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茫然地看了看我,象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她喃喃地说,然后,她忽然捂着脸,跑开了。
我心灰意冷地站在原地。没有去追她。我知道,也许她会象上一次一样,消失在人海里。
但我不再去找她了。我只是要为她做那样的一件事情,其他的并不重要。
我本来就不温柔,也不体贴。也许我本来就是怎么自私自利的,我也不可能为了某一件事情,忽然改好过来。我现在要去做的事情,不管是为了帮助别人,还是去救赎自已的罪过,唯一值得自己去做的事情,也许,也不是为了别人为了什么道德什么正义更别说什么崇高的理想或者是高尚的信仰,也仅仅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安心,能在深夜里安睡……
我就这样,定定地站在乱乱的广场上,不知道自己是坚定,还是心乱如麻。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慢慢地,把我的衣服浸湿了……
第207节 黑吃黑
春天里的雨,冰凉冰凉的。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凉意,从头到脚,把我浸了个透。
原来曾经有过的繁华,只是镜花水月。当你要去做自己的时候,你会发现,什么都是假的。
自己的冷漠与清醒,只会害到自己……
我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雨地里。水珠子,慢慢地从额头,不停地滚落下来,偶尔会擦着我的睫毛,带来一阵痒痒的感觉。
这是一座陌生的城市。这个城市里,每天都会有大批的人从这里涌入,也会象退潮一样,每天,有大批人,在这里,被火车带走。
而此时,当这些过客,从我的身边,奇怪地走过的时候,他们象是看到了一个傻子和怪物,但没有人理会我,我心灰意冷,也不会去理会任何人。
是的,我也是这个城市里的一个过客,也是个怪物。
我看不到前面的路,却没有办法回头。
我忽然想,也许,我应该象胡富贵中校一样,去部队服役一段时间——至少,我认为自己射击的水平,要比胡富贵更高明一点,因为我有超常的直觉在支持着我。也许,我这样死去,死在部队里,倒是不失为一个男人的死法!
而我自己的牵挂,其实也很多,虽然没有象胡富贵或者是钱云那样大的麻烦,压在身上。
“你真傻……”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沉思的时候传过来。
一只温暖的小手,握住了我湿淋淋的冰冷的手。
“我们回家吧。”她说。
我的头又开始发晕。
真的,杀了我也不敢相信,钱云竟然又折了回来,而且,特别温柔体贴的拉着我的手,要带我回家。
她总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这让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喜欢还是讨厌她。
象这样站着,或者再拒绝她,那都不过是孩子似的赌气。我已经长大了。所以,我默不作声,跟着她,回到了我的那套公寓里去了。
换了一身干衣服,喝了一杯热茶,一阵暖暖的感觉,从丹田里慢慢地升起,流遍了全身。
“你真傻……天这么冷,你干嘛还淋雨呀!今天是惊蛰,天还冷着呢……”钱云坐在我身边,小声的埋怨着。
我一愕。原来,今天是惊蛰,竟然是我的节日。那么,也是活该我淋这场雨了。
我再一次感觉到了宿命牢笼的沉重。
我慢慢地收拾起自己的心绪。
我看了看钱云,说:“你怎么又回火车站了?你还想去偷点钱吗?”
“才不是呢!”钱云飞快地说了一句,还气恼地轻轻地踢了我一脚。
我叹了一口气。我想劝她的话,始终说不出口。是的,我也不是好人,与其劝她,不如教训自己。“那你怎么回来了?”我淡淡地问了她一句。
钱云的脸红了,过了半晌,她才说:“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头脑里少一根筋……”
“你能肯定我还没有走吗?”我看着她问她:“我从来没有象这样傻过。而且,这可能是人生平第一次,在雨里淋了这么长的时间。”
钱云愣了一下。
她缓缓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头去找你。我在回去的路上,一路小跑,巴不得马上就能回到广场上去。在路上,我心里想,要是你还是在那里等我,那我,就原谅你以前做过的事情,而且,今后,再也不骗你了。我要把你当成一个好朋友来看待……一边跑,我一边想,自己真傻,你怎么可能还在?是你把我赶走的,而且,天还下着雨。当我远远的望见你的时候,你知道吗?我流泪了。你知道吗?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才走到你面前。我是不是也很傻?”
我看着她,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
也许是温暖,也许是担心,也许是其他的东西在作怪。
我慢慢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热水,然后,什么话也不说,看了看她,再看了看窗外。看了看窗外,然后,再看了看她。
她被我的举动迷惑住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她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错的是我,羞愧的人是我,也许你不知道,我时时在忏悔自己的罪愆!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她低下了头,也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对她说:“我们去那个该死的杨勇家去,向这个畜牲讨债,好吗?”
钱云抬起头了,看着我,点了点头,但却说:“现在是大白天的,方便吗?”
