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她是尚书嫡女,分明千金之贵,她却甘愿放弃,只为与寒门出身的心上人一生厮守。她红袖添香,伴他十载寒窗苦读,终于盼得他金榜题名,本该是苦尽甘来的时刻,然而中山狼竟在此刻撕下了他伪善的面具!她被最爱的人陷害,在他最风光的时刻,她却受尽世人指点,背负不齿的骂名!她不甘,不忿,可残酷的真相在她面前一层层浮现,最亲的人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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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上()
庙门外,大雨瓢泼。
庙门内,一个身着破衣的女子瑟缩在佛像脚下瑟瑟发抖,她虽然浑身上下肮脏不堪,又穿着破烂,但仍旧掩不去那绝色的容貌,尤其是那眉心间一点朱砂痣,更是艳红无比。
蓦地,一道雷划过乌云密布的天空,惊得那女子一阵发抖,她咬着下唇,泪水无力地自脸颊上滑落:“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天郎,夫妻一场,你何以如此待我!”
“这句话,叶棠花你这淫妇根本配不上!”随着一声嗤笑,庙门被人一把推开,冷风夹杂着寒雨冲进了这座破败的小庙,也让破衣女子瑟缩的更加厉害,她愕然望着鱼贯而入的丫鬟仆妇,最终目光定在最后进入庙内的两名华服女子身上:“芸香,昙幽!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姐妹一场,别人不了解我,你们还不知我么!”
唤作叶芸香的女子轻轻笑了笑,走到叶棠花面前,高傲地扬了扬下巴,立刻有两个丫鬟上前,将叶棠花一把推倒在地:“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夫人这么说话!”
叶棠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两个丫头:“雨水,雨露,你们是我的陪嫁丫头,怎么帮着别人来羞辱我!你们好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雨水一脚踢上叶棠花的胸口,将她踢倒在地:“呸,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吆五喝六的?你不就是身份高贵一点么?成天就知道装腔作势,又小心眼,不肯给姑爷纳通房丫头,我们跟你嫁过去,可不是为了吃苦的!”
雨露得意地扭着小腰走过去,一脚踩在叶棠花的手上,满意地听着她一声惨呼:“跟着一个傻到家的主子能有什么出息?要不是你是侯爷的外孙女,早就不知死了几回了!就你这等猪脑子,简直是浪费了这等好家世!”
叶棠花倒在地上又气又恨,气自己识人不明,恨自己有眼无珠,竟被这两个丫头害了而不自知,她双目赤红着望着两个背叛自己的丫鬟:“你们这两个贱婢,你们会遭报应的!”
“报应?呵呵,瞧姐姐如今这副贱样,就是老天爷见了,都不一定会为了姐姐报复别人的吧?”叶芸香笑意盈盈,眼中却满是蔑视,“堂堂叶家大小姐,生性泼辣刁蛮,为了自家表哥与别人大打出手,未出阁之前就与男人勾三搭四,贵妇们谁没有见过你赴宴时被人又搂又抱的?初夜没有落红不说,还被夫家捉奸在床,一顿家法之后被赶出了家门,啧啧,姐姐,你这名声坏的连父亲都不愿意再见你了!今天我们来,就是遵父亲的意思,送你最后一程!”
叶棠花咬着牙满脸是泪,浑身发抖:“我没有做那些事,我是被人陷害的!是你……是你们做的对不对?我要去告诉父亲,你们才是最坏的人!”
她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两个庶妹平日里一温婉一孤高,都是气质不凡的佳丽,才会在父亲面前总为她们说好话,但凡自己有的也都会送她们一份,生怕她们因出身不好而难过,她真是有眼无珠,竟亲手喂大了这两只恩将仇报的中山狼!
这次发话的则是一向孤高的叶昙幽,她冷漠的面色因极度的嘲弄而显得有些扭曲:“告诉父亲?我劝你省省吧,难道你听不出来,今日我们来,是父亲的意思?”
