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朱姆殿有千嬛妙法遮掩。你们跟紧我的脚步,免得落入镇山大阵死无全尸。”
她们八足张开,似乎在大地的某些特殊节点上来回跳跃,带三人前往光门。而清泓三人跟着她们的足迹,并且暗暗记下她们的足迹,推算千嬛阵法的隐秘。
观千嬛妙法之中的白雾瘴气,清泓暗暗忖度,并借九云玄晶盘推算来历:“看样子,这千嬛之术依仗山脉地气,若群山不破,此阵不败,就难以攻入朱姆地宫。”
玉芝仙姑将一切阵法奥义收入眼底:“天下阵法,无非太极两仪四象八卦。这阵法看样子就是八卦阵的变种。有群山排列阵法,并且以八卦九宫的格局将地宫藏在中宫地穴,采八方地气补足自身元气。”
李静洵将所行路线记录在道德玉书中,她同样有所心得:“这千嬛之术,说到底就是一张蛛网。莫非这是那尊朱姆大神遗留的蛛网。结网成山,难不成这群山之下的地脉,其实就是她的蛛网衍生?”
三人皆有所感,一个个打起精神随诸女来到朱姆殿地宫。穿过光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白玉地宫。
宫内灯火通明,墙壁上镶嵌着诸多夜明宝珠以及鲛人明灯。
此外,还有阵阵阴气从脚下的石板上涌。
清泓心中升疑,手藏在袖子里,依“易天算经”推算这座地宫的构造格局。忽然,他脸色大变。
“这地宫……鸠占鹊巢,你们未免太过了吧!”
那些蛛女闻言,扭头看向清泓:“上仙看样子也明白了。不错,这地宫就是几千年前的某座皇陵。被我们家殿主清扫出来,搬移至此当做洞府。”
清泓眉头紧皱:“那么,那皇陵之中的原主人呢?我看这皇陵的风水局极佳,不出意外那皇陵主人必然已经化作尸僵王者之流。”
少说也是一个人仙级别的尸王或者旱魃。
“上仙真是说笑了。既然落入我们朱姆典,您觉得他下场如何?”为首那女子大笑道:“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占他皇陵,总要给他些好处。于是,我们家殿主便亲自陪他三晚,三朝风流之后,将那把皮包骨头扔到千嬛山去了。这样也算两不相欠。对了,那枯骨现在还存于千嬛山中。上仙要是有兴趣,不妨拿回去炼宝。”
三仙勃然色变,哪怕是姬飞晨这种成天坑蒙拐骗的主。他也坚持心中底线,在任何一座仙府中,都从来不和仙府的原主人交手。
云霄仙府和木笙达成协议,日后度原主人重入仙道。灵微仙府中则是帮助灵微派重掌仙府。
毕竟,你们闯入人家家中。抢夺宝物不说,居然还对原主人下手?未免太过分了吧?
而李静洵和玉芝仙姑二人更是正经的玄门女仙,听蛛女之言,心中顿生厌恶之情。
若非三人想到正事,恐怕已经当初翻脸。
少时,三人随蛛女们来到朱姆正殿。
殿内有一十八根蟠龙金柱。柱子上各有一条形态各异的神龙。柱间摆下红粉帷帐,有一群美艳的蛛女在里面和凡人行交合之事。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两女心中腻味,默默后退一步。
至于清泓,他感觉到那些帐子里透射而来的火热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
“我虽然早就听闻朱姆殿风气,但也没想到朱姆殿居然这般荒淫。而且,这些凡人又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他打量诸多帷帐之畔的衣裳,很多男士衣裳并非南疆风貌,反而是中土衣饰的样式。
“这些人是自愿入我朱姆殿。中土多有百事不顺、轻生自绝之辈,我朱姆殿派人请来做客。在临死之前给他们得享一番极乐逍遥。一来,我们借此练功,延续血脉。二来他们死前奉献价值,也享受一番美色滋味。”
说话之人,来自大殿正位上的龙凤香帐中。在那里面,有一位看不清面目身份的女子缓缓开口:“上人可觉得我们行事狠毒?”