“最危险的时候,也是最安全的时候。”我说:“你去过他家吗?他在城南有一个别墅,我们今天去把它给端了,好么?”这些情报是迷魂药给我的。
钱云看了看我,眼神告诉我,她显然不愿意我们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行动。
我想了想说:“我们没有时间,我们不仅要在白天,而且就是在现在,而且要在中午就把这件事情做了。我想那狗东西家里,会有不少钱的,这正好做我们的活动经费。另外,一般地说,他中午并不在家。所以,你可以放心,白天我们不杀人的。钱云!”
钱云想了想,说:“我们找一下我哥吧。也许那个杨勇家里,会有什么监控系统什么的,这个我哥哥比较在行,可以轻易地把它破解了……”
钱云和她哥哥的联系方法简单而又特别。很快,我,钱云,还有她的哥哥钱海龙,一起去了杨勇家的别墅。
一个好大的房子,城南的一个风景区的山坡上。别墅外面还有一个大院子,用铁栅栏围了起来。
真是腐败!就这个二流子,凭他自己的本事,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吗?……
钱海龙拿出一个望远镜,远远地看了一下,然后,告诉我们:房间里没有人。
我们装成无聊的游客,慢慢接近那套别墅。
等到半里路的时候,钱海龙爬上一颗大树,在树上仔细地核查了一下那幢别墅的一些细节性的东西。
过了十几分钟,他才从树上下来,然后他告诉我们,这房子确实有一套日常用的监控系统,不仅如此,还有两套应急的备用监控系统。
看起来,这监控系统是个高人设计的。从理论上讲,这套监控系统是无法破解的。
但是,它却也有一个致命缺点——它的警报系统可能是有线传送的。
所以,我们只要够快的话,可以用暴力的方法,简单地把它粉碎了就行了。
我们先把传送警报的线路破坏掉,然后,完全不管监控系统,直接进入房子,把房子洗劫一空,然后,把监控系统的录相带拿走就行了。
说着,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钳子,在附近的电线杆上,找到了传送信号的电话线,然后,轻松的把它断开。
他想了想,又非常内行的,在房子的另外一侧,再找到了一根隐藏的备用电话线,也把它断开了。
然后,我们三个人大摇在摆地破门而入——这个房子四周空旷、视野开扩、风光秀丽——确实是很适合做别墅,但也是很适合被洗劫——如果监控系统失效的话。目前正是这种状况。
所以,当钱海龙使出一把锤子的时候,什么门锁,什么机关,全不管用了。
最后,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个隐藏在浴室里,在一张小品画后面的保险柜。
打开后,一看,马马虎虎,只有二十多万现金和八千美元。
从进门到拿到钱,时间不到十分钟。
“走么?”钱云问我。
我想了想,说:“从理论上讲,现金一定不止这么多,我们再找一找吧。”
她犹豫了一下,象钱海龙递了个眼色,然后,大家分头再找。
我坐在卧室里,慢慢地静下心来,然后,灵力通过挂在胸前的护身符,向外扩散。但别墅的房间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枪!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这房子里的某处,藏着枪枝!我非常肯定自己的感觉。但它在哪里呢?我仔细地用灵力把这别墅再搜了一遍,但仍然一无所获。
钱海龙手里拿着几个摄相头和摄相机——他舍不得把这据说是进口的高级货留下,他要把它们都带走。他也说,快走吧,时间不能停留太长。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和他们到楼下去。
出了别墅的时候,看到一间小车库。
钱云说:“看看有没有车,要是有车,我们就能走得快一点呢!”
于是,就把那车库打开,一看,是辆机车,一辆非常拉风的进口的漂亮机车。
正要离开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把钱海龙带来的锤子拿在手里,把车库里的工具箱打开。那个工具箱有一米多高半米宽。
里面除了工具,却什么也没有。钱云兄妹两不解地看着我。特别是钱海龙,看我简直就是在看一个小娃娃,那种眼神,会让人气馁——但我不会,因为我已经知道了隐藏在这个工具箱里的秘密。
我把锤子一挥,把工具箱嵌在墙上的后壁砸开——这样比开锁要快得多——后面露出一个小洞。
拿着手电,正要进入那个小洞的时候,钱海龙拉住了我。
他很老练地用一根铁棍子,将才脱下的一件衣服挑在铁棍上,向洞里伸了进去。
洞里传出一阵奇怪地声响。
等到铁棍拿出的时候,上面挑着的衣服上多了几个焦糊的大洞。
钱海龙点了点磁浮,解释说:“是一个极致命的酸性腐蚀剂,这玩意也是进口的,它由一个红外线探头控制的,所以,要用一件热衣服进去试一试才行的。”
然后,强盗的洞口才算完全打开了……钱,还有几枝枪。
等到我们走的时候,钱海龙骑着机车后座上,叠放着四个包,里面的现金,不再是二十多万,而是六百多万,而且,还带走了两支压满子弹的手枪——这让我们很放心,杨勇那禽兽钱越多,枪越多,他就越不敢让警方介入了!