叶棠花震惊地瞪大双眼,茫然地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的,父亲那么疼爱我……”她的父亲那么疼她,从不曾对她说一句重话,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紧着她,就算她被人坏了名节,他也不曾嫌弃她一丝一毫,这样的父亲,怎么会由着叶芸香和叶昙幽害她?
“父亲疼你?哈哈哈,别逗我笑了!”叶芸香捂着胸口笑的前仰后合,“你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为了侯府的家世,父亲会看你和你娘一眼?父亲眼里有的只有我们一家人,你和你娘,还有你弟弟,都不过是占了我娘位置的贱人罢了!贱人就是贱人,怎么都上不得台面,就算给你们嫡出的地位,你们也守不住!”
“你胡说,你胡说!”叶棠花浑身颤抖着想扑上来堵住叶芸香的脸,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父亲不会那么对她和母亲的!她的父亲一向敬重母亲,又怎么会对她这般无情?
叶芸香满脸嫌弃地支使丫鬟拦住叶棠花,朝着她脸上唾了一口:“呸,恶心成这样,还好意思近我的身?我若是你,趁早找个地方撞死了!不知被多少男人碰过了,还好意思装黄花大闺女,嫁给天涯哥哥!”
楔子下()
“什么天涯哥哥,你、你是叫天郎,你们……”叶棠花的目光中震惊渐渐转化为愤恨,“原来你们是一丘之貉,难怪天郎不肯听我解释就一门心思认定了我是淫妇,原来都是你们设计的,你们这些贱人!”
难怪许天涯从前对她百般讨好,婚后却渐渐冷淡下来,亏她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即使如此也换不来他的一个笑脸,原来如此!
叶棠花手指紧紧扣在手心,手心已经溢出鲜红的血液,她好恨,她好恨!她怎么会瞎了眼,将自己的终生托付给这样的人渣,一面对着她甜言蜜语,一面又和她的妹妹暗度陈仓,她真是瞎了眼,竟然会为了嫁给这样的人一意孤行,气死了母亲不说,还和威远侯府断了关系……她付出了这么多,居然是为了这样的人,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恨!
啪!
叶昙幽上前便是一个耳光,打得叶棠花口角流血,脸歪向一边,她冷冷笑了笑:“是我们设计的又如何?你如今是人人不齿的淫妇,又能把我们怎么样?从前你是叶府嫡女,尚且看不透我们的手段,护不住你母亲弟弟,如今你只有今天一天的活路,又有什么好怕的!”
叶芸香娇笑着接上一句:“现在京城里人人都传颂姐姐是一天离了男人就不能活的呢,到底是姐妹一场,我们也不好做得太绝,就让姐姐最后再好好享受一番吧!你们都进来!”
随着她的话,一群肮脏猥琐的男人嘿嘿笑着进了破庙,为首的一个男子先给叶芸香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继而转头望向叶棠花:“呦,又是这个大美人,二小姐真是体贴小的,知道小的上回只是干过了眼瘾,没玩够,这回就给了小的这个机会!”
叶棠花脸色惨白,瞪着这群地痞无赖,一阵恐慌渐渐袭上心头:“原来那天是你这畜生陷害于我,你这畜生,你不得好死!你、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叶家的大小姐,谁敢动我!”
叶昙幽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姐姐有心思在这儿呈口舌之快,还是好好享受这最后一次吧!把她给我玩死了,重重有赏!”
说罢,叶家二姐妹最后瞥了叶棠花一眼,直接领着人出了破庙,剩叶棠花和这一群混混留在一起。
叶棠花护着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不住地向后退,满眼泪水不住涌出:“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然而这些混混又岂会顾忌她呢?为首的那个混混色眯眯地打量着她,邪笑着说:“看都看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弟兄们,这么个大美人,不上白不上啊!外头还等着领赏呢!”
叶棠花指甲再次陷入了手心,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眼中渐渐弥漫上疯狂与绝望,她回头看了一眼佛像,又看了看身前这一群混混,蓦地绽开了一抹绝美的笑,是她从前太蠢,才会按照别人的设计一步一步走上绝路!此生她所拥有的亲情爱情,到了此刻全都成了泡影,到了最后,她剩下的只有她自己!情已灭,恨犹存!既然爱已不复,那就恨吧!
