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中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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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乱中世纪- 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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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瓦拉…阿拉贡一向是依靠意大利…伊比利亚…英格兰及下洛林这条海上贸易线致富。现在伊莎贝拉跟北方联盟搞到一块,这线路当然就断绝。要说纳瓦拉…阿拉贡与意大利等刘氓势力范围的贸易,他们本就基础薄弱,又刚经历动荡,自然争不过旁边的阿基坦。这还不算,为了神圣事业,或者说凝聚人心,王国还要对萨拉逊人进行战争,入不敷出似乎也有情可原。

“行了…,让我想想…”阿黛勒越想越无奈,一边叹气,一边给贝德利亚使眼色。

贝德利亚精灵剔透,立刻跑去纠缠马克管家,马克却是说不出的苦。

阿黛勒摆明了让他应允出血,可这不是个事啊。眼见躲不过,马克管家只好说:“阿黛勒女士,公国财政你是知道的。去年,为平息瘟疫、安置难民,预留款项都被透支。现在陛下介入波西米亚,战事刚开始就出现问题,这…”

阿黛勒对公国财政当然知道一些,揉揉额头,试探着说:“那个…,嗯,那边的贡赋是谁在主管?我怎么没听说过…”

马克愣了一下才明白阿黛勒说的是东罗马帝国,这次是哭笑不得。你女儿是这边帝国皇后,娘家事再麻烦,主意不能打到那边帝国皇后身上啊…

哭归哭,马克还是回应:“阿黛勒女士,那边…,那边财政是独立的,贡赋也主要用在陛下舰队和支援摩尼亚、特兰西瓦尼亚等地事务上。跟这边财务往来由玛蒂娜女勋爵主管,嗯…,汉娜公主有时会过问…”

阿黛勒是病急乱投医,听这话也就作罢,不过还是抱怨:“陛下也是,每年花那么多金币搞舰队,就为了对付海盗?还不如把舰队派到纳瓦拉去…。还有,波西米亚怎么回事?和奥斯曼人开战陛下调动的军队也不比这次多,怎么会不顺利?”

这问题马克回答不了,而布锡考特看看装傻的弗莱堡亲王,只好说:“阿黛勒女士,这次虽然只调动两万多兵力,但跟以往不同。以前的战事可以得到匈牙利等盟友帮助,蔬菜、水果、鲜肉等补给也可就地解决。这次,所有补给都要从瓦本运去,不仅路途远,还会受到袭击,还有,罢市…。嗯,巴伐利亚给了很大帮助,可他们这些年也不富裕。陛下原本考虑到这点,希望补给能由波兰暂为支持,可他们却迟迟没回应…”

“打仗么…,胡斯党人能有多少兵,不能速战速决么?查理虽然年幼,我听说不少贵族支持帝国,他们也可以策应么…”

这话太门外,布锡考特干脆不知如何反驳,再说有苦衷,只好傻看弗莱堡亲王。这次亲王乐得打混混,笑着说:“阿黛勒女士,有些情况你可能不知道,这波西米亚几乎半个国家都是异端,如何处置很伤脑筋。当然,不是说将领无能,可陛未亲临,他们难免会没主见…”

这话说到点子上,阿黛勒无奈摇头。不说战事,纳瓦拉…阿拉贡问题也只有黄胡子能决断或协调,可他被自己女儿囚禁…,这该找谁说理去?

谈话难以继续,见天色不早,不管是给这家人相聚留下空间还是让阿黛勒自己发愁去,或者各自回去发愁,弗莱堡亲王打个哈哈带头闪人,布锡考特和马克当然也不是傻瓜。

看着侄儿满眼的期盼,再听着他满嘴的赞美,阿黛勒果然是越来越愁,干脆不理他,扭脸问贝德利亚:“皇后怎么回事?这几天不是很关心政务么,怎么就突然发脾气什么也不管?”

