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部上黏糊的血粘着破烂的衣裙。
光是看着,她都疼得直抽冷气。
☆、胭脂的危机(5)
“胭脂,胭脂……”
胭脂听见青璃的呼喊,温柔的大眼睛缓缓挣开一条缝,抖开干涩的唇微笑唤了一声:“二……姐……”
皇后摈退左右,走到青璃跟前,冷眼睨着塌上的胭脂,冰冷冷的道:
“你可知,她因何受罚。”
青璃缓缓抬起苍白的脸,回说:“奴婢知道。胭脂是代我受罚,奴婢也知道,皇后娘娘打胭脂二十大板,已是开恩。”
皇后冷眼睨着她,“你知道就好。今儿晚上,若不是她,你这条小命此刻早已经没了。”皇后缓缓坐到一旁椅子上,又漫声道来:“你太让本宫失望了,青璃。”
青璃知道,如果今晚换成是她,就不止是二十个板子了。
这宫里大部分的人都明白,她是大皇子身边贴身的人,更是皇后看重的人。若是皇后带着内卫来捉疑犯,却捉到了皇后自己的人,可想而知,皇后不仅仅落了个把柄在太后手中不说,皇后也将无颜面对六宫,大皇子,也会因她而在宫中蒙羞。
这些,都是皇后难以忍受的。
即便皇后再对她看重,可当时那样多的人在场,皇后若不将她定死罪,怕难以服六宫。
而胭脂虽平素柔弱,却并不笨,胭脂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天河点了她的穴道。
胭脂在情急之下,代替了她。
胭脂不是大皇子身边的人,更不是皇后看重的人,所以皇后只打胭脂二十大板,宫里头的人和太后对这件事不会有异议。
“本宫让人拿了衣裳过来,你换上,干干净净的回太子殿继续伺候大皇子。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本宫忌讳什么,若不是看在慕言的份上,今儿本宫便是办了你们两姐妹,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本宫欣赏你的机灵,也感激你对慕言做的一切,今后,本宫不想再看到,或者听到你与宫外的男人走在一起,若伤了慕言的心,让慕言难堪,记着,本宫有的是法子,让你后悔莫及……”
青璃的身子渐渐的冰冷,低声的回答:“奴婢谨记皇后教训。”
☆、胭脂的危机(6)
皇后起身,葱玉般的手指,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你若一心一意伺候慕言,这日后,本宫让你做慕言身边的人也不是不可能,虽然你出身低微,可本宫看重的并不是身世,只有对慕言有益的,本宫才能看得上……”
“奴婢明白……”
“好了,本宫让人悄悄请了太医女过来替她疗伤,你也不必多待,早些回宫伺候慕言。”皇后说完,目光又落到胭脂身上,清浅的说了一句:“她今日不顾性命救你,倒也,是个难得的丫头……”
“奴婢恭送皇后娘娘……”
青璃眼看着皇后离去,随后,就有宫女陆续的端了水盆帕子过来要替胭脂清理伤口。青璃问了问宫女,得知胭脂被打一事,暂且还没有让思颖公主知道。
“二姐快……回宫……吧……”胭脂用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劝道。
“胭脂,二姐对不住你。”青璃流着泪,轻轻握住胭脂的手。
“二姐别……别这么……说……我不过躺……几日就……就好了……”胭脂惨白的脸上,淡淡微笑。
青璃忍着泪,别开脸,心里心酸得难受。
“姑娘,太医女来了,要给胭脂姑娘疗伤,还请姑娘且让一让。”宫女们带来了太医女,青璃不忍看胭脂身上那模糊的血肉,捂着唇退到一旁,只听身后响起辛姝的声音:
“青璃。”
青璃回头见辛姝失魂落魄,脸色也是惨白的模样,泪就掉了下来,抱住辛姝几乎哭出声来:“辛姝,胭脂她……”
“我听宫女说了,为什么,为什么才一会,就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辛姝喃喃的说着,几个快步来到胭脂的跟前,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顿时就滚了下来,“四丫头……四丫头……”
胭脂努力撑着意识,只见得眼前辛姝的脸模模糊糊,她苍白微笑:
“三姐,别哭,胭脂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辛姝哽噎不已,脸上的泪水不停的掉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疼,你都——”都伤得这样了,怎么能不疼呢……
胭脂微弱的目光努力的望着辛姝,用颤抖无力的手,轻轻反覆盖住辛姝的手背,似有深意的安慰说:“三姐放……心……都……都过去了……”
☆、吃醋的皇子(1)
青璃回到北苑的时候,夜已深,北苑的灯火熄灭了一半,偏静的北苑似乎较平日里还要安静,寝殿外只心贤一人在那儿坐着,见了她回来,心贤打着一盏灯笼走上来,“青璃,你回了。”
“大皇子睡下了?”青璃朝里头探了一眼。
心贤欲言又止,最后只微微低头,说:“我也不清楚,大皇子不让下人伺候,一直待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青璃沉吟了一声,说:“今儿……,公主殿走水的事大皇子可曾知道?”
