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来的古怪甜蜜。约瑟夫等人则目瞪口呆,各自尴尬低头,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场合显然不对。汉娜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红着脸就往外走,不过走了几步又恢复镇定,若无其事的招呼侍女跟自己离去。而刘氓的脸皮也足够厚,打个哈哈,开始赞美周围器械设计精巧。这下众人又开始惶惑,只以为刚才眼花。
正说着,刚才与汉娜对练的骑士走过来说:“陛下,汉娜公主虽然力量不足,但反应、攻击度和技巧都非常好。陛下在公主近乎偷袭的情况下将他击败,所展示的技巧实在让人感佩。陛下,这是您在战场上摸索出的经验么?”
经验?那是张三丰老人家摸索出的经验。此时欧洲剑术大多是针对穿戴铠甲的状态下训练,注重反应度和力量送达,借力打力等技巧一概没有。看出这家伙在赞扬时还带着点不服气,但刘氓没工夫给他解释,笑着含混过去。可在场的都是骑士,开了头哪能轻易结束,好几个家伙还跃跃欲试。
估计汉娜更衣还需要点时间,刘氓也不想坏大家兴致,顺势跟大家聊起来。跟汉娜对练的骑士非常认真,刘氓只是随口说说战场上保命技巧,他却刨根问底,不清楚时还要模拟琢磨一会。
等刘氓都不耐烦了,汉娜更衣回来,进门就略带戏谑说:“约翰尼斯?理查特纳尔,皇帝可是久经沙场,没有骑士能躲过他的宝剑。既然你研究剑术这么多年,不如趁此机会请教一下?”
汉娜明显心气不顺,刘氓哪敢违拗,笑着接过约瑟夫手宝剑。约翰尼斯?理查特纳尔愣了片刻,见刘氓没有穿戴护具的意思,只好施礼走到场。
一上场,他盯着刘氓,左脚向前跨半步,双手持剑收于腰部右侧,倒也显得气势凛然。刘氓毫不迟疑,跨步上前,双手举剑兜头劈下。理查特纳尔当然熟悉这一招,双手斜向上举,横剑格挡。可刘氓却是个虚招,在两剑尚未触碰时就想下一拖,同时身体微蹲,右脚无声无息的扫他左脚,然后向上一挑。理查特纳尔重心已经前移,向上的力量又使空,一屁股坐倒在地。
刘氓微笑着用剑尖在他肩膀上拍拍,转身将宝剑还给约瑟夫,然后笑着过去挽汉娜的胳膊。汉娜一口气没撒出来,在惊讶也有些自豪,只能顺势跟他向外走,不过小手私下里直奔腰间的大招刘氓是无能为力甘拜下风。
输在闻名遐迩,久经沙场的皇帝手不丢人。等约瑟夫将自己拉起,约翰尼斯?理查特纳尔反而兴奋起来,抓住约瑟夫等人问个不休。刘氓哪会知道,一代宗师会因此更上一层楼。
来到一间小客厅,刘氓忘了来意,温情脉脉看汉娜一会,笑着说:“我的小表妹,没想到你还有当骑士的潜质啊…”
白了他一眼,汉娜又显得的有些寥落,眼神飘忽着说:“你是游侠,传奇,我比不上。茜茜她们有学识,我还比不上,只好给自己找些事打无聊了…”
看到这与自己同岁女孩黯然萧索的面容,刘氓不知能说些什么,默默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偏转头在他肩上依偎一会,汉娜叹口气,推开他,默默找椅子坐下。又扭身看会窗外景色,汉娜恢复刚才的戏谑表情,说道:“怎么有空来这里?”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可刘氓没脾气,只好说:“事情很麻烦…。”
长期在帝国议会打擂台,汉娜在这方面远比他经历得多。听他说完大致经过,虽然不知道有个艾莱斯托利亚,汉娜还是略作思索后说:“正如你说的,这事很麻烦,明显是策划好的。我去找你是因为茜茜得到消息,但她应该也是听别人说起。至于具体情况,她就要回来,你自己问,但我不认为能问出什么。”
