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我还能怎么办呢?胳膊扭不过大腿,我倒是想对付那臭丫头,可我能做些什么?身为御史,监察百官,难道我能天天蹲在叶家家门口儿,专门盯着那丫头不成!”
“既然爹也看不惯那小丫头,又为何阻止孩儿对她下手!从前不知道她的底细,孩儿是想得太简单了,包括依柔在内都不曾知道这丫头已经能够跟江湖上的人说得上话了,但前些日子这丫头来韩家自报家门,就不知不觉地将自己的底牌泄露了……”韩宜年说到这里,不由得眯了眼睛笑了笑,既然阎罗狱的人跟叶棠花很熟,那就找其他人来下手不就行了?就在他咬着牙去找那些江湖上的组织的时候,一个陌生人进入了他的视线,通过这个陌生人,他很快联系上了一群西辽人,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在一开始,他对是否要跟西辽人合作有所疑虑,毕竟作为一个南燕人,西辽要他做的事情几乎都是叛国的事情,但那个西辽太子的话算是完全说进他心坎儿里去了。
他说:家之不家,国何以立?南燕皇帝已经将你们家毁成了这个样子,你还对他忠心耿耿,又有什么用?难道你妹妹不够资格做太子妃吗?难道你父亲在丞相之位上做得不够好吗?他们本来都有这样的资格,可是由于那个小丫头,你们家把一切都失去了,父亲的地位、妹妹的利益……
这一番话听得韩宜年咬牙切齿,感觉好像叶棠花就站在他面前一样,真恨不得上去咬死她,跟这种刻骨的仇恨比起来,背叛南燕所带来的负罪感好像也没有那么重了……
“父亲,兄长,孩儿回来了。”韩依柔领着人踏进了屋子,一进门就觉得屋子里的气氛特别诡异,不得不出言调节一下。
“依柔回来了,坐吧。”韩高阳忙愕然了半天才想起来招待自家女儿,也只是随手那么一挥,继而又看向了韩宜年:“确实,你的心情爹可以理解……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你千万要记着,做事情一定要秘密。绝对不能把消息泄露出去!”
韩宜年点了点头,躬身退下了,在走过韩依柔身边的时候,非常淡定地扫了她一眼,脸上带出些讽刺来:“回来的还真早,看来没人再留你在宫里了。”
“我回来的早晚与你有甚相干!你有本事,去把叶棠花杀了啊,省的她一天到晚坏别人的事!”韩依柔呆若木鸡地听着韩宜年的话,半晌方回过神来,气得朝韩宜年的背影大喊。
第二百二十六章 韩宜年的任务()
等韩依柔喊完,韩宜年已经走得连影子都不见了,她也只能气愤地一挥袖子:“爹,你听哥说的是什么胡话!女儿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心里已经很难过了,他不安慰女儿也就罢了,还说这种话来气我!”
韩高阳早没心思再搭理这个女儿,要不是因为她,韩家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韩家跟叶棠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若不是韩依柔脑子抽风去招惹叶棠花,叶棠花会想着对付韩家吗?
是以韩高阳只是转了转浑浊的眼珠,不耐烦地瞥了韩依柔一眼:“哼,你哥哥不过是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你怎么不想想,你把韩家害成了什么样子!你哥哥忍你到现在已是不易,你倒有脸来怪你哥哥!”
韩依柔呆了半晌,恨恨地咬了咬下唇,眼里闪过刻骨的恨意,转身跑了出去。韩高阳扫了她一眼,复又摇摇头叹了口气。
“老爷,老爷!有客人来访了。”小厮快步跑了上来,递上了访客的帖子,韩高阳接过来略略一看,心里头登时有些别扭起来,沐存蔚怎么会来拜访他呢?他们两个人除了一桩赐婚也没有什么联系,可是那是赐婚啊,沐存蔚此番前来,总不可能是对婚事有什么想要说的吧?皇上赐的婚,他敢有意见?
“去请威远侯到正堂里来!”韩高阳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见了人再说,便吩咐下人去带沐存蔚进来。
少时,沐存蔚便在下人的指引下走了进来,韩高阳立时迎了上来:“卑职见过侯爷,不知侯爷驾临,有何贵干哪?”
沐存蔚看着韩高阳老态龙钟的样子不免有些反感,这人今年才多大?怎么就老成了这副模样?幸亏那韩大小姐不想她父亲,不然沐明诚只怕更是闹得厉害了吧……
“韩大人久违了,本侯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圣上所赐婚事,想跟韩大人商量一下。”沐存蔚说罢,伸手扶了韩高阳一把,笑了笑。
“圣上赐婚咱们还有什么置喙的余地吗?”韩高阳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来找韩大人商量一下,圣上的赐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咱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把这婚事办了?”沐存蔚笑道。
韩高阳高高掉起的心登时放了下来,原来是来商量婚期的:“侯爷说的有理,有理,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了,咱们坐下说吧,侯爷请。不知道侯爷可有什么想法吗?”
