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爷爷还以此作为是否放过那凤九歌的标准?”凤秋波急急追问。
凤昆仑摆了摆手:“诶,这件事确实能决定咱们是否放过那凤九歌,但原因却不似咱们刚才说的那般是因为他爱上了韵仪!”
“这话怎么说?”凤行云追问道。
凤昆仑笑道:“那日凤谨乐派人闹事的时候,凤九歌可是把不少证据都亮出来了,虽然算不得铁证,不过任何人看到了那些东西,都会怀疑凤远山勾结了南诏吧?”
凤秋波点点头:“确实如此,那些被杀的人都留下了跟南诏有关的蛛丝马迹,凤远山也不例外,但这又如何呢?”
“若那凤九歌但凡有点脑子,就应该想到远山他们几个都不是在家里掌权的人物,他们几个勾结起来再去私通南诏是毫无用处的,在凤家必定还有掌实权的人物在背地里操控。”凤昆仑拈须笑道。
“确实如此,当时在场的三个人都做不得自家的主,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南诏不可能跟他们合作的。”凤天齐叹道。
“不错,此事其实不难推断,若是那凤九歌有脑子就必然会想到,既然想到凤家一定会有幕后黑手,那么他首先会怀疑谁呢?”凤昆仑眼睛一眯,似笑非笑。
“自然是三人的出身,也就是咱们家跟那凤谨乐家了?”凤行云一声惊呼。
“不错,死的人是远山跟长生,那凤九歌若是精明,自然会想到我和凤谨乐身上,那么他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自然也就会顾忌着咱们家的人了。”凤昆仑笑道。
“那、那您还叫韵仪姐姐去问凤九歌关于这件事的情报?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凤秋波急急道。
“是啊,但也正因如此,所以那凤九歌若是真给了情报,咱们才有理由放过他呀,你们细想,那凤九歌若在这种情况下还将情报给了韵仪,就说明他是个根本不足为惧的傻子,一个脑子不灵清的东西,咱们就算是放过了他又能怎样?就他那个脑子,即便是饶他一命,他又能拿咱们怎么样?他有那个东山再起的脑子吗?”凤昆仑嘿嘿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横竖也是一个没脑子的东西,就当给你韵仪姐姐留个玩物就是了,而且那傻子还是长平王,有权有钱有势,正妃叶氏又一团孩气,就算小孩子精明,也斗不过咱们这一大家子吧!到时候整个儿长平王府还不都是咱们的?这么算起来,你韵仪姐姐嫁过去不亏。”
凤行云扁了扁嘴,一脸不高兴:“那要是那凤九歌没给韵仪姐姐情报哪?”
凤秋波这会子倒是明白了,不由得一声轻笑:“那不是正好?照爷爷方才的吩咐,这就证明了那凤九歌根本就对韵仪姐姐无意啊,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给韵仪姐姐收收心,别让她成日里惦记着。”
几人说话间忽然听见门口有响动,齐齐看去时发现凤韵仪已经回转了来,凤行云一眼瞥过去,不由得巧笑道:“韵仪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该不会是没拿到东西吧?”
“姐姐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况且以姐姐的才貌,也不至于就在那么一棵树上吊死吧?况且那凤九歌还是有了妻室的。”凤秋波也附和道。
“正是这话了,那凤九歌到底不是咱们这一伙的,你往后跟他在一起难保他不起什么异心,,还不如丢开了,哥再帮你找,找个比他好十倍八倍的。”虽然有些无奈凤韵仪的烂泥扶不上墙,但凤天齐还是看不惯凤行云奚落自家妹子,便出言安慰道。
凤昆仑亦言:“韵仪啊,这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你才认识那臭小子几天,那里就知道他的心意了?还爱不爱的,趁这个机会看透了也好,你如今且把心收一收,急什么呢?等咱们大事成了之后再找,到时候比他有钱比他俊俏的排着队的让你挑。”
凤韵仪静静等他们说完,这才抬起头来:“你们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屋中众人俱是一愣,这是怎么个意思?
