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抬头看着他,他微微翻身让她躺在身下,蹙眉严肃的说:“得让这两个兔崽子早日回南诏接位,然后我和你落得个逍遥自在。”
青璃笑着道:“都是你的皇儿,你难道不懂他们,哪一个肯听你的。都是爱逍遥的主。没个三五七年的,他们兄弟二人,断是不肯接你的位。”
凤倾夜俯身下来,吻了吻她的唇,放肆的手再一次开始不听话的探进被褥中:
“明日非走不可?”
“嗯。”
“没得商量?”
“没得。”
既然没得商量,那这一整个晚上,他就只能为所欲为了……
这么多年了,他依旧舍不得她;
舍不得她离开自己太久,久到离开一日,都让他觉得是一年……
翌日。青璃被凤倾夜折腾了一整夜,哪里还有力气上医馆嘱咐什么,连抬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睡得香甜。马车等在那,凤倾夜抱了她上了马车,天边曙光方亮,马车一路轱辘奔驰在雪地中,离开了太和城而去。待她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睁眼一看,他竟是笑容满面的抱着她,惬意不已。
这一次,他再也不想等她半载一年,也是时候把朝中那些摊子丢给皇叔和阿夏尔来管管,他带着她一路逍遥上藩凉,去找他们的女儿!
☆、暖暖番外——入宫1
藩凉,雪峰。黎明的曙光渐渐照亮着宫殿的窗扉,体内的麒麟精魄开始发挥了作用,抑制了伤口的恶化,而他也逐步掌控着麒麟魔性,体温逐渐的恢复到正常。他静静看着沉睡的暖暖,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出神的想了许久。
殿外响起一行匆匆的脚步声,流风带着几名侍卫在外头通报。
又看了她一眼,起身踱步走到殿外,“发生什么事了?”
流风回答:“陛下,侍卫们在巡察之时发现,雪峰上有许多尸首,大部分昨夜闯上雪峰的人逃出陵宫后,都被人杀死了。黑黎族人更是死伤数百,那黑黎族首领不知所踪。陛下觉得这会是何人所为?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
君诺略显得苍白的面容上浮上一抹冷笑:“这一招做得未免过于狠毒了些。”
流风听出了些端倪:“陛下的意思,这是国师所为?”
君诺眼里也覆上一层冰霜:“流风,你以为为什么江湖上会突然相传得到火麒麟,就能练得绝世武功。引得雪原各族人不惜冒险闯我母后陵宫,也要来夺到这火麒麟。”
流风谨慎的接着话:“莫非这一切都是国师所为,一开始就是想要引来这些人,跟陛下做对?”流风突然间恍然大悟:“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些人必是国师所杀。看来国师一早就做好了这步棋的打算,如今这些人都惨死在雪峰上,不管事情始末如何,我们跟江湖各派,还有雪原异族的麻烦看来才刚刚开始,尤其是黑黎族。黑黎族首领魔殷狂妄自大,目无皇室,如今他族人数百惨死,岂有不追究的道理。国师这一招果然阴险。”
君诺冷声道:“好了,流风,你速速传令下去,收拾一番后即刻启程回宫。”
流风领命,迟疑了一声:“那位姑娘……”
“把她带上。”
…………………………………………
藩凉皇宫,御膳房。鹅毛般的大雪簇簇飞落,屋檐下积雪厚厚的一层,清寒的天地里,天色将亮,宫人门开始陆陆续续繁忙起来。清晨的钟鼓声敲响,炉子上的砂锅里冒着缕缕白烟,炉子下蹲着一个人,一手拖着腮帮,一手握着一根木柴,一脸的肮脏,半眯着眼睛,似是十分疲惫的打着盹。
☆、暖暖番外——入宫2
“咚……咚……”钟声惊醒了梦中人。胡乱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暖暖挣开沉重的眼皮,方惊觉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去。忙呐喊一声跳起:“我的汤!”谁知腿上一阵阵酸麻传来,使得她狼狈的摔倒在柴堆里,哪里顾得那些,她忍了忍,忙拾起地上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揭开砂锅锅盖,一股浓稠的肉香扑面而来,笑容清甜,顿时绽开在她的脸上:“还好还好。”
这一次,终于没有烧成黑炭,看这色泽,闻着味道,进步很大。暖暖满意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屑,看看御膳房外渐渐清明的早晨,听着宫人陆续的脚步声,知道自己不能耽搁了。
“让一让,让一让!”