“若皆是自裁轻生之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没什么。”清泓谨慎说:“临死前送对方一场极乐。无伤大雅,各取所需,反正死在哪里都是死。死后魂入幽冥,尸体化作养分埋在大地。人皆如此,何曾有例外?”
突然,清泓脸色扭曲:“哎呦——”
李静洵狠狠在他腰间掐了一下。然后,女子站出来欠身道:“晚辈李静洵,出身道德宗。正如师兄所言,若仅仅是这般情况倒也罢了。但晚辈依稀想到一些事。去年在丐帮翻查记录,得知每年人间都有诸多壮丁乞丐神秘失踪。”
她目光冷然,站在清泓身边:“本以为和魔门有关。但仔细一想,魔门之中的白莲净宗并不喜采补之术。莫非,这件事和朱姆殿有关?”
朱姆殿主此刻也正在帐子里调戏男儿。
天琊四肢被蛛丝缠绕在床柱上,只能眼睁睁看殿主在自己身上抚摸。
但殿主听李静洵的话后,手指一顿,缓缓看向殿中的年轻女子:“你是何人?”
“晚辈已经说了,道德宗李静洵。如果你要问我跟师兄的关系——”李静洵笑了:“我们是双修道侣。”
第二百零七章合情酒()
一言激起千层浪,不单单是清泓翻白眼,玉芝仙姑也露出讶色。至于那殿中诸女,再看清泓时,眼中少了几分欲念。
朱姆殿之人虽然放荡,但按照上古风气来说,既然已经成婚结缘,那么她们一般不会去抢其他人的男人。到底朱姆天神,是一位司掌姻缘的上古神女。
如果是有妇之夫,那么不能随便染指,这是朱姆殿的潜规则。
李静洵根据上古蛮荒部落的风气,对朱姆殿有一个大致猜测,索性便赌一把。果然,效果不错。
清泓感觉到那些人的目光消退,心道:虽然明知道是帮自己脱身,但这丫头未免太狠了吧?这可是她的清白名誉,万一自己使坏,非要逼她承认今天的事,她的清白就不要了?
“不尽然吧?”殿主先是一愣,随后咯咯直笑:“你二人一个元阳未破,一个云英未嫁,元阴犹在,怎么也不可能是双修道侣。丫头,想要蒙我,你还嫩点!”
“师长之命如同媒妁之言,不敢不从。”李静洵面色不改当众扯谎:“殿主,本来我们回头就准备合籍双修的大典。如果殿主愿意,到时候我们给朱姆殿送份请帖来。”
“喂喂,师妹你小心点,别到时候下不来台。”
“不怕,她们朱姆殿敢走出南疆参加合籍大典吗?对了?师兄怎么是元阳之体,你不是早就破身了?”
“这种事,回头再说。你面对这家伙,务必要小心。”
“放心,我省得。”二人眉来眼去,偷偷传音。但在外人眼中,自然被解读成“伉俪情深”。哪怕玉芝仙姑,心中也纳闷起来:“说来,师弟和李静洵的确关系不错,莫非还真定下双修之约了?”
“殿主,还是说正事吧。晚辈正大光明,无事不可对人言。那么殿主,关于我们中原失踪的那些人,到底跟你们朱姆殿有无干系?”
道德宗之所以在外立下丐帮,主要就是因为乞丐流民最容易成为魔门的攻击目标。丐帮的建立,用来约束流民乞丐,帮他们自力更生,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丐帮的存在,拯救了很多底层人士,并且无形间削弱魔道的气焰。
然而,凡人终归有其局限性。哪怕道德宗努力拯救凡人,可仍然会有很多游离在丐帮之外的乞丐成为邪魔的目标。
殿主笑面盈盈:“哦?有这种事?我们朱姆殿的这些人,除却自己请来的,其他都是中介找来的奴仆。什么丐帮,什么乞丐,我们一概不知情。”
人牙子吗?李静洵考虑到魔门最常干的事,暗忖道:朱姆殿的确不方便抛头露面。那么,她们是跟哪一脉魔宗有联系?
