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奈斯弗拉斯一怔,扫了一眼,心里亮堂起来。这些近卫队员不过十几个人,风尘仆仆的,队列和衣饰同样散乱,表情也是懒散不羁。可是他们给人一种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应对自如的自信感,甚至几个贵族侍从也是如此。而且,这队列虽松散,却让他跟随在一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伊庇鲁斯的战斗你们没赶上,可惜了。不过没什么,赢得荣耀的机会多得是。”见卡特琳娜等人已经出现在城门后,刘氓撂下一句,催马进城。
卡特琳娜等人知道他不喜欢摆架子,因此迎接仪式很简单,可城里的居民大多是因他才渡过劫难,真诚的敬意无法推却。带着自豪走上城堡所在的山头,他专门装模作样的去圣索菲亚大教堂祈祷半天。随后,他没有去在以前宫殿基础上改建的皇宫,而是走向城堡。
卡特琳娜虽然欣喜,却有着皇后该有的气度,一直显得平静矜持。可是见他看了会庄严的宫殿似乎有些不屑,心里开始有些忐忑。看看一旁的索菲亚和他父亲德米特里奥斯,两人的神情格外复杂,显然不能得到信息。
在城堡内落座后,刘氓跟德米特里奥斯自然是一番感慨。可时过境迁,该期待的都已成为现实,该错过的也都错过,至少德米特里奥斯无话可说。
天色已晚,大家略说了说情况,就开始晚宴。有了现在的基础,宴会极尽典雅之能,不仅各项礼仪到位,大家还专门安排了钢琴演奏,指望这位皇帝喜欢。可他们没想到,这位皇帝一开始居然有些拘谨,随后竟有些不快的意思。看看简洁的银制餐具,同样简洁的食物,卡特琳娜很是纳闷,这不算奢华啊?宴会也是小范围的。
索菲亚现在是贵宾,可她显然不喜欢被孤立的感觉,反而露出不应有的活泼。她坐在刘氓的右手,一番虚套之后,把玩着精美的新款水晶镶银酒杯,看着卡特琳娜说:“卡特琳娜姐姐,怎么?心里有事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没见旁边的皇帝一张臭脸么?卡特琳娜跟索菲亚非常熟悉,闻言一阵气恼。自己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也就罢了,好不容易见次面,还是这样…
见卡特琳娜都有了伤感的意思,索菲亚有些后悔,赶紧解释:“姐姐,你可能不知道,你们这位皇帝在新罗马城的时候就对帝国富丽堂皇的装饰风格很鄙视…”
斯科拉里奥斯大牧、卢卡斯亲王、菲迪亚斯元老、奈弗拉斯都是老熟人,可索菲亚这话显然过于跳脚,德米特里奥斯赶紧在下面给了女儿一脚。让他没想到的是,索菲亚反而更嚣张,一副随让你们把我送到罗斯受苦的架势,没多久,宴会只能不欢而散。又想去照顾伤心的索菲亚,又不能放着皇帝不管,卡特琳娜也想哭。
刘氓哪知道事情会搞成这样,一边宽解大牧等人,一边挽住卡特琳娜。大牧等人反而想得开,在新罗马城他们就知道索菲亚心里想什么,也见过她跟这位好色皇帝在一起的场景,自然认为这是家庭矛盾,一阵闷笑后离去。哪知道,想叉了。不过这道让刘氓松了口气,自顾自拉着卡特琳娜回到卧室。
可是他哪能轻松,没一会就抓瞎了。这城堡整体没什么变化,卧室可大变样了,与隔壁几间打通,弄成繁复的套间。走进客厅,他还没来及坐下,四个宫女就上前请他更衣。他稀里糊涂的跟着四人走进旁边的房间,好么,居然是个浴室。
这浴室中间是一座可称为池塘的浴池,也不知道楼下是如何处理的。浴池周围是各类休闲的躺椅等家什,池中清亮的水冒着热气,水面还漂浮着花瓣。他还没反应过来,宫女就略带古怪的微笑,自然的给他卸掉铠甲,随后让他满面通红中变成赤1uo羔羊。
没法,赶紧跳进池子遮丑吧。刚在池中舒适的台子上躺下,旁边类似小桌的大理石平台上就摆上瓜果,四个宫女也解去外袍,穿着清凉的长裙下水。他脸都憋紫了,正想躲进水力淹死算了,更雷人的场景出现。卡特琳娜也进来了,还在两个宫女服侍下除去外衣,同样清凉的斜躺在他身边。可能是看到他窘迫的架势,卡特琳娜原本的羞涩减去不少,不过还是不敢正视他,羞赧的专注于瓜果。
