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嗒。手里的石墨掉在桌案上,暖暖呀了一声,引得宫人望来,君诺抬起头。
下方,久未见回答的太监不免又问了一遍:“陛下今夜,是否要召人侍寝?”说完目光轻轻从君诺的脸上移到暖暖的脸上。只觉得气氛冷得像寒冰三尺,不禁打了个寒颤。
又是一番沉默,那太监叹息的说:“陛下若无意思,那奴才就将牌子撤下了。”
“慢……”谁知君诺突然间开了口:“将牒盘端上来。”
太监立马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宫女端上了摆放骨牒的红漆托盘。
君诺对着暖暖随意的说:“你替孤翻一个。”
那一刻寝宫里气温骤然下降。暖暖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咬着红唇,拿起一根笔杆,极度不甘的往那盘子里挑了挑,挑了大半日也没挑中。下头那太监只觉得汗流浃背,姑奶奶,再这么挑下去,天儿都要亮了。
☆、暖暖番外——侍寝2
“换一个盘子,我再挑挑看。”暖暖觑着下头另外端着托盘的几名宫女。
此话一出,那持礼的太监险些没昏厥过去。
谁知此刻君诺低沉的说道:“不必了,既然挑选不出,将这几人都召来寝宫。”
“陛下?”他可是听错了?太监脸色一阵阵的发白,这一盘子五个骨牒,那可就是五个娘娘哩,陛下他能吃得消么?这回小太监不止冷汗,而是汗如雨下。
宫中的办事效率果然快得出奇,不过片刻,那五个后宫美人就被陆续送进了寝宫。
柔软的丝帛,裹着美人销/魂的身子,静静的立了一排。
君诺靠在龙塌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看得入神。
美人们站得脚快发麻了,低低的彼此望了一眼,有人轻声细语:“陛下……夜深了……”
而此时此刻,寝卧外头。几名贴身的宫女和太监并暖暖都挤在屏门上。
“暖暖姑娘,咱还是上偏殿烤火炉去吧……”
“嘘,你们听,里头是不是静得出奇?”
“陛下今夜一口气宣了五位娘娘,也不准司礼监守,咱这么着,若是被陛下发觉,可就是死罪哟……”
“是啊是啊,暖暖姑娘,快些,咱别再这偷听了……”
暖暖趴在屏门上趴得死死的。
里头的安静,让暖暖还抱着一丝的希望。
可是,正当她心里的希望腾起时,寝卧里便渐渐传来床吱声,和女子酥媚入骨的吟嗯……
刹那间,一种刺骨的滋味袭上心头。想到他此时正怀抱软玉温香,和他后宫美人翻云覆雨,暖暖的笑容再也撑不起来。
她以为他是闹着玩的,她以为他只是要做给她看,没想到他真的做了。
她本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在乎,可她还是难过,十分难过。
“暖暖姑娘……”
宫女和太监跟在她身后,轻声唤她。
只是走了几步,暖暖却停了下来,众人只见她扎起裙摆,拔下头上叮咚发饰,取下脚踝上的铃铛放入兜里。眨眼已踏着轻功跃上房梁,悄悄的,清灵的身子消失在寝卧中。
宫女太监一个个捂着嘴险些喊出声来。
“哎哟喂,我的祖奶奶,这可怎生是好……”
顿时心里头哭爹喊娘的跪了一地。
☆、暖暖番外——侍寝3
龙塌上,君诺眼底掠过一抹光芒,不动声色的凝了一眼漆黑的房梁。
而房梁上,凭借傲人轻功躲在暗中的暖暖,却看见龙塌上凌乱的秽乱场面。只见君诺衣衫半敞,几个宫妃半羞半媚的围在他周身施展着房中之术。
暖暖静静的窝在房梁上,漆黑的角落里,夜色淹没了她的笑容,她只是透过那层层薄纱,望着龙塌上交缠的景色。眼里就发涩,心里疼痛,无尽的失落笼罩了她。
到底是谁说的不在乎他的三宫六院?原来她错了。
他这么爱翻云覆雨,那就累死算了。一夜御女五人,昏君!
