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尉名字叫胡富贵,一个很俗气的名字。他这硬汉的体魄与性格完全不一样。这也是我没有一下子认出他的原因,我压根就想像不出来,根本就没有能力把他在训练场上的严肃与抱着个三陪女郎亲热联系到一块去。这也是我一时认不出他的重要原因。
胡富贵中尉用一种我非常陌生轻佻向我挤了挤眼睛。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边一个指挥进攻的核心人物一样的流氓头子,一见我和胡富贵似乎是认识的,顿时手一挥,从那群人中,分出四五个人,把我与钱云围了起来。
胡富贵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打!”那个流氓头子一声令下,围着我与钱云的人,把我们逼住,不让我们去救胡富贵,却也不进攻我们。而围着胡富贵的几个人,却立刻轮着铁棒一起向胡富贵冲了过去。
这可是真实的打架。而不象拙劣的港台武打片一样,打手们轮流冲上去。
在我的眼睛时在,打手们的铁棒,是有先后区别的。而且,有许多漏洞——不是经过经常训练的阵法而只是群殴的话,我只需要身子一晃,就能从这些棍棒的间隙中穿过去。但我并没有看过胡富贵中尉的拳脚功夫,只见识过他的枪法,所以微微为他担心。
却见胡富贵中尉大脚一抬,硬生生地踢在一枝最先砸过来的铁棒上,顿时把那根铁棒就给踢得倒飞了回去。
那根飞回去的铁棒,撞在另外几根接连砸过来的其他铁棒上,象是从胡富贵中尉手里飞出去阻挡对手攻击的武器一样,把那几根铁棒砸得都失去了方向。同时,胡富贵中尉随着那根飞出去的铁棒的方向,退了过去,顿时又让从他身后攻过来的几根铁棒落了空……
就这样,胡富贵中尉一时与他们硬拚一招,有时候左躲右闪,与他们周旋,有时候,又忽然向那几个打手猛攻过去,只追得那几个小流氓们团团转,空有几根铁棒,却偏偏近不了胡富贵中尉的身。
但这几个流氓看起来,估计也是职业打手,却也都有实战的经验,而且,相互之间,也有一些配合,所以,胡富贵中尉也有奈何不了他们。
就这样,互有攻防地殴斗了十几分钟。偏偏还是相持不下。
那个在一边指挥的家伙眼睛乱扫,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的贼眼不停地在我和钱云的身上扫来扫去。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想把我和钱云先打倒,然后,围着我和钱云的几个人,就可以去对胡富贵中尉群起而攻了。
我立即提高了警觉。
果不其然!那个指挥的人手拍了拍,那几个围着我和钱云的家伙,如狼似虎地挥着棍子向我冲了过来。
我有意卖弄一下自己的手段,所以,也不避让,把天一道长教我的那一招“李代桃僵”的功夫,运到了极致,硬是接了那五个人恶狠狠地砸过来的铁棍,在心里一片清明,运用玄功,把所受到的打击力,原封不动地反射了回去。如果铁棒是落在我的头上的,那么,他自己的头,就象受到铁棒的重击一样。如果是打我的肩,那么他自己的肩就要有好受滋味了。
让他们惊慌的事情发生了。
那五个向我进攻的打手,在铁棒我身上时,全都象是中了邪一样,忽然之间,一起僵住了,然后,又在刹那之间,象是听到了号令,全都铁棍离手,叮叮当当地扔在地上,然后,一个个扭着身子倒在地上,哭爹叫娘。
那边的胡富贵中尉的眼睛里射过来好奇的目光,而钱云看我的眼睛里,全是惊喜。
而那些打手们,全都慌了神,他们神都没有想到,只一合,谁也没有看清我是如何出手,就把他们的五个兄弟,放倒在了地上。
胡富贵中尉精神一振,长拳一伸,却正是捶在了一个发呆打手的胸前,把那个打手的身子给打飞了起来。
兵败如山倒!在这些小规模的斗殴里,也一样。
那余下的几个打手,明知不敌,就不再恋战,一齐夺路而逃。甚至有两人,从三楼的窗户里,呼地跳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了呆若木鸡的那个流氓头子。
我理也不理那个小流氓,却和胡富贵中尉打了个招呼,让他和我一起下楼。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不是喜欢生事情的人。
胡富贵走过来,握了握我的手,说:“好小子,有两下子嘛!这是你的女朋友还是老婆?很漂亮嘛,有一套!”
我不知道该如何介绍钱云。
倒是钱云大方地对胡富贵中尉说:“我是小何朋友!”但她显然也没有想到我和胡富贵中尉认识。
胡富贵中尉点了点头,说:“走,出动喝几杯去吧!”