刘氓大脑一片空白,在细腻小手轻柔的给自己擦洗后,只能专注于卡特琳娜。那曼妙身体和青涩羞赧的容颜更可怕,他没一会就心慌意乱,赶紧转移视线。这视线能往那转移?面前尽是同样曼妙的身体,随着细柔的动作,他很快有了不该有的身体表现。
这就是东罗马帝王生活?镇定,镇定,他内功都用上了,还是头晕目眩。将注意力转向宫女的面容,他现,这些人年龄不等,似乎从三十岁到十几岁都有,平静的眼神中有羞涩,还有说不清的寂寥和期待。
难道都是不愿寻找新生活的宫妃?那怎么还有十几岁的少女?有一个皮肤还是深棕色的,一看就是马格里布人。他脑子乱成一团,想问问,又不敢面对卡特琳娜,实在是憋屈的厉害。随着越来越异样的感觉,他现,自己居然开始有了享受的意思,那若有若无的细腻触碰更让他心头一片火热。
可能是气氛太过沉闷尴尬,卡特琳娜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去。刘氓赶紧坐起来想说什么,却得到一个羞涩的微笑,目光也集中在一双修长洁白的腿上。细柔的小手转到背上,脸侧就是足让他迷乱的身体,但他突然冷静下来。
不对,卡特琳娜应该不会做这些,其他人也不会吃撑了,这事情不对…V
第四卷光影中的丰碑第四百九十六章可能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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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建的落地窗外是暗黛色的天幕和黢黑山峦,山峦与城堡之间则是朦胧的薄雾之海,这感觉有些像站在特尔戈维什泰德古拉城堡天台眺望,但虚浮无定的味道却更加浓郁。怀里的卡特琳娜已挂着泪花睡去,刘氓仍然坐在沙上静静看着,直到星辰暗淡。
事情都经过卡特琳娜肯,甚至主持,好像很简单。
经济上,东罗马一向管理宽松,如果想让摩里亚迅展起来,就应该遵循传统。这不仅是为了臣民的福祉,也是支持这位一心想完成神圣任务的皇帝。
生活上,既然是东罗马皇帝,就该衬以相应的,故老形成的礼仪。这已是精简再精简,有什么不可接受?也许还可以让这位皇帝有所改变。卡特琳娜具备斯拉夫女孩多疑,执着,天真并存的性格。有那么些小小的私念,她虽忐忑的做好一些,却憧憬这位皇帝会露出难为情,然后无奈的微笑,可等到的是阴霾和质疑。
刘氓现在可以说很平静,他不认为该责怪谁。是的,对他来说会这么想。因为在他前世,关于皇帝的生活正是人们憧憬或追寻的目标,而宽松政策则是展的硬道理。但他心里的别扭在所难免。
他不认为卡特琳娜能想到这些,也不认为那些对他比较熟悉的元老和贵族不考虑他的感受,从卡特琳娜的不善于伪装的表情中就能看出。卡特琳娜不愿说谁对她产生影响,这事也不值得强求。但他感到有些朦胧的戒惧,因为这如果是阴谋,实施者玩的很巧妙,与奥斯曼人采取的哪些措施有异曲同工之妙。模糊中,他脑海中出现一个身影。但他不确定,也不明白这样做对那个人有什么好处。
东方已经透亮,他又这样坐了一夜,有些好笑。轻轻将卡特琳娜抱上床,给她盖好被子。感觉卡特琳娜应该是醒了,却因为羞涩和担忧而继续装睡。他不点破,习惯性走到书桌前坐下。书桌上堆了不少书籍,这让他心里除了怜惜,又多了些暖意,这小女人看来对做个好皇后很用心。随意翻了翻书籍,他愣住了,这里面居然有几本是撒拉逊语的。
看看内容,主要是依本?图菲利、依本?赫勒敦等人著作。这些人他没听说过,他只是纳闷,卡特琳娜懂撒拉逊语?再细看看,这些书很新,书页都没裁开。他小心裁开几页看了看,随即就把书扔下。都是哲学和自然科学类论述,他不懂这些,但是能看出,这些书是专门给他的提示,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警示。
