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觉得是他派人偷的呢?
“哦,那贼就这么傻,偷了这么贵重的镯子十几年不出手,一出手就让你撞上,怎么那么巧呢!皇帝欺哀家年老不知事不成?”太后扫了皇帝一眼,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此事儿臣亦是不洁,现下里已经派人在彻查此事,那当铺朝奉说是个俊俏的年轻后生来当的,一口的并州口音,并州民风一向乖僻,有为非作歹之民亦不足为奇,有白羽骑出马,想来要不了几天就会有眉目的,还请母后放心。”祁敬之无奈地笑笑,只能把自己的疑惑和采取的措施也说了出来。
“且看着吧。”太后点点头略笑了笑,眉间的愁绪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叶棠花到家的时候,叶沐氏还不曾回来,但她瞧着府里下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大对,心里不由得奇怪起来,她匆匆回了流霜阁,早已守在流霜阁里头的几个姑姑丫鬟都气愤地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住:
“县主,老爷当真是太欺负人了!”
“老爷这是趁着您和夫人不在家,拿您做筏子呢!少顷夫人回来,还不知要发多大的火儿!”
“都一般地是至亲骨肉,怎么老爷就忍心拿着您做筏子呢?上回夫人就发了一回火了,老爷是明知道的呀!”
“且不说这个,上次县主在永安王跟前也是放了话的,老爷这么做,就不怕王爷怪罪您吗!这、这也太过分了……”
“大小姐,您万不能忍下这口气,若您真由着老爷这般胡来,往后她们就更猖獗了!”
叶棠花让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个晕头转向,忙扯住了百和和闻喜:“都别说了,这么说听得我糊里糊涂的,两位姑姑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喜咬了咬嘴唇,恨恨地说:“县主,老爷趁您和夫人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派人抬了您的小轿出去,说是要接人,奴婢们以为是去长平王府接您,就未曾阻拦,可谁知道老爷他竟用您的小轿,假借着您的名义,把那李姨娘给接回来了!”
叶棠花脸色一冷,眸色在一瞬之间就变得极寒:“是吗?怪道我回来的时候这满府里看我的眼神儿都不对呢,父亲他还做了什么?”
百和犹豫了片刻,说道:“老爷他说、说……说接了李姨娘回来,都是您的主意,他拗不过你,只得接了人回来,还说、说您在他跟前儿做了保,若有人怪罪下来,由您一力承担呢!”
叶棠花气得银牙暗咬,复又冷冷地笑了出来:“好,他可真是我的好爹爹啊!我倒不知道哪个当爹的,拿着女儿当枪使!他这是看准了凡是跟李姨娘有仇的,都跟我关系不错,这才拉大旗作虎皮啊!”
“大小姐,这口气您绝对不能这么忍了,这要是开了这个例,老爷尝到了这个甜头,还不事事拿您做筏子?老爷倒是顺心了,您的名声可怎么办呢?不说别的,今儿这事若是传出去,人家不得说您不知轻重,竟跟个姨娘亲厚若斯,而且这姨娘身上还是有人命官司的!这事儿一旦闹大了,您的名声还要不要!您如今是清商县主,又是上元花魁,已经是风口浪尖上那一朵浪花了,老爷还给您这般添乱,您千万不能再心软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雨秋抢着说了一大段话。
叶棠花冷笑连连,眸间闪出一丝锐利来。叶远志真是吃准了她不敢反抗,这才有恃无恐?主意打得倒是好,只可惜算漏了她的手段!叶远志真以为她对李姨娘无可奈何呢?他既然敢拿李姨娘来磨折她,她就敢拿李姨娘开刀!不就是个姨娘么?一大堆把柄攥在她手里,还当她是傻子么!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叶棠花断然唤过雨秋来:〃雨秋,你遣人拿着这牌子出去一趟,找个乞丐,给他看这个牌子,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让他传出去!〃
雨秋看着手里头的一个小木牌子,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叶棠花冷笑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父亲既然觉得我拿他没有办法,那我就让父亲见识一下我的手段好了!父亲既然这般向着李姨娘,我就偏要她万劫不复!”