暖暖咬着唇,手里扳了几块木梁上的皮篾,目不转睛的盯着帷幔飘摇,灯火摇曳的龙塌,泪光在眼底里打转,她紧紧捏着手里的木屑,捏成一团,一咬牙,便灌满内劲掸向床帷之间,但闻得一妃子惨叫了一声。
又是一下,妃子的惊呼声接连响起。
龙塌内传来君诺冰冷不悦的声音:“这宫中侍寝的规矩,何时变得如此无礼和放肆了?”
帷幔内,几位妃子纷纷胆战心惊的跪下叩头:“陛下息怒,实在是……是……”
“陛下,也不知是什么,打在臣妾的背上,好生的疼痛……”
君诺冷冷的道:“你们的意思,是孤的寝宫内有鬼不成?”
“不,臣妾不敢!”
好一会,一片沉默后:“孤已然没有心情,你们都可以走了!”妃子们披着凌乱的锦帛,赤/条条的身子瑟缩发抖,在他发怒之前识趣的滚出了房间。
暖暖眼里泪光还在闪烁,嘴角却抿着偷偷的笑。
房梁下,君诺掀开龙帷,目光看着她的方向:“你还不肯下来,莫非要我来捉?”
暖暖小小的吃了一惊,接着飞下屋梁,站在龙塌前。
“你都看见了?”她隔着轻薄的纱幔看着他的脸。
“你擅闯孤的寝卧,打了孤的妃子,就是九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是她们胆子小。”暖暖轻轻抿着嘴,眼底掠过明媚的一抹笑意。
突然间,一条长臂穿过轻纱帷幔,如浪花捣水一般探来,拉住她的腰带,轻轻一握,便将她带进层层纱幔之中,下一刻,她已经扑在他胸膛里,被他紧紧握着双手,钳制在身前!
☆、暖暖番外——侍寝4
气氛陡然间变得暧昧迷离,他冷如冰霜的眼神,也许是烛光的原因,此时变得水一样深沉,浓浓的缠绕着她,“既然你吓走了我的妃子,那接下来的事,就只能由你来代替。”说话间,他一手解开她的腰带,拨开衣襟,露出一片雪白的香肩……
“君诺哥哥……”暖暖浑身一颤。明明知道他是在羞辱她,却无力将他推开。只恨不能融化在他眼神下,让他的眼里时时刻刻都只有她的身影。而他本是要羞辱她,却被她明亮恋慕的眼神搅得血液燥热,搅得心猿意马……
他看似无情的吻着她的唇,却又忍不住温柔的缠绵……
氤氲的宫灯忽明忽暗,他从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一个人……
一番酣战,夜已然深去。
她虚累的趴在他身下,累得沉沉睡去。
他起身吹灭了两盏宫灯,为她盖上被褥,她却自动的缩了缩,依偎进他温热的胸怀里。一种淡淡的温馨弥漫在充斥着情/欲的房间内,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气息。
她越是想靠近,他越是想推开。
可是一夜下来,她却像个孩子般不依不挠的抱紧了他。
……
彼时,在前往藩凉的边境上,因为突来的寒冬大雪,被困在山坳里的倾夜和青璃一时无法继续前行。天寒地冻的荒郊野岭,阿银和阿吉好不容易找到几处农家,一行两辆马车,并跟来几名侍卫,十几人都唯有借宿农家,待这场大风雪化了,才能翻过山坳。
……
这厢藩凉皇宫迎来了又一次曙光,黎明时分,雪已经停了。
从宫殿的城墙上,可以眺望到奔流不息的情水河。
初来藩凉的时候,暖暖看见这情水河,就已经喜欢上了。
这上游的河水更加清澈,河岸周围不畏严寒的开着美丽的红梅和一些她从未见过的寒冬里盛开的野花,河水叮咚奔流,鱼虾欢畅游玩,河岸边辽阔的首都住着丰衣足食的百姓。
这一夜,她做了一个甜甜的美梦。梦见她和他住在清水河畔,她洗手做羹汤,他撑船为渔夫,日日相伴,恩爱美满……
只可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扰乱了梦境,让她瞬间回到现实。
睁开眼时,龙帷前模糊的身影正在更衣,有太监唯唯诺诺的走进来禀报:
“陛下,不好了,宫外快马传来信报,紧临雪原的濯远郡和清源郡,有数十个县乡的百姓,被雪原黑黎族族人掳掠侵袭,今儿个都城城门外聚了一大批难民,沿途还被大雪冻死了不少,他们都是从两郡逃亡而来的!”
