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法了。
“好,咱们也不用一个个瞎猜,就从这榜单后面直接选出十八个来,你在不在其中?”顾白说话的功夫,就有一个学子提笔将十八个人的名单送到了顾白手中。
顾白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展开在早到面前,笑道:“你真的认识字么?”
早到笑了起来,大笑起来,然后是那种丧心病狂的大笑,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应该原谅早到,今天他经历了太多,皇榜提名就已经该笑了,更何况是榜首状元?转眼间又得了千两白银的巨款,他要不笑得丧心病狂一点,非得将自己憋出毛病来不可。
所有的人都傻兮兮的看着早到笑得摇来晃去,鼻涕眼泪满脸横流,一个个此时都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来,他们开始替自己感到悲哀,他们竟然一本正经的和一个傻子打赌,简直悲哀到家了。
现在就算叫他们狠揍一顿早到,他们也都没有兴趣了,揍人当然有趣,但揍一个傻子,一点都不好玩。
就连顾白眼中都露出一丝疑惑来,看着笑得鼻涕都要流进嘴里的早到眉头皱起。
远处的人群外面的黄丑儿只能听到早到的笑声,最初她还挺高兴,早到笑成这个样子约莫不会是什么坏事,但听着听着,黄丑儿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是没考上?抑或是他本身就是个痴儿?
就在人群看得无聊准备散去的时候,由站着变成坐着的早到忽然收敛了笑容,吞灭了笑声,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显现出十足的自信。
早到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膝盖,开口道:“顾白是吧,我知道你,顾丞相的儿子,我明天上你府上去取一千两白银。”
四周本来已经放弃了早到的人群纷纷惊讶的看向早到。
顾白却双目越来越亮,看向早到,笑道:“你不在这十八人中?”
早到点了点头。
顾白看向身后的众人,身后的一众书生都愣住了,他们的成绩大多数都在五十名之下徘徊,说真的,真有考中前十的本事的,一般都会待价而沽,并不急于投靠与人,等到放榜之后,自会有朝中大佬抛出橄榄枝,只有他们这些知道自己不前不后的才提前给自己找个门路,做些攀龙附凤的勾当。
若早到不在这十八个人中的话,那么早到在皇榜上的名次,岂不是要在五十名之前了?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一直站在顾白身旁的少年老成的书生当即喝道:“小子,原本以为你是傻的,之前的事情也就罢了,你现在是在消遣我等么?就你也能在皇榜前五十?”
四周学子纷纷附和。
这倒不怪他们门缝里看人,毕竟从夏国建朝以来,进士榜单中前五十的存在都是富家大户中的子弟,其中并无黑幕,只不过是因为富人才能读更多的书,写更多的字,而家境一般的要想看书相当困难,更别说纸墨笔砚的各种消耗了,一个读书人,简直就是拿钱堆出来的。早到这样衣不蔽体的,能读书?能读得起书?能考上进士榜前五十名?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顾白忽然开口道:“你赢了?好,不如这样,咱们再来玩个游戏,我们再选出十八个来,若还没有选中你的话,我就再输你一千两白银,如何?”
早到闻言却笑了摇头道:“贪多嚼不烂,一千两白银对我来说已经够多了,控制不住贪婪的**的话,我早晚会输个精光!”
听到早到说这句话,四周的学子们倒忽然觉得,这个家伙还真不是寻常乞丐,有些不凡之处。
顾白笑了笑,随后看向早到问道:“既然你要收手了,那么就该告诉我你究竟叫什么名字了。”
“早到!早晨的早,到来的到!”早到是清晨出生,早管事就直接给早到起了个最直白的名字。这个名字实在是不怎么多见
顾白闻言,虽然有那么一丁点的准备,但真的听到这个名字后,顾白还是觉得自己被重锤狠狠地揍了一下。
四周的那些学子们更是齐刷刷的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早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的拥有者竟然会是这个模样。
其中尤其有两个人觉得腿肚子转筋,两条腿好似变成了面条一样,这两个家伙就是之前踢了早到两脚的顾白的恶奴。
一想到自己刚刚将一位状元魁首给踹倒在地,他们浑身发颤,原本他们看向早到的目光都是轻蔑,但是现在,他们恨不得直接给早到跪下,磕头磕到早到原谅他们的不恭敬。
早到此时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直接分开呆愣愣的人群朝着黄丑儿的摊子走去。
顾白嘴角上忽然生出一丝笑意来,似乎对早到的表现相当满意。
黄丑儿正翘着脚张望,早到忽然停止的笑声,叫她觉得比早到疯癫大笑的时候更加可怕,此时见到早到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黄丑儿一颗心放下不少,在黄丑儿看来,早到是个着实可怜的家伙,没挨揍,就算是万幸了,。
早到看到黄丑儿,不由得咧嘴一笑,一脸傻兮兮的模样,朝着黄丑儿就跑了过去……
潜龙深藏,金甲蒙尘,一遇风云便化龙!