她脸上的笑越发狂肆,眼中弥漫的痛苦与恨意甚至震慑住了面前这群无法无天的混混,他们面面相觑,纵然色胆包天,也不大敢对这个明显陷入疯狂的女人做些什么,只听叶棠花呵呵地笑了几声:“佛祖在上,弟子叶棠花千叩首祈愿,弟子此生一心修善,不料却被人陷害至此,善无善报,恶无恶报,颠之倒之,得此戚施,叫弟子如何甘心!若有来世,弟子当复此生所受屈辱,令害我之人,尝遍地狱酷刑,受无尽苦楚,求佛祖保佑!”
说罢,叶棠花冷冷笑了笑,趁那帮混混被她发的宏愿所震惊的时候,一头撞向了佛像的莲花宝座,眉心的朱砂痣磕在了莲花的花瓣上,磕掉了一瓣花瓣,叶棠花也登时满头是血地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脸色青白,血流不止,一会儿就没了生气。
那为首的混混啐了一声:“真他妈晦气,这么个大美人,还没玩过就死了,算了,领赏去吧!”
这群混混自然没有留下给叶棠花收尸的打算,而叶芸香和叶昙幽也不会有心思再来这个破庙看看,于是也无人发现,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里,破庙中一阵金光闪过,待光芒散去,佛像、尸体和血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一章 回到十二岁()
“大小姐,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呀!”
叶棠花费力地动了动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一头撞死在破庙里了吗?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呢?她在嫁给许天涯之后,就和家里断了联系,又怎么会有人叫她大小姐呢?
她睁开眼睛,发现床边焦急的唤着她的,是她的奶娘周妈妈,登时愣住了。
周妈妈不是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就掉进湖里淹死了吗?她当时还哭了那么久,怎么一觉醒来,周妈妈会在她的床边照顾她呢?
周妈妈见叶棠花呆呆愣愣的,便将她搂在怀里,一面絮絮的说:“夫人说了天气冷,小姐可以不去接老爷的,小姐怎么就不听劝呢,到底是着了风寒不是?瞧这模样可怜的!雨歌,药好了吗?”
“药已经好了,奴婢怕凉了,刚放在风炉子上用了点小火煨着呢,妈妈瞧这个天气,饶是这么着,药也只是温热而已,小姐快喝了吧,等下就凉了。”随着周妈妈的话,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笑盈盈地挑了门帘走进来,将药端到床边:“小姐,奴婢服侍您喝药吧?”
雨歌……叶棠花惊讶地望着这个丫鬟,雨歌是她的丫鬟没有错,但在她嫁给许天涯的第一年,她就听了雨露的话,以为雨歌想要爬上许天涯的床做姨娘,正好雨歌的老子娘来求她的恩典,说给雨歌找了人家,她也就开恩放了雨歌出去,雨歌还来求过她几次,却被她骂了一顿赶了出去,后来雨歌也就认命嫁了那个不成器的小厮,和她断了联系,如今雨歌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还是以这般模样?
叶棠花想起周妈妈方才说的话,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果然发现她的手不是嫁人后因为操持家务变得骨节粗大粗糙不堪的手,而是一双玲珑幼小纤细娇嫩的手,这双手应该属于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而不是嫁做人妇的她!
周妈妈方才说她是因为接父亲回来才病的……父亲自江南调任回京城应是她十二岁的事,那么她是回到了十二岁吗?
叶棠花眨了眨眼睛,最初的震惊过后,心中一阵不安和委屈浮上心头,她扑进周妈妈怀里大哭起来:“奶娘……”
周妈妈了然地拍着她的后背:“不哭不哭……小姐其实只是年纪小,这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都是常事,就算有了姨娘,老爷也不会不要夫人和小姐的,毕竟夫人是正室,姨娘越不过夫人去的,小姐放心,不哭了啊,且把药先喝了吧啊?”