阿黛勒根本没指望贝德利亚回答,问完就自言自语:“这个胡安娜…,唉…,跟她祖母一样,弄不清君王和普通人区别,也弄不清爱情和现实的区别。这可关系到帝国安危,家族命运,再这么下去…”

说到这,阿黛勒突然沉默下来,半天才摆摆手说:“贝德利亚,去找爱娃,陛下这几天对她态度很好,让她跟陛下说。陛下很看重亲戚,也总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应该说阿黛勒对刘氓很了解。进门的时候刘氓正坐在玛蒂娜床边发呆,爱娃实在不知话如何出口。可等她硬着头皮提起此事,刘氓立刻来了精神。

“有问题怎么不早说?一家人的事还用遮掩么?”

责备爱娃几句,刘氓想了会,说:“先去找汉娜,让她跟东边联系,想办法支应一下。随后么,嗯…,派人过去,立刻组建独立的教会、司法和政务体系,有人不满,让他来找我。至于贸易,要放开手脚,多派人去意大利等地看看,不要坐等,难道谁会为难你们?还有,阿基坦主管政务的是马克的儿子恩斯特,就不会去沟通?”

说了一通,刘氓忽然念头一闪,压低声音说:“我会给波尔多的埃里克去信,你们跟他联系,找些可靠人,嗯,最好全是欧斯卡尔杜纳克人,你们成立一家商社,埃里克会带你们进行新贸易的尝试。”

说到这,刘氓神色一整,严肃的说:“这事要绝对保密,一切听埃里克的,出了问题别怪我不客气。”

刘氓这是想提前开始欧洲与美洲贸易交流,这原本就是西班牙人打的头,貌似也不为过。

他原本以为爱娃会一头雾水问题无数,没想到爱娃只是点头应允,让他很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等写好信交给爱娃的时候,他还想罗嗦两句,爱娃却异常郑重的说了句“陛下,我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随后就匆匆离去。

刘氓到被她这态度整晕,好一会才醒过神。又琢磨一会,他感觉自己草率了。这件事可能带来极其深远的影响,而他并不能做到全程控制,也就难以预料结局。

很快,他将这事抛诸脑后。眼前的困局还一筹莫展,为那么遥远的事发愁有用么?

他回到床边坐下,玛蒂娜依旧闭目沉睡,可呼吸并不平稳,睫毛也不时忽闪。他笑起来。

也许是自己所谓内息起作用,也许是妮可夸大病情,反正这小丫头恢复很快。她应该是昨晚就醒了。当时刘氓抱起她,明显感觉到她身体在颤抖,凑在自己肩窝的鼻息也慌乱温热。可她还是这么沉睡,胆怯羞涩不知如何是好,或者有期待,刘氓无从得知。但刘氓知道,马蒂尔德反复让自己给玛蒂娜进行无谓的治疗肯定有些小阴谋。

他不能说对玛蒂娜毫无感觉,也不是什么把得住的人,但他却没做任何表示。对马蒂尔德也是如此,哪怕两人已经说不清楚。

难道因为这是胡安娜的安排?或者是那没来由却持久的恐惧?他摇摇头,下意识用手指抿了抿玛蒂娜素雅,却莹润娇美的唇角,然后给她掖好被角,默默起身。他还没迈动脚步,玛蒂娜却突然伸出手拉住他衣摆。

诧异的看看玛蒂娜紧闭的眼睛,他重新坐下,心中的别扭也变成麻酥酥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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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光影中的丰碑第五百八十四章乞丐

Zei8。电子书。电子书:2011…12…911:38:40本章字数:5401

也许是在恐惧中狂乱的抓住一根稻草,也许是想让那总在风雨和血光中疲惫奔波的男人体会一下宁静与闲适,也许是发泄长久积压的孤独与怨愤,也许是为腹中希望描画的无数美好场景留下一丝期盼,也许…

也许有很多,胡安娜自己也弄不清楚,但她这样做了,囚禁自己丈夫,还为此煞有介事谋划很久。她这样做了,有决心承担一切后果。一周,仅仅一周,事情发展有些符合预想,有些不是,但她发现,自己不过是更加迷茫。

好些的,丈夫的表现并不如设想中那么狂躁,似乎能够适应那份闲适。这可能是因为那两个更加孤独的女孩。对此,胡安娜有酸意,有悲哀,最多的却是莫名其妙的欣慰。只要能感觉到他存在就好,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存在。

