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做。奴婢待在王府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这般对待一个人,王妃真是幸福!”
苏景漓望着桌上一道道菜肴,神色有些恍惚。今日看见蓝衣回来,当他见到她时眼神竟闪躲一下,让苏景漓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可是父亲那里出了什么事?
伺候苏景漓吃完饭,小丫鬟进来将碗碟轻手撤了出去,又为她沏了杯茶,便悄然退了下去。
苏景漓哪有心情喝茶,透过门窗都能看见外面天空中绚烂无比的烟花,五颜六色的炫彩在黑夜中铺展开来,又如流星般滑落,宣逝美丽而短暂的生命。
险些都要忘了,今日正是梨花节,又是姬国的情*人节,这一日要告白的男男女女都要去清湖游玩。
房门被推开,姬墨倾迈步进来,潋滟的灯光投在他脸上,绝美的凤眸笑得弯弯的,浓密悠长的睫毛染上了淡淡的晕黄色光芒。
“阿漓,随我出去走走。”
苏景漓轻淡熏风的声音飘来:“去哪儿啊?”
“自是哪有美景去哪!” 姬凤离唇角一弯,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漫步向她走来,执起她的手腕。苏景漓放下茶杯,跟上他的步伐。
两人坐着马车出发,一直来到清湖旁才停下。从马车里面就听到周围热闹的喧嚣声,夹杂着烟花爆竹声,还有歌姬缠*绵悱恻的低唱,热闹非凡。
姬墨倾携着她的手一直沿着清湖岸边走,经过芦苇丛,人越来越少,苏景漓蹙眉不知道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两人一直走到一片丛林才停了下来。
苏景漓借着月光看出是一片梨花林,梨树开的艳丽无比,满地的梨花花瓣像是铺了一地的雪花,白蒙蒙的像是处在一片雪白的世界,“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也不过如此!
等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姬墨倾已不知去了哪里,苏景漓刚要唤他,突然周身无数梨树乍亮,一个个灯笼挂在树梢上,将漆黑的夜色点缀的如梦幻般美好。
正前方是偌大清湖,在月色和灯光照耀下,湖面闪耀着迷人的波光。湖畔除了梨树,还栽种着千树万树株桃树,在夜色下灿烂绽放,艳丽似天边流霞。
“哗啦”一声水响,桃花深处,芦苇丛中,一只小舟荡了出来,姬凤离站在船头,月白色长衫在夜风中飘拂,好似山涧飞溅的清泉,又似温雅的月光。夜雾萦绕在他四周,茫茫天地之间,云烟缥缈,只他一人遗世独立。他转首,目光凝在苏景漓脸上,微笑如莲。
“阿漓,上船!”低沉悦耳的声音,蛊惑了夜,温暖了心。
从不知那个总是挂着莫测残佞笑意的摄政王,有一天也会去热恋中的男子一样,为了讨他心爱姑娘的欢心费尽心思的准备。
苏景漓登上小舟,姬墨倾看她坐好,便开始划桨。小舟一阵晃荡,却不向前走,姬墨倾两手不停划桨,小船却只在原地打转。
苏景漓忍不住“扑哧”一笑,眉眼弯弯,灿如皎花,清新如月。
“原来,权倾天下,无所不能的摄政王,也会有不会的时候?”她得意地说道。
姬墨倾望着她美丽的笑靥,一双墨紫如永夜的凤眸,内里如雪莲绽放,夺人心魄。
春夜静谧,天幕深蓝而高远,从清湖另一侧半空,是接连不断升起绽放的烟花,还有一阵阵的欢呼声。连天波光上,笼了一层轻烟似的雾气,冷月倒映在清澈的水波里,随波轻轻摇荡。
苏景漓同样站在船头,看着姬墨倾不服气手忙脚乱地划着桨,笑得合不拢嘴。
“我来吧!”她从姬墨倾的手中接过船桨,慢慢划了起来。水面波光荡漾,明月倒映在水里,好似落在水中的银盆,美丽的令人窒息。
清湖之上,船只不少,都是灯火通明,有琴笛舞乐传出。
苏景漓好歹在南城长大,而南城又称水城,划船自是顺手,小舟一路向着湖心荡去。
夜幕猛然间骤亮,岸边上是一起更是汹涌的欢呼声,苏景漓抬头望去,天际中是几十个烟花齐放,霎时燃亮了半边天。
烟花迟而不落,最后竟拼凑成几个大字:“古盈菲,我爱你!”六个大字经久不散,盘踞在空中,欢呼声不停。
不知又是哪个世家公子这般高调的示爱,不过却不失是一个搏女孩欢心的办法。
于是,某一位王爷郁闷了,尤其看到苏景漓晶亮的眼神,更是郁闷的将好好的船桨硬生生的捏成了木屑,“刷刷”的掉到湖里喂鱼……
回去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蓝衣、尤然两人,这么好的主意,竟没有想到,偏偏让他带她出来划船,不会划船,白白在她面前丢了面子!