叶棠花愣了愣,方想起来是怎么回事,父亲求娶母亲的时候,是一个五品京官,后来升了四品知府,到江南放了外任,外祖父心疼母亲,扣着母亲不放,她当时才两三岁,弟弟柏坚不到一岁,自然也要跟着母亲留在京城住回了威远侯府,父亲当时并没有说什么,但在几年后调任回京城的时候,却一声不响地带回来一位姨娘和两位庶妹一位庶弟,她当时还以为父亲不会疼她了,大闹了好几场,后来姨娘哄着她,弟弟妹妹也奉承她,她以为她们都是好人,也就放了心,反倒时时照顾她们,现下想来,她真是傻得可笑!
叶棠花轻轻笑了笑,接过雨歌手中的药一饮而尽,倒把雨歌和周妈妈吓了一跳,心道小姐平日里最怕苦药汁子了,今日怎么转了性?
叶棠花敛了笑意,用枕边放着的帕子拭了拭唇角,嘴里的药味虽然苦涩,可怎么抵得过心里的苦?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还早呢,小姐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周妈妈慈爱地摸了摸叶棠花的额发。
叶棠花眨了眨眼睛,轻轻笑了笑:“不早了,该去请安了。新姨娘回府的第一天,咱们怎么能不给她立个规矩?”
周妈妈愣了一下,继而有些欣慰地说:“小姐果然是长大了……”她方才虽然那样劝叶棠花,心里也是担心叶棠花往后受欺负的,如今见叶棠花小小年纪就知道提防姨娘,心里不禁有些高兴,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了这份心,姨娘和姨娘生的孩子想要爬到小姐头上就没那么容易!
叶棠花爬了起来,让雨歌服侍着梳洗,一头乌发梳成了两个抓髻,额头前的碎发也拢成了两缕垂在白嫩的脸颊旁边,头上戴了两个红珊瑚的珠花,又带了一对儿镶金刚钻的莲花小簪子,耳朵上带着嵌红宝石的金耳坠,项上挂着嵌白玉兰花金项圈,洁白的藕臂上带着一对儿雕花的翡翠镯子,身上穿着一件正红色彩绣梅花纹雨花锦春衫,下身是一条石青色彩绣蔓草月华裙,叶棠花本就生得精致,这么一打扮越发显得娇俏贵气,出门的时候看呆了一院子的人。
第二章 庶出一脉()
叶棠花去给叶沐氏请安把叶沐氏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搂在怀里好好看了一番,先是埋怨叶棠花不好好休息,跟着就把丫鬟仆妇骂了一顿,指责他们不好好劝着大小姐,由着叶棠花胡闹。
叶棠花听着母亲看似严厉实则关心她的话,轻轻笑了笑,扯着叶沐氏的袖子撒娇道:“不关她们的事,是棠儿自己想见母亲的,今天新姨娘刚来咱们家,棠儿可不想让她笑话棠儿没规矩呢。”
叶沐氏愣了愣,神色有些复杂地摸了摸叶棠花的发髻和脸颊,眸间有些悲伤又有些爱怜:“棠儿,这话是你自己想说的,还是有人教你的?”
叶棠花笑弯了眼睛:“是棠儿自己想说的呢,毕竟姨娘在江南的时候虽说是妾,却是做了当家主母的事儿,棠儿怕她做主惯了,到了京里来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呢。”
叶沐氏勉强笑了笑,搂着叶棠花喃喃自语:“棠儿,可苦了你了……”
叶棠花乖巧地窝在叶沐氏的怀里:“棠儿不苦,只要母亲好好的,棠儿就不苦。”
上一世,若不是由于她的愚蠢和一意孤行,执意要嫁给那个负心之人,她的母亲也不会被她的叛逆气病,早早的撒手人寰,上一世是她对不起母亲,这一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一定要守护好母亲和弟弟,绝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他们的机会!
“母亲,姨娘怎么还没来见您?”又等了片刻,还不见有人来,叶棠花也不禁疑惑起来,前一世光顾着担心父亲会不会不疼她了,叶棠花并没有注意到李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