廊檐下一路传来她的呼喊声,只瞧着漫天雪地里,金砖碧瓦的宫殿廊檐之间,她身着一袭淡粉色宫女服装,鬓发凌乱,衣袂翻飞,双手捧着一锅热汤,急匆匆的朝君诺的寝宫跑来。
宫女太监们躲避不及,一时间宫殿里鸡飞狗跳,暖暖洒下一路银铃般的欢笑声,半跑半轻功的避开碰撞,那些宫女太监反倒七七八八撞在一起,滚了一地。
众人纷纷从地上爬起,又不约而同望着那抹美丽的倩影,皆摇头晃脑的叹息:“唉,可惜哟,今儿个这锅汤定又是白白浪费咯。”
宫女们揉着膀子搡着肩:“陛下究竟是从哪里带来的这么个女子,虽然她做的东西委实难吃了些,不过这么些天下来,倒也觉得她十分可爱,本以为顶多坚持个两三日,没成想半个月了,她还是每日天未亮就起床来替陛下煲汤。”
有太监尖声细气的掩面笑道:“可不是,自打这宫里头多了这么个女子,处处都能听得见她的笑声,你们瞧瞧,这才进宫几日?被她收服的人,啧啧,可是不少。呵呵呵……”太监娇羞的掩面一阵细笑:“连咱家也都开始喜欢上她了。”
宫女们齐刷刷的白眼瞪过来:“公公!”
那太监讪讪的笑起来,众人拍了拍灰尘,陆续进了御膳房忙碌去了。
☆、暖暖番外——入宫3
呼。终于到了。
君诺的寝宫内,暖暖端着那碗猪心汤,笑意盈盈的一步步走来。
这宫中的人都已对她熟悉不过,从最开始的兴趣浓厚到后来的刮目相看,再到今日的摇头叹息不闻不问,是以她此时行走在宫殿内,那些宫女太监除了投来一样同情的目光,都不加以阻拦。只等着看每天重复上演的好戏。
暖暖简直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寝卧。宫女们正伺候完君诺洗簌更衣。暖暖绽开清暖的笑容,捧着汤碗放在桌面上,殷勤的道:“君诺哥哥,我给你炖了你要喝的猪心汤,在你上朝前,乘热喝了吧,今日这汤没有糊掉,我闻了味道挺好的呢。”
宫女们纷纷垂头拿各种各样无声的目光望着她,又望望她们的陛下。
君诺走过来,身姿挺拔俊逸,头戴着前后各垂十二串白玉珠的冕冠,身穿青衣纁裳,腰系金龙凤革带,脚穿锦袜雪地朱靴,愈发显得尊贵不凡。
“这猪心汤,孤今日倒又不想吃了,端出去倒了。”
果然如此。宫女们暗自叹息。这些天来,陛下分明是故意刁难这女子嘛。头几日说要喝樽鱼汤,后几日说要喝雪鹿汤,改日又要喝河贝汤……但凡这姑娘折腾两三日把这些繁杂的汤学会了,陛下定又没了胃口,从不曾尝过一口。
暖暖忙笑着道:“你不想喝猪心汤,没关系,你想喝什么汤,我再给你炖去。”
一股无名的怒火一日较一日旺盛,烧得君诺胸腔里烦躁不已。
为什么她脸上的笑容,不论受到怎样的打击,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明媚!
“早膳不必再弄了,孤要上早朝。你先做完宫里头交代的事,待孤想好了要喝什么汤,再派人告诉你。”说罢脸色冰冷,拂袖头也不回的出了寝宫,宫女太监们也纷纷跟了出去。
暖暖轻轻坐下来,捧着还热热的汤碗,揭开碗盖,静静的看着碗里的猪心汤出神,笑容露出一分疲惫。为了这锅猪心汤,她这三天来跟着御膳房的御厨学习,每日四更便起床来熬汤,熬了一十三锅,终于熬会了。是不是她的手艺太差,是不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他始终不肯尝一口。
☆、暖暖番外——入宫4
一颗泪悄然的嘀嗒一声,落在汤碗里。
不知不觉,背后已无声的站了一堵身影。
“是你自己说过,要为我洗手作羹汤,如果做不来,就立即离开。”
突然而来的声音唬了她一跳,暖暖忙擦了泪起身立起,惊喜的转身回头看他:“君诺哥哥,你不是上早朝去了吗?”