第一百一十七章 孤客()
雪后的长街冰冷一片,站在没有多少行人的空旷大街上,方荡这一次真的无家可归了。
流浪在街头上的感觉,使得方荡好像又回到了刚刚从烂毒滩地中走出来的时候的情形,整个世界充满了神秘新鲜,但更多的则是那种无处归属的失落感。
在烂毒滩地上,方荡有一座石牢是他的家,骤然到了火毒城,有靖公主府是他的家,哪怕方荡流浪在外,也知道无论何时他都能回这两个地方,在这两个地方他可以蜷缩起自己的身子,不用理会外面的风吹雨打。
但是现在,烂毒滩地上的石牢内只剩下两具尸体,弟弟妹妹不知去向,靖公主府也对他关上了大门,方荡没家了。
方荡抱着一个小方匣子外加一本薄薄的剑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
远处天边夕阳斜坠,将皑皑白雪包裹的房顶上,遍染了一层淡粉色。
方荡买了一只烤鸡,扯下鸡腿来,边走边吃,吃得满脸都是油,时不时的将手指伸进嘴中吸、允两下,他这个样子,着实叫人看着不舒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方荡才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依旧一边走一边吃,一边舔手指。
“荡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爷爷的声音响起。
“我现在就是想要报仇而已。咦?我还以为你以后不会再和我说话了,怎么?你们不生气了?”方荡开口问道。
爷爷叹息一声道:“你十祖奶奶说了,你想干嘛就干嘛,我们谁都不许管,生气也没用了,你知道么,我就是出不去,不然我一定狠狠地抽你屁股,就像当初我抽你爹一样。不过,你想干什么都行,但有个前提条件,十祖奶奶要你一定得答应下来。”
方荡点头道:“我知道,传宗接代么。”
“咦,你变聪明了。总之你必须给我们生个大孙子出来,无论你和那个女人好都没关系。”
“生孩子,我觉得很麻烦啊,我已经带大了两个了。”方荡叹息一声道,拉扯孩子的艰难方荡实在是太清楚了,他拉扯弟弟妹妹在烂毒滩地那么艰苦的环境中生存,背后付出的辛苦可想而知。
方荡爷爷忽然变得十分有同情心,跟着唉声叹气道:“我也知道生儿育女不容易,不过我方家总不能断后吧?你自己好好考虑吧,反正时间还有,不着急。”
方荡微微皱眉,爷爷可从没有这么好说话,从见到他开始,爷爷就在他身边催个不停,急得火烧屁股一般,叫方荡马上给他们生出一个娃娃来,现在竟然说不着急?
方荡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他现在当真懒得去想,因为他即将面对的是大仇家,时间对他来说相当紧迫了他的脑袋里面也容不下和复仇无关的东西。
“荡儿,报仇当然重要,但有个前提更重要,我们要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杀你父亲,找到了根源,才能弄清楚真相。”
方荡对于报仇的事情总是极为敏感,当即问道:“怎么才能知道真相?”
爷爷道:“以前的话,事情比较好办,但是现在,就有些麻烦了,因为你已经得罪了三皇子,从现在开始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另外云剑山的人也在望京中,他们也一样会紧盯着你,你先带我去一个地方,帮我买一种茶叶,记住,去了之后,你什么都不要问,只要那种茶叶,还有抓几味药就好。”
方荡当即按照爷爷的指点在望京中走动起来,不久之后,就来到了一间药铺,方荡知道这帮老头子们都喜欢喝茶,在十世大夫玉的书房中有一口大锅,茶水鼎沸,终日不息。
另外爷爷也曾跟他说过,要他尽量帮忙搜罗各种茶叶。
对于他们想要茶叶这样的事情,方荡觉得是一件相当的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也是他们这些老祖宗唯一一件需要方荡去做的事情。
方荡本以为应该去一件茶铺,却没想到是一间药铺,这药铺不大,门帘一般,但能看得出是一家老店,那块老朽的牌匾至少也得有五六十年了。
方荡站在这座同济药铺外,方荡的爷爷叹息一声,似乎相当的感慨,这里必定是他相当熟悉的地方,或许在世的时候常常来这里买药,不过爷爷一个字都没有说,记忆上的一些东西,有些时候没必要和别人分享,别人没有同样的经历,很难感受到你自己的那种心情。
方荡抽了抽鼻子,这药铺中有不少带毒的药材,香气四溢。
方荡走进药铺,掌柜是个白胡子老头,精神不错,衣着更是干净整齐,整个药铺虽然陈旧,但却一尘不染,看得出,这个老头是有些洁癖的。
老头站在柜台里面对着账本敲打着算盘,头不抬眼不开的道:“后生,你这身子骨够结实的,给谁抓药啊?”
