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东西都没有碰到,除了门的那一面还能感觉得到一点轮廓。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黑暗的房间,不大,却感到十分压抑。习惯性地睁着眼睛,却是除了黑色的一片外什么都没有,手也除了墙壁什么都触摸不到,放到眼前晃都看不到一点轮廓。
我摸索着到了一处墙角顺势蹲下来,靠着墙壁,索性就闭上了眼睛,由着自己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冷了,身体不自主得颤栗,在墙角缩成一团。在这个密闭的黑色空间里这么久,还没有适应,只是觉得心里越来越恐慌,越来越害怕,没来头的就会这样觉得。
瑟缩了一阵子,除了无助感,也觉得胃里空了。又冷又饿还在这样一个空间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9 章
我后脑勺靠在墙上,闭着眼养神。
M确实很有手段,生理上不行就来心理上的,充分把握住人性的弱点。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上过应对这种处境的课程,只能期望自己坚持地再久一点,就像白姐希望我坚持到最后一样。
身体还是麻木的,饥饿感持续来袭,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好天马行空地想着以前的事情,说不定想着想着就找到那些数据,那些罪证了呢!
拥有的记已经不像刚得到时那么杂乱,也可以大致上按照时间排出顺序。我静静回忆着,从小时候的到大学的那些格斗课程、射击课程,还有后面的冰囊。仔细搜索一遍后还是没有关于那些数据的任何记忆,记忆之中很少见到父母,他们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实验室和在外出差,更多的时间都适合白姐一起度过的,就连得知他们的死讯时都有一种疏离感,这样子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实验的核心数据呢?
默默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时间每往前走一步,距离安然和K瓦解M的组织就更进一步,而我的坚持也就越薄弱一分。不自主又想到了安然,他问我怕吗,他说他走了,一切都很平静,就像是死亡的来临永远是平静的一样。看见M时安然不在那里,那时候安然在哪里呢?我突然很担心他,我说回见,但是他离开得越平静,就越觉得见不到他了。
我想着想着竟然觉得困了,意识也模糊了,蜷缩得更紧了一点点,紧紧贴着墙壁。后面又反反复复清醒,然后睡过去,也不知道有几次,却很清楚M两次问我要不要妥协,我连回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无声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决定。
就这样在这里看不到日光,外面已经过了多久了呢?
意识再一次模糊起来。
忽然亮光直射过来,击打在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还是太久呆在黑暗里,好长时间没有习惯过来,只能把头埋的再低一点,再低一点。
我听见脚步声,一个人的,越来越靠近,挡住了大部分的光亮。
“安然。。。。。。”声音已经微弱得几乎要听不见了,还是没能习惯光亮,眼睛闭着阻挡那些凶烈的光线。
“安然还不能过来。”
我听见了K的声音,竟然会有一丝失落。
“我们先回去等他。”K的声音沉沉的,语气里充满着疲倦。
“等我适应一下。。。。。。”等我适应一下这些亮光,被黑暗侵蚀了双眼,竟是这么难以容纳光明。
微微睁开眼,还没一瞬就立即闭上,然后再睁开一点点,反复几次终于能够看到一点东西了,却是模糊不清的,带着几层重影。
蹭着墙起来很吃力,K过来扶我一把,给我披上一件外套,等我站稳后带着我一点一点走出去。我抬眼看了看整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两三平米,顶上的墙角还有巴掌大的蜘蛛趴在那里,还有一丛丛的蜘蛛网和密密麻麻成堆的虫子。我其实应该庆幸这里足够黑,我没有看见那些东西。
K看起来也不着急,顺着我的节奏走,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出了这个地方,M准备的这些房间都不在总部,而在一个偏僻的小楼里。
Steven已经在车里等着了,准备了各种内服外敷的药,还有检查用的仪器。我一上车就被他灌了一大杯的葡萄糖水,然后做了一系列常规检查,开了点药给我。等我弱弱地吃完了药他才恍然觉悟一样给我找吃的,翻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也只掏出了一袋压碎了的饼干。我安静吃着,Steven又开始处理被电击后的那些伤。
K已经将车开出了很远,远到回头已经看不见那栋偏僻的小楼了。我没有去想他们究竟是怎么处理掉楼里楼外守着的那些人的,他们用的办法比较直接。
“安然。。。。。。”
“安然他还在找你父母研究的核心数据和M的罪证。”Steven还没等我问完就连忙打断了我,“我们先回我那里等他,不要担心。”
他们两个都说先回去等安然,为什么就只有我会觉得等不到安然了呢?安然去找数据,我都不知道那些数据在哪里,他又去哪里呢?