沐存蔚依言坐在座位上,笑道:“依本侯的意思,还是尽快的好,韩大人也知道,老太太年事已高了,每日最盼着的就是看到孙媳妇和重孙子,为人子者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做到,还谈什么孝道?况且拙荆最近身子也不大好,想着在家里头办些喜事,或可让她稍稍开心,身子也能好一些。”
韩高阳了然地点点头:“侯爷说的很是,的确是应该尽快,不知侯爷可看好了日子?”
“依本侯来看,最好就是二月末亦或是三月初吧?阳春之时,万物生长,利家利人,韩大人以为呢?”
韩高阳蹙起了眉头:“二月末三月初?这怕是太赶了吧?”
“时间上虽是赶些,难得的是这个彩头,况且既然是陛下赐婚,一应用度俱都由户部承办,咱们只消准备好聘礼嫁妆就是了,这些东西谁家不是攒个好几年早早的备下?韩大人不这么觉得吗?”沐存蔚笑道。
“这…好吧,那就先这么定了,咱们先把事情报到户部去,由着他们准备好了。”韩高阳略一考虑便答应了,反正韩依柔留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别的用处,还不如早早完婚,从此后眼不见心不烦呢。
沐存蔚笑着应了。
另一边,出了门的韩宜年刚才原是一时冲动便跑了出来,并没有考虑到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如今让微寒的风一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不由得站在大街上发起了愣。
想了想,韩宜年回头望了望皇宫的方向,皱起眉头来转身朝皇宫走过去。
虽然不明白西辽太子为什么要他做这样的事,但既然人家有了吩咐,那就定是有他们自己的道理的,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他只需要照着做就好了,等到他成功的时候,西辽人不会亏待他的……
到了宫门口,韩宜年拿出了当初祁毓给他的入宫令牌,当初他们兄妹分别得到了一块这样的令牌,方便他们随时入宫,后来韩依柔闯下了大祸,祁毓便渐渐跟他们兄妹俩疏远了,他自然也不好意思经常拿着令牌进宫,一来二去的祁毓好像就忘了他手中有这样一块令牌了,又或者是祁毓信任他,觉得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但无论如何,今日他都会让祁毓失望了……
守门的卫士对韩宜年的这块令牌也算熟悉,是以并没有为难他,很痛快地放了行。
韩宜年走在青砖宫路上,禁不住又开始疑惑起来,虽说他已经打算按照西辽太子的吩咐去做,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西辽太子会希望他去和南诏送进宫和亲的宝珠公主取得联系呢?这两人一个是西辽的太子,一个是南诏的公主,照理说,别说是联系了,两个人根本就应该天南海北地见不到面啊!
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个,当初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也曾质疑过,一个外臣怎么可能进入后妃居住的后宫呢?但却被告知,宝珠公主现在并没有住进后宫,而是住在了御花园里,这个解释让他疑惑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一个来和亲的公主,居然被安排住在御花园里,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无论如何,人住在御花园里比住在后宫之中要方便得多了,毕竟后宫并非他一个外臣能够涉足的地方,但御花园之中他还是很容易进去的。
韩宜年这般想着,扭过头朝着太子东宫的方向望了望,由于距离远,他只能勉强望见太子东宫屋顶上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他就这样看着那飞檐斗拱,摇摇头叹了口气,他和祁毓到底是离了心,可是这也怨不得别人,往后的日子,各凭本事吧!
他不再看向东宫,而是转身走向御花园,从这里绕进御花园路是最近的,希望不要碰上别人吧……
从前他进宫大多时候都是直奔太子东宫,韩宜年并没有怎么进过御花园,因此也只能一点一点摸索着寻找,他大概其知道夜光苑是在御花园的正中偏西一点,便盲目地往往御花园深处走。
就在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楼阁的时候,蓦地从一旁的回廊之中冒出来两名宫女,两人虽然身着青色宫衣,但手上却无一例外地拎着长剑,一个宫女轻斥道:“你是什么人,敢靠近这里!”
韩宜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扯了个谎道:“我是韩御史之子,入宫寻太子爷,本想从御花园之中抄个近路,没想到却越走越远,不知道走到哪里来了,敢问两位姑娘,这里是哪里,为何不能靠近?”
“原来是韩宜年韩翰林。”两名宫女笑了笑,将剑收了回去,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笑道:“幸亏韩大人遇到了我们姐妹,还有耐心问上一句,设若你走错了方向,从另一边来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呢。”
年纪较小的宫女也跟着颔首:“正是这话了,韩大人这些日子还是不要走御花园的好,如今这御花园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了!”
“哦?这话是怎么说?”韩宜年佯作不解,笑道。
稍大的宫女笑道:“韩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御花园中的夜光苑未央楼住着南诏和亲来的宝珠公主,陛下亲自下旨,令我等在周围守护,绝不能让闲杂人等冲撞了公主,若有人不知好歹强行闯楼,便可以就地正法了!在守护未央楼的护卫中,我姐妹二人还算是脾气好的,设若换了其他几路护卫,说不准问都不问就直接下了杀手呢!”
