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飞剑,只能筑基期的仙人使用,凡人是调用不了的。
然后,林修然便又从袖间摸出了三张符,道:“父亲,这三张符里,有我的神念。以后,若我宁塘林家有了大难,强敌上门,你自可请出飞剑迎敌,一道符可动用此飞剑一次。次数不多,还请父亲谨慎使用。”
这把飞剑,才是宁塘林家最大的杀招。
有了这把金色飞剑,宁塘林家便相当于有一位仙庭仙人坐镇,只怕在凡间的世家中,今后,要当属宁塘林家最强了。
林威远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捧着黄符和飞剑,手不自觉地便有些颤抖。
林威远觉得,自己这颗绝顶宗师的心脏,也快有些受不了了。
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若是林修然再从袖子里掏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来,只怕他就会承受不住,一下子乐晕过去。
好在,林修然拿完了飞剑和黄符纸,终于是收住了手,不再往外拿东西了。
……
接下来的事情,便如走马灯一般。
父子又是一番闲话家常,将这五年多来发生的事,都大致说遍。
一场话下来,不免惹得林威远和林修然一阵唏嘘。
闲话末了,作为这宁塘林家女主人林夫人的小心腹的花解语,这才得体地插嘴问了一句,道:“公公,婆婆她哪儿去了,怎么不见她出来?”
林威远被花解语的话点醒,这才道:“哎呀,事情一上头,我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今日大难临门,我将夫人送到了城外的灵虚庙去避难,现在该派人将她接回来的。”
说着,林威远便要动身。
林修然却是制止了他,道:“父亲,还是让孩儿去吧,孩儿也很久没有见到母亲了。”
林威远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起身,任他们夫妻三人自去城外的灵虚庙接回林夫人。
林修然走出厅外,放出落花舟,三人登上船,那落花舟便无风自动,径往高空飞去,升腾到了云端。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林威远的眼前。
林威远看着那艘飞船法宝消失,这才回过头来。
他望着桌上那一堆阵盘、丹药、飞剑、黄符纸,恍惚间,便又有些失神!
……
灵虚庙,香火鼎盛。
善男信女,往来如梭,纵使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前来烧香祭拜的人,亦是络绎不绝。
从山腰上往下望,山路之上,山路之下,满是黑压压的人头。
林修然、洛馨儿、花解语三人走在山路上,混杂在人群中,便像是寻常的上山烧香的香客。
“相公,你快点,灵虚庙很快就到了!”
走在前头的洛馨儿和花解语,见林修然走得懒懒散散,不由回过头来催促。
“你们两个,真是的,干嘛平白无故非要自己走上来?”
林修然对两女有些无语,他们明明可以直接到得山上的灵虚庙的,洛馨儿和花解语却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偏偏就是要自己走上来。
洛馨儿听了这话,一脸嬉笑,花解语却是红着脸,闭口不答。
这是属于她们两个的小秘密。
花解语曾跟洛馨儿说过,她上次和林夫人来灵虚庙给林修然求平安符的时候,曾在佛祖面前许下承诺,若是他能保佑相公平安归来,她一定要带着相公亲自来还愿。
花解语是个信守承诺的女子,既然佛祖真的灵验了,那就该来还愿。
而既是还愿,又哪有直接坐着落花舟飞到人家家门口的。
所谓烧香拜佛,爬山攀登,也是必须之一。
林修然见她们两个这副表情,心知她们肯定有着什么小秘密瞒着自己,但他也不细究,只是跟着她们攀爬。
……
越往山上走,香火气便越重。
不知不觉间,三人便到了山顶的灵虚庙前。
花解语陪林夫人来过许多次,轻车熟路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碎银子,在一名卖香烛的老妪手中买了香烛。
她知林修然绝不会跪拜庙里的这尊大佛,便也没有强求他,只是替自己点燃了香,叩在大佛前,诚心祭拜!
她闭着眼,默念道:“小女子花解语,在此诚心祭拜,前番替夫君求得平安符,保佑夫君从烟雨城平安归来,不想一去便是数年,如今确是平安归来。小女子曾说,若夫君能平安归来,小女子定携夫君一起,前来佛祖面前还愿。如今,夫君与我,依约而来。夫君不喜参拜,还请佛祖不要怪罪!阿弥陀佛!”
花解语说完,诚心地磕了头。
然后,替林修然和自己上了香,这才同洛馨儿和林修然走出了大殿,打算找到庙里的知客僧,让他告知林夫人所在何处,好将她接回家去。
只是,他们刚走出大殿,迎面便走来了一个穿着破烂的和尚。
他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男子见了也要心动,更别提那些凡间的女子了。
“阿弥陀佛,花施主,你果然依约前来!”