我们到了Steven在北京的住处,离总部有很长一段距离。刚到那里Steven就给我找出了安眠药,让我先睡一会儿,安然回来了叫我。我倒也很配合地去睡觉了,无论我做什么安然能回来总是能回来的,我死撑着在这里安然也不可能马上出现在我面前,不如好好睡觉。
谁知道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我睡了足足十八个小时,没有看见安然的身影。K和Steven都在书房里,在商量着什么。我没兴趣去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自己坐到沙发上找东西来吃,然后打开电视,电视里每一个频道都在播M的阴谋,对M的阴谋的种种推测还有M以前的种种作为,只是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M还在逍遥法外。
我花了二十七分钟从第一个频道调到最后一个,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报道,没有安然的消息,连ICPO的报道也很少,公众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M的身上了。
从我离开成都开始已经过了整整一周,我不知道这一周之中K、Steven和安然到底做了些什么,我不在的这一周之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无聊,就打算出去逛逛,Steven这里什么都没有,总不能一直吃压缩饼干吧。刚走到门口,Steven就刚好走出来,问我要去哪里。我说去超市,然后Steven就换好鞋子和我一起出门了。我是去超市又不是去天台,用这么跟着么。。。。。。
我拉着篮子,问Steven:“为什么你在K这边,白姐却为M做事呢?”
“说来话长。。。。。。”Steven漫不经心地拿起货架上的薯片往篮子里仍。
“长话短说。”
“我做错了事,她承担了后果。”Steven继续把旁边货架另一种口味的薯片又扔了一包进篮子里。
“详细点。。。。。。”我看着篮子里装的各种味道的薯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等白洁回来的时候。。。她给你讲吧。”Steven终于没有往篮子里仍薯片了,而是开扔巧克力。
“你能拿点除了薯片喝巧克力以外的东西吗?”他打太极让白姐给我讲也就不计较了,不过能不能买吃的的时候品类多元化一点啊,虽然现在吃起来味道还是都很奇怪,但是一直吃一种口味的东西我也会腻的吧。。。。。。
“安然说薯片和巧克力可以让人变开心。”Steven继续往篮子里扔各种各样的巧克力,突然停住动作看着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摇头。没说错啊,薯片和巧克力确实可以让人变开心,科学研究得出的结论嘛。
后面连续三天,每天Steven都拉着我来逛超市买薯片和巧克力,虽然客厅茶几上已经堆满了来不及吃的这两类零食。而安然还是没有消息,直到第三天……
和Steven买完东西回去,K还是在书房里,这么几天他几乎全部时间都呆在书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有吃饭的时候看得见他。我把买回来的薯片和巧克力又放在茶几上,已经快要堆不下了,虽然我也是很努力地在吃这些东西了,无奈消耗速度赶不上生产速度……想了想还是拿起两袋薯片,又拿了几块巧克力打算回房间。
经过书房门口,听见K在里面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不过Steven还在客厅,我就在书房门外,K这是在和谁讲话呢?或许是打电话吧。我没有多想,回房间关上了门。
我站在窗户旁边吃薯片,蕃茄味的在我嘴里就跟小米辣腌出来的一样,即便是对着窗户,还有凉飕飕的风吹进来,还是觉得辣……
突然K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白暖,出来一下。”
我连手上的薯片都没放直接就奔向门口,K这几天就没对我和Steven说过话,那他叫我出去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关于安然的,”K停顿了一下,“白洁……你要不要亲自听你姐姐说?”
我呆滞了两秒,使劲摇头。K什么时候有过这样迟疑的语气?我知道这会是不好的消息,还是不要听了……但是,不听又会想知道,“你帮我听吧。”
“我帮她听吧。”K对电话那头的白姐说道。
我就站在这里,每一秒的时间都变得好漫长好漫长,就像是静止了一样。
K看着我,眼神也是变得很奇怪,除了低声“嗯”“好”这种单音节回答就没有其他话语。果然是帮我接的电话,语气都模仿到位了……
“白暖,”K突然对我叫我,“安然……安然的芯片你要不要留着?”
我一下子懵了,什么叫芯片我要不要留着?安然已经只剩下芯片了么……
“安然……安然他……〃
“要不要保留?”K说得很慢,就像害怕我听不懂一样,一字一字地说。
我沉默了两秒,摇头,转身关门。
我的时间没有期限,我可以一点一点将记忆模糊,一点一点忘记,那就不要睹物思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0 章
我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还不会流泪,所以虽然我的心在哭泣,但是没有眼泪,甚至没有氤氲的眼眶。
我不想去想安然,但总会看见他的笑容,他会很孩子气,他买给我的金鱼没人喂该死了吧,他拉着我一起打游戏,在我做梦时陪着我,他叫我转过头不要看,他问我怕吗,他说回见……不,是我说的回见,他没有回答,所以他不会回来了。
我就木木地躺在这里,不停地回忆,好像我每回忆出一点,我的记忆就会被抽走一分一样,但记忆怎么可能那样简单就消失呢?