看了会天花板,她继续分析:“按照你的说法,哥白尼应该是被利用了。而且,他悔过与否可能不重要。随后,这些人也许会大肆宣传,或者沟通各方势力想你施压。如果你严厉镇压,那你就会与学者们,与…,哼,与你的小情妇们产生隔阂,让很多摇摆不定的人选择站队。如果你采取绥靖政策,那你虔诚光环就会失色,阿维尼翁,甚至抗罗宗对你的攻击也就合情合理。”
树大招风,所秉承政策又非驴非马,除得到温饱的民众,刘氓可谓跟谁都尿不进一个壶,而民众…,无论在哪个世界,永远是处于弱势地位。这些家伙矛盾点选择的极为巧妙。
汉娜不知他想什么,继续分析:“以前他们是联络你的对手,现在,他们开始分化你的亲信,最终目的,也就是让你变成孤家寡人。你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队伍,要么独力对抗所有人,你认为呢?嗯,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严厉处置此事,毕竟你改组的教会需要稳定,暂时也不具备跟所有人对抗的实力。至于你的小情妇,哼…”
你这小丫头到底站那边?先为哥白尼求情的是你,让我烧死他的还是你…。看着汉娜满脸的小乖虐,刘氓恨得牙痒痒,心里也有些痒。一转念,他又感到憋屈。不管对错,他的确怀着天下苍生,也为此出生入死。到头来,却可能是个众叛亲离的结局。想到逝去的,离去的,他感到无法呼吸。
觉他状态不对,汉娜讥诮的神色消散。默默看了一会,她也感到莫名心酸,轻轻走到他身侧,将他的头搂在怀里。刚才的旖旎和别扭都化作寻求庇护的疲惫,刘氓将脸贴在汉娜小腹上,紧紧搂着她的腰,那温暖的感觉让他暂时忘记一切。茜茜不知何时来到门口,看到这温馨而苦涩场景,不由痴了。
哪怕这苦涩温馨也不可能长久,没一会,约瑟夫匆匆进来。这小子反应很快,欠身向茜茜施礼,自顾自说:“陛下,有不少商人鼓动大家罢市,抗议您放纵异端,部分神职人员也受到蛊惑。还有,下议会议员联名提出议案,要求政务署公开各类预算。他们认为,赋税被您大量用于不恰当的地方,需要有力监督…”
“还有什么?不要告诉我奥斯曼开始进攻,伊莎贝拉侵占纳瓦拉…阿拉贡领地,马格里布海盗在西西里登岸。”又想玩矛盾集体爆?刘氓一肚子火气。
约瑟夫一愣神,赶紧说:“陛下,那倒没有,不过奥斯曼派来使团,希望与您在黑海扩大贸易。还有,西里西亚在胡斯党人支持下动大规模叛乱…”
真会挑时候。奥斯曼派使团,是想让大家以为,黄胡子不仅纵容异端,还勾结异教徒是吧?胡斯党人,哼,正准备收拾你,也算找了个好时机。虱子多了不痒,刘氓反而平静下来。假作不经意的松开汉娜,他命令道:“其他的先不管,让他们闹,找些近卫队员和骷髅骑兵,将我刚才经过的那所花园围住。”
约瑟夫匆匆离去,汉娜本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见茜茜脸色不对,赶紧上前询问。茜茜却没有领会她的好意,继续痴痴看着刘氓,茫然说:“表哥,腓特烈让我立刻回去。”
回去?这有什么不对么?搞得像生离死别。刘氓仍在懵懂,汉娜却知道情况,叹口气悄悄离去。
茜茜再也没有顾忌,或者说无法矜持,走过去扑倒在刘氓脚边,抱着他的腿说:“亨利,你应该知道,我不爱他。他也说过,不干涉我的自由,可他这次还是让我回去,我害怕…”
第四卷光影中的丰碑第五百六十九章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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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九章误会
