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还没有从刚才的兴奋里消散。
我圆睁着自己的双眼,再也看不到那架坠落的飞机,只看到自己的血,已经把整块石头都染红了……
第229节 死神交臂
一种怪异的感觉,象不是从自己的心灵里升起一样,而是从笼罩在四周的一团淡淡的光晕或者是雾气里得来,一切变得模糊,又清楚,象是上了一层油彩,又宛若是隔着毛玻璃,看到了浴室里热气腾腾的人影一样。
我能感觉到自己轻松地躺在石头上,似乎是躺在别人的湿答答的鲜血上一样,而且,我还能感觉到有一只手,正把我从那块大石头上,向上拉,慢慢地拉到了我刚才的掩体里。留下一路的鲜血的痕迹。
没有声音,什么也听不到,光线乱七八糟,却又绚丽多彩。
然后,猛然之间,神识从刚才模糊的光晕里,一下又回到了躯体中间去了。
听到了老爹低沉而急切的叫喊,然后,看到了自己的上衣已经被撕开,老爹的一只手,按在我的胸口,那里,有着鲜血,仍然在慢慢地溢出来。
“我伤得重吗?”忽然觉得很累,以至于自己不想多看一眼自己的伤口。但我立刻又知道自己说的话,老爹肯定没有听到,因为我只不过是稍稍动了一下自己的嘴皮子而已,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我咳了一声,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周围,立刻被新鲜的血液浸润着。
“别动!别大声说话,更别大声咳!痛吗?孩子。”老爹问我。
他不问倒是好,一问之下,一种惊心的疼痛,刹时之间,打败了我躯体之中的每一根感觉神经。要不是老爹让我别大声说话,我肯定会象杀猪一样的嚎叫出来。
“好……痛呀!!”我呻吟了一声。
老爹用膝盖压住了我的伤口,从急救包里拿出吗啡,扎了一支。见我还扭曲着脸,跟着,在伤口的另外一边,又扎了一支。
几秒过后,吗啡发挥了作用,不再痛了。让我能集中精力去看我的伤了。
在我的胸口,心脏的正上方。裂开了一个三四毫米深的口子——要是再深一点,估计心脏就保不住了,那就谁也救不了我了——肯定要去见上帝了。
“老爹,谁他妈开枪射我的,让兄弟们替我报仇呀!还射得真他妈准,专射心脏。真够毒的!”我轻声说。
“还找不到敌人的藏身地……不过这一枪射偏了。没有打中你,不过,却从侧面,射穿了你的防弹衣!防弹钢板让射碎了,是防弹钢板的碎片把你划伤的!你的伤口,不算轻,但并不是太严重,只是皮外伤。只要血止住,就不会有大问题……你晕过去,主要是子弹的冲击波的原因。”老爹安慰我说。
“哦?操,原来是防弹衣害了我!”我喃喃地说。
“要是这大口径的狙击子弹射中了,还不把你分成两块才怪!也不知道是你小子运气,还是活该倒霉。这子弹穿防弹衣的时候,肯定是把它大部分的动能,通过防弹衣传递给了你小子了!幸好我们的防弹衣不是太结实,让射穿了!不然,就是这子弹的冲力,说不定也能要你的命!”老爹解释说。
我慢慢抬起头来,看了看扔在一边沾满了鲜血的防弹衣,不由得有些后怕。
“老爹,原来,弹衣没有用!”我问道。
老爹点了点头,说:“你没有发现我没有穿吗?高手过招,大部份是一枪暴头!哪里容你伤了手脚,然后回去养伤后回来复仇再战?而且,象我们这种狙击战,就我们配发的防弹衣,根本挡不住这些最顶尖专业的狙击弹!只能让我们行动不便!”
我本来以为,象我们这样趴在这里瞄准,穿避弹衣是最合适的,没有想到,自己原来犯了个错误。
原来,避弹衣根本就不适合我们穿,特别是不适合我穿。
我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我明明感觉到我打中了鬼子的无人机,却仍然觉得不安的原因了——那是自己对危险的一种本能的担心。
但等到看见那鬼子的无人机堕落的时候,一时得意,竟然忘记了安全问题——我太过自信了——可能真的有我感觉不到的对手,一个高人,逃过了我灵力的搜索,在不太远处,狙击了我一下。
幸好,在被击中的一瞬间,我扭了一下躯体,结果……你们都知道了,我现在躺在这里!
要是我不穿避弹衣,其实也不会有事情,顶多子弹会在我衣服上留下一个洞!我穿了它,反而,受了它的负累!子弹当然是贴身飞过了,所以,结果撕碎了防弹衣——接着,我受伤。
我发誓,再也不穿这东西了!
“血止住了吗?”我问老爹。
老爹说:“似乎,快了!”
“快了?”我已经让血流得头晕了!我慢慢地抬起手来,聚了半天的真气,才出手,封了伤口边上的几个穴道。这样,血才止住。
老爹很兴致地看着我,说:“看不出来,还有这一手!刚才怎么不自救呢?”
