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中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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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乱中世纪-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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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想出个头绪,埃莱诺娜却轻声说:“亨利,你别责怪城卫兵统领,那些人的确不好对付…”

见刘氓满眼疑惑,她继续解释:“我觉得动袭击的可能是‘避难者’,这些年很多家族都高价雇佣他们,很少失手…。嗯,那不勒斯的让娜应该更清楚。晚祷战争中法兰西人吃够了他们的苦头,最后还是你的近卫军把他们压服了。只是…”

刘氓越听越浆糊,埃莱诺娜只好细细解释:“亨利,也就是西西里岛的撒拉逊人后代。他们一直生活在那里,后来让娜女王母亲家族,嗯,也就是诺曼人征服西西里岛,他们就暗中组织起来对抗。你的先祖征服那不勒斯,他们又接着对抗。再后来,就是法兰西人了。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他们的确很麻烦…”

刘氓总算有点思路,但浆糊仍然不少,思量着说:“他们人很多么?我感觉抓的那几个年轻人家里不像是大家族,能付得起佣金?他们还提供护卫服务?又是怎么做生意的?还有,我感觉那些人的剑术应该来自北方,他们如何学习的?”

埃莱诺娜哪能回答出这一连串疑问,想了半天才回应道:“以前我没关心过这类事,但他们应该是只有大家族雇得起,还必须是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

羞愧的看了刘氓一眼,她接着说:“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洛伦佐…,洛伦佐离开之前好像跟他们有接触…。很可能,很可能跟其他反对你的人也有关系…”

游吟诗人,印刷品,诋毁他的言论,反教会思想,似乎有些脉络,但不合情理的地方太多。梳理许久,刘氓脑子里模糊有点感觉,却理不出任何头绪。

实践远比空想有用,他嘱咐西尔维娅、帕特里西亚、妮可和索菲亚等人先赶往斯图加特,自己过问一下再走。西尔维娅对这些反教会力量略有所闻,但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急着去阿尔萨斯等地,就不跟着添乱。而帕特里西亚等人对他不可能有过多的期望。

鉴于完全封锁不现实,疫情在冬季也较为舒缓,刘氓目前在各地实行“重点监控,应急处理”。但佛罗伦萨是重灾区,仍在处于部分隔离状态,因此一路上比较冷清。加之埃莱诺娜一直心事重重,路途显得有些憋闷。约略猜出她是为自己的身份和洛伦佐忧虑。对此,刘氓认为即便安慰也起不到作用,干脆也保持沉默。

他们在晌午时分到达佛罗伦萨城,郊外密麻麻的新鲜坟冢和正在修建的教堂先映入眼帘,让城市染上明媚冬日也无法抹去的萧索。进城后,萧索色彩更加浓郁,但两人多少有些麻木,只能用烦扰掩去怅惘。

按照此时的习惯,监狱一般设在领主存放贵重物品的城堡中,乔万尼等人也就随意关押在维齐奥宫后方的一间地下室。来到宫殿前方,见这里戒备森严,刘氓吩咐副官约瑟夫先去张罗一下,自己则去搀扶埃莱诺娜下车。

刚来到车前,他忽然心头一跳。四下看看,左手是空荡荡的广场,右手几十米外有建筑,也不像有什么异常。他摇摇头,让埃莱诺娜扶着自己胳膊下车,还没来得及转身,却听见身后咔嚓一声。

猛地回头,只见一名侍从眼神呆滞,见他看自己,似乎想笑笑,鼻子和嘴却涌出鲜血。与此同时,几道灼热的气流混乱砸过身侧,他这才有反应,下意识扭身护住埃莱诺娜,却见马车内木屑纷飞,正想下车的佩特拉被一团血雾裹住。

第四卷光影中的丰碑第五百四十八章白色

Zei8。电子书。电子书:2011…8…2415:11:01本章字数:5607

第五百四十八章白色

埃莱诺娜女士死死抱着陛下的胳膊,而陛下一边安慰,一边从残破的马车中拉出浑身血污,形容呆滞的侍女。陛下身边只有十几名侍从和近卫队员,有的在查看倒地的同伴,有的安抚受惊的马匹,有的挤成环形队列护卫,剩下几个朝维齐奥宫左侧一栋建筑狂奔。佛罗伦萨国防军大兵团长弗兰克前两天才结束佩鲁贾平叛任务返回。听说陛下到来,他赶紧带着陛下意大利财务管事安娜兄妹迎出门,却看到这样的场景。