俊俏和尚拈花一笑。
林修然面对俊俏和尚的孟浪,倒也不生气,而是满脸笑意。
眼前之人,乃是圆质和尚。
……
第二十三章 最漂亮的花【求订阅】()
“圆质禅师?你怎么在这?还有,什么依约而来?我怎么听不懂?”
花解语听了圆质和尚的话,有些不明就里。
她的确认得圆质和尚,但见过他的次数并不多,无非两次。
一次,是在清风镇的时候,同相公一起去清风镇里赏灯,他们在镇里的客栈见过他,那时他为情所困,整个人疯疯癫癫的,花解语多少有些可怜他。
还有一次,就是在金鳞试的时候,他被心魔附体,整个人都入了魔,要不是相公施了手段救了他,只怕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相公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与相公,才是熟识的。
按理说,他不该只单独跟自己说话,而应该跟相公他说话才对啊!
而且,“依约而来”这四字,太过引人遐想,总会让人误会出一段龌蹉难堪的故事来,若是相公是那小气多疑之人,那自己岂不是就这样蒙受了不白之冤,给活生生泼了一身脏水?
花解语觉得这圆质和尚这般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女眷,实在有些孟浪了。
但她一贯是好脾气,只是躲到了自家相公的后面,冷冷地道:“圆质禅师,若有什么要紧事,你跟相公说吧!小女子和你,也没有什么约定!此番到灵虚庙,更不是什么依约前来。”
她的身子紧紧贴着林修然的后背,双手紧紧搂着林修然的右手,像个被吓坏的小姑娘。
林修然感受着她温柔小手的温度,觉得她过分天真可爱。
若不是见过她在那三年磨炼心性的日子里,曾眼都不眨地杀过无数强盗劫匪,只怕他还会把她当成许多年前宁塘县里的那个可怜小女孩。
只是,他又怎会不信任她?
对于圆质和尚神神叨叨的话,他只当没那么一回事。
“圆质禅师,不知你拦住我们,所为何事?”
林修然仍旧笑容满面。
他发现,自金鳞试后,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圆质和尚了。
总觉得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但自己这对还算“火眼金睛”的眼睛,却是实在没能看出来什么。
这种感觉,就和自己看自家岳父那座坟一样。
乍看平淡无奇,再看亦平淡无奇,可总让人觉得未见全貌。
……
圆质和尚见林修然出声,不由将自己的目光从花解语的身上,挪到了林修然的身上。
“阿弥陀佛,林施主安好!”
圆质和尚一声佛号后,又道:“此番冒昧打扰,非有要事,不过是见花施主信守承诺,果然依约前来,感其虔诚,特来与她说几个字!”
“我和你没什么约定!”花解语又道。
林修然却是听出了圆质和尚的弦外之音,道:“哦,说几个字,哪几个字,还请明说!总不会要瞒着我吧!”
“那就要看花施主愿不愿意将这几个字,让小僧也说与两位听了。”
圆质和尚望了花解语一眼,又望了林修然和洛馨儿一眼。
“你说便是,我相公听着呢!”
花解语将林修然搂得更紧了,那胸前的柔软紧紧贴着林修然的后背,两点殷红婆娑,让林修然很是受用。
圆质和尚却是对他们的这般亲昵视若不见。
他只是又笑了笑,双手合十,道:“既是如此,那小僧便将这八个字赠与花施主,至于花施主听与不听,从与不从,谢与不谢,全凭花施主自己定夺!”
“哪八个字?”
“前路非路,不如归去!”
圆质和尚说完,也不看众人的反应,转身便走。
“林夫人在东边厢房,你们自可去寻找!”
说完,他便真的转身离开。
不是入得庙中,而是下得山去。
似乎他在这灵虚庙中,就是为了等花解语前来,跟她说“前路非路,不如归去”这八个字。
……
“莫名其妙!”
一旁的洛馨儿,看着已然下得山去的圆质和尚,皱着眉头说道。
林修然另一旁的花解语,听了这话后,却是中了邪一般,眼神呆滞空空,忽然好一阵失神。
那失神的模样,直到林修然用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花解语眼眸冉冉,捧着小脑袋,有些委屈地道:“相公,你干嘛打我?”
“还不是因为你傻,居然会信那些傻话,你归去了,能去哪?还不是得待在我的身边一辈子?”
林修然恶狠狠地道。
花解语已经从那阵失神中彻底恢复了过来。
她委屈地嘟了嘟嘴,道:“我才没信他的话呢,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这话,总觉得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过,但仔细想,又实在想不起来。”
林修然听了她这话,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你以后的路,我来给你趟平。”
“嗯!相公真好!”
花解语又乖巧地来了一场“带球撞人”,软软糯糯的温柔将林修然又是一阵撩拨。
好在这灵虚庙佛音喃喃、法相庄严,也好在林修然定力十足,这才按压下心头之火。
林修然赶忙将右手从花解语的软玉温香中抽离出来,道:“那个神经兮兮的圆质和尚说的那八个字,不可信,但有一件事他倒是没诓我们,母亲就在东边厢房中。想必她一定担心得紧,我们这就过去吧,莫让她再担心了!”