心贤望着青璃,眼睛明亮,点了点头。
青璃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吧,这儿交给我。”
青璃走进屋内,昏暗的屋子里只有窗外晕黄的宫灯透了点点光明,约莫能看得清摆设的轮廓,青璃先走到案前掌灯,这当头内屋里的床上传来低沉的声音:“过来。”
点了桐油灯,青璃端着灯走进来,见慕言就坐在床头。她扯出笑容走上来,“慕言,怎么还没睡下呢,我给你脱靴。”她弯下身子替他把鞋子脱下,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听说今儿晚上,你们四姐妹的大哥胆大包天混进宫来,还烧了翠明宫的小西楼,这件事,你可知道?”
青璃知道他一定会问起今晚的事,却还是惊讶于他得知消息之快,连皇后都未必就知道天河的身份,而他却已经了然于心。她一边替他脱靴子,一边微微笑着说,“既然这北苑都知道,我就在翠明宫,又怎会不知。”
“听说他混进宫来,是为见胭脂?这倒是奇了,我以为他想见的应该是你才对,毕竟你们四姐妹当中,你跟他是自幼一起长大,该是最亲近的那一个。”她从他的话语里听出质疑和嘲弄的语气。
她将他的靴子放到一旁,扶他上床,道:“天河哥对我们四姐妹都是一样的好。”
他握住她的手,陡然将她扯倒在床上,“阿璃,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任何时候都不准对我隐瞒,撒谎,欺骗!”
青璃躺着,她几乎无力动弹,她道:“是,天河哥是为了见我。”
“他对你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吃醋的皇子(2)
“他对你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他进宫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他要出远门,询问我是否安好。”
“就这样?阿璃,我要听的是实话。”
“是实话,阿璃没有欺骗慕言。”她睁着美眸,他看不见她眼角滑下的泪水,也看不见她苍白虚弱的脸色。他因为她的话而神情一怔。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伸手一探,手里皆是湿润的水泽。
“为什么哭,你在为他哭?”
“我担心天河,因为他是我的亲人,可我哭却是为胭脂,这种无力保护好我在乎的人,却让在乎我的人因我而受伤的感觉,让我难受,胭脂是个柔弱的女子,却能为我不顾生死畏惧,我只要想到她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样子,我就,就难受……”青璃躺在他身下,心疼的哽咽起来。
他脸上的冰霜缓缓融化,搂着她在怀里,他没有再质问她,她很快就因着疲累和虚脱而倒在他身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黑暗中他寻到她的唇,轻轻的索吻。
这一夜青璃浑浑噩噩发了一场高烧,慕言用自己的体温搂着她,又多加了一条锦被,是以青璃夜晚不断的发了一身大汗,到翌日上午她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连身上都已经在慕言的吩咐下由心贤心慧擦洗干净换上了舒适的衣裳。
青璃一醒来,外头已经天光,她才发现自己一夜都睡在他的床上,她微微红了脸,屋子里没了他的身影,她想起胭脂,急着从床上挣起。
“青璃姐姐,你醒了,当心起猛了头晕,你昨儿夜里发了一场高烧,太医说是在水里泡久了。”心慧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笑容挂在圆圆的脸蛋上。
“大皇子呢?”青璃捧着昏沉的头问道。
“大皇子一早就让荣公公陪着出去了,奴婢也不知是去了哪,主子出门前吩咐,让御膳间熬了清粥小点给姐姐备着,我想着姐姐也该醒来了,就端了过来,姐姐饿了吧,来,外头我已经替你打了洗簌的水,洗洗脸,吃了东西,人也就好了。”心慧边说边过来替青璃拿衣裳。
青璃拍了拍自己的脸,“该死,我怎么能睡过了头呢!”