作为跟黄胡子打小混出来的直属骑士,基本决断力弗兰克还是具备的。他立刻命令身边的侍从出城召集两个旗队国防军前来护驾,然后建议身边还在呆的城卫军统领维持秩序,跟近卫队员一起进攻隐藏袭击者的建筑,自己则跑向马车。

城卫军统领是埃莱诺娜娘家人,就算没打过仗,该怎么表现还是知道,赶紧指挥乱作一团的城卫兵。可更麻烦的问题的出现了,大部分城卫兵虽然有些愣神,还是习惯性听命,或者跑向外围屏蔽,或者冲向左手的建筑,其中几个小队长和十几个剑手却脱离队伍冲向保护陛下的侍从。

城卫军统领头头皮炸,愤怒的吼道:“为什么不执行命令你们找死么?”

这些人就是找死的,剑手很快乒乓和侍从打起来,小队长则纷乱的喊道:“这些人劫持了夫人,杀死他们”,宫殿前方本就混乱的局面彻底成了一锅粥。与此同时,左手建筑内也冲出几十名剑手,有些围着冲到面前的近卫队员攻击,其余的继续向这里突击。

佩特拉运气不错,因为正要下车,侥幸躲过一劫。可她满脸都是埃莱诺娜侍女头颅炸裂飞溅的血肉和脑浆,已经恐惧到呆滞。感觉情况不对,刘氓没工夫查看她是否受伤,掰开埃莱诺娜的手,让两人抱在一起坐下,自己拔剑挤出圈子。

圈套。略一扫视,他脑子里蹦出这个词。来不及多想,见城卫军已经失控,而自己的属下只是被动防御,他大吼:“我是黄胡子城卫兵立刻扔下武器,就地坐下我的属下,两两配合,赶紧解决反抗的家伙”

一错眼看到弗兰克正被几个人围攻,已经难以支撑,他随手劈翻一名剑手,挤过去放倒两个家伙。他脱离保护,情况又是一变,剑手分出一部分人阻断他跟侍从的联系,剩下的配合建筑内赶来的人将他团团围住。

这些家伙跟刘氓那天碰的到的佣兵显然同出一门,不仅身手好,配合也极为熟练,加上人多势众,他的侍从和近卫队员措不及防,很快就有几人倒地。他虽然铠甲在身,杜朗达尔在手,盾牌却留在马上,只能跟受伤的弗兰克背靠背勉力支撑。

没过一会,可能是看他凶狠难斗,当面的剑手拉开距离伺机而动,其他的重点攻击弗兰克。四下全是惊呼声和兵刃碰击声,他憋屈到极点,见一个家伙试探着想上前攻击,他猛地跳过去兜头一剑将这家伙劈成两片。

失去支撑的弗兰克踉跄着倒下,他又退回弗兰克身侧,也不攻击,慢慢转身,冷冷的扫视一圈,周围的家伙不由自主向后退却,有几个还掉头就跑。但他并不感到轻松,马车旁,侍从只剩下四五个,正围着埃莱诺娜奋力抵挡。对方人多,长剑具有杀伤力的只是剑尖,被动防御中非常吃亏,他们支撑不了多久。

刘氓终于开始急,咬咬牙正想扔下弗兰克过去帮忙,台阶上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喊叫声,男男女女百十个人挥舞着乱七八糟的武器涌出宫殿加入战团。男人低沉的吼叫,女人高亢的尖叫,一片分不清点的嘈杂,让刘氓感觉自己在做梦。

见指挥这些“援兵”的是约瑟夫和安娜兄妹,他心头涌起股暖流,赶紧拖起地上的弗兰克,命令保护埃莱诺娜和佩特拉的侍从想自己靠拢,打算趁乱退回宫殿。侍从们倒是拼死挤过来了,可援兵哪是佣兵的对手,眨眼就在凄厉的喊叫声中倒下一片,他和侍从一起被重新包围。