君诺冷淡的说:“今日风雪太大,早朝罢了。”
暖暖立马笑道:“那你饿不饿,你想吃什么,想喝汤吗,我再去给你熬!”
君诺看了一眼桌上的汤,“不必了,我没有胃口。”
暖暖笑吟吟捧起汤碗,“要不你闻闻,今日这汤真的很香,你尝一口好不好?”
君诺烦躁的看着她的笑容,她一边往他跟前凑,他连退了两步,不耐烦之间拂袖一挥,她手中端的汤碗重重的砸在地上,碗碎了,汤洒了,暖暖僵硬的立在那。
“没关系,如果你真的不想喝,那就不喝了。我想我的手艺还没有精进,怕你喝了反而觉得不好,很可惜我没有学到母后的一手厨艺,不过我会努力的。”
她定定的看着他,定定的说着,没有生气,没有流泪。
君诺不自觉缓缓握紧拳头,冷冷的道:“这些事对我来说,丝毫没有任何意义,不论你做得有多好,在我眼中,分文不值。你堂堂南诏国公主,又何必假惺惺的为我做这些,你把自己弄得如此卑微不堪,是为了博取他人的同情,还是以为我会被你所感动?”他走上来,轻轻掐住她的脸,“别白费力气。只要看见你的脸,就会让我想到你毁了我的母后,看到你,就会想起火儿的灰飞烟灭,就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你又何必如此轻贱自己,在我没有完全失去耐性杀了你之前,你还有命离开。否则即便不死,我也会让你感受到同样的痛苦。”
暖暖美丽的眸子倒映着他的影子:“我没有觉得不堪。”
“是吗,那这是什么?”
他的手指拂过她的眼角,有微微的湿润。接着转身离开,再没回头。
暖暖垂眸看着洒了一地的猪心汤,眼里的笑容就像落雪一样的轻柔易化,带着几分忧伤。
不过一会,一道沉沉的脚步声又走了进来,站在她面前。
她以为是他又折回,微笑着抬头去望……
☆、暖暖番外——国师1
宫殿外,恢宏的殿宇楼台覆上一层厚厚的积雪,殿檐下一排风铃叮叮咚咚,发出悦耳的声响。听到这铃铛声,君诺的脑海里不知不觉就会浮现出暖暖的笑容。他自幼喜爱铃铛,到处都挂着铜铃,风雪时,清风吹来,咚咚作响,像是遥远的记忆萦绕心头……
年迈的太监跟着他,那宫阶下的花圃从中,立着两个雪人,堆了几日了,雪人又覆盖了一层积雪,形状变得更为饱满,但还依稀看得出是一男一女,相亲相爱的牵着彼此。
君诺停下脚步,转而下了宫阶。
身后太监和宫女们忙着为他撑华盖:“陛下,这外头下大雪呢,当心路滑。”
君诺走到那雪人跟前,雪人做得滑稽可爱,有鼻子有眼的。身后有太监低声的说:“陛下您瞧,这雪人堆得委实有趣。那暖暖姑娘倒真是心灵手巧。”君诺回身看着一群人,宫人门立马恭谨的垂头。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然收买了宫中这一批奴才的心了?
想到刚才她强颜欢笑,眼角噙着的泪泽,君诺握了握拳头。
“今儿个风雪是太大了,回宫吧。”
太监立马有了笑颜:“诶,嗻,陛下回宫!”想必那暖暖姑娘看见陛下再次‘打道回府’必定欣喜万分。太监和宫女们这么想着,纷纷簇拥着君诺又回到了寝宫。
只是寝宫里暖暖却不见了人影。
“陛下,暖暖姑娘被国师带走了。”有宫女瑟缩的回答着。
“什么?国师?”老太监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国师几时来的?”
“就,就刚刚……”
不待宫女把话说完,众人就看见他们的陛下脸色突变,大步朝国师的朝阳宫而去。朝阳宫外,一群宫人纷纷蹙了脚步,君诺也站在殿外。只听朝阳宫内一片欢声笑语,众人免不了心生狐疑,个个纳闷不已。怪哉怪哉,素来阴阳怪气的国师,何曾与宫人这般欢颜笑语过?