六百多万呀!那些电影里的窃贼们,拉帮结派,什么高科技的手段都用上了,也不过如此。而我们三个人,一把钳子,一把锤子,半个小时时间不到,轻松地拿到了六百多万!
所以,尽管轻易,但仍然让我的心狂跳不已,一直到钱海龙的机车绝尘而去许多时间,仍然不能平静下来——我们让钱海龙骑着机车先走了。
我和钱云走着回去,到前面的大路上再坐车回城。
走的时候,我真是想放火烧了这个贼窝。但又不想把事情搞太大,太吸引人的眼球,所以,就算了。
……
“钱云,有钱了,你会做什么?”我问她的时候,用肩膀碰了碰她。这时候,她正贴磁卡我,慢慢地向山下走。
“你呢?”钱云没有回答,反问我。
“我呀?我买东西呀!”我说。
“又是给小姑娘买钻戒么?”钱云笑着说问。
“不,既然有钱了,我就玩大的!”我稍稍有那么一点不自在,在钱云暗示小丽的存在的时候。
“大的?大的是什么?”钱云问我。
“比如说吧,有了钱,我就去买几架飞机,想到那就到哪里去多好呀!”我说道。
“有一架就够了呀!”钱云笑了笑说。
“哦,我一般地说,要自己开一架,另外几架飞机,要编队替我护航,这样才够拽嘛!而且,在没有护航的情况下,我可不敢冒然就飞到天上。”我说道。
“嗯,是外好主意。”钱云笑了,她的笑脸对着我,象是盛开的玉兰花。
她接着说:“不过,象我们这么一点小钱,根本就买不起许多架飞机呀,嗯,甚至连一架也买不到吧!不是吗?顶多,也就能买辆车罢了。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按我们这一次得手的效率来算,很快,我们就能实现你的梦想了。要不,我们再做几票大一点的生意,好吗?这样,以后就可以衣食无忧了。你知道吗?你很有天赋呢!特别是那种可怕的直觉!再做几票大买卖吧!”
钱云热切地看着我……
第208节 热咖啡
“哈哈,我只是说着玩呢。我有恐高症,所以,飞机估计是开不成了。所以,也花不了那么多的钱。”我笑了笑,对钱云说,婉拒了她的提议。
钱云有点失望,说:“男人,怎么能没有一点野心呢?真没劲。”
我不接她的话,反而对她说:“请注意了,是我作主,是我!在为自己作主!我有自己的方式方法。谢谢你的提醒,但用别人的方法,我会办不到的。我下午去找胡富贵中校,你也要跟着我去吗?或者,栓着他的绳子只要一条就够了?我一个人去,你们放心吗?”
钱云一边走,一边跟我说话,一不小心,差一点摔了一个跟头,她的手,紧紧地抱住了我,力气还真不小。但她旋即又松开了。她说:“这个……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我知道,她也是个有主见的人,而我,又没有能说动人心的三寸不烂之舌。所以,我早已下定决心与她求同存异了。所以,也不分辩,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
我再问她:“那么,下午,你是和我一起去找胡富贵中校,还是我去会会他,而你远远地跟着我们呢?”
钱云想了想,似乎有点害羞地说:“你要说,我是你的女朋友,这样不就行了吗?这样,我也就能很光明正大的坐在他面前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大可能。因为胡富贵很聪明,要是我们在某个问题上骗他,被他觉察了,那下面的话就不好说了!你知道,以前,我们在部队里,一起训练,一起用餐,一起打牌,一起洗澡……这样的一种生活下培养出来的信任,是你没有办法想象的。而一旦被破坏了,那这种信任,就再也不会重新建立起来,那就糟了!你可千百万不要用小聪明在他的面前卖弄!”
钱云看了看我,小脸绯红,看来是害羞了。
我接着说:“你要是忍不住要骗人,那你就耍耍我吧,反正我这人,自尊心不是太强的,而且,从小到大受过的打击挺多,不会太在意别人对我怎么样的。”
钱云生气地推了我一下说:“呵,你是越来越来劲了!谁骗你了,莫名其妙!别给你点好颜色,就不得了了!”
“好了!停!”我阻止她继续控诉,说:“也许你是对的,也许用你的方式,也能达到目的,但是,现在,是用我的方式。这样,我才更有兴致去做——不是吗?”
钱云喘了半天气,才说:“你的方式?但是,在胡富贵面前,我们是什么?难道昨天,你抱我在怀里的时候,不是正是对他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叹了一口气。要是一个女人又漂亮,又聪明,这就有点咄咄逼人了。多半,她不会善解人意。
我摇了摇头,说:“不管你怎么说,我都……”
“算了吧!那你说,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是来为我拨刀相助的侠客吗?是我什么人?你说呀!你自己说呀!我们是什么关系?”钱云看着我,圈又开始发红。
……
我摆不平她,只好带她去找胡富贵中校。但心里却异常的不爽。我渐渐地觉得自己象是被她强奸了一样,而不是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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