☆、吃醋的皇子(3)
“姐姐这是怎么了?”心慧见青璃自责的神情不免问道。
“大皇子什么时候回?”
“这,这就不一定了,主子的行踪心慧也不知道的。”心慧大眼睛瞅着青璃,“姐姐有急事吗?”
青璃道:“我想求他,让我这几日过公主殿去照顾胭脂,没想到昨夜自己先病了。”
谁知心慧听了突然笑道:“姐姐不必忧心,今儿一早我听顺子说,皇后娘娘身边的辛姝姐姐,也就是你的三妹,昨个夜里在皇后寝宫前跪了足足三个时辰,求得皇后让她去公主殿照顾你们的四妹,皇后娘娘答应了呢。”
心慧的话虽然让青璃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放心了,有辛姝照顾胭脂,胭脂一定好得更快。想到这,青璃又想起天河,遂又问了问心慧:“心慧,你可知道昨夜被捉拿的疑犯,现在如何了?”
心慧睁着眼睛,摇了摇头,“不清楚,听说被送到了刑部。”
青璃心里琢磨着该如何打听天河的消息,这时外面有人走了进来,人未见,随着那一声喵喵的叫声和铃铛细微清脆的声响,青璃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白翘儿在秋禾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心贤,白翘儿看到青璃忙迎过来让青璃不必行礼,笑着拉了青璃一同坐下,“这几个月来,你时常到我那与我聊天,我拿你当妹妹看,何必如此多礼。”
青璃也微笑道:“皇子妃怎么今天……”
白翘儿脸上微微一赧,说:“我是早起知道他今天不在,所以才,才过来看看你,昨天翠明宫的事我听说了。”
白翘儿一边说一边从秋禾手上接东西,铃铛这会子已经窜到青璃的身上,不停的用舌头在青璃身上舔舐,青璃看着白翘儿拿出一只小盒子,笑着递给她。
“这是?”青璃疑惑的望着白翘儿。
“这里头是南诏有名的肌荣膏和药丸,里头有一瓶是用来擦的,有两颗是用来吃的,你将这药给你那四妹,不说立竿见影,但对于这外伤,定能比东商太医的药还要有用。”
☆、吃醋的皇子(4)
青璃感激的接下药,“多谢皇子妃盛情。”
“你不必谢我,该谢的人是我才对。”
白翘儿笑得极美。“我想与你单独说几句话,好吗?”
不待青璃说话,心慧和心贤自然也都明了,欠身告退,秋禾也侯在外头,屋子里只剩下两人,青璃见白翘儿盯着她打量,白翘儿微笑着问道:“二月十五那日花朝节,我就看出大皇子对你不一样,你喜欢他吗?”
青璃没想到白翘儿会问得如此直接,一时迟疑。
谁知,白翘儿笑着握住她的手,眼里跳动着真诚的光彩,淡淡的说:“你不必难为,今天我来除了赠药,还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青璃未及开口,又听白翘儿缓缓道来:“其实,我并不是南诏嫡亲的皇室血统,我是南诏乌蛮族族长的女儿,受封为公主和亲远嫁。远离故土和亲,并非我所愿,在这东商皇宫里,别人都看我是备受冷落的妃子,大皇子也的确不喜欢我,甚至连不喜欢都谈不上,这两年来,我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就像是两个陌生的人。可是,我却很欣慰。”
“欣慰?”