与上次来访相比,洞窟进一步得到装修,地板,天花板,休整打磨过的墙壁,让这里更像是温馨居室。但刘氓不舒服。他自认为没有幽闭症,可这洞窟实在让他烦躁,空濛的晕眩感也让盘算好的话语不翼而飞。茜茜的哭声还在耳边萦绕,更增强这一感觉,他只能攥紧酒杯,脸色阴沉如水。
与他相比,艾莱斯托利亚永远轻松自如。她笑盈盈的品味着杯美酒,像是两人昨天相谈甚欢,现在是重新相聚,正品味和寻找更合心意的话题。等刘氓脸色差到极点,她才莞尔一笑,叹息般说:“陛下,上次您来这里也是这个季节吧?时间好像都差不多…”
刘氓一会觉得艾莱斯托利亚还是老样子,好像连衣饰都没有变化;一会又觉得这就是完全陌生的人,根本没见过,不禁怀疑自己的感官和记忆出问题。扔下酒杯,他撇去杂念说:“不用再来这一套,你知道我来这里是干什么。我早就说过,不要影响我的臣民。既然…”
“是啊…,你看,岁月不会因人的意愿停止。我总觉得自己还生活在少女时光,可一切都暗自变化。梦醒来,我总会感到恐惧,仿佛这世界早已将我抛弃…”艾莱斯托利亚不理会他的话语,自顾自呢喃。黯然的神色飘忽不定,让这里变成隔绝于外的另一个时空。
这些对刘氓有影响,但想到更多的是茜茜刚才的悲伤,汉娜倔强的萧索,直至安妮丝离去时的平静,鲍西亚最后的微笑,阿加塔逝去的迷茫。一切的一切,憋闷慢慢变为恼怒。他也不废话,默默起身向外走。
“您误会了,我本人并没有违反约定。我是给一些有恒心的学员提供了资料,可那些不过是遗失的明,只会给他们的研究带来便利和启。至于他们因此而怀疑,陛下,这一切更多不是由您造成的么?或者说,我们能左右么?”艾莱斯托利亚追上他,挡在他身前,平静说道。
低头看着艾莱斯托利亚的脸,刘氓也有些疑惑。那小册子的确含混,不能说明问题。而且,艾莱斯托利亚这样做不是太幼稚了么?面对强权,她这样做只有毁灭。
转念想到卡特琳娜,他低声说:“卡特琳娜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去影响她?”
很自然依偎在他怀里,艾莱斯托利亚叹息着说:“陛下,她是您的皇后么?就算是,她得到了什么?她努力想做好一切,为你解忧。她不明白您对东罗马教会态度,我就给她略作解释。不应该么?那几本书是我用来参考,她根本看不懂。至于东罗马皇家习俗,那是我想错了,以为你会…。唉,她太寂寞了…”
温婉语调,轻盈身体,若有若无的幽香,艾莱斯托利亚足以给他带来困惑。至于这些话,他觉着不对,却无法反驳,很有面对岳母时的状态。由此又想起胡安娜,他开始觉得困倦,只想立刻赶回猎宫。
“陛下,该怨怪的是我们啊。你不喜欢就算了,为什么要毁坏那些遗迹呢?它们已经淹没在尘埃,只是在证明一个时代的存在。不光是摩里亚,为了讨好你,那不勒斯的让娜也下令摧毁前希腊和罗马的遗迹…。您知道的,不止有我,奥斯曼那里同样有希腊传承,而且远比我有实力。对这些,他们无法忍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每件事都有相应的缘由,这似乎没什么对和错可言。尽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可说的。
想到这,刘氓轻轻推开艾莱斯托利亚,看着她的眼睛说:“记住,你们所坚持的东西已经足以让人钦佩,没必要再追求更多。我会下令保存那些遗迹,但你要告诉他们,我承认自己有很多弱点,他们同样不完美。狐狸有狐狸的狡猾,狮子有狮子的力量。既然他们不介意流血,那好,我也不介意将他们毁灭。”
一瞬间,艾莱斯托利亚的神色似乎经历千万种变化,又像是古井不波。她点点头,轻声说:“陛下,能喝完那杯酒再走么?”