雨秋应了声是,握着木牌匆匆走了,闻喜有些担心地望向叶棠花:“县主,您这么做……没关系么?”
“多行不义必自毙,李姨娘自己犯下大错,又怨得谁来?要怪就让她怪父亲,怪父亲不该借着我的名头行自己私心!”叶棠花冷笑道。
此时颐和轩内,李姨娘正依偎在叶远志旁边,柔情蜜意地说:“老爷,您借着大小姐的由头接妾身回来……当真没关系么?”
叶远志拈须而笑,眯缝着眼睛:“不妨事的,横竖这件事我是已经扣到她头上去了,她就是不愿意又能如何?风声我已经在府里放出去了,难道她还能折我这父亲的面子不成?那丫头如今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自顾尚且不暇,又岂有心思管你的事情呢?况且我这么做,也能给她落下一个仁厚的名声,你又能回来,何乐而不为呢?”
话虽如此说,叶远志还是脸色微冷,一大早,叶沐氏又回了沐家……叶沐氏既然已经嫁做他叶家妇,就该以他为尊,没他允许,叶沐氏怎么能回娘家!叶沐氏一回娘家,又不知道要在沐老太太面前嚼多少舌头!
叶远志一大早儿就想着这件事,不由得越想越气,可巧大长公主来宣叶棠花,叶远志顿时计上心来,连忙把叶棠花支了出去,然后自己偷偷耍了个花招,借着叶棠花的名头把李姨娘接了回来,既然叶沐氏要给他添堵,那他就给叶沐氏添些堵好了,也让这母女俩知道知道,谁才是她们应该全心敬着的人!
李姨娘斜倚在叶远志怀里,眸间闪过一丝精光来,叶远志这种做法是典型的饮鸩止渴,虽然让她回到了叶家,但却让她在叶沐氏和叶棠花的面前愈发的碍眼起来……为了自己能够留在叶家,她势必要先下手为强,先采取行动让叶沐氏和叶棠花措手不及,这样她才能安心地留下。
此时的流霜阁内,雨秋已经回来了,向叶棠花回禀说是事情已经办妥了,叶棠花点点头,又吩咐道:“你再去一趟永安王府,告诉永安王一声,说我要开始动手了,明日请他去京府衙门一趟,带上那些我要的人!”
雨秋愣了一下:“大小姐,怎么是永安王呢?我……长平王就不成吗?”
叶棠花哭笑不得:“你快去就是了,永安王自然明白我的意思,长平王帮不上忙的。”
雨秋有些幽怨地领命去了,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懂叶棠花的意思。
雨歌犹豫了一下,抿唇道:“大小姐,这样真的好吗?毕竟老爷才是一家之主,大小姐在家里动手也就罢了,若是闹到外面去,只怕此事不得善了呢!”
“我要的就是不得善了!父亲不是觉着李姨娘比母亲和我都重要么?我偏要看看,父亲是不是宁可连官声都不要,也要护着她!”叶棠花勾起唇角,冷冷一笑。
雨歌抿了抿唇,不言语了。
自晚间叶沐氏回来,知道李姨娘回来了,又听下人说人是叶棠花命人带回来的之后不由得大发雷霆,立刻叫人唤了叶棠花来。
“母亲且请息怒,人不是女儿叫回来的,是父亲借了女儿的名义做的这件事,您出门后不久女儿也被大长公主请去了长平王府,父亲就趁着咱们都不在自作了主张。”叶棠花早就知道叶沐氏定是要为这事发火,一上来连安都顾不得请便直接解释了个清楚明白。
叶沐氏怔了一下,见女儿神态不似作假,倒信了七分,皱着眉道:“也不知那贱人有什么好,值得你父亲这般惦念!难道咱们母女的名声,在你父亲眼里还不如那个贱人吗!”