“因为我心里,早有喜欢的人,我不想和亲,可为了族人,我不得不嫁。”
青璃顿时恍然大悟,脑海里浮现出凤倾夜的面容。
原来他们是两个相爱的人,所以那南诏王子才会冒天大的危险只身闯皇宫。听说南诏王死于二月,那南诏王子凤倾夜如今已经是继承为南诏的君王了。
想着想着,那天花间酒楼被凤倾夜强吻的情景跳了出来。那样孤傲又轻狂的男子,没想到也会有心上人,还甘愿为了见白翘儿而冒险,有些让她感到意外。
“那,你想过要回你的故土,回到南诏吗?”
白翘儿真心拿她当妹妹看待,说出如此私密的话来,青璃也不再矜持,没有再称皇子妃,至少私下里不必再拘泥于礼节。
白翘儿忽然看着青璃,“我无时无刻不在想,曾经我以为再也不能了,但是几个月前,我又有了回到南诏的希望。”
几个月前……也就是凤倾夜闯皇宫的时候。
看来,凤倾夜是允诺了白翘儿什么。
☆、双燕式关心(1)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不怕我告诉大皇子还有皇后吗?”青璃明媚的美眸直直看着白翘儿。
白翘儿也看着青璃,笃定的道:“你不会。”
突然,两人相视对望而笑,仿佛心心相惜。
******
自白翘儿离去,青璃乘着慕言不在的空当,拿着白翘儿赠送的药送给胭脂,正好撞上双燕也拿了药和一些补品去看望胭脂。四姐妹又难得的碰到了一起。
“往年在宫中,我们四姐妹里算我最会闯祸,受得罚也最多,平日里青丫头,还有辛姝也没少说我,总说让我凡事小心谨慎些,怎么出了尚宫局不到半年光景,你们一个个就病的病,伤的伤,今儿青丫头被打,明儿辛丫头被罚,再明儿又成了四丫头皮开肉绽的躺在这,我就纳闷了,怎么你们一个个比我还不会照顾自己,成日家的让我听到你们伤病的消息,现如今,我每日里都只管把一颗心提起,没得再听见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时,生生被你们三个丫头活活吓死……”
双燕一边对着胭脂凄惨的小模样心痛难当,一边滔滔不绝的对着她们三人抒发内心的激动,一边又急又恼的瞪着三人,双手插在腰上,眉飞色舞的说:“我倒是要看今后,你们谁还敢再来拿我的不是,我进了玉清殿这几个月来,可半点错都没有,从今后,你们三个尤其是青丫头不必再担心我,你们呀,都只管照顾好自己,我也就阿弥陀佛了……”
双燕虽满嘴的责备,但青璃三人都听得出双燕语气里满满的关切。
她们称之为双燕式关心法,因此三姐妹各自对望一眼,都不约而同的微笑了。
可是自从那日在崇文馆听了胭脂一番话后,青璃还是对双燕存着担忧。
“双燕,现如今你做了彤史的女官长侍女,在玉清殿又是伺候皇上,切莫要大意才好。”青璃出言提醒。
“二姐说……说得是……大姐该万事小心些……才……好……”胭脂露出虚弱的笑容,断断续续用细微的声音附和道。辛姝拿着帕子给胭脂擦额上的汗珠,眼里目光暗了暗,嘴角只是淡淡的笑容,没有说什么。
☆、双燕式关心(2)
双燕一边削着一个苹果皮,一边以水果刀削了小块喂给趴在床上的胭脂,一边还忍不住笑道:“好好好,今儿看在四丫头有伤在身的份上,我就记在心里,也不回你们的嘴了。”
青璃笑了笑。
双燕又道:“天河那臭小子怎么到如今还是个臭脾性,我行我素的,都是一帮之主了,却还是这样火爆的性子,他胆子也忒大了些,敢混到皇宫里来,真真是不要命的主,这朝歌的皇宫岂是南都的烟水楼,凭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若是在烟水楼,在南都,凭他闹到天上去,也绝不会掉一根汗毛,少一块肉,可这儿被人抓了,轻则砍头,重则灭族,他倒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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