魔门很喜欢拐卖这种买卖。很多魔门弟子都是从小拐上山,并且封印记忆的无辜孩童。被培养长大后下山作恶,一步步深入魔道。
突然,清泓暗暗拍下李静洵的肩头,李静洵马上回过神,对殿主略表歉意,重新回到荀易背后。
“殿主。”清泓从衣袍取来玉盒:“这是我们玄门炼制的金丹,能驻颜长生,愿赠给殿主化解因果。能否请殿主将我那些同道放了?”
“放了?”朱姆殿主扫了一眼清泓手中的金丹。这些金丹品质不错,但朱姆殿又不缺丹药,根本不放在心上。
反而是那些仙人,一个个元阳充沛,有长生根基。如果和他们交合,能增强朱姆殿的实力。
“三位远道而来,对我们朱姆殿也算客气。放心,就算看在三人面子上,我们对那些人也不下杀手。但……”朱姆殿主话锋一转:“想要放人?免谈!”
“本宫也累了。秋儿,你负责招待三位仙家。好歹给他们备上酒水,免得回头说咱们朱姆殿不懂待客之道。”
说完,殿主拂袖而去,连带捆绑天琊的床榻也从大殿中消失。
清泓三人相互看看,神色皆露出无奈之色。果然,事情不可能顺利进行。
“先走吧,回头再说。”玉芝仙姑已经看出来,那殿主分明是一尊地仙级的存在。如今没有混元金斗在手,他们根本打不过那人。真逼急动用阴阳龙须扇,闹得两败俱伤反而不好。
“且慢。”那叫做秋儿的女子从大殿其中一处帷帐走出。她赤身裸体,从她掀开的帷帐中能看到三四个大汉软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显然,在这番颠鸾倒凤中,这些人一个个身心疲惫,再也没有什么精力了。
“西方蛮宗之人?”清泓心中一跳,上前挡在二女身前,问道:“仙子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走之前喝杯酒水。殿主有命,你们喝接风酒后再走。”
清泓一听心下迟疑。
李静洵偷偷说:“师兄小心,酒水有诈。”
但环视一周,那些帷帐中的女妖们纷纷立起来,一股股灵机升腾,遥遥锁定清泓仙人。只要他们翻脸,直接便下狠手。
“好。”清泓伸手一抓,远处桌案上飞来一个酒樽,里面有满满一盏碧色酒水。他仰头一杯而尽,将酒樽倒反过来给几人看:“诸位,如何?”
酒水下肚,在他体内化作熊熊烈火升腾欲念。
然而这清泓之体乃五色神泥所化,炼就五气朝元之功,强行以自身道行镇压体内酒气。不让酒水迷乱心神,在朱姆殿中出丑。
秋儿见他毫无异样,一个劲盯他下半身看:怎么会?殿主的合情酒能催发阳气,颠倒阴气,引动情爱之念。他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还有我家师姐和师妹,我一并代她们喝了。”清泓掂量自己的深浅后,又拿来两杯酒樽。但还没喝下,两旁各有一人夺走酒樽。
旁边发髻高盘的素裳女子说:“师弟,你酒力不行。这杯酒,师姐自己来。”
李静洵也笑说:“虽然师兄心疼我们,但区区一杯酒水,何惧之有?”二人同样饮下,以法力镇压药力。
清泓见她们面色如常,但也不敢多待,连忙说:“诸位,我们暂时离去。回头再来跟诸位商议,还请诸位手下留情,别对我们那些同伴动手。不然,月缺难圆,覆水难收,届时悔之晚矣!”
三人急匆匆离开朱姆殿。等逃出千嬛山后,清泓张口一喷,将一团五色斑斓的玄气吐出。
那玄气中透着一种甜腻香味,散开后化作云雾消失。清泓神色凝重,马上问身边二女:“你们情况如何?”