刘氓感觉,艾莱斯托利亚身上那种让他忌惮的魅惑消失。他没吭声,但是回到桌边。细细品了一口美酒,像是品味万千滋味,艾莱斯托利亚平静的说:“陛下,我很奇怪,我您来说丝毫没有魅力?或者说,您的确是害怕毒蛇。”
魅力?刘氓苦笑,观察一会艾莱斯托利亚开始让他感觉舒服的眼神,思绪却飘忽不定。到底喜欢什么样女人,他不知道。细想想,他的女人似乎什么类型都有,却都多少存在同一性。
哪怕是刚来这世界的荒唐,爱丽娜、玛丽安、克劳迪娅、狄安娜、艾米莉,要么是不遭人待见的丑女孩,要么家世凄凉,多少都带有悲**彩,也因为跟他在一起而更加悲情。难道是因为孤身来到这里,对灯火阑珊有着别样体味?他不知道。
至于艾莱斯托利亚,刨去帕里奥戈罗斯的影响,他也实在不喜欢这种欧洲魅力,或者说,魅惑。他也不隐晦,直接说:“跟毒蛇没什么关系。你可能知道,我身边一个女奴死了。她对我有足够仇恨,也有很多机会杀死我。你,我承认,你非常美丽,也有吸引我的气质。气质,你明白么?你手指上的老茧,书桌边随意放着的晚餐,古老的书卷。对我来说,这些让你与众不同,而不是别的。”
环视一会这小窝,他继续说:“我只能说,看来你还不了解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更不了解我。”
展颜一笑,他又说:“当然,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别人,也不可能完全了解自己。我不想再说什么,如果你享受这坚持,那就继续;如果你希望融入世界,那就放弃这里。”
喝完残酒,刘氓起身向外走,没几步又停下。他感到头有些晕,而自己的酒量虽差,还不至于一杯酒醉。他转过身,摇摇头说:“还有…,嗯,不管是你还是他们,不必浪费珍贵毒药,对我没用,就像这杯酒。”
艾莱斯托利亚没争辩,而是平和笑笑,回头去看孤灯掩映的书桌。她太平静,刘氓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感觉,也许只是不胜酒力,加上这封闭空间才会晕眩。
离开花园,看到寒风矗立的手下,脑空濛的感觉立刻化作心融融暖意。不过酒劲似乎因冷风泛起,他开始觉得脸热心跳,意识也变得断断续续。
恍恍惚惚走了半天,他现自己又回到汉娜和茜茜居住的别墅附近,而约瑟夫等人正扶他下马。他又执拗的眺望了一会学院区,但思维完全混乱,时而骄傲,时而愤恨,甚至还有恐惧。汉娜等人似乎说了什么,他已经无从分辨。
醒来时,他现自己安稳睡在床上,而阳光早已透过窗棂,在粉色纱帷上幻动虚影。头有点懵,愣半天神,他明白自己睡在汉娜和茜茜这里,被褥间的芬芳和床帏说明这一点。但如何来到这里却是一片空白。
房间里还有别的香味,可能是东方的檀香,他并不了解,也不太喜欢这味道,只不过意识因此而更加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更加强烈,还有怅然若失的感觉。房间里没有别人,恍惚半天,他现床边摆着崭新内衣,这才觉得有些尴尬,匆匆穿衣物起身。
外间有钢琴声,他听不出是什么曲子,节奏很流畅,却断断续续,弹奏着应该心神不宁。循琴声到一间起居室,是汉娜。房间的装饰总体上简洁明快,但摆放的瓷器、银器和墙上的油画充满巴洛克风格。汉娜刚好穿着花边、褶皱繁复的丝质长裙,到是标准的贵族少女燕居图。
“醒了?”汉娜回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问话像是很随意,又像是大有深意。
刘氓对自己的酒量一向惭愧,在别人那喝醉酒,却跑到这里丢人,更是说不过去。讪讪坐下,他又想起茜茜,昨天让他心碎的感觉似乎更浓郁。虽然汉娜不搭理自己,继续弹琴,他还是在心地叹口气,轻声说:“茜茜还在伤心么?告诉她,有我们在,她不必为家族和王国放弃什么。我近期会前往波西米亚,到时候会跟腓特烈…”
他没想好措辞,汉娜却回过头,像是很纳闷的说:“有话怎么不跟她说?她已经走了,你不知道?”
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定是伤心透了。刘氓心里更不是滋味,却无可奈何。各人有个人的命运,不是他能左右。
他在这黯然神伤,汉娜却像是想起什么,扑哧笑了一声,然后捂着脸咯咯笑个不停,弄得他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很快找到掩饰尴尬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