☆、暖暖番外——民乱1
正如奏章所报,紧邻雪原的几个封地,接连有县乡被雪原异族侵扰,族人抢夺百姓的财物牲畜,甚至掳掠少女妇人,烧毁百姓的房屋田舍,逃出来的难民远离家乡,奔赴皇城而来。短短数日的时间,又有数十个地域被异族毁坏,涌进皇城的百姓越来越多。以黑黎族为首的雪原异族行成联盟,打着朝廷以残忍手段屠戮异族百姓的号子,和朝廷的纷争就此拉开。长久以来双方相安的皇族和雪原异族的宁静被打破了。
藩凉皇城的街道上,铺着雪白的石砖,街道两旁的房舍楼屋鳞茨比肩,红漆雕柱,琉璃碧瓦。厚厚的积雪被官家的人扫至两旁,官道上车马奔驰,行人不绝。人群中不时可见有逃难来的新进难民在沿街乞讨。
回雪提着满篮子的冰雪红梅,和暖暖两人并肩行走在街头。一大早晨,回雪带着暖暖出宫采买新鲜的食材,只因为暖暖要为君诺熬汤,她希望从食材开始,都由自己一手挑选。又见情水河畔那数不清的红梅树开得正盛,暖暖想着摘多些花回宫装饰君诺的寝宫,是以清晨天刚微微亮,就出宫来采摘梅花了。
此时行走在街头,早点铺里还飘着滚热的雾气,暖暖觉得肚子有几分饿了,于是和回雪挑了个早点摊位坐下,各自要了一碗米粥加馒头,邻座上传来百姓的交谈声:
“听说朝廷派了兵马以武力□□异族,不想反而激化了双方的矛盾,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遭殃咯……”
“朝廷和异族向来和平共处,依我看,只怕是吾皇想要驱逐那些野蛮的异族人也未必。”
“话不可如此说,异族人虽蛮横,但也是我藩凉的百姓,朝廷此番做为,未免无礼在先……”
“你们瞧瞧,如今满大街的流民涌进城来,那异族要和朝廷开战,谁也说不准哪一方更有利,倒是老百姓受苦咯……”
“唉,也不知道这内乱,要何时才能平息……”
“……”
暖暖咬着馒头,低声自语道:“君诺哥哥怎么会派兵武力□□?”她所了解的君诺,不会如此浮躁,君诺哥哥向来沉稳冷静,又岂会不明白这种情况下一开始就以武力□□只会反其道而行。
☆、暖暖番外——民乱2
暖暖兀自沉思着,街道上赶早晨来集市采买的人越来越多。
“姐姐,我好饿,可不可以给我个馒头……”一道细细的孩音凑到跟前来,暖暖抬起头,面前站了个六七岁的男孩,穿着单薄邋遢的衣裳,一张小脸冻得蜕了皮,嘴唇干裂,一双眼睛里蓄满委屈饥饿的泪水。
“回雪,买几个馒头给他吧。”
“好。”回雪起身掏钱买馒头。这厢摊位上涌进来一批吃早点的顾客,几人擦着暖暖的身侧而过,将她撞了一把。暖暖顿时察觉到什么,伸手一抹,腰侧的荷包已不见了。看着人潮中飞快隐遁的瘦高身影,暖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笨贼,偷东西也不看准主人。”想从她身上偷走东西,岂是那么容易的。
“诶,姑娘!”回雪回头一望,却见半空里一抹绯红掠动,只瞧暖暖踏着轻功追了出去,而回雪被一群小孩子包围着讨要馒头,待打发了小孩,哪里还见暖暖的身影。
大街上,一追一逃,暖暖也不吼也不嚷,噙着笑容紧追不舍,只是那贼身手倒也清灵,一个劲儿的往集市人多的地方钻,三五两下就钻进了巷弄子里去,又七拐八拐的不见了踪影。暖暖倒也不急,飞上上了屋顶,居高临下的搜寻。那下房屋檐下探头探脑的,可不就是那小贼。
暖暖璇身飞落,从背后拍了那小少年一把:“呵呵,你在找我?”