很快,殿内传来国师的笑声,迎到了门口:“陛下怎么今日驾临朝阳宫,臣有失远迎。”
君诺领着一众宫人,端着冰冷的脸色走进朝阳宫。
☆、暖暖番外——国师2
只见宫内摆着一桌子酒宴,暖暖一手拿着一只盐焗鸡腿,一手勺着一口汤,放没放得及,迎面已见他走了过来。“君诺哥哥,你……你怎么来了……”暖暖呵呵笑了笑。糟了,被他看见了,形象毁了。可是她为了给他熬汤,好些天没正经吃东西,真的饿坏了。国师又弄了这么一大桌子她喜爱吃的南诏菜肴,根本没办法抗拒嘛。
“这宫中没有你的君诺哥哥,你只是个宫婢,孤是藩凉的皇,是谁准你口出无礼。”
君诺扫了一眼朝阳宫。心里有着说不出的不痛快,那一刻,他竟会担心她。可她却开心的和国师在这里喝酒吃肉,聊得畅快。且她平日那属于公主的高贵优雅和干净都不翼而飞了,竟变得如此邋遢,不拘不束的,仿佛是饿胎转世的小乞丐。
“哈哈,陛下且莫动怒,臣听闻陛下带了一个贵客入宫,是以就前往一瞧,谁知此女开朗可人,小小年纪,竟然踏遍了臣望所不及之地,而臣恰好想知道一些藩凉国以外的趣闻,这便将她带来朝阳宫,为作报答,便摆了一桌酒宴。”
国师身着一袭黑袍,端的年轻英伟,不过眉眼间似总有层晦暗遮掩,眼神闪烁浑浊,笑意不达眼底。
君诺锐利的眼神对上国师,君威慑人:“看来国师甚为满意。天色已不早,国师想必还有要事要办,孤且将她带回,以免扰了国师清静,国师也该在国家大事上,多下些功夫才好。宫中人多口杂,传出些是非,对国师不利。”
国师含笑拱手说道:“陛下所言,臣谨记在心。”
眼看着君诺带走了暖暖,一行人远去,国师笑意隐退,眼睛里浮上诡谲的光泽。
一路上君诺沉默不言,暖暖追在后头:“君诺哥哥,你别生气,回头我一定把公公交代的事做完。我见他是国师,所以就没有拒绝呀。”
君诺陡然停住脚步,暖暖险些撞在他背上,脚尖一跃,轻松避开,恰落在他跟前。暖暖眨着美眸,冲他笑了笑:“你赶过来,是不是为了找我?你生气了是因为在担心我是不是?”
☆、暖暖番外——侍寝1
身后的太监和宫女个个讶异得睁大了眼睛,险些没把下巴掉下来,不由得面面相觑。
何为知而不言,这姑娘是半分不懂啊。
君诺咬着牙冷笑:“你倒是会自作多情,我只是担心你坏了我的好事!”
暖暖微微失落的说:“原来如此。不过你放心,虽然我没有拒绝他,但也并不是不知道他带着目的,我不傻,不会被他利用,也不会说出些什么对你不利的话来。”
君诺重重的说道:“国师不是你所想的如此简单,你即便聪明,也很难不着他的道,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再擅自离开寝宫,擅自和国师单独相处!”
暖暖望着他冰冷的背影,心里又是一阵失落。
为什么她越是努力,他的笑容反而越少,他的冷漠反而越多。
其实,她有那么一点点,觉得累了。好想父皇,好想母后……
可是望着这道寂寞孤单的背影,她却一次次舍不得放开手离去。
……………………………
雪夜纷飞的夜里,宫灯晕出一圈圈微弱的光影。
几案上君诺正掌灯批阅着奏章,暖暖立在一旁为他研磨。宫女正在往炉子里添加白炭,一公公挑开帘子细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端着盘子的宫女,太监端着拂尘,走上来低声的唤道:“陛下,戌时了,陛下久未召人侍寝,是否今夜翻牌?”
啪嗒。手里的石墨掉在桌案上,暖暖呀了一声,引得宫人望来,君诺抬起头。
下方,久未见回答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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