然后,象没事人一样,拉着我就要下楼。
我的眼珠子一转,看了一下钱云,钱云点了点头,说:“我们就去陪大哥喝几杯吧。”
胡富贵中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钱云,哈哈一笑说:“还是朋友就这样听话了……”
把我和钱云都闹了个红脸。
我们虽然是说说笑笑地下了楼,但却都是高度地警觉的。一直走到了迪厅的门口,却仍然是一路畅通无阻,这真是让人奇怪。在门口的时候,我看到钱云的哥哥钱海龙,也看到了钱云给他偷偷地打了一个我不明其意的手势。
一直到我们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酒楼的,打定主意就在那里喝几杯的时候,仍然风平浪静。
举起酒杯,喝了四杯酒以后,我才问胡富贵中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胡富贵中尉的脸上有点不自在,不肯说。
我也就不再追问了。
然后,我们就聊彼此的情况。
原来,胡富贵现在真的是中校了。在我那个集训地的第三天,他就是上慰了。后来,双过了两个月,他立了一次功,被破格升成了少校。然后,他犹豫了一下,说,他马上就要出一个任务,所以,又被破格升成了中校。
说到关键了!我向钱云看了看,却见她正屏着气,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我只好问了胡富贵中校——在我嘴里,他现在正式成了中校了,他要出什么任务?
胡富贵中校却再也不提这事情,只是劝我喝酒。
钱云焦急地看着我我们,却不好插话。
我不得不好几次提到他的这个任务,但是,胡富贵中校一听到我提这事情,立刻就把话题转移掉。
最后,他干脆说:部队的纪律你是知道的!然后,就再也不说了。
猴急是没有用处的。
所以,钱云递过来的眼色,我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她是想让我把胡富贵中校灌醉了,让他酒后吐真言。
所以,酒喝得很猛。
谁知道,胡富贵中校的酒量偏偏是无穷地大。
菜没有上几盘,转眼之间,三斤白酒喝了下去。
我装成微有醉意。
但胡富贵中校却是谈笑自如。
关心则乱!钱云到了我们三瓶酒喝完以后,忍不住站了起来,也端起小碗来,左一句大哥,右一句中校的,敬胡富贵的酒。
没有几分钟,又一瓶酒被喝得差不多光了。
钱云的小脸就喝得酡红,而胡富贵中校却仍然镇定异常,仿佛酒精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我夸了胡富贵中几句,然后问他:“胡队,你侠义能喝多少酒呀?”
胡富贵中校想了想说:“上次,和军区的领导喝酒,我喝了三斤半的酒吧,结果就醉了,差点摸到女厕所里去了。”
钱云一愕,把端在手里敬胡富贵中校的那一碗酒缓缓喝掉之后,颓然坐下,不再言语。
我让服务员再拿四瓶酒来,说:“好吧,今天,胡队,我们一定要把你的酒喝好了!”
胡富贵笑了笑,却不反对。
等到第五瓶酒打开的时候,胡富贵中校在服务员开酒的时候,偷偷地转脸向我挤了挤眼睛,然后,开始端起酒碗,要和钱云喝酒了。
我想替钱云挡一挡,但胡富贵却只是笑,不同意我替钱云带酒。
钱云心里有事情,又巴不得把胡富贵中校喝醉,所以,她硬着头皮,撑着喝。喝完了还要假装高兴地笑一笑——她不知道她笑得多勉强,还不如不笑……
就这样,转瞬之间,酒店里的八个热菜只上了一半,连钱云都喝了一斤多酒了。而且,今天我们喝的都是五十六度的烈酒,所以,到最后,钱云终于撑不住了,捂着嘴,歪歪扭扭地去了卫生间。
我只好跟着她。
还好,这个酒店里的卫生间是不分男女的。
我扶着她,伏在洗手池边,看着她吐得花容惨淡。
等到吐完了,她抹了抹嘴,一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喘气,一边说:“我们俩…一定要……把他……把他搞定……我就不信……两人喝……会喝不过他一个人……大不了,我俩喝了……再吐……吐了……再喝!”
我问她还行吗?
钱云喘了一口气说:“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你可得给我……顶住!”
我说:“钱云,咱要是不能喝就别喝了吧,特别是你……”
钱云看了看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傻傻地一笑,然后,头一歪,“啪”地一声,在我的腮上亲了一口,说:“这是对你的奖励!你可得给我……顶住!”
我觉得她有点好笑,又心痛她。抹了抹她留在我脸上带着酒味的口水,我装作郑重地点了点头。
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她忽然让我出去,说她要方便一下……
我站在门口等了好几分钟,才看见她摇摇晃晃地开门走了出来。
一见到我,她直楞楞地看了我几秒,接着笑了起来,又忽然问我:“怎么是你?”
我哭笑不得。
然后,她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又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一看,知道坏事了——钱云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如果她不是练武艺的体质,估计早就趴下了!
我心里暗暗地想,这酒看来是不能喝了。
再喝下去,说不定胡富贵中校事情,钱云要先送到医院去了,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就不好交代了。
卫生间在走廊的尽头。我扶着她,转了一个弯,然后,就发现情况有些不一样了。
这个酒店里,变得特别的安静了。
再沿着转一个弯,就发现了有几十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大汉子,背着手,沿着墙站着,竟然跟电影里的黑社会有几分相似。我心里有些奇怪——什么大人物来了?