我对着天花板望到眼睛发酸,都没办法睁开,望到自己都累了……我睡了一觉,好久没有睡的那么沉过了,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好像可以永远这样子睡下去。
但我还是会醒的。我醒了,望了一会儿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然后穿衣起床洗漱叠被子,就像装了发条,机械的完成着这些步骤。开门走出去,K和Steven在客厅,看见我出来了像是松了一口气。
“Curro,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二十六个小时?”Steven对我说。
“嗯。”我抬头看了看时间,十点,天还亮的,那就是上午十点,原来我睡了二十六个小时,其实还可以再多睡一会儿,睡着的时候时间会过得快一些,睁眼闭眼就是一天了。
“你要。。。。。。看这两天的新闻吗?我给你调。。。。。。”Steven问我。
“算了吧。”我摇头。想想也知道这两天的新闻是什么,M的组织被顺利瓦解,M被控诉罪名成立,无非也就是这些了。
“待会儿白洁要过来。。。。。。。”
“签终止协议是吧。我知道了。”我打断了Steven。当机器人与协议者的关系终止,包括不可抗因素在内,就需要签下这份终止协议,只是我还没做好见到白姐的准备。
“我出去走一圈,白姐来了打我电话。”
我撂下这句话就出了门,睡了这么久脑袋还很昏沉,正好出去转一圈清醒一下,也顺便吃点东西,还可以不用面对K和Steven。
Steven想跟上来,K示意他不用管我,让我自己出去就行。
最终我还是没有任何异议地签了协议,终止协议也是洋洋洒洒数十页,我没有细看,直接在最后一页签上了名字,一式两份,自己保留一份,还有一份白姐拿走了,也不知道能给谁。
M入狱后一切都回到可正轨,ICPO重新整顿了一番,修改了规章和制度,我没有再呆在缉毒组出外勤,而是转去了行政岗位每天过着找九晚五的生活。
我处理掉了以前的房子,搬去了百花深处的天蓝色小楼。我在顶楼的阳光房里种了很多种类的花草,其中就有一株让Steven帮我找的双生,他拿给我的时候反复叮嘱我不要想不开,服用双生的死法是很难看的。我笑了笑,不与置否。以前的一缸金鱼果然没人喂全部死了,我没有再买金鱼,而是养了一只折耳猫,我比较懒,刚好猫不需要我去遛它。书房的书也越堆越多,琢磨着这两天可以再添一个书架进来。
我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课程,像是咖啡研磨和冲调,目的就是把自己的每一天都塞满,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其他事情了。类似得还有陶艺制作、红酒品鉴这些冷门的课程,虽然学了平时也没什么用,但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是喜欢发呆,经常就坐在窗边,不知不觉就度过一个下午。但是我开始变得开朗,认识了很多人,也有了很多朋友,也会参加他们的聚会;我也开始变得更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会饿,会头痛,会哭,会笑,只是永远不会变老,K说这是他药剂的后遗症,变老是不可能了,想变年轻一点到还是可以的。
转去做行政工作的第十年,白姐和Steven还是在一起了,十月的一天我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在成都的一个地方,他们遇见地方。
然后就是第十个深秋了。
花园里面的那棵枫树开始大片大片地掉叶子,我也是懒得去扫了。小楼的蓝色外墙已经爬满了藤蔓,去年生的都还没除掉,今年的又覆盖到了表面。
我把年假改到了一月,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我就窝在家里,整天开着暖气无所事事,有时候天气会比较暖和,就从百花深处巷头走到巷尾,蓝色小楼就在百花深i处的巷尾。有时碰到花圃开门就再搬回去一盆小花移栽到阳光房里。
一月底的一天,久违的冬日暖阳,我还是从巷头走到巷尾,阳光温暖了整条巷子。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时阳光还是那么温暖,却下起了小雨,和着微风飘到脸上。我还是不紧不慢地走,一步一步。
白姐说她喜欢下雨,因为Steven总是会为她撑起伞。我也喜欢下雨,我喜欢一个人淋着雨走,随着自己的步调,因为我希望的那个人已经不会撑起伞在巷子尽头等我。
我埋着头用鞋子踢出水花,再看落下的水珠再一次打到地面激出水花。
我没注意到巷子的尽头站着一个人,等我发现时他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落下的雨滴都被阻挡在了伞外。
我抬头,看见了他熟悉的温文的笑容,“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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