苏景漓回首看到姬墨倾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是笑弯了腰,将船桨扔在船上,任由小舟在湖面上打着转,随波飘荡着。
那粲然而笑的丽颜,让明月刹那间失色。默默流淌的河水,在她身后好似一片碎落的琼光。
姬墨倾凤眸微眯,勾唇一笑,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调笑的点她的鼻子,“可是在嘲笑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湖畔梨花开的正盛,清香靡靡,一阵夜风袭过,雪白花瓣纷坠似飘雪,有几瓣蹁跹落在两人的发上,白色花瓣衬着满头流瀑般的黑,美好的让人心惊。
“咯咯……”苏景漓半伏在他的身上笑得欢快,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将天下都踩在脚下的人竟会在这事上计较起来。
姬墨倾略低头,耳边是她的清脆的欢笑,鼻息间瞬间全是她的幽凉清香,他禁不住心中一荡,低头不由分说就是一个深吻。
眼前徒然天旋地转,唇齿之间霎时充满了他清雅贵气的气息。他的唇薄而软,触而微凉,温柔怜惜地吻着她, 薄唇寸寸逼近,迫住她的气息,霸住了她的呼吸。他的舌尖如此霸道,将她搅得浑身无力,心神俱失。整个人只有沉浸在他温柔而不失霸道的深吻里,悠悠荡荡。
半响,苏景漓靠在他的怀里微微喘息,脸上辣而火烧,定是红彤彤的,幸亏是晚上看不见。
两人不注意时,小舟已随着风向慢慢漂向清湖中心,湖中央就已经停靠了几十只偌大的花船,当然,零零星星遍布的小舟更是不计其数了。这些花船在湖面上悠然飘荡,应在湖面上的灯火倒影随着湖水波澜一同轻轻荡漾着,和着天上的圆月星光,简直分不清是人间还是天宫。
有些花船已经放出了花灯,在湖面上悠然飘荡,似繁星银河一般。
苏景漓的小舟靠近一艘华船,画舫雕栏画窗,彩帷碧帘,富丽气派,在几十只花船里面也是尤为显眼。却不知是哪个富商官宦家的船?
“主子!主子!”身后传来呼唤声。
苏景漓回头,一艘同样豪华的华船向他们驶来,周围的船只都急急让路,蓝衣,尤然两人站在船头冲他们招手。
姬墨倾蹙眉,眼神扫过去,示意两人有多远滚多远,好不容易得来的两人单独游玩的机会,怎会让别人破坏掉。
这边蓝衣、尤涣禁声了,他们本来想人家都是豪华大船,富丽堂皇,而主子,驾着几个木板拼凑成的寒酸小船,怕王妃说他……抠门嘛!
就在这时,只见幽暗的天空中又绽出一片炫彩,原来是岸上湖上又开始燃放焰火,一时纵横十里灯火撼天,将湖面映照的明亮若昼。
苏景漓静静的靠在姬墨倾怀里,这么炫彩缤纷的焰火,一时之间看迷了眼。这些绚丽的焰火,让她暂时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忧伤,与爱的人在一起,只是单纯的欣赏着,快乐的,犹若置身凌霄仙宫。
第一波焰火过去后,四周刚刚平静,忽而,湖岸上又有各色烟花燃放,一艘华船缓缓从前方湖面上驶出,铺天盖地的烟花升腾,零零星星的火星溅落在湖水中。
随着花船驶来,焰火过后,随后是一阵细乐之声传来,那乐声极其动听,闻之只觉此清音泌人心脾,辉辉然似天上仙乐。
各游船上的游人纷纷动容,翘首仰望。
苏景漓还未反应过来,身子被姬墨倾抱起,带着她踏着湖水清波,一跃上了蓝衣的大船。
“怎么了?”苏景漓掉头问道。
“容相来了!”