这老头虽然没看方荡一眼,但却似乎对于方荡的身体状况了若指掌。
爷爷的声音传来:“什么都别说,就说回乡草。”
“回乡草!”方荡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说了这三个字。
那正在飞快的敲击算盘的老头手指下啪的一声,算盘珠子被弹飞出去,咚的一下撞在对面药铺的墙壁上,迸碎成七八块,而桌面上的算盘直接散了架。
老头身子凝固在那里,随后,老头依旧头也不抬的收拾散落了满柜台的算盘珠子,不过他的动作很慢,很慢,方荡看得出,每一颗珠子他都拿的很费力气。
等收拾完了,老头才缓缓抬头,看向方荡,凝视了方荡好一会后,老头开口道:“稍等。”
老头说完便一转身钻进了柜台后面的药材库里,许久之后,老头才拎着一个小布包重新走出来,此时的老头头顶上沾了不少灰,也不知道钻到那里去找东西了,对于有洁癖的他来说,这样脏兮兮的模样实在是太少见了。
老头再次凝视方荡,眼神中略有疑惑,但还是将小布包递给了方荡。
方荡接过布包,又按照爷爷的说法开口道:“十香膏还有淫羊藿、虫草、麻雀肉、海狗肾、海马……抓在一起,磨碎。”方荡一口气跟着爷爷说出三十多种莫名其妙的药材名字来。
老头脸上的神情一下变得异常古怪,上下打量方荡,脑袋左摆右摆,似乎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老头没有多废话,直接转过身躯,按照方荡说的药材,一样样的抓了起来。
不久之后,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摆在方荡面前,里面是磨碎了的三十多种药材。
按照爷爷的吩咐,方荡拎起两个小包走出了这家同济药铺。
走在路上,方荡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方荡爷爷的声音略微有些古怪:“回乡草,就是一种茶叶,当然很少人将其当成是茶叶喝就是了。”
方荡道:“我问的是那包磨成粉的。”
方荡爷爷干咳一声道:“配料,一种茶叶煮久了就没有味道了,需要添点料喝起来口感才好。”
方荡爷爷似乎不想多说这个问题,在方荡继续发问前道:“现在找个僻静的地方将这些茶叶煮了我号将其好收入十世大夫玉中,你的那些祖爷爷们早就等不及了。”
眼瞅着天色黑透,夕阳早就不知踪影,确实是时候找个地方住了。
方荡对于住处没有什么要求,爷爷要不是想要煮茶的话,方荡大可以在街上露宿卧雪而眠,在烂毒滩地上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是这么睡的。
方荡随便找了一家客栈,要了最好的一间房,拎了一个蓄满了水的大铜壶,就住了进去。
刚下过大雪,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屋中自然生着火炉,方荡将那一包黑色叶子搓卷在一起的一卷卷的东西从布包中拿出来,然后将其一股脑的丢进大铜壶里。
又按照爷爷的吩咐,将那一包味道很重的粉末也全部投入到了水壶中,然后方荡就不去理会,开始将劈山剑给他的那本剑谱拿出来翻看。
剑谱很简单,上面没有任何剑招,说的是剑法的种类还有剑术的等级。
剑术的等级很简单,第一等,学步,这个阶段就是一般的普通人练习剑法。
第二等,持剑,剑法小成,方荡其实也就是在这个层次上。
第三等,大成,当初子泥就是刚刚进入剑法大成,到了这里,就能拥有自己的影子剑奴了。
第四等,驭剑,到了这里,就能踏剑飞行,玄云十四剑都在这个位置上,能够驭剑之后,那就是天上地下的逍遥自在,更能驭剑百米之外斩人头颅。
光是想一想驭剑,都叫方荡垂涎欲滴。
第五等、分光。
第六等、剑胎。
再往上还有第七等、第八等、第九等但从分光开始,就是结丹修士才能应用的剑术了,但内中对于这些剑法的描述神乎其神,比如分光,一剑分三光,一剑分百光,一剑分千光,厉害的甚至一剑化生亿万剑光,随便一挥剑,一座山就被剑光分割成渣,诸多描述,看得方荡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持剑一直练到自己剑术分光的地步。
方荡看着这些描述,热血上涌回流后,开始皱起眉头,感到有些莫名奇妙,他实在不知道劈山剑干嘛要给他这么一本剑谱。
“傻小子,劈山剑这是在培养你练剑的兴趣,一旦你对剑术生出兴趣来,他就将你套牢了,你想要练剑的话,就躲不开云剑山,因为整个天下,只有云剑山的剑术最了得。栓住了你的心,就不怕你跑得了,云剑山那帮二杆子做事最是不着调,按理说,他们应该杀了你才对的,现在又搞出这么一套来,啧啧,一群招人烦的家伙们!”方荡爷爷说着,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云剑山的厌恶。
方荡想了想,摇了摇头,他习惯了直来直去,还有些不大适应这些歪门路。
放下手中的剑谱,炉子上的水已经烧开了,蒸汽滚滚,散发出一股股的浓郁的味道,这味道不好闻,但也不算难闻,并且极淡,和方荡想象之中的刺鼻味道不大相同。
方荡此时才发现,屋中的水蒸气滚如潮,化为一线线水脉钻进了方荡手心中的十世大夫玉中,十世大夫玉看上去温润许多。
方荡知道,这是爷爷们在汲取茶香,也正是因为如此,方荡才几乎没有嗅到什么味道,因为茶香已经完全被收入到了十世大夫玉中。
方荡直接走到炉子前,伸手放在水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