“嗯!相公,我们赶紧过去!”
花解语这才想起了那个喜她疼她的林夫人。
她以前是她的主子,现在,却是她的婆婆了。
她对她感激得紧,巴不得现在便见到她。
于是,花解语便一把拉着林修然,和洛馨儿一起往东边厢房赶去了。
……
另一边,山路之上。
一个个子矮小,黑黝黝的挑夫与圆质和尚并肩而行。
圆质和尚拈花而笑,悠然漫步。
挑夫见圆质和尚穿得破烂,却俊俏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又见他如踏青女子一般拈花而笑,不由与他攀谈起来。
挑夫道:“禅师,你手上的这朵花,可漂亮得紧哩!这山上开了这么多花,要数你手上的这朵最漂亮!”
圆质和尚望了黑黝黝的老挑夫一眼,道:“非也非也,老先生,这山上最漂亮的花,不在我手上,在山顶呢。”
“哦,山顶?什么花?灵虚庙住持在庙前种的那缸莲花?那花还没开哩!”
挑夫摇了摇头,道。
“非也非也,老先生,那花,不是什么灵虚庙住持在水缸里种的莲花,也不是谁种的,她已经很久很久了,是天地诞生以来,世上的第一朵花。那第一朵花,就在山上,所以,她才是这山上最漂亮的一朵花!”
圆质和尚一本正经地道。
挑夫却不觉得他这话是一本正经。
天地诞生以来,世上的第一朵花。
这人,怕不是一个傻子?
他不再与他说话,快走几步,远离了他。
留圆质和尚一人,在山路之上,继续拈花而笑,悠然漫步!
……
第二十四章 来来回回的茶【第二更】()
夕阳早已西下。
夜色,不知不觉间,便已悄然降临。
宁塘林家一改白日里那副诡异严肃的气氛,如今一派喜庆之色。
宴席百桌,华灯千盏。
那什么天塌下来了的大难,在修然少爷的云淡风轻间,便已然被他一剑斩破。
那什么法力高深的韩家老祖,在修然少爷的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府中之人,个个得以保全性命。
宁塘林家经此一役,更是名声大噪,便是上京城里的皇室萧家,如今恐怕也望尘莫及。
这武朝从此之后,恐怕要多个说话算数的“二皇帝”了。
庆功宴上,众人无不面带喜色,推杯换盏间,热闹非凡。
……
而作为这场庆功宴中最重要的角色,林修然却没有出现在前厅之中。
明月在天高高挂,虫声藏野泠泠鸣。
他一个人躲在幽然的怡然居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与熟悉。
说安宁与熟悉,是因为那身为凡人的五年多时光,他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怡然居的桃花林,怡然居的小河水,怡然居的假山与凉亭,还有怡然居的这座空幽幽的二层小楼。
这里的一切,都一如昨日,也总让他倍感舒心。
而之所以说是一个人,是因为洛馨儿和花解语,都出门去了。
现在这栋二层小楼里,就只剩他一个人独守空房。
林修然、洛馨儿和花解语三人接回林夫人后,林夫人便先是拉着林修然说了许久的话,然后,话说够了,她便将林修然这个“傻儿子”给赶了出来,她们三个女人又不知开始说些什么不能给他听的私密话。
之后,她们便上了一辆马车,出得府去,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只剩下林修然一个人在这二层小楼中,独守空闺,顾影自怜。
就连以前在这怡然居中叽叽喳喳的那个小丫鬟桃根,也不知哪儿去了。
大概,是嫁人了吧!
可不要被洛馨儿一语成谶,嫁了个老鳏夫才好!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馨儿率先回来了。
只是,她看起来,有些不开心,神色间,有些愤怒。
林修然只得给她倒了一杯茶,轻轻地推到了她的面前,有些无奈地道:“馨儿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惹你生气了,告诉相公,相公帮你出气。”
洛馨儿坐在凳上,接过林修然递来的茶,大口地喝下,很是豪气地用袖子将嘴一擦,这才有些闷闷不平地道:“就是被桃根家的那个相公气到了,我替桃根觉得可惜。”
随即,她大抵是觉得自己这副女豪侠的模样实在有些不得体,相公怕是不会喜欢,又默默地放下了撑在桌上的豪迈的手,默默恢复了自己以往的那副娇憨可爱的小女儿态,道:“不过,妾身已经好好教训了他一番,以后,他再也不敢那样对桃根了。”
“桃根真的嫁人了啊,她怎么样了?”林修然道。
他倒也还挺想念那个曾和他们一起下过马车棋的小丫鬟的。
洛馨儿听了林修然的话,便将桃根的近况,一一与林修然说了。
洛馨儿与林修然一同离开烟雨城后,桃根便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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