坏些的,这男人不仅对自己无比重要。与以往感觉不同,公国离不开这男人,一天也不行,此事可能产生的后果也远比她设想中严重。

难道自己真的太自私?无数纷繁事务突然间充斥脑海,无数表面平静却充满无奈的眼神刺得后背发凉。

妮可正抱着一本东方书籍冥思苦想,紧锁的眉头却显出安逸,至少胡安娜是这么觉得。他对那男人的爱不必自己少吧?为何能在凄苦中找到安慰?胡安娜突然有些妒忌。

梳妆台上的罗马座钟叮的响了一声,胡安娜被惊醒。看看时间,已经该安睡了,她也无比疲惫,可还是站起来说:“我要去城堡。”

是城堡,夜幕下黢黑的城堡,阴森可怖。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唯一,囚禁在这里?这到底囚禁的是他还是自己的绝望?胡安娜很想哭。不,这里囚禁的是自己的希望,一旦打开栏杆,绝望就会充斥整个世界。另一个念头冒出来。

一辆马车正要驶离城堡,看到她的车队,又停下。在妮可辅助下胡安娜艰难的下车,贝德利亚和爱娃匆匆迎上来。胡安娜并未在意,一边走,一边问贝德利亚:“母亲让你来的?有什么事么?”

贝德利亚应了一声,将阿黛勒派她来询问解决纳瓦拉财政问题的事说了遍。这事胡安娜也听说过,点点头。见爱娃也像是要离开,又问:“不是在这里服侍陛下么?”

她只是随意问问,却发现爱娃眼神有些飘忽,就停下脚步。犹豫一下,爱娃将刘氓的吩咐说了说,到最后,却凑到胡安娜身边,用一种巴斯克语压低声音说:“陛下让我们找图卢兹伯爵,跟他开拓新贸易线,还有,只让欧斯卡尔杜纳克人参与…”

发现胡安娜瞳孔猛地一缩,爱娃略感纳闷,顿了顿,试探着问:“以前让我们打听图卢兹伯爵航海的事,你和婶婶都很紧张,这事真的…”

“够了。”胡安娜低声打断爱娃的话,语气异常严厉。又看看爱娃眼神,她继续说:“不用试探,有些事你肯定知道一些。但我现在是女王,你就不用再探究。”

感觉话有些伤人,胡安娜又用眼神表示歉意,然后将贝德利亚也拉到身旁,这才说:“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事,但我碰巧背负了责任,是吧?”

见贝德利亚和爱娃会意的点头,胡安娜又说:“这事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跟母亲商量着办,哪些人该知道你们明白。”

疑惑还是有,但爱娃明白事情严重性,很快压住好奇心。扶着胡安娜走进城堡,爱娃又想起什么,低声说:“那边有消息,伊莎贝拉在寻觅探险家。”

停下想了片刻,胡安娜继续走,边说:“没关系,她知道的远比你们少。”

走进城堡,无数念头涌出,迅速将刚才的谈话掩去,只是让她对这男人,自己的丈夫,冒出更复杂的感觉。更重要的,事到临头,她突然发现,对自己今晚来这的目的,自己并未做好承受相关后果的准备。

不,自己没有错。感觉一下腹中生命的律动,深吸一口略显潮湿的凉气,胡安娜恢复镇定。片刻后,这镇定有了新的理由,虽然滋味难言。

“陛下安歇了?”胡安娜问瑟缩的女奴。

“是…”女奴回答。

“带我去。”

“是…,可是…”

“说。”

“可是…,可是陛下在那位女士房间…”

“我等他”回廊拐角有个身影闪了一下,像是马蒂尔德。看看女奴惶恐的眼神,猛吸一口气,胡安娜平静推开一扇门走进去。

胡安娜来的很不是时候,或者很是时候。出了门,刘氓又回头抛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同样平静的跟女奴走向胡安娜所在房间,虽然胸腹间的激荡要费点劲平复。

歉疚当然有,玛蒂娜惶恐失落的复杂眼神无法用言语形容。恼恨也有,唇间还有甜香,盈盈的羞涩还在朦胧回荡。而且,短短几天,这是第二次了吧?实在有些折磨人。

不过他更强烈的感觉是庆幸。为何庆幸?他也搞不懂,或者说有眉目,他不愿去分析。

胡安娜静静坐着,面沉如水,跟房间一样清冷。看到她,刘氓发现自己组织不出任何言语,呆立片刻,还是默默走过去,帮她掩了掩大衣,又逡巡着看会坐下时大衣也无法遮掩的希望,然后尴尬在旁边坐下。

看着他略显傻乎乎的样子,胡安娜想笑。注意到他腰间未结好的腰带,胡安娜想发怒。看清他因蓬乱须发而格外明显的沧桑,胡安娜只剩萧索。

两人都沉默的够久。见不是个事,刘氓讷讷问:“有什么事?”