凤韵仪此时粲然一笑,走到凤昆仑面前,自袖中掏出一张纸:“九歌说了,这是他最新收到的关于南诏皇族行踪的情报,刚从探子那里收到的,抄都没抄就给我了,这可是独一份呢!爷爷,如今你总该相信他对我的心意了吧?在他眼里,什么情报不情报的,只要我一开口,他立马就给了我,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这情况实在有些出乎众人意料,一时间几个人都怔住了,凤昆仑生生捻断了几根胡子,这才惊疑不定地开口:“这、这……韵仪啊,这真是你从那凤九歌手中拿到的,不是你自己伪造的?”
凤韵仪一撇嘴:“爷爷,您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一来孩儿根本不知道那南诏皇族的行踪,二来孩儿连那南诏皇族之中又什么人都不知道,若这是孩儿假造的,那还不一眼就让人看出来了?”
凤韵仪这几句话倒是说到凤昆仑心里去了,设若这真是凤韵仪假造的,他还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凤昆仑这般想着展开了那纸条,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竟硬是一处纰漏也没找出来。
他茫然地皱起眉头,心里头颇有些诧异,不会吧?难道这凤九歌还真是糊涂虫?
第二百六十六章 母子离心()
另一边,凤家客房内,待凤韵仪走后,凤九歌揉揉晨起尚有些不大清醒的额角,转过头去向着后堂轻笑:“正欲火攻,便来了她这一阵春风,正好省得我费心将情报传过去。”
他话音刚落,便见后堂的帘子一掀,继而叶棠花捧着一盏茶走了进来:“这倒是巧,不过依我看,事情倒没那么简单,那凤韵仪不像是个有心思的,如何能巴巴地找了你来问这情报的事情?她倒不足为惧,只是怕她背后的人对咱们起疑呢。”
凤九歌笑笑,将人揽了过来,一面接过茶盏放在一旁:“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现在那头只怕也迷糊着,不过这正是我想要的,就是要让他们糊涂,咱们才好浑水摸鱼。”
叶棠花“唔”了一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没记错的话,那凤韵仪是凤昆仑的孙女?凤谨乐报仇心切,这凤昆仑瞧着却是未必,设若他不肯将情报告知凤谨乐又当如何?”
凤九歌摇摇头:“这情报来的如此容易,只怕那凤昆仑不敢轻信,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找个人来印证一下了,遍观凤家,还有谁比凤谨乐更想要这份情报?那凤昆仑非但不会瞒着凤谨乐,只怕还巴不得凤谨乐早些知道,来替他试试情报的真假呢!”
“倒也是。”叶棠花点点头,复又敛了眉头:“说起来,咱们出京有多久了?”
“小半个月了吧,怎么了?”凤九歌算了算。
“没,只是不知此刻京里头怎么样了,再者咱们这边的进展似乎也有些慢了。”叶棠花随口应付了一句,却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凤九歌微一挑眉,便作势去挠她的痒痒:“在我这夫君面前还敢口不对心,该罚!”
叶棠花哭笑不得,忙一闪身出了他的怀抱:“多大的人了,还闹这个!我往日里在京中都不跟人这么玩了!”
凤九歌笑着将她重新拉回来:“那你说实话,在想什么。”
叶棠花不语,半晌方叹了口气,眼睛一低:“没什么……只是觉着有些累了,咱们这些日子忙里忙外全是为了凤家忙活,半点儿也不由得自己,虽然不似在京里头一般危机四伏,但我反倒觉着……”
凤九歌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是觉着如此?这凤家的事情比料想之中麻烦许多,倒占去了咱们大半的心思,这些日子忙里忙外,竟没顾得上陪你……”
他说到这里,反倒低低一笑,在叶棠花头顶亲了亲:“媺滢,你肯跟我说这话,我很高兴。”
叶棠花脸上一红,偏过眸去:“又开始满嘴胡扯了。”
“我说真的。”凤九歌笑着又亲了一下小巧的耳垂,满意地看着叶棠花耳根通红,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媺滢,你从前太懂事,也懂事的太过了,当你遇到任何不满意的地方时,你第一反应都不是找人抱怨,你自己就能把自己说通了,因为你看得太透。也许在别人眼里你这样是心胸开阔,可我看来,却只觉着你是信不着别人,因为不相信,所以不在乎……但你如今肯向我抱怨,也就是说明,我在你心里不是外人了,是不是?”