我有气无力地解释说:“刚才,魂都让那个该死的子弹冲击波给震荡出来了,哪里有心思自救呀!弱智了很久才想起来的。而且,手上的力气也是要慢慢才恢复的。”
老爹看了看我,说:“你有脸色有点苍白,你是A型血吗?要是的话,我给你输一点。”
我摇了摇头,谢了他:“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要是我挂了……”
老爹一点没有因为我受了伤就可怜我,甩手给了我一巴掌,说:“你小子,给我挺住!想死?门都没有!你刚才答应我的三个条件时在,第二条是不许死!你不记得了?以后都甭提这事,听到了没有?”
我记得。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生效了。
“但我还没有借你的免死金牌呀!”我不甘心地说。
“我早知道你会答应!这事情,我已经让人去办了!而且,这事情说到底,不那么光彩,所以,我没打算让你小子去办!估计,钱云她妈,用不了几天,就能放出来了。另外,胡富贵会设法通知钱云,让她与她母亲团聚的……”老爹淡淡的说。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了。这个老爹……
我让老爹用消毒水,清洗了一下我的伤口,然后,简单包扎了一下——我可不希望他知道我的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奇的快!
等平静下来之后,我问老爹,那个射了我一枪的家伙找到了没有。
老爹仍然摇头。
这是个极大的危险!
我看了看老爹说:“我们这个堡垒,从你挖第一锹土,到现在,已经十六年了,再SB的敌人,也知道要盯死这些狙击点!你把我派在这里,真的指望我能躲子弹,是吧?”
老爹笑了笑说:“别忘记了,你是怎么混进我们队伍里的!要是你不能,那我白养你了?难道我们白升你做上尉?”
我满不在乎地说:“我才不稀罕这什么上尉呢!”
老爹利诱道:“好好干,我给你加一道杠!”
“哦?让我做上校?”我马上接口说。
“做梦!你小子也太贪心了吧!”老爹说:“过两三个月,我给你报个立功,看看能不能让你升成少校!”
我真不在乎自己是什么。何况,做个狙击手,要这军衔做什么?
老爹解释说:“当然重要了!个人利益就不说吧,单说要是真打起仗来,要是有个中校过来,非要你听他指挥,那你就得听他的!可是,要是你在执行任务,那岂不是坏了事情?相反,要是来了个中尉,要是他没有什么大事,你反过来可以要求他帮你完成任务!所以,当然是军衔越高越好!”
我明白了。要是好,那我就要吧。
我问老爹,好好干是什么意思?杀人指标?
老爹说:把我们头顶天空给扫清了,再做掉鬼子十个狙击手,他就给我报功!长一级军衔。
我再问,要是我做了鬼子二十个狙击手,是不是会让我升两级?
老爹说,你不要太贪心!
我接着问,要是宰了五十个鬼子,那是不是还有其他说法,能不能升我上校或者大校?
老爹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也不能太离奇!”
我说:“那好吧,我杀它二十个鬼子,你给我升中校!”
老爹无精打采的说:“再说吧!”
当然,我们这样说得唾味星乱飞,其实,一点用处也没有,我们连是不是能撤得下去都难说!
那个该死的鬼子狙击手,躲在什么地方,我们一直探不到!
等到精力稍稍提升了一些之后,我不住地用灵力,去探寻刚才向我射击的那一个方位上的每一寸土地。
在我虚弱的时候,灵力反而会更强一点,这也是我的一个秘密。但结果仍然与昨天夜里的搜寻结果一样,仍然是一无所获。我根本就感觉不到,在这方圆一二公里的山地里,除了我们几位兄弟外,还有其他什么大一点的生物的存在。
我相信自己的这种屡试一爽的感觉。
所以,现在的状况,让我不禁担忧起来。
是什么样的高手,能无声无息地来,却又无声无息地走呢?
第230节 屠杀
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第一次出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让人压制在掩体内。兄弟们时不时的在送话器里骂一句。
我虽然受了伤,却也击落了一架无人机,总体上,还是赚了!但流了那么多血,估计要许多天才能补回来。
老爹一再压制大家,让所有人老实地呆在掩体内,谁也不许露头出来。
老爹自己曾经非常小心地举起一个伪装成射手的敌人,慢慢放以掩体的射击位置上。那个假军偶手里拿着的是把真的狙击枪,看起来简直天衣无缝。
便只过了六秒钟之后,那个完美的军偶,被一枪击中,脑袋都找不到了。
看得我心都发凉。
那个狙击手还在!而且大体的位置我们也知道了。在离我们约一千八百米远的地方。离鬼子的阵地,只有一千二百米远。所以,那个鬼子狙击手的阵地,应该算是鬼子的前沿阵地了!奇怪的是,上一班的兄弟,没有人提起琮这个点。
要是有火炮支援的话,我们非用炮火把那个龟孙撕成碎片不可——我哼哼叽叽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谁知就惹来了老爹的一顿猛熊。
“你要尊重对手!知道吗!要是可以用炮火,难道鬼子不能用炮火把我们撕成肉沫?”老爹没好气地说。看得出来,他也是火大。
我不吱声。
但老爹并不饶我,说:“刚才,要不是看你受了伤,流了一大滩血,我非揍你一顿不可!谁让你跳出来的?你把鬼子当成什么了?你视敌人如无物!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世界上最顶尖的高手,一小半都会来这条山谷!你以为就你最强?哼,不尊重对手。就是作贱你自己!你再强,不过只是一枪致命,但这也是顶点了!队里的任何一位兄弟都能做到,而且,我们的敌人也一样能做得十全十美!”