危局中,他像是回到了战场,居然亢奋起来,知道被动防御只是等死,干脆脱离队伍,优雅的跳起早已熟的不能再熟的死亡之舞。感觉到主人处于危险之中,虎一奋力践踏人群冲了过来,盾牌在手,他更是如鱼得水,要不是顾忌埃莱诺娜等人,他真想畅快淋漓的泄一通。

见不是头,几十个佣兵分出一部分人捡起士兵的长矛,组成队列将他顶住,然后加强对侍从的攻击力度。在自家地头遭遇这样的险境,刘氓憋屈的只想疯,久战养成的镇定也被埃莱诺娜和安娜等人的安危扰动。

心中正有些犯凉,广场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抬眼一看,一队黑衣修士手持银杖排着整齐的队列本来,当先的好像是托马斯。他们背后,数百民众默不作声的跟着。

看到这些黑衣修士,外围的佣兵有些愣神,眨眼间就被修士们熟练的放翻在地。刘氓总算松口气。因为瘟疫耽搁,托马斯最近才从蒙彼利埃启程赶来意大利,这情况他知道。他们可能是昨晚到达,以为他在佛罗伦萨,在这耽搁一夜,这才赶了个巧。

这些黑衣修士大多经历过图卢兹镇压阿比尔异端的行动,又在混乱的伊比利亚长期历练,可以说比武装神父还要武装神父。佣兵们对神职人员多少有些顾忌,见形势不利,迅向藏身的建筑方向突围,可他们哪还有这个机会。

一刻钟后,刘氓面沉如水的坐在客厅里,默默翻看着一本小册子。托马斯越来越神棍,悠闲的坐在窗下,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温和笑意。门口,一个年轻人瑟缩站着。

这瑟缩的年轻人正是乔瓦尼?薄伽丘,刘氓不知道他在这事中扮演什么角色,却知道,这的确是个人才。他前世在上纯属棒槌,仅有点古文基础还是爷爷用章回小说侵染的。但他知道,这年轻人写的东西明显带有所谓西方名著特点,而且还有些模糊的印象。

说实话,他对这些人没兴趣,但前世形成的模糊崇敬感多少有点,也希望有人能给此时愚昧落后的欧洲文化带来点改变。因此,哪怕阿利盖利但丁把他骂的狗血喷头,哪怕对彼得拉克深为忌惮,他还是没为难两人。可眼前的伙该如何处理?

假装救人,吸引他的注意,然后动袭击。这些人不仅对他的行程了如指掌,对他的性格也可能有研究。在可能性极低的情况下设置埋伏,能将人手安插在城卫军中,虽然或许有洛伦佐的助力,行事缜密隐忍,势力庞大,这些人足以引起他的警觉。

“陛下,能被作为诱饵,这些人知道的情况应该不多。听说有这么回事,我昨晚就分析了一下。您抓捕的这十个人应该跟袭击者有关系,但作为诱饵应该是偶然。”托马斯突然说道。

刘氓点点头。托马斯长期从事异端审判工作,玩这个自然迎刃有余。托马斯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说:“这不是一般的私兵或杀手,必定有严密的组织,而且背景很深。当然,洛伦佐和阿维尼翁那帮人就不用说了,陛下很清楚,但有些事情陛下可能没留意过。”

不是卖关子,只是组织了一下思路,托马斯接着说:“这些年我一直在伊比利亚,但各地情况还是有些了解。除了北方联盟范围内,马丁路德那类人在教会控制区也进行了各种传播异端理论的尝试。近几年,这些人开始与各类妄图脱离陛下控制,霸占意大利城邦的大商人勾结,开始采取多种方式诋毁教会和陛下的名誉,抛售异端学说,并形成一定的体系。就我个人看,这些人手中的武力相对陛下来说不值一提,但传播的言论非常危险。比如,他们说人只需要心灵的虔诚,不需要赎罪,应该在人世间及时享乐。认为权力不该由世袭领主掌握,应该交给富有商人。这些言论很容易被商人接受,支持者自然不在少数…”

刘氓还是点点头,没回应。这些言论自人类社会形成就有,一点不稀罕。说白了,也就是不同社会体制的矛盾,人类个体性和集体性的矛盾,动物本能和人类文明的矛盾,随着人类社会形态的轮回而轮回,只是每阶段的表现方式不同罢了。而人类的社会形态在低等动物时期就已经展完善,说不上好坏,他只是偏向于集体性,约束性,可控性,不至于过快自我毁灭的形式而已。

