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她每月按时交的。”叶小曼喝着咖啡给我交代着:“另外两间房子,一间是我们学校一个新来的外国留学生单独租住的,但他并不常来住;还有一间,是我们学校艺术系的两个女新生合租的。他们都还挺爱干净的……”
我赶紧说:“谢谢,谢谢!谢谢叶姐。还有,我的房间你打扫得这样干净,让我都不习惯了呢……我以前住的地方,一直很随便的,东西常常是很长时间不收拾……对了叶姐,你的生命探索做得怎么样了?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叶小曼摇了摇头,说:“这岂是一时半会能搞出什么成果来的?不过,今天用了新的仪器,也算是开了眼界了,看到了一些非常新鲜的东西!你很难想像,那些生物的细胞被放大亿万倍的时候,有多漂亮!!!”
“哦?漂亮???”我好奇地问。
“是的,当时,我和吴琼都是赞不绝口……对了,楼上的这位“冷美人”小姐,叫吴琼,跟我学的是一个专业,比我早一年。我们都要看呆了,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一个基本的生命单位可以是这样的美丽!”叶小曼轻快地说着,仿佛还沉浸在不久前看到的美景之中。
“叶姐,真的那么漂亮吗?是不是所有的生物的细胞都很好看?”我追问道。
“这个,基本上是的。总之,你会觉得很神奇!”叶小曼肯定地说。
“呵呵,会不会是你在炫耀你们的专业呢,或者是你们学习的是这个,所以就情不自禁地要夸大你专业里一些东西?记得我在上学的时候,教我们会计学的教授说,他上学那会儿,大家说会计是一门科学!你听,说是科学!地位多高呀!但这说法提了一会儿,大家都不觉得是这样了——就一门会计,怎么是科学了?难道它需要实验探索?……所以,会计就成了一门学科。但过几年,大家觉得光说会计是学科,似乎太平淡了,又说,会计是一门艺术,是数字的艺术,呵呵,你看,成了一门艺术。这就有点自恋狂了,而且,似乎有会计们象艺术家一样信手涂鸦之嫌。但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近些年来,会计成了一门魔术!总之,你想要什么样的经营业迹,会计都能象变魔术一样的给你变出来!……每一个行业的人,难免要自夸一下的。呵呵……当然,我不否认细胞可能是真的很美丽……”我笑着说。
叶小曼气恼地说:“真的漂亮,你没看过,当然不知道了……”
我小声地抗议道:“你说细胞基本上是漂亮的,肯定不大对!假设我有头屑,那我的头屑细胞也很漂亮?假设我有灰趾甲,难道我的灰趾甲细胞也漂亮?”
叶小曼一口咖啡喝进嘴里,又吐了出来,杯子一放说:“你这人真是有神经病!”
我笑了笑说:“我只是假设一种可能嘛。我其实不是怀疑主义者,只是说有另外一种可能!”
“你还不是怀疑主义者呢!那要什么样才是?”叶小曼歪着头问我。
我笑着说:“以前,我在学校的时候常泡图书馆,倒是见到过英国有一个怀疑主义创始人,大概意思是说,他年轻的时候的一天傍晚,他在散步的时候,见他的哲学老师掉到河里去了,快要淹死了,他本来想去救他的老师,结果,他在要下河之前,忽然听到这位老师教过他的思想在说话:自己并不能证实救自己的老师,是更正确的更有益的选择!结果,他果真若无其事地走开了!最后,一个过路的人把他老师救了起来,并责怪这位怀疑主义者冷酷无情。让人觉得不可思义的是,他的这位哲学老师还认可了他这学生的做法,夸他身体力行他的思想,言行一致,做得好呢!这才是怀疑主义者的本色!你瞧,我不是怀疑主义者吧!这都是开玩笑的话。对了,小曼,在你看到那些美丽的生物的细胞的时候,你觉得,这些生命,除了美丽的框架和色彩之外,有没有另外的东西存在?”
“你确指的是什么?”叶小曼问。
“我……别笑话我,我是指,你觉得这些生物,有灵魂吗?”我以心虚地问。自从上次灵魂出窍以后,我一直想找人验证一下。
叶小曼慢慢地收了自己的笑容,点了点头说:“应该有吧,不然的话,细胞不用把自己打扮得那么漂亮!”
我心里听得一动——毕竟是女孩儿,说话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瞧,人家说细胞把自己“打扮”得漂亮!
我问:“那么,从实验的角度是讲,如何能证实灵魂的存在呢?我以前看到书上介绍说,在人快要死的时候,用的个精确的称,去称量一下人死之前与之后的重量差别。据说这样衡量后,发现人的体重,死后比死之前的一秒钟,轻了几克,所以人有灵魂,而且灵魂的重量是那称出来的几克……小曼姐,这样做有效果吗?或者说,从你专业的角度来讲,这种方法对吗?”
小曼摇了摇头说:“那是个笨得不能再笨的异想天开的办法,根本不能证明什么东西!也许那几克只是死者死时猛地呼出的一口气里所含的水分的重量……”
我听了不由得有些失望。
谁知道叶小曼接着说:“你听说过濒死体验吗?”