叶棠花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是我平日里与你太生分了。”
“不怪你,事出突然,谁心里都没有个谱。”凤九歌软玉温香在怀,禁不住笑了笑:“横竖如今事情不急了,咱们出去走走可好?细算起来,这些日子不是车马劳顿就是殚精竭虑,竟没有好好放松过,我是无妨,媺滢你大抵是累了吧?”
“是啊,我就是累了,谁让你们家的事情这么麻烦?我不管,今个儿我要你陪我。”叶棠花咬了咬下唇,自从重生归来,她就一直觉得自己必须成熟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也一直不曾再耍过什么脾气,但若是在他面前的话,任性几分也无妨吧?
凤九歌乍然听了这话,竟是愣住了,好半天才忍俊不禁:“好好好……依你依你,那媺滢想去什么地方?”
叶棠花低头想了想,蹙起眉头来:“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山下应有人烟吧?我想去集市上看看。”
她发话,凤九歌自是无有不依,于是二人收拾收拾,带上几个护卫,径自下山去逛集市去了。
而另一头,南燕国都慈宁宫之中,太后并六宫众妃均在正殿之中列座,一齐看着这位第一次来请安的姽婳贵妃。
太后盯了这丫头半晌儿,心里头疑惑一个接着一个,祁敏之跟她说这姽婳贵妃是被祁敬之掉了包的叶棠花,是以她今儿才想着要将这姽婳贵妃宣来看看,倒不是说她想要帮着祁敏之,而是另有它意。
若这姽婳贵妃不是叶棠花便罢了,若真是叶棠花,她就必须得敲打敲打这小丫头了,事情祁敬之是已经做下来了,虽然大不成个体统,可是大面上也还过得去,叶棠花嫁了长平王,姽婳贵妃嫁了祁敬之,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了。她年纪也大了,懒怠管什么,虽然沐家的势力会因此受损,可既然祁敬之高兴,也就随他去就是了,但叶棠花那丫头绝非是省油的灯,她不怕凤九歌识破,却怕这叶棠花闹出事儿来,是以必须将事情跟这小丫头说明白。
可没想到六宫妃子都预先得了信儿,到了这个时辰齐齐来请安,她也没法子,只得囫囵着在众妃俱在的时候将人宣了进来,她的确是没想到这姽婳贵妃竟真有跟叶棠花一般的样貌,但……但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并非是同一人啊,且不说那姽婳贵妃眉心并无朱砂,单看这眉眼口鼻,也是有些不同之处的。
太后越看心里越觉得奇怪,姽婳贵妃与叶棠花的区别,她这老太太都看得出来,照例说祁敏之心仪叶棠花已久,更不应该认不出来啊,为何他还会将二人弄错?
平心而论,这姽婳贵妃到底是南诏的公主,虽然身上总有些异域风情,但规矩大体上是不错的,太后试探着问了些话,姽婳贵妃一一对答,倒是伶俐得紧,太后心中疑惑更甚,但却再无硬留人家的道理,也只好挥挥手令她下去了。
姽婳贵妃一走,六宫诸妃更无留在慈宁宫的道理,虽然她们没有看到想象中太后怒罚姽婳贵妃的戏码,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便也三三两两的结伴告退了,于是偌大的慈宁宫一下子便冷清了下来。
太后皱着眉头思虑良久,招手令夏长寿近前来:“你说,这下头站着的,到底是清商那丫头,还是南诏那公主?”