“还好。”玉芝仙姑道行高深,将酒水压在体内一角。她伸手葱白玉指,右手食指的指尖冒出一点朱砂斑,将药力逼出:“幸亏咱们俩道行高,不然这种药力,一般仙家服用都会乱性迷醉。”说完,她看向李静洵
李静洵小脸发红,体内冒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似乎能吸引周遭一应雄性上前交合。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李静洵头顶飞出一册道德玉书,书中刷下纯白光辉,将她身上的香气暂时削减,压制体内欲火。
李静洵的本命法宝蕴含道德宗诸般顶级道术。接着,她又施展另一门秘术。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给我化!”体内药力在一种无色光辉中渐渐消解,只有残留药力难以根除。
看手法生效,李静洵第三次祭起道德玉书,一清澈透亮的天河环绕在其身边:“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以若水之力,将药性彻底散去,并且平复心中诸般燥火。在清凉的静水中,把心神回归常态。
最后,她舒了口气,神色逐渐平和,对二人说:“小妹道行浅,一时失态,让两位见笑。”
“妹子未得仙果,便能以自身大毅力逼出药性。这种能力,姐姐当初可没有。”
玄门所指的仙人,至少是凝聚道果的人仙业位。李静洵一直藏拙,在外人眼中,距离成仙还差一步。她能逼出药性酒水,足以让玉芝仙姑刮目相看。
清泓笑了笑,盯着李静洵的目光露出沉思之色。这丫头是又在藏拙呢?还是真无法抗拒药性?
李静洵深浅不可琢磨,但这并非重点。反正她不是清泓的敌人。
“师弟,这次不方便救人。接下来怎么办?”
“看看玄门的动静再说。而且,除却玄门之外,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没错,韦清琛那些同门陷入朱姆殿。他这一行人最后只剩他自己,就算狮王愿意保他,可蛮宗其他人呢?不找他算账才是怪事。
白篁四丧车落入黑圣宗的山门天夜泽,马上便有一团团鬼火出来迎接。
“韦兄,黑圣宗诡秘莫测,小心点。”
“我明白。”
白玉飞车停留在天夜泽畔,二人下车后姬飞晨伸手一招,把飞车化作巴掌大小,收入腰间的豹尾腰带。
“阴冥宗姬飞晨和西方蛮宗韦清琛前来拜访。”
姬飞晨对天夜泽飘出的鬼火打招呼,那些鬼火似乎有灵智一般,纷纷排列组合,形成一座拱桥迎接他们。
二人艺高人胆大,两位魔祖传人昂首挺胸踏上拱桥。
桥两侧的鬼火中冒出一个个人影。
韦清琛盯着鬼火打量:“黑圣宗的祖灵图腾?”
“嗯,别理他们。应该是死亡的巫师魔修不肯进入幽冥,便徘徊在天夜泽上。据说,天夜泽是连接幽冥的一处入口。每月十五月圆之夜,可以在这里看到幽冥世界的亡者,和死去的亲人对话。”姬飞晨给韦清琛讲解,不由得想到早已死去的彭少宇。这些关于黑圣宗的事情,还是他给自己说的。
“哦?和死人对话?”韦清琛神色透着几分好奇:“姬兄有相见的人么?”说着,他目光盯着身边人看。
“相见?”姬飞晨嘴角泛起冷笑:“死人有什么可见的?而且,就我那几个家人,不见也罢!”
和亲人见面?他那些远在地球的亲友,恐怕这辈子都无法见面了吧?至于玄正洲,他真有那种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么?
“凭借对亡者的思念来引动阴阳同道。韦兄,我不认为咱们这些人,能保留这种浓烈的情感。所以,即便是黑圣宗中,也几乎没有人能沟通幽冥。这个传说,终究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突然,姬飞晨脚一顿,似有所感往天夜泽畔看了一眼。他暗中用手指画圆,将某种特殊诅咒化解。
这家伙的人,就这么忍不住么?姬飞晨嗤之以鼻,小心把韦清琛护在另一侧,避免诅咒伤及二人。
韦清琛同样有所感知,低声问:“刚刚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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