那少年唬了一大跳,回头笑呵呵的看着暖暖:“哟,姑、姑娘着实好轻功。”
“拿来吧。”暖暖手一摊,少年不甘的把荷包放到暖暖手心里,暖暖随手轻轻敲了对方的头一把,含笑教训:“小小年纪当贼不算本事,偷小百姓的钱就更不算本事了,有本事劫富济贫,倒也算得上一点出息。”
“啊?”那小少年一愣,窘迫的干笑:“是是,姑娘教训得是,可是咱实在是、是……”少年支支吾吾语言闪烁,眼神更是一个劲的往后瞥,暖暖顿觉意识到什么,来不及回头,而后根就有一股低沉的笑意传来:“我倒觉得,劫、色比起劫财要更有趣……”说罢随手扔了一吊钱给那小少年:“干得不错。”那少年捧着钱乐呵呵的跑开了。
☆、暖暖番外——我想你……
暖暖回头看向魔殷,反被魔殷圈在墙角。只见魔殷穿着藩凉普通百姓的衣裳,头上缠着遮挡风雪的厚头巾,只露出一双刀削般的眼眸,反而更添了几分神秘感。
“你瘦了。”魔殷放肆的端起暖暖的脸打量,眼中毫不避讳的露出灼热渴望的眼神:“在皇宫过得也未必就好,我猜得不错,他不适合你。”他说着,更得寸进尺的贴近了她的身体:“暖暖,久别未见,你可曾有想过我?”
暖暖点点他的胸欲要推开:“我干嘛要想你?”
魔殷将她压回墙上,嘶哑声音低得几乎喷在她鼻尖上:“我想你……”
暖暖的唇,随着他的尾音被攫取。魔殷喘着粗气重重的埋下了头,双臂铜铁一般牢牢的环住暖暖的双手扣在腰后。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在皇宫营养不足太累的缘故,暖暖只觉得自己使不出力气,竟是拿魔殷奈何不得,魔殷眼角偷着笑容,放肆的舌尖更是乘机探入她香甜的檀口,啃咬着她的小舌,舔啲她雪白的贝齿。鼻端气息浓得像一头撕咬着食物的野、兽,恨不能就地占、有了她,原来隔了这么些日子不见,他思念她的程度远远比他自己预估的,要多得多。
“啊呀。”魔殷吃痛的喊了一声,双手并没有松开,然后退出的舌头却破了个大洞,腥甜的血丝挂在嘴角,他撇了撇眉头,噙着浓浓的笑意盯着她,显然眼底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小野猫,我屡番救你帮你,你不思回报也就罢了。咬断了我的舌头,你是要我的命吗!”
暖暖涨着羞愤通红的脸颊,眼儿瞪他:“你的命我可不稀罕,我稀罕你……半死不活。”
魔殷却突然间笑得胸膛大振:“好狠心的冤家。”
暖暖嫌弃般擦了擦嘴,推开他笑得张狂的身子,抬步要离开,身后却不妨魔殷伸来的铁臂,再一次从背后将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脸埋在她肩头,臂膀勒得她腰都快断了,而他的声音突然间变得低沉暗哑:“你的亲吻功力长进不少,久未见你,今日重逢,你美得让我移不开视线,告诉我,你可是……被他要了?”
☆、暖暖番外——只想得到?。
暖暖挣扎的身子浑身一僵,面对魔殷直白的问话,片刻沉默后,暖暖只是眼帘轻垂,轻轻的回答着魔殷:“我已经是君诺哥哥的人。”
魔殷的身躯陡然间僵硬如石,到底有丝失望和不甘,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做你第一个男人。”
暖暖低低的声音无比的执著:“我的心里已经满满的住进了一个人,容不下其他了。”
魔殷扳过她的肩膀:“你不快乐。可见你喜欢他,他未必喜欢你!”
暖暖绽放出笑容:“谁说的,我很快乐。倒是你,你真的要和朝廷为敌吗,你带领各大异族反抗朝廷,害得多少的百姓无家可归,现在偷偷来到皇城,难道不怕被百姓的唾沫淹死?”
魔殷不在乎她转移了话题,倒是豪放的笑了起来:“可是我所看到和听到的,好像被唾沫淹死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而是那个不懂得珍惜疼爱你,在那皇宫内高高在上的男人。”
暖暖拨开他搭在肩头的手,看看天色:“快晌午了,我得回宫了。”她走了两步背对着魔殷,语气变得有些严肃:“殷哥哥,虽你是异族人,但我看你亦算得上英雄,何必与恶人为伍,贪慕那虚荣,将自己的野心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