤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老贤整个人一抖。
拐子以为老贤要醒了,激动地呼了一声:“老贤!”
可是老贤就是这么一抖,然后又安静了下来,张梦琪问林辉文老贤怎么样了?只见林辉文已是满头大汗。
“这姑娘的身体里有多少种蛊?”
这话让张梦琪很是疑惑,明明早就告诉过他了,一种是以前就带有的**蛊,一种是后来被莫飞天放进去的尸蛊。
张梦琪又说了一次:“两种啊。”
林辉文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滴:“何止两种,至少有十种以上。”
听了这话,张梦琪呆住了,老贤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种蛊?如此说来,老贤岂不就成了一个巨大的蛊鼎?
“非是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无能为力。这蛊毒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解的,必须要放蛊者自己来解,如若不然,这些蛊就会进入代解者的体内,如果只是一两种,看在陈医生的面子上,我还能帮着解一下,可是这么多种蛊毒,我也招架不住啊。”
什么?他的意思是老贤没有救了么?张梦琪一时激动,上前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道:“林师傅,你一定要帮忙救救她。”
拐子也说道:“林师傅,只要你能救老贤,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们别这样,人各有命,我真的帮不了她。”林辉文摇了摇头。
拐子一下跌坐在一旁,她们认识的懂蛊的人只有林辉文,林辉文可以说是最后的希望了,可是现在他说这个蛊毒必须要下蛊者本人解,下蛊的莫飞天都死得不能再死了,去哪儿找下蛊者?
林辉文说完,跟陈医生说了声抱歉,就转身离开了病房,张梦琪不死心,愣了几秒后,跟着出了病房,陈医生在安慰拐子,他俩都没有注意到。
“林师傅,请留步。”出了病房,张梦琪追上去喊道。
林辉文一脸愁苦:“姑娘,我实话告诉你,这蛊毒实在太凶险,我见都没有见过,当真是无能为力。”
张梦琪追上来的时跑得急了,靠在墙壁上喘了几口气后,这才说道:“林师傅,不用你亲手解,你教我怎么解,我来给她解蛊。”
老贤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她,既然代解者会被蛊虫附体,那就让她来解好了。
林辉文一愣:“我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一步,只是这放蛊解毒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学会的,你这么有心,我就再给你指另一条路,只不过有些凶险,就看你敢试不敢试。”
这时哪顾得上那么多,张梦琪急忙问:“什么路子?”
“以毒攻毒。”林辉文说了四个字,见听不明白他又道:“你暂时不需要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只需要在三天之内找到一个怨气极重的冤魂来给我,我便有办法。”
只要还有办法救老贤就行,千恩万谢地把林辉文送走了,回到病房的时候,为了让拐子振作起来,又把这事告诉了他,拐子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从希望到绝望再到希望,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时张梦琪觉得很困,虽然很想立即去找冤魂,可是困意根本不受控制。又想着晚上还得应付镜子,就打算在病房里的沙发上睡一会。
等张梦琪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看来这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身上盖着一块毯子,张梦娇坐在身边。
“你怎么又回来了?”张梦琪茫然地问。
“你醒了?”张梦娇说:“我休息了一会,心里惦记着老贤,就回来了。”
张梦琪看着坐在病床旁的拐子,知道是他把林辉文那些话告诉了张梦娇。
张梦娇问准备怎么找到那怨气极重的冤魂。
张梦琪刚刚睡醒,脑子还有点不清楚,恍惚了一会儿道:“这事我得问问石头哥和致远,他们比我懂,他们从青城山回来没有。”
到现在一直没时间给他打电话,因为事情太多耽搁了。
清醒了片刻之后,怎么去忙着给致远打了过去,还好致远接了。
交谈一阵,发觉致远现在说话越来越有佛味,听说了个大概后,他说道:“一啄一饮,莫非前定,今日之苦,昨日之因,这些都是米嘉命中的劫数。”
第一百八八章 摔死鬼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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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琪听到这话,心里烦躁难耐,打断致远的话道:“是不是命我不管,无论如何我都要救老贤。你什么时候回来?”
致远说还不到回来的时候,又问他,什么是怨恨最强的冤魂?以她的经验,大致是穿着红衣服死的女鬼,不能投胎的水鬼,不过这些经验都来自于影视作品,算不得数。
致远没有怪她刚才的不耐烦,而是说道:“佛教中有八苦之说,你可知是哪八苦?”
张梦琪只知道个大概:“生老病死……”
“对,除了生老病死四苦,还有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这八苦中得其一就会有怨气,其中怨气最盛的便是生苦。”
生苦?还当是死苦呢。张梦琪急着要救老贤,不由得有些急躁,催促他快说。
致远道:“生产之苦,出生之苦,生活之苦,皆是生苦。饱尝生苦而怨气最盛的,一是难产而死的婴儿,二是难产而死的母亲。这二者皆在享受天伦之前身亡,心中怨气极盛,寻常难以化解。这两种冤魂极其凶险,你现在不能完全掌控灵衣之力,未必能应对。”
张梦琪马上接口说:“无论有多凶险,我一定要救老贤!”
“她受伤是她命中一劫,你又要救她,是你命中一劫,既然都是你们各人的命,我管不得,也管不了,佛祖会保佑你们的。”
致远说话越来越玄,之前以为是他渐得佛法大道,这回听来,竟然有一丝厌世之意,心里不由有些疑惑。
张梦琪想问问他最近发生了什么。致远却先问道:“自打出来,你的脾气就变得比以前更暴躁了,你要小心,不要让骷髅头戒指控制心智。”
张梦琪一惊,这话镜子也说过,在得到骷髅头戒指和斩妖神剑在之后。对她的影响真的很大。
又随便说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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