韩宜年吓了一大跳,后背顿时冒出一片冷汗来,勉强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受教了,多谢两位姑娘,只是在下还不知该怎么走才能避开这未央楼?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公主,那可就麻烦了。”
年纪稍小的宫女好心地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往这头儿走吧,这边能直接通到御花园南门那里,你再绕一下就能出宫了。”
韩宜年拜别了两个宫女,照着这个方向走了下去,他心里头说不出的懊恼不满,但又知道这实在是无法可想,他又不能当真去硬闯未央楼,且不说他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算他武功盖世,也不可能天天大大咧咧地往未央楼里走,毕竟他在宫里面作为祁毓的朋友也算是有点名气,现在又有两个宫女认识了他的脸……
韩宜年越想越头痛,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走了这么半天一步没停,未免有些累,眼角瞥见旁边不远处有一块很大的假山石,就想着过去坐一会儿歇歇脚,顺便捋清一下思绪,也好好想一想对策。
但就在他刚刚靠近假山石的时候,猛然间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过来:“韩依柔这个蠢货,入宫献艺,这是多好的机会,她居然不知道利用,又让叶棠花逃过一劫!”
第二百二十七章 神秘少女再次出现()
又有另一个少女应声道:“今儿还要靠那丫头撑门面呢,韩依柔没有动手也是正常的,她要是动了手,这时候南燕怎么下台?南燕将脸丢个精光,难道对你我就有利了?”
先前那个少女似乎怒气未消,在下头来回徘徊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说:“我才不管这些,南燕丢人,丢的不过是一时的脸面,就凭西辽南诏跟东越,也想与南燕争锋?可那叶棠花一日不死,她就一日碍咱们得眼,她一世不死,那就碍了咱们一世的眼,我现在是一日也没法跟那丫头相处下去了,我跟她不共戴天!”
“好了好了,越说越不像话,这里是在外头呢,小心隔墙有耳,你这脾气也是一日比一日躁了,往日里你再怎么生气,也没有这样失态的道理,今儿这是怎么了?”后说话的少女又劝慰道。
“怎么了?哼,那丫头倒是好运气,赶上了今儿这样的场面,又大大地出了一次彩,这世上的好事儿怎么都让她占去了?你信不信,设若让我上场,我能比她赢得更好!”
“你又在这里说这话了,要是你能上,怎的宏昌王妃不找你,反倒是想起了那丫头?”
“还不是因为女艺之试!”少女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声调:“你凭心说,咱们哪里比那个臭丫头差?她会的咱们不会?这丫头比人强的无非一个反弹琵琶罢了,何至于一提到才女,人人都想到她?哼,除旧宴也好,女艺之试也罢,都不过是让那丫头捡了个大便宜!”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咱们的身份,原也不需要跟那些女子一般对女学趋之若鹜,那丫头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偏巧生在一个官宦人家,所以才巴巴的练了才艺去女艺之试展示,得了几个一等,这才名就传开了。”
“哼,随她是怎么得的这个才名,我是忍不下的!横竖这丫头活着也是到处碍事,爽性弄死了她,也算咱们替人排忧解难,行善积德了!只可恨那伙子杀手竟是个拿钱不干事的,这许些时候都不曾动手!你真的能确定,那些杀手是真的会杀人,而不是糊弄你?”
“怎么可能!阎罗狱可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组织……”
“阎罗狱?”少女仿佛被惊到了,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你疯了!你找阎罗狱的人杀她!阎罗狱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手!”
“为什么不会?江湖上的人都说阎罗狱是极有信誉的,收了钱就一定会办事啊!你怎么敢肯定他们是骗子?”另一个少女似乎也动了火儿。
“他们虽然不是骗子,但却比骗子更可怕!你、你真是……唉,你不知道,那阎罗狱的首领,跟叶棠花是极熟的,他根本不会去对叶棠花下手啊!唉……也是我疏忽了,当初怎么就忘了问你一句呢!”
“什么?!那、那咱们会不会有事啊?”
“放心,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是你千万记着,从今往后再别去找阎罗狱的人办任何事,也别再跟去阎罗狱雇人的那个手下再多接触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防着点儿好。”
“唉,也只有如此了……”
两个少女在假山这头儿说得兴起,韩宜年也在假山那头儿听得兴起,听着听着,他不由得好奇起来,到底是京中那家闺秀跟叶棠花有如此大仇,竟想要雇凶杀她,而且又能在皇宫之中谈论这些事?
兴之所至,他不由得大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自假山下爬到了山顶,悄悄地伸出头往下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韩宜年立即将头缩了回来,把身子伏在假山上不敢再动,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头上冷汗出了一层。
虽然南燕礼教甚严,但每一年都会有几天不禁男女大防的日子,也多亏了这几天,京中所有的公子小姐都对自己身边的异性大略有个印象,虽然不能说太熟,但都是见过几次面,绝不会出现见面不相识的情况,也正因如此,韩宜年几乎是一瞬之间就认出了这两个少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