姬墨倾站在船头,任凭湖风吹过面颊,静如冰玉的紫眸中,充盈着深沉的锐色,将怀中的娇儿抱得更紧。
果见从中间荡出来一条洁白如月的座船 ,不见得有多雕栏玉砌,富贵奢侈,但是在这满湖璀璨灯火和画舫游船中,恰如白云出岫,皎月出云。
第一百八十四章杀戮
苏景漓正看着时,听得周围画舫上有人奔走相告。
“容相来游湖了……”
“容相来游湖了……”
一时间,立时有许多游船围了过去,争睹这座船主人的风采。
“摄政王也在……”
“摄政王携王妃也来游湖了……”
一靠近,不少人也看到了船头仿若神仙美眷的两人。
姬墨倾披风一挥,将苏景漓盖在自己的臂膀间,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水墨深瞳中,一丝丝锋芒隐现。
所有花船里的人都奔到船头去看姬国两位风云人物的风采。容离也从船舱中出来,月光之下脸上的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绸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蓝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直似神明降世。
苏景漓从姬墨倾的怀里钻出来,露出明月般艳丽精致的脸颊,对上容离的目光时,回以浅笑。
姬墨倾一见,顿时不悦,将披风拉上,截住两人的对视。
“容相也来游玩?”两只船只靠近,姬墨倾掀唇,对着船头的容离开口:“我还以为容相这样的人不会喜欢这样的场景?”
“彼此彼此,我也以为王爷只是忙于朝政,对这种节日不屑于顾呢!”
“呵呵……以前或许是,不过现在有佳人相伴,倒与容相不同了。”
姬墨说着低头看向怀里的苏景漓,笑得柔而妖魅。
“皇兄,你也在啊!”一个俏丽的姑娘从容离的船舱里出来,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极其俏丽!
“莲儿怎么在容相这里?”姬墨倾扫了一眼姬莲问道,这时船舱里又走出一个娇柔的身影,浅粉色的衣衫,头上的发饰在月光下,闪出晶莹光芒,接着是一张美丽容颜,是古盈菲!
“砰!”的一声轻撞,两只船终是靠在一起。古盈菲上前走到姬墨倾跟前盈盈一拜,“王爷千岁!”
美目中带着惊喜与期盼,然看到他怀里突起的人时,露着长长的秀发,明显是一个女人,古盈菲神色一怔,黯了下来。
“古小姐不必多礼!”姬墨倾淡淡说道,感觉到怀里阿漓推搡他,神色轻柔,垂首问道:“怎么了,阿漓?”