“听说过呀。”我回答说:“是说人死的时候,会快速地回忆他的一生,而且会觉得愉快,有光明、失重飘浮在天花板上、欢欣等感觉,是吧?”
叶小曼点了点头说:“对的。这是可以一次一次证实的。你不觉得这里面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吗?或者,有更高明的办法证明人的灵魂是存在的吗?”
我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觉得人的感觉,有时候,也可能是错觉,就象我们会做梦亲吻自己的梦中情人,甚至流了不少口水——但事实上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除了梦之外。
叶小曼笑了,说:“说你笨吧,你还不相信!有个外国医生,已经成功地做了这个实验了!”
“什么?他证明了吗?”我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当然了!据说,也是英国的医生吧——我记忆中是这样子的,人家医生经常跟病人打交道,所以对濒死体验很熟悉。他总是听那些死而复生的人说起死了以后漂浮的体验,他想出了一个验证的办法来!……你现在能想出来是什么办法了吗?”叶小曼问我。
我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笨蛋!人家想的办法是,在天花板的下方,放一块木板,从下面看不到上面有什么东西,但从上方,却能看到有什么东西!有意思吧!医生悄悄地把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东西放在板上,放在病危病人的病房的天花板下面。这样,如果有死而复生的病人,再讲濒死体验的时候,他就可以问那个死而复生的人:你看到了木板上放的是什么?”叶小曼讲道。
“妙呀!我怎么没想到呀?”我击掌叹息道。
“对了,结果如何呢?”我问这话的时候,心里突然很紧张。
叶小曼说:“结果,是证实了人有灵魂!”
“哦?他们看到了那块板上的东西了?”我赶紧问。
“是的。据说一百个有濒死体验的病人中间,有七八个人,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天花板下的那块木板上放置的物品了。按照科学实验的标准,这种实验是成功的,可以证明,人是有灵魂的,而且,灵魂是有知觉的……”叶小曼不紧不慢地说。
我沉默了。是呀,医生是最有条件做这种实验的。人是有灵魂的。动物也应该是有的,这是确定无疑的事情。那么自己的前生后世又应该是怎样的呢?有梦婆汤吗?……
“发什么傻呢?”叶小曼问道。
“太震惊了。以前我只是想也许会有,没想到是可以证实,确实有!”我回答道:“我以前,在泡图书馆的时候,曾经想过,如果人有灵魂,那么,在人的一生里,应该有三架马车,拉着自己的生命向前跑……”
“哪三架马车?说来听一听!”叶小曼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
“我想,应该是:存在的穷究、善美的直觉和信仰的领悟!如果你说的那个灵魂的实验不仅是一种传说的话,我就更坚定了我的这种坚定了这种想法。也许只有三架马车拉着的人生,才是快乐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我回答道。
“哦,我倒没觉得自己有多不快乐或者有多快乐。要是按你的理论,是少了哪架马车呢?还是一辆马车也没有?”叶小曼含着笑意问我,表情里有一丝调侃。
我想了想说:“存在的穷究,说的是对我们身边存在的一切和它的发展规律的探寻。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大约就是这种意思。叶姐,你现在是博士生了,对客观世界的求索上,这架马车跑得很快呀。”
喝了口咖啡,看了一眼叶小曼,她正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看着我,好象默许了我的说法。
我接着说:“善美的直觉,是说一个人对好的事情,美的事情,有一种敏锐的直觉。有的人这种直觉是天生的,有的人这种直觉是培养出来的。比如说,没有人天生就会拉琴,没有人天生就会作画……你看到一个人忽然心里说,这人是个好人。也许是看到了一个人,心里厌恶,觉得这人不是好东西……这些都可以归纳到善美的直觉里去。对世界上善与美的欣赏与直觉,应该是人生的第二架马车,你说是吗,叶姐?”我说着目光直视着这个有些柔弱的小女人。
叶小曼把头扭向窗外,想了半天,才回过头来,看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说:“这种直觉,我可能也不是很贫乏。看来,我对生活麻木的原因不在这里,是吧?第三架马车是什如何解释的呢?难道我要去信佛教或者信基督教?”