我心里想,我还是有点特别。要是别人象我一样强,怎么不见他们把无人机给揍下来?
老爹手一伸,给我头上就来了一下说:“还不服气是不是?有种,你现在就出去把那家伙给宰了!”
我一冲动,就要翻身起来,还没有翻过身来,头脑勺又受了一巴掌。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爹气极败坏地说:“你想死?那也得等晚上!……”
是的,晚上的时候,要比白天的情况好很多。至少,在距离上,如果,我要是冲向那个狙击手的埋伏点上,会受到来自鬼子后面阵地上狙击。晚上的时候,危险要小得多了!
老爹打开地图。开始和我研究起来。
按道理说,如果有狙击手的话,一般不会只有一个,至少应该有两个,正常情况下,它们会有五六个人地一个小队。比如说,我们现在埋伏在附近的兄弟,就有十五个人,长短家伙,一样不少。就算有一个连的敌人冲过来,估计我们也能应付一阵子!
敌人也应该不会太次——尊重对手,我开始学着这一点了。
老爹看了半天地图,说:“你说说!“我想了想,把敌人可能埋伏的几个点标了,指了出来。不错,根据地图和我们以前看过的地形影像资料,那一片地方,至少有十几个点上,对鬼子来说是非常有利的设伏点(对我们来说却根本没有用),易守难攻。就象我们现在栖身的这个掩体一样。
至于怎么攻,我没有什么经验。但我假设了一下,说:“也许,我们可以剩着黑,从鬼子身后插过去……““放P!”话还没有说完,就让老爹臭骂了几句:“从鬼子后面,你说的容易,要是让鬼子发觉了,那还有命?那为是让我们自己找坟地吗?那一千二百米的距离,一分两半,才六百米,鬼子从两边,最顶尖的狙击手一齐开火……”
我第一次看到老爹这么大的火气。
是的,让人压制了六七个小时没法抬头,确实让人不够愉快——就连方便,都极不方便……不雅的事情就不多说了。真不知道当年志愿军在坑道里是怎么过的。
老爹反复看着地图。
我也不敢说自己的馊主意了,心里却暗暗地打主意,要多看看现代的兵法书。
另外,就是缓缓地运气治疗自己的伤口。等到天黑的时候,经过十几小时的治疗,估计我的伤口也好了。但我又不方便把绷带打开看个究竟,只好用手压了压,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也不知道老爹到底想好了进攻的方案没有。
虽然我的进攻构想让老爹骂了个狗血喷头,但我还是不服气——凭什么,以势压人。一切皆有可能嘛!要是老爹觉得我寻个迂回穿插的办法不可行,那敌人也会那样想。那么,他们就会放松警觉。
另外,对于大鸟来说,距离并不是问题。所以,要是穿插的话,只要靠近一千八百米的那条线就行了!要是我们离鬼子的主阵地一千米,而离它们的前沿阵地二百米的话,那其实和从正面进攻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地形更有利之外。
但我也承认,我是个军事上的外行,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凭着自己的直觉,确实会有许多因素是我考虑不到的。
所以,既然我只是执行命令的人,那谋划的事情我就不用管了!而且,我受了伤,估计也不会让我去冲,所以,我今后一断时间就是静养,另外,就是和兄弟们学着怎么打仗了。我想起赵飞虎来,他现在是我们特别行动小组的副组长,他可是军校的高材生呀。我要找机会多和他在一起学一学。
等到天完全黑定之后。气氛又紧张,又有种奇怪的轻松。
几个当头的兄弟,小心地后撤,聚到了一个岩洞里——我也跟着老爹一起后撤了,伤员嘛。
在山洞里,他们一起讨论了半天,多少种方法都说过了,但仍然没有一个大家都信服的方案。
达不成一致,那就不行动。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不肓动,那也是没有问题的。顶多不象我打中了无人机那样的嚣张就行了。
我在稍后面的一处“豪华”掩体的大床上,美美地休息了大半夜,到天快亮的时候,老爹才叫梗,问我行不行?
行!当然行!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多一人支持,大家活下来的机会就要多很多。这种同生共死一起浴血的道理,谁都知道——我也不希望哪位兄弟受了点皮外伤就躺在后面睡大觉。
今天换了一个阵地。这个阵地也是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不过,这个阵地要稍后一点,而且,难得的是,这一个岩洞,出口不太大,而且隐蔽,估计出口处的那块石头是后搬来的。但经过许多年,已经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了——不过,这么多年了,这种固定的狙击点,鬼子一定也是了然于心。
本来以为今天会是一个压抑而沉闷的一天,所以,我特别找了几本书带上。等到我需要找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的这些兄弟们不管是谁,包里都有那么一大堆军事理论的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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