“我有这般见不得人吗?快要捂死我了。”苏景漓半埋怨地从披风里钻出头来,发丝凌乱,却不影响她的美丽,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再美丽不过了。
“是有凉风,怕你着凉了。”姬墨倾接过蓝衣递过来的同色雪白貂风披在苏景漓的身上。
“主子,要不带王妃进船舱?”尤然开口道。
姬墨倾点头,将苏景漓拥在怀里要进舱。
其余的人看着柔情似蜜的两人,各自心绪涌上心头。
便在此时,就见得一艘画舫堵在了两艘船的前面,这艘画舫前面,还搭着一座绣台,周围一圈鲜花环饶,四个角上都是盛开的梨花枝。
一个彩衣怀抱琵琶的少女从画舫中飘身而出,走到绣台上,朝着白船福了一福,曼声道:“季春楼的清柔请王爷、容相赏曲。”
说完,那名叫清柔的女子从画舫便抱着琵琶在绣台上铮铮弹了起来,与之轻曼,珠落滑吟,边弹边唱道:“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 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 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
一曲而终,季春楼的清柔娇羞羞地告退。
接着又有一个薄纱轻裹的女子走上台,火红的颜色,在白色梨花的映衬下极为亮眼,这女子一上去,便开始跳舞,舞姿曼妙,很是惹火。
一个看上去像是老*鸨的肥胖女人站在船头对着两个船上的姬墨倾和容离拜身,“王爷,相爷,可否能移驾到小人的花船上,姑娘们对两位都是十分仰慕,想要好好伺候两位爷。”
那老*鸨一脸媚笑,脸上的肉几乎挤到一块,然一双眼睛却比面容年轻太多,隐藏了太多,苏景漓看着只觉得眼熟,清眸凛起,飞快的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物。
“好啊!正好今夜无事,不如去欣赏欣赏,容相觉得如何?”姬墨倾眼一眯,扬眸对着容离说道。
“全听王爷的!”容离看着他也是掀唇一笑,转而看向他身旁的苏景漓,见她蹙着眉注视着花船上的老*鸨,也看了过去,心里不好预感起。
“你又要做什么事了,对吧?”苏景漓抬头问他,怕是又为容离设计了什么鸿门宴吧!
“你只要好好欣赏就行,不要管太多。”姬墨倾安慰的抚抚她的脸颊。
苏景漓也看得出容离身上隐藏了太多,在这谦润的外表下,不知道有多少秘密。
果然几个人一上船,茶水还未送到,周围已涌上了一群黑衣人,将整个花船包围起来。
场上登时混乱一片,女子尖叫声起,连带着姬莲和古盈菲都吓的花容失色。
“保护公主离开!”姬墨倾冷静下令,身后的蓝衣、尤然上前护着姬莲离开,剩下的古盈菲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离她自己最近的容离身后,整齐的发式乱成一团,揪住容离的长袖颤声道:“相爷,我……们也……赶紧离开……吧!”
所有的黑衣人二话不说,见人就砍,连带的那个老*鸨也卸掉伪装,竟是魔教之中一名护法,怪不得有些眼熟。
“阿漓,我们走!”抱起苏景漓,姬墨倾一挥手,冲破船舱,直接从舱顶跃了出去。
花船上刚才还娇羞唱歌跳舞的姑娘都已横尸在船上,四周围观的花船也都调转船头,跳水声不绝于耳,原本还是欢乐祥和的清湖转眼间成了修罗地狱。
“不要滥杀无辜,墨倾,让他们住手!”苏景漓被姬墨倾制着,只能睁眼看着这一场屠杀,心里急而悲痛。
“阿漓,不要看,已经停不下来了,若不这样是逼出来的!”姬墨倾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看着不远处花船上地屠杀,眼神冷而冰寒,微微眯起,泛起精凛的寒光。
容离在船上护着古盈菲闪躲,白衣染上丝丝血迹,那张清俊的脸上布满冰寒,抬眸看向姬墨倾的方向,如冰河炸开,丝丝冰锐之色绽出。
“王爷,救救我,这里太恐怖了,呜呜……好可怕啊!”古盈菲跌倒在船上,吓得抖缩成筛子,惊恐的朝着姬墨倾的方向哭喊。
一个蒙面黑衣人上前,揪住古盈菲的头发,长剑举起,就要砍下,利刃的光芒照亮她睁大的瞳孔。
“菲姐姐!”姬莲被蓝衣她们护着也时吓得眼眸,惊呼出声。
然下一刻,剑并没有砍到——
久久感觉不到疼痛,古盈菲怯怯的睁开眼睛,发现了倒在身旁的黑衣人,血水从他的身下渐渐渲染开来……
“啊——”长长的一声尖叫,古盈菲坐在地上后退到船舷上,被眼前的尸体吓得脸色发白。
容离身影闪动极快,在黑衣人之中只能看见白色的衣袍飘动,等再定睛去看时,已是“风云变换”!
长剑之上布满血迹,还有成股的血液从剑尖滴下,容离站在船头,微低着头,周身都是黑衣人的尸体,如同地狱修罗,被雾气包裹……
整个清湖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