我笑了笑说:“当然,这也只是我一直在想的事情,并不一定就对。信仰,并不是要去信佛教或者基督或者是依斯兰教,而是说,你要在自己的生命里,有你深信不疑的东西,而且,你要为了它而奋斗,愿意为了它而生、而死、而快乐、而哀伤!这样,你的生活才不会象在大海里随波逐流有幽灵船。而是一只乘风破浪的,向着自己理解的彼岸行驶的方舟!叶姐,象你现在的生活,虽然说也是有方向的,但是,我觉得你缺少的东西是对某种信念的深信不疑。而是,觉得这样也行,那样也无所谓。我想这是你对生活里不如意的事情的一种逃避的办法,是减少自己受到不公正的生活伤害的一种手段。也许你做得很成功,确实让你少受了许多生活的苦,但是,也正是由于这样,你也少了许多生活的乐趣。你的生活,现在就象是一个阴天,虽然没有阳光灿烂,但也没有暴雨倾盆。但是,我们真的愿意生活在一个连绵不断的阴雨天里吗?还不如有时候阳光灿烂,有时候暴雨倾盆来得痛快呢。不是这样吗。找一个值得自己奋斗的目标,不在意别人怎么想,自己去做它,这样的生活,才是值得我们灵魂在这浑浊的世界上去品尝的美味,不是吗?”我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叶小曼听着,若有所思,过了许久,才说:“也许吧……谢谢你的咖啡,我们明天再聊吧……”站起身来要走。
我本想留她,但又一想,做朋友,也许比做情人要更好一些,就很恭敬地送她回去,一直送到她的门口,等她开门进到房间里去,才在她的微笑里,道了一声晚安,和她分手……
回到房间里,觉得有些累了,就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去泡一泡这几天马不停蹄地奔波着的身体。
回想起自己与叶小曼说过的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滑稽:为什么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呢?而且,总是把她当成可以信任的人,说自己在心里也不是那么确定的理想与困惑?
三驾马车?
哈哈,要是武超群很厉害,而且,是个阴森的人,如果他爱好是要我的小命,那么,别说什么三驾马车,拉着我的生命一路快乐前行了,只怕有一万驾马车,也拉不动一个死的何田田前进了!
所以,现在,不是想的时候,而是强化自己的时候!
我也不求进攻取胜,但也要能够自保,哪怕是受跨下之辱!
一是要为小丽报仇,第二,才是自己的快乐!
而要报仇,先是要把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这样才有可以在奇门里,取得一定的支配地位,然后,借助奇门的力量,把那些害小丽的人,象地老鼠一样,从地下翻出来,一一拍死!
是的,要让自己强大!要变目前的压力为动力,快速地改进我的体质和支配自己身上异能的能力!!!现在就去做!!!不能再去等!!!
心里想着万千,直觉却告诉我,应该有清静安定的休息时间。所以,多心经的功力运足,默念“清心咒”,同时在热水的作用下,身心很快进入了一种快意的清明之中,感觉自己的身体象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忽而,象运用金石经的原理,硬得刀枪不入;忽而,又象鱼龙变的功夫,身体象薄雾轻烟一样轻柔;在恍惚之间,好像又是刚柔并济……特别是身体的每一细胞,全都活了,而且,它们的感觉都变得空前的敏锐起来!
那是一种让人格外陶醉的非常体验……
恍惚之间,这种敏锐的感觉,又在向外慢慢地扩散,象是自己的身体,象外膨胀出去一样,感觉到了周围生物的各种动静,它们在自己的身体之外,又象在自己的肌肤之内……刹那之间,自己的身体,象是充斥着整个房间,但还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向外扩散出去……
蓦然,在我的隔膜里,响起了一声女人的呻吟声——那是一个年轻女人清脆的声道上的极其压抑的声音——我对这种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全身的神经顿时象被火点燃了一样……
第167…168节 情欲与哀愁
象是我的身体飘到了楼上一样,但又象是仅仅是听觉,象是自己的耳朵,顺着浴室的水管,伸到了楼上的浴室里一样,听到了断断续续的灼热的呼吸声,夹杂着一两声压抑的呻吟——“嗯……哦……呵……”
我想集中精力去感觉一下那种让人热血沸腾的喘息声之后的肉体,却发现自己的感觉,不受自己指挥,一下子飘远了,象是飘到了楼下。楼下是叶小曼的房间,她可能在边脱衣服,边唱歌。衣服悉悉的摩擦的声音,杂乱无章,却因为是从一个漂亮女人身上脱下来,显得有些妖艳的诱惑。她在轻展着歌喉,唱着一首老歌:
请你别在这里继续等待
这午夜的街头没有车来
别睁着你黑色眼睛
在这无人夜里凝望生锈站牌
没有车会在零点一刻带你离开
只有风在诉说往事慢慢吹来
太阳早已经回家雪花也开始落下
不可能出现意外……
我仿佛忘记了刚才的那种火热的喘息与呻吟,而是想集中精力感受一下叶小曼的体贴与柔情,想看一看她很漂亮的黑发和小曼那张忧郁而黯然的脸庞,却发现自己的感觉,又在飘忽之间,飞到了楼上,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叫做“冰美人”的女孩火热的喘息声,仿佛,她呼出来的热气,带着她身体里的水分,把我的耳廊都打湿了一样,但偏偏,我一用心去渴望感觉一下她的体温的时候,身体象风的一样,瞬息之间,又飘走了,再次听到叶小曼的歌声:
……
但总是不愿明白——只希望一切会变改——
在无休止的凝望中——眼泪就会流出来——
虽然多少次被时间抛在站台——
车轮转动又是梦幻浮现脑海——
期待着故事里面那一辆欲望号街车——
从雪中驶来——
……
情欲交织着哀愁,让我的心忽冷热,在一个朦胧而又飘忽有空间里,飞来荡去。一边是无意识的激情而不由自主的呻吟,一边是冷漠与热盼交织的倾诉……
“……唔……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