他声音不大,胡安娜却猛然一惊,随后又茫然看他一会,含混到:“你…,你不恨我?不想…”

恨你?如果知道该恨谁,我的生命会简单些,安逸些。刘氓嘴角溢出苦涩笑意。

“这么晚,你不该出来,太冷了。嗯,如果可以,让我去看你会更好些…”嘟囔几句,刘氓词穷。这些话似乎太扯淡,难道这几天的禁锢让自己变傻了?或者说他原本就惧怕禁锢前所要面对的一切?他不知道。

“也是…,你不知道,小家伙这几天很不老实。唉,该让你看看,母亲说那是脚,可是只有个鼓包肚子上滑来滑去…”胡安娜也嘟哝起来,随后,难以名状的幸福不知不觉充溢眼眸,又塞满整个房间,似乎比刚升起的炉火更能带来温馨。

感觉到场景的温馨,妮可有些不可置信,感觉有些滑稽,最后,泪水却冒出来,她只能掩饰一下,然后悄悄离开,去找不知是怎样的玛蒂娜。爱娃和贝德利亚则参合进两人的谈话,很快,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对和睦的君主夫妇在闲谈,典雅而安逸。

说了半天,两人没弄清各自的心态,话题却到了尾声。沉默一会,胡安娜记起自己的来意,小心地说:“亨利,对不起,出了问题。哥白尼被劫走后,我们展开搜捕,虽然还没抓到,但很多人被牵连。嗯,教会很支持,大部分神职人员也满意我们的做法,包括意大利那边,但波兰方面很失望,学院内部也有些动荡…”

还闹出这么个插曲。刘氓差点笑出来,想想说:“没什么,牵涉面越广越好。告诉托马斯?阿奎那圣职博士和米萨基里亚大司祭,可以借此在学院展开讨论,发起坚定信仰的运动。至于哥白尼,搜捕的声势要大,至于能否抓到…”

看到刘氓的笑意,胡安娜也笑起来,低声说:“知道了。唉,你的想法我们难以企及。”

随即,胡安娜收敛笑容,继续说:“波西米亚也出了问题,很严重…”

波西米亚?很严重?格布哈特或阿方索打了败仗?不至于吧。疑惑片刻,觉得也不算什么,刘氓随意问道:“哪边?格布哈特、约瑟夫的队伍还是阿方索的?”

微微一怔,胡安娜苦笑一下说:“那倒不是,嗯,是布拉格出了问题。本来…,本来谈判很有希望,最近,法兰西查理表明支持我们的态度,倾向于帝国的贵族开始松动,表示愿意维护教会利益,嗯,至少在布尔诺等日耳曼人聚居区。对西里西亚…”

目光闪烁片刻,胡安娜继续说:“他们说西里西亚问题应该让海德维格女王处理,他们原则上不参与…。当然,艾利什卡那帮人态度很差,这些你知道…”

看出刘氓眼中的不耐,胡安娜咬咬牙,继续说:“今天上午,布拉格学院一帮异端发起暴动,很多市民参与。他们冲进了王宫,将…,将帕特里克和拉迪斯劳斯从窗户扔了出去…”

不等胡安娜说完,刘氓呼的站了起来,焦躁的走了几步,然后默默看着墙上一幅画。胡安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也看了看那幅画,却只是学院新近流行的风景画,不知谁挂在这。

胡安娜觉得嘴有点干,但还是努力平复一下心跳,说:“那些异端和暴民不可饶恕,不过,两个人没怎么受伤…”

“够了”刘氓粗暴打断胡安娜的话,眯着眼睛说:“两个人没怎么受伤?轻轻松松就被扔下去了?我还以为教会的尊严,公国的尊严,他们的尊严,都会值几个铜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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