从某些叙述中可以看出,这些人著书时间不久,有几个目前在撒拉逊地区可能还很活跃。其中的大多数学说跟他没什么关系,但隐含的思想他很熟悉。安拉的力量无所不在,但安拉是从总体上主宰世界,不直接干预具体事物的活动。也就是说,可以在信仰的前提下尽情研究世界。
刘氓笑起来。这女人什么意思?准备向教宗汇报,说黄胡子是异端?叛徒?还是想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并不新鲜?前一条,他不认为这对那女人有意义。后一条,女人显然不明白,他的想法跟这些的确类似,但目的不尽相同,至少他看到了结果。也许他并不知道如何避免那结果,但他愿意尝试,不惜代价的尝试。
扭头看看卡特琳娜努力装出乖巧睡容的小脸,再看看房间角落虽满脸困倦,还是忐忑不安的宫女,他的笑容更胜。想挑战我的忍耐力?想挑战我的决心?不管你目的是什么,来吧。看看天色,他起身离开房间。
踏着晨露来到圣索菲亚大教堂门前,钟声已经响过,严谨虔诚的斯科拉里奥斯大牧正在引领神甫晨祷。听了会因大堂回音效果而格外庄严的祈祷声,刘氓点点头,决心更加坚定。
晨祷结束,跟大牧来到起居室,他一屁股坐下,半天没吭声。对近来的局势和他的来意有过猜测,大牧非常平静,思索了很久,先说:“陛下,您是为了西边教会的事找我么?您尽可直说。”
这话倒把刘氓弄得愣神,抬头看了大牧半天,笑着说:“大牧可能误会了,也许有压力,但我暂时不会考虑教会合并事务。”
见大牧依旧平静,他感到欣慰,继续说:“我是为信徒的事情来找我们的大牧商量。摩里亚一切都好,但我这次来看到不少该关注的问题。”
他不点明大牧也清楚,而且这问题同样困扰自己。感觉他已经有了想法,大牧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这就好办了,刘氓问道:“我们的大牧,我在瓦本的做法您应该听说过,您认为怎么样?”
这次大牧思索了一会,但依旧是微笑点头。这老点头不提意见,刘氓倒是有些心虚,这信仰的事不好说,有时为了福音中字句辩读问题都能引起战争,他这随意更改大方向…
再西看看大牧的神情,他咬咬牙,事都做下了,不是没人敢放个屁么?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大牧,无人能揣摩主的意愿,无人能领会主的全部力量。感受主的慈爱,洗涤灵魂,才是我们唯一的方向。我认为,人生来的罪孽不可否认,也必须在教会引导下用虔诚的行为赎罪,至于赎罪的方式,领受圣恩的圣礼都可在维护虔诚这一根本原则下变通。甚至,嗯,新约内容的辩读也可以更深入的研究,毕竟,使徒的记录用的是不同文字,而文字太容易生变化…”
刘氓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说的是口干舌燥,说白了就是将黑衣修士那一套在东罗马教会变通使用。没想到大牧还是微笑点头,不一言。逼急了,他面红耳赤的问:“我们的大牧,你到底觉得行不行?”
“行。”大牧就这一个词。刘氓直接翻倒,他那知道大牧心里想什么。
最难的问题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解决了,刘氓信心大增,在大牧支持下,他立刻召开元老会议,下令摩里亚实行瓦本的司法制度,也就是在司法基础上附加教会执行的道德法双规制度。没想到,又是全票通过。纳闷半天,他终于明白,这会说到底还是君权社会啊。有反对意见怎么办?镇压就是,以前真是想太多了…
卡特琳娜同样不知道大牧和各位元老为何会如此尊崇这位皇帝的意见,但事情算揭过了,实在是喜忧参半。折腾一整天,两人总算能在卧室静静坐一会,可卡特琳娜显得缩手缩脚,让他感到即既心酸又好笑。…
不过他没急着安慰这在感情上还有天真想法的小女人,装作不经意抽出一本:“我的卡特琳娜,你学过撒拉逊语?我怎么…。啊,这些都是什么书?”