托马斯并不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什么,见他没反应,提醒道:“陛下,您对教会的改革我衷心拥护,这些改革的确有利于坚定大多数信徒的信仰,引导大家更好的感念主的仁慈。可是,我感觉陛下近年来偏重教会的仁慈,忽视了对异端的防范和打击。毫不留情的清除邪恶才能保护正义,陛下,我知道您忙于神圣的事业,但这些必须重视。否则,那可能意味着千万信徒迷茫,或在罪恶中死去…”

让宗教裁判所回到历史原有轨迹?刘氓心中不自觉升起些凉意。无论如何,他来自所谓文明社会,某些思想根深蒂固。他也知道,犹豫就是犯罪,可始终处于迟疑状态。抬头看看瑟缩不安的乔瓦尼,除了厌恶,他还是茫然。

约瑟夫走进来。他失去矜持的法兰西式笑意,看看刘氓,沉声说:“陛下,那栋建筑搜查了,是五门小型火炮,制作的非常精巧…”察觉到不该说这些无聊话,他继续说:“嗯…,七名侍从战死,其中两名是贵族,包括弗兰克,其余人重伤。还有,埃莱诺娜女士的侍从、侍女和杂役死了五十七个,你的奴仆巴别尔失去一条腿,不知道…”

“鸽信,让妮可赶回来。”憋闷感再次充斥胸臆,刘氓打断约瑟夫的话。定定神,他又问道:“埃莱诺娜女士和我的侍女怎么样了?”

“受惊过度。埃莱诺娜女士还好一些,您的侍女高热不退,一直在说胡话…”约瑟夫犹豫着答道。

憋闷感变成悲凉和愤恨。他想不通,他并没有过多触动那些人的奶酪。可是,为了更多的奶酪,那些人处心积虑至自己于死地。这也就罢了,尸山血海过来了,他不惧怕这些,可身边的人因此无谓的死去,他难以接受。

他们在战场九死一生,让这些人搞阴谋的家伙可以安心谋取奶酪;他们在瘟疫中舍生忘死,让搞阴谋的家伙可以安心在世外桃源逍遥,结果呢?

喘了一会粗气,刘氓站起来,看着托马斯说:“这些人交给你了。裁判所设成单独机构,由你主管,对教宗负责。武器和装备在科西嘉定做。”

向门口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补充:“记住,程序严格按瓦本教会法庭设置,火刑只针对要分子,其余的可以转交教会法庭处理。”

见托马斯不以为意的笑笑,他一阵心虚,低头走出客厅。正想问问伤着安置在哪里,一名埃莱诺娜的侍从走过来,恭敬的说:“陛下,阿基坦女公爵和威斯特法伦瓦尔堡女公爵在比萨下船,正向这里赶来。”

这两个女人凑什么热闹?刘氓第一次因情妇来看望自己而烦躁。

第四卷光影中的丰碑第五百四十九章新雪

Zei8。电子书。电子书:2011…8…2415:11:02本章字数:5652

第五百四十九章新雪

临近十二月,米兰北端的瓦雷泽。跟往年类似,阿尔卑斯的寒气会在午后默默沉降。所不同的是,今年的寒流比农夫记忆中来的猛烈一些。这寒流顶着地中海的暖流,一直侵入平原地带。冷热交汇下,一场大雪让阿尔卑斯山下的高地变成白色世界,濛濛如最瑰丽的童话。

自耕农们不会看到雪景的美丽,心中只有咒骂。这场雪过后,不知会有多少葡萄冻死,明年的农具和新衣没指望了,饥饿可能也无法避免。行商无法感受童话世界,心头只有怨愤。入冬前的瘟疫先是让黑海贸易受阻,随后让瑞士通道隔绝。商人们不想知道,也不可能知道黄胡子的肆意妄为让多少人免于死难。他们只知道,今冬意大利贸易萧条,各项税赋反而增加。现在又来这场大雪,通过瑞士疫病监控区的时间必将延长,损失无法避免。

大狗熊要塞,刘氓也无心观赏雪景。

达?芬奇绝对是个完美主义者。哪怕是忙着在科西嘉和伯尔尼捣鼓让人疯的设想,他也不忘路过这里时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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