“随父亲心里怎么想,女儿是不管的了,父亲既然不把咱们母女的名声当一回事儿,那棠儿也就不把父亲心里的宝贝当一回事儿了,父亲不是专喜欢李姨娘么?母亲且等着好了,明个儿有好戏看呢!”叶棠花躬了躬身子,眸间带出一抹厉色来。
此时,在永安王府久等的雨秋也终于等到了归来的祁敏之:“小……你家小姐派你来的?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雨秋躬了躬身子:“回王爷的话,我们家小姐说了,她明天要开始动手了,请您记着带她要的人去京府衙门一趟。”
“她早就该动手了!”祁敏之一拍桌子,眸间透出些兴奋来,“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让她放心就是,她要的人,我一早儿就准备好了!”
雨秋听着这打哑谜一样的话,云里雾里地应了声是,在往外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祁敏之身边跟着的墨浮,不由得停了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干、干嘛?想打架啊!”墨浮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很没有底,但被一这女人用不经心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是砧板上的鱼,而这个女人就是持刀的厨师,为了给自己壮胆,墨浮大着胆子硬邦邦地说。
雨秋淡淡笑了笑,扫了墨浮一眼:“从你的步子看,这些日子轻功见长啊,看样子一定是身手又退步了,逃跑练出来的吧?”
墨浮气得脸一红就要出手,但雨秋身手比他好,这时候早就运起轻功一溜烟儿窜了出去,墨浮猝不及防没赶上,只能瞪着眼睛跟自己生气。
“瞧你这点儿出息!都跟你说了要练身手练身手,你偏偏就不肯练,又让个女人给笑话了吧!还轻功见长?我的话权当耳边风啊!”祁敏之扫了他一眼,又笑又气。
墨浮很委屈:“王爷,那个女人肯定是胡说的,属下一直在练身手啊……”
“那就再练,练到能打过那个女人为止!”祁敏之说罢,摩拳擦掌地笑了笑,“可终于等到小兔儿动手了,这帮人在我手里头也终于有个头儿了。这次看那毒妇还怎么翻身!”
第一百四十二章 状告李姨娘()
第二天一早,叶远志起身上朝去了,李姨娘打扮得齐齐整整地来给叶沐氏请安,当她被请进去的时候,看见叶沐氏身边坐着叶棠花,眸间不由得精光一闪,笑得愈发灿烂起来。
“奴婢见过夫人,见过大小姐,多谢大小姐宅心仁厚,奴婢感激不尽。”李姨娘盈盈地拜了下去,低着头微微眯了眯眼睛,话里话外存着挑拨的意思。
“姨娘谢我做什么?难道姨娘以为我叫你回来,是为了让你享福的?姨娘,人在做天在看,亏心事做多了,是会遭报应的!”叶棠花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淡然道。
李姨娘让这话里的意思弄的一怔,照理说这个时候叶沐氏不是应该生气叶棠花把她叫回来吗?怎么如今叶沐氏淡定得很,反倒是叶棠花说出这种话来?而且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叶棠花还把接她回来这件事给认下了?
“大、大小姐这话是怎么说的?奴婢愚钝,听不明白呢……”李姨娘勉强笑了笑,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看叶棠花的模样,实在不像是被人利用后的不悦亦或是气恼,反倒是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厨师看砧板上的鱼一样……难道叶棠花也想出了应对之策?可是不应该啊,叶远志给叶棠花添了这么一个麻烦,此时叶棠花分明应该在苦恼怎么安抚叶沐氏才对……
“姨娘不明白不要紧,等下姨娘就会明白了,父亲既然疼爱姨娘到不想管教姨娘的地步,那就让我来代劳好了。规矩摆在那里,不是说不计较就能不计较的,到底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姨娘觉得呢?”叶棠花笑得愈发阴冷,眉目间一片讥诮冷凝。
李姨娘心头颤了颤,看叶棠花这模样,定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这可不行,她必须抢在叶棠花前面下手!不然万一让叶棠花翻了盘,她又不知道几时才能回府了!