忽然想来,我们在一小时之前打过一架。不由得替胡富贵中校担心起来……还有我们自己。
我连接带抱地把钱云一路小跑带回我们刚才的酒桌。
远远地,就看到,在胡富贵中校的对面,我们刚才坐的地方,坐着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他们转过脸来,看了看我。
天啦,真是巧合!
这两个人,我也是认识的……
第202节 撕脸
终于!
我的怀里搂着步履蹒跚的钱云。她似睡似醒。
我迎着这众人的目光,到了餐桌前,大声叫道:“服务员!服务员,请再加两把椅子和两套餐具。”
然后,我象是惊讶地问他们:“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呀!”
坐在我们的位置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武超群,另外一个女人是我在警校时的美女教官高教官。高教官站了起来,算是和我打了一个招呼,却没有说话,眉眼之间,有着淡淡的忧愁。
而武超群却是一脸的冷漠与疑惑。
武超群可能不会想到我和他的女朋友竟然是认识的!如果他是来找麻烦的话,他也一定不会想到今天他要来找的敌人竟然是我和我的朋友。
他冷冷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开口,也不理会我——靠!你看不起我就算了!我和你们说话,你还装聋作哑,过分!好好好!我今晚也不理会你,看你能怎么办!
胡富贵中校也不开口,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象是在站岗的卫兵一样,纹丝不动。
一时之间,十分的尴尬。
我把钱云送到了高教官的怀里,说:“我拉两把椅子来。”
高教官从我的怀里接过钱云,放到了她的怀里,然后,她就那样抱着钱云,坐在椅子上,象抱着一个孩子。
我吱吱嘎嘎地拉了两把椅子过来。然后,一屁股坐下。
高教官并没有把钱云送回来,相反,她小声地问我:“这女孩是你女朋友吧,她好漂亮。皮肤象个婴儿一样。”
我想了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对她说:“你也很漂亮,不是吗?”
一边是武超群和胡富贵中校剑拨驽长,一面,却是我和高教官轻声细语地谈话,象是早上还在一起用了早点,然后,晚上又偶遇了一般地东拉西扯。
这种突然的变故,应该是让武超群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出来。
他一定不知道是立刻就发难,杀得我们片甲不留,还是偃旗息鼓,回家睡觉。
特别是我和高教官的熟络,一定会让他醋意横生,又偏偏没有办法。
我就是想看一看他到底能怎么样!
所以,我就和高教官从天气变化聊到国际风云,从学校里的课程设置到西部的教育普及,从美容健身聊到时常潮流。直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乱飞。
很快,我就发现,其实美女教官,是我的合谋者。
很显然,她也是在用和我聊天的方式,在发泄她的不满。
这让我颇有快意!
哈哈!
你武超群就算是武艺超群又能如何?就算你是亿万巨富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拿美女教官没有办法,拿我一个穷光蛋没有办法?难道你敢当众把我们给宰了不成?
你就算带这么几十个穿着黑色西服的打手,腰里别着家伙,又能怎么样?
我忽然明白了屠夫评价武超群时说的那句话——他不敢!
“够了!”当我小声地和美女高教官又开始探讨流行音乐的时候,武超群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地说了一句,简直要震得我们耳朵眼都痒痒。
我和教官都抬起头来,看了看武超群,似乎要比他十倍地不悦,然后,又相似一笑。
武超群的这一声大吼,把已经睡着了的钱云也吵醒了。
她在半梦半醒里,睁开迷离的醉眼,不满地骂了一句:“谁他妈的,在姑奶奶这里瞎叫唤?再叫……。我把他…舌头割……”一句话没有说完,又闭着眼睛睡觉了。
钱云这瞬时的清醒,增添了怪异与喜剧的效果。
也让武超群刚才的地声怒吼,显得荒唐而又可笑。
“哦,这丫头要睡觉了,我们应该带她回家了,不是吗?”我笑着问。
“别走!哼,哪里有那么容易?”武超群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啦?”我象是非常奇怪地问他。
“哼!他——他打伤了我的人……”武超群说道,气得象是说不出话来!
“打伤你的人?你不是好好的吗?”我装傻问他。
“哼!”一个难听的音符从武超群的鼻子里滚了出来,他恶狠狠地说:“装傻也没有用!你可知道那迪厅是奇门的产业?你可知道你们刚才打伤的人是门内的兄弟?你可真是吃里扒外呀!……”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高教官和胡富贵中校有些奇怪了。他们一定没有想到,原来我竟然也是江湖帮派里的人。
“什么?是门内的产业?哦?那我也算是自己人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不认一家人呀!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说着,我站起来向他弯了弯腰,算是给他赔了个不是。
“哼!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你吃里扒外,只怕家法不容。”武超群冷冷地说。
我轻轻坐下,看了看武超群,又看了看胡富贵中校和高教官,然后,非常正式冷静地对武超群说:“家法又不是你说了算,不是吗?”
武超群一愣。
我接着说:“要是那个迪厅是门内的产业,那我去了,有谁礼待我了吗?而且,要是说那几个被我放到在地上的人,哪一个不是先出手来伤我的?他们凭什么没大没小的在我面前放肆?又是谁指使他们对我的朋友出手的呢?想让我没有面子么?我也不敢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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