虽然他没有使用皇后的称呼,但口吻非常亲切,卡特琳娜又轻松不少,也带了点可悲的甜蜜。羞赧的笑笑,她轻声说:“我没有学过撒拉逊语,这是…,嗯,这是别人放在这的。内容,嗯,好像是关于哲学的,据说是撒拉逊的逍遥学派…”
见他明显是不懂,卡特琳娜到自然起来,笑着解释:“逍遥学派,就是前希腊亚里士多德创立的学派。嗯,我想想…,对了,就是亚历山大大帝的老师…”
这些话明显不合时宜,想起刘氓的虔诚,卡特琳娜赶紧住嘴,又是一阵紧张。刘氓那会在意这个。他隐约有印象,却不知道亚里士多德具体是干什么的。不过这更证明了他的猜测。亚历山大,亚历山大的老师?这女人到底要玩什么?
这些知识也应该是那女人“无意间”提起的吧?相对于那女人的能力,一直在孤寂中默默忍耐的卡特琳娜显然不是对手,刘氓不指望从她这里得到有用信息。猜不透的就不想,闲扯一会政务,在展问题上安慰一下心有疑虑的半个皇后,他又像往常一样拥着她坐待天明,符合半个夫妻的身份。
他本来只打算在摩里亚呆一天,出了这档子事,干脆再拖一天,巡视帕特雷和科林斯等地的防务,检阅各地军队。这一来是心里多少有些疑虑,二来也算带着卡特琳娜游玩。另一方面,从现有的信息看,他应该关注的几个矛盾点出奇的平静。不管会不会突然爆,清闲一刻是一刻。
不过游玩这计划无法实现,索菲亚又习惯性凑热闹。都嫁为人妇了,还搞什么?他弄不懂。不仅是搞不懂,更有些可恨,这莫斯科公国大公夫人居然很有喧宾夺主的意思,一路上尽是她话最多,挨的刘氓最近。慢慢的,察觉她有时会透出伤感的神色,刘氓也平复怨气。怎么说,这里曾是这位小公主的领地。
怨气冰释,气氛也活跃起来,摩里亚是希腊文化的祥地,各类古迹众多,虽然有教会影响,各类神话还是流传下来,他也算经历一番希腊神话的原汁原味洗礼。
科林斯原本是十字军公国,因为刘氓的扰动,很早就被东罗马收复,不过地峡对面的雅典名义上还属于十字军贵族统治,实际上则属于威尼斯共和国。这一地段的防御压力本来不大,可刘氓信奉有备无患的理念,还是轮住五千名东罗马国防军。
感觉新组建军队已经辟除东罗马统属不明的弊端,可以顺畅调用,他也就懒得再细细考察,跟着跳腾的索菲亚浏览起古迹。来到可以俯瞰城镇的山头下,山顶一座残破却宏伟的神庙遗址映入眼帘。
“陛下,您看到那精美的石柱了么?据说,前雅典有个雕刻匠人无意中现一个草编的篮子,里面是一个来自科林斯的贫穷女孩仅有的家当,女孩已经悲惨的死去了。这个篮子被一块屋顶的砖瓦覆盖着,爵床叶在篮子周围生长,雕刻匠人为这种迷人而简单的组合所感动…”
听着索菲亚动情描述,刘氓对艺术再白痴,也开始留意起这凄美的雕刻。不过他很快感到有些不对头,教会取得统治地位后,这些前希腊和罗马的神话传说受到严重的压制,即便偶尔听到些民间传说,这位曾经的公主,现在的大公夫人怎么会在公开场合大肆评述?不经意的观察一下周围元老和贵族,他们也是平静而充满兴趣。
艺术,文艺,这难道就是前世所谓文艺复兴的肇始?联系到佛罗伦萨等地见到的事情,刘氓终于明白,潜流已经汹涌,只是他太浅薄,没察觉到,或者忽略不见罢了。他不知道,历史本该如此,还是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