“奴、奴婢是真听不懂大小姐的意思……走了这许些时候,奴婢觉着有些口渴呢,不知夫人能否赏上一口茶喝?”李姨娘眨了眨眼睛,望向叶沐氏的目光里多了继续恳切。
叶沐氏一向不在意这些小事,而且也不耐烦招待李姨娘,正想挥手叫雨霞随便给李姨娘上杯茶的时候,她的手却被叶棠花按住了。
叶棠花瞥了李姨娘一眼:“姨娘在母亲屋子里还当自己是主子不成?姨娘睁眼瞧瞧,这屋子里谁是杀过人去过家庙的?姨娘本就是戴罪之身,难道我松了口,这罪过就没有了不成?这屋子里并没有姨娘能支使的人,姨娘想喝茶,茶房就在那边儿的暖阁,姨娘自己动手就是了。”
“这……”李姨娘心中一紧,这可不成啊!她来之前原就是在手上涂了毒药,原指望借着在叶沐氏这里吃东西的时候把毒药吃进肚子,栽赃叶沐氏一个害人的罪名,可叶棠花这么一安排,这准备东西的全成了她自己,她准备的东西她吃出了事儿,能跟叶沐氏有什么关系?
“大小姐教训的是,只是奴婢并不会泡茶,能不能烦劳屋子里头的几位姑娘受累一下……”李姨娘恨恨地咬了咬牙,在心里头骂了叶棠花百遍千遍,这屋子里的奴才算得了什么?也配让她敬一声姑娘?
“姨娘不会泡茶,爹爹每日早上起来喝的是白水不成?当初姨娘回来的第一天就不曾给母亲请安,爹爹只说姨娘要伺候爹爹起身,如今看来,爹爹这话也并不尽然,姨娘旧罪还未清,还想添个不敬主母的罪名吗?我劝姨娘还是别再母亲面前拿这主子的乔了,你比下等婆子尊贵多少呢?就这么几步路,那里就走大了脚呢!”叶棠花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如今话也越说越尖刻起来。
横竖她今日是必要李姨娘万劫不复的了,既然如此,还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吗?李姨娘就是再生气,又能拿她如何!若是李姨娘能耐不住自然更好,她就等着这时候呢!
李姨娘在江南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回到京里虽然得装着做小伏低,心里头到底还是不拿自己当妾室的,如今让叶棠花这么明里暗里一番针砭,脸上登时也就挂不住了,明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小姐一个公子,又有叶远志偏爱,竟朝着叶棠花斜楞起眼睛来:“大小姐这话说的忒不像了,我好歹也是老爷身边服侍的人,怎么说也是大小姐的庶母,大小姐这般嘴下无德,难道就不怕担待一个不敬庶母的罪名吗!”
李姨娘只当自己拿住了叶棠花的把柄,却不知叶棠花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姨娘这话好笑,你一个奴才敢说是我的庶母?我且问你,自古妾室进门都是要给正室敬茶的,正室不喝茶,这妾室就不算进门,有这规矩没有!这十数年来,你几时给我母亲敬的茶?你一天不给母亲敬茶,一天就是个通房!我给你脸面唤你一声姨娘,你倒飘起来了!好,你既然跟我摆庶母的谱子,那咱们就把帐往明了算!来人,压上姨娘,咱们往京府衙门走一遭!”
叶棠花一句话,吓呆了屋子里的所有人,这小姐告姨娘,南燕开国以来也是头一回啊!大小姐是撒了什么风,要开这个先例?
李姨娘见叶棠花虽然眉目动怒,身边的人却并不动弹,又听这话说的实在不像话,心里估摸着叶棠花不过是赌气之语,胆子也大了起来,竟冷笑着说:“我劝大小姐还是省了吧,您的脸面不要,老爷的脸面也不要了吗?老爷若丢了脸,大小姐能得了什么好处呢!况且原是大小姐着人请我回来的,这时候又闹这个,岂不是自打了脸吗!”
李姨娘话还未说完,就见雨秋领着闻喜百和和宫女们匆匆走了进来,手里都拿着一指粗的绳子,几个人向叶沐氏简单施了一礼,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