夏长寿是太后心腹之中的心腹,对此事自然是心里有数的,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太后,奴才以为,这下面站着的,定是宝珠公主无疑,但王爷也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况且王爷说假话哄骗您是半点好处也没有,不过奴才以为,当日皇上和王爷对峙之时,王爷说过一句话,太后应当深思。”
“哦?什么话?”太后讶然一挑眉,祁敏之说了什么吗?她怎么心里没数?
“回太后,王爷说……感同身受。”夏长寿躬着身子叠着手,低声道。
“感同身受?那不是敏之那小子的气话吗?皇帝用话挑拨敏之,也不能怪敏之生气啊。”太后笑笑,当时祁敏之以为皇帝将叶棠花囚禁起来,一时气急说了句感同身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夏长寿摇了摇头:“太后差了,奴才的意思是,清商县主之事不是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王爷纵是心急,也断没有这般明目张胆跟皇上犟嘴的道理,王爷虽然为人豪爽,但也没到了百无禁忌的地步,王爷既然敢明面上说出来,那这话自然是见得人的。”
“见得人的?这话倒好笑了。皇帝的妃子受苦,他一个王爷有什么好感同身受的?难道他……”太后说道这里,话里猛地一顿,“他……知道了?”
“王爷是不是全知道,奴才不敢肯定,但能说出那句话,就说明王爷心里一定有数啊。”夏长寿叹了口气,心里还颇有些可惜,祁敏之跟太后若是能囫囵着过一辈子,母慈子孝的不也挺好?为什么偏偏就让他知道了呢?
太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罕见的阴沉:“他居然知道了……那小子现在在什么地方?让他立刻进宫来见哀家!”
“太后,奴才今早刚刚收到消息,王爷三天前就出了京,如今……去向不明。王爷留下的话是说出去散心去了,可是奴才命人查了,白羽骑几乎都不在京里。”夏长寿弓着身子继续回道。
太后的手在靠椅的扶手上猛地收紧,又浅浅松开:“这小子,什么时候跟哀家离心离得这么厉害了!自他五岁起,哀家就时时防范着,没想到还是有这么一天……难道真是萧家那小贱人!”
“回太后,依奴才看来并不太像,那萧嫔虽然是个细作,可是似乎志不在此,平日里让人留意最多的也就是清商县主的踪迹,并不曾跟王爷有所接触……”夏长寿沉吟片刻,回道。
“萧嫔留意清商,清商却是敏之的意中人,难道……”太后听了这话,脸色却更加阴沉,阴沉的近乎可怕。
第二百六十七章 敏之身世()
夏长寿久等不见太后回音,便试探着问道:“太后,您如今的意思是……”
太后沉着脸不语,半晌方皱起了眉头:“你马上去传皇上过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让皇上马上来!”
“母后这么急着找儿臣,是有什么事吗?”祁敬之听说了太后召见姽婳贵妃的事情之后便知道等下定是要传召自己,便匆匆赶来,正巧在门口听了太后的话,由不得应了一声。
太后不语,只是叹了口气,向祁敬之扬了扬头:“皇帝来了,坐吧。”
祁敬之依言落座,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母后急着找儿臣,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太后脸色愈发沉了,她叹了口气:“皇帝啊,这么长时间了,你觉不觉得敏之有些不大对?”
“不大对?”祁敬之讶然挑了挑眉,“母后怎么这么说?”
“那小子怕是知道了……”太后揉着额角,脸色阴沉之中带着疲惫。
“知道什么?”祁敬之犹自不解。
“知道关于他身世的事情了。”太后冷冷道。
祁敬之一怔,继而便是轻笑:“母后怕是多虑了吧?自您与儿臣说起这事,儿臣便详加防范,莫说是西辽的人了,就是南诏的人,儿臣也一直注意着不让他们与敏之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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