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再一想,原来安然比我还邪恶,幸好设计他的团队成员都算是善良,要不然这世界又多了一股邪恶新势力。
七点四十,吴青泽回家送儿子去学校,我和安然跟了去。
吴青泽算得上是个工作狂,平时很少陪着他的儿子,更多的时间都是坐在办公室里度过的。就拿今天来说,他的老婆回娘家了,他凌晨接到局里的电话披着衣服就走了,吴柯纪被一个人留在了家里面。要是我有一个这么不靠谱的爸爸,别说别人让我放窃听器,我自己都想放个东西在他身上看看他整天都在干嘛!
“哥哥,我告诉你哦,有个叔叔也告诉我大人都是有秘密的!”吴柯纪一脸天真地望着安然,嗯,透露了两个信息,罪犯为男性,比安然看起来要老许多。
“那你想知道大人的秘密吗?”安然很有耐心地和吴柯纪聊着天。
“想啊!”
“你会怎么去寻找大人的秘密呢?大人们都是很聪明的。”
“嗯。。。。。。”吴柯纪显得有些犹豫了,支支吾吾半天,“我和叔叔有约定的,不能告诉别人的。。。。。。”
“没关系的,可以告诉我那个叔叔是谁吗?”安然一步一步引导吴柯纪透露出罪犯的信息。
吴柯纪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很好的哦!”
“他为什么好呢?”
“叔叔给我买了好多糖果和玩具,还陪我一起玩,还。。。还和我一起寻找大人的秘密!”
“下次我带你去游乐园玩吧,就像那个叔叔一样好不好?”
“嗯嗯,就这样子定了哦,拉拉勾。”吴柯纪伸出软绵绵的小手和安然拉勾。
吴青泽几乎是没说话,他在专心开着车,想着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太注意到他儿子说的话。说真的要是我爸爸这个样子我肯定和他闹翻,不过不知道以前我的父亲是不是这个样子。我突然对自己的过往又多了一丝丝好奇,西点军校毕业生,什么样子的父母会有一个这样子的女儿。
“我到了,爸爸再见,哥哥再见,姐姐再见!”吴柯纪很乖巧地给我们说了再见,背着在他背上显得笨重的书包进了校门,还不忘回头给我们挥挥手。
回到警察局已经是九点了,上班的人都来齐了,随处可见拿着咖啡杯四处乱窜的抱着文件的人说着“对不起,让一让,谢谢”,一气呵成,重复在每个角落。
阿ken也将东京的情况了解地差不多了,法医也完成了尸体的复原,这次少的是受害者的脖子。
左手和左手臂,右手和右手臂,右腿,这次又是脖子,怎么觉得罪犯像是在收集一个完整的人体呢?就像是上个世纪在女生中风靡的芭比娃娃,头手等都可以被一截一截取下来,换完衣服再安上去。这又让我想起了学生们手工课教的缝的布娃娃,就是这样一个肢节一个肢节拼接到一起的。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安然,本来以为他可以反驳一下我这个观点,然后想一个贴合一点实际的,结果他开心地来了一句“我也这么觉得,还以为你会比我正常点儿”。
什么叫我会比他正常点儿,真是无比自然的一句喻贬于褒。
我和安然找了个可以观察到整个信息部的房间,透过窗子观察着他们,整个部门一片和谐,大家的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吴青泽也是正在完成自己的新的工作计划。因为前面的四起连环杀人案,信息部的人打算将系统的防御检查一边,再做一下加强,至于监控一时半会儿没法做什么改变,就拜托了我和安然多注意一下。
一直盯到了十一点,整个部门没有任何异常,监控里的画面也是十分清晰。
“只有三个小时了,罪犯还没有动作么?”安然看着满屋子走动的人,用手轻轻敲击桌面。
“嗯。”没有动作还不好么,有动作要是没有被察觉,那就不好玩了,不过我好像不应该这么乌鸦嘴,收回刚才的想法好了。
“我们找点东西吃吧!”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发现和安然待久了除了要学会重启笑神经,还要学学翻白眼,要是我们去吃东西了,谁来看着监控看着整个信息部啊。
然后我看见安然掏出手机,不知道从哪里要到的外卖电话,十分钟后,我们就喝上了温热的手摇珍珠奶茶,还有顺便点的炸鲜牛奶和爆浆鸡排。
安然一向是有吃的就很开心,是好吃的就更开心,真是容易满足的孩子。但我就不一样了,好吃的吃着没味道,不好吃的也吃着没味道,突然有些想念新希望的有奇怪的和脑子不一样的味道的牛奶,虽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那种味道,因为我只知道那一种味道。。。。。。可能还有梦里那些脑子的味道。。。。。。
好吧,就算是没有味道的食物我还是会乖乖摄入的,我又还没有饥饿感的存在,要是一下子忘了就三十个小时不吃不喝,就可以光荣的成为第一只因食物摄取不足而饿死的僵尸了。不过有安然这个吃货在好像这也不是问题,更应该想想作为没有饱腹感的生物,应该怎样避免自己成为第一只因为吃得太多死掉的僵尸才对。
嚼着珍珠,为什么监控上的画面都十多分钟没有变化了呢,明明有人进进出出的。
“小咖,监控出问题了。”安然一边给我说,一边用手机通知局长和信息部里面的人,大家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大家不用紧张,看看有没有人不在了。”安然对他们道。
从左到右扫视了一次,安然低下头小声在我耳旁道:“吴青泽不见了,应该是出事了。”
我仔细将这里的每个人看了一遍,吴青泽确实不在这里,但是现在最好不要提醒他们,他们要是一下子慌了乱了阵脚罪犯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处理吴青泽了。
“吴青泽,吴青泽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得清楚。果然信息部里就炸开了锅,果然我又是乌鸦嘴了。
刚好局长过来,局面才及时被控制住了。信息部里的人都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去,由两名警员负责记录看他们有没有注意到什么有用的细节。另外又留下三名警员在信息部,以防罪犯到信息部窃取数据。其他的人就开始分头寻找吴青泽。
第一轮寻找结束,没有吴青泽的踪迹,整个信息部也没有因使用强制力留下的痕迹,看起来更像是吴青泽自己出去的,这不排除来的是他认得到的人。监控里的画面在吴青泽出了信息部的大门后就被切断了,吴青泽每走近一处就被切断一处。
安然正试图从监控录像里仅有的吴青泽的身影找到一些线索,吴青泽在出信息部的门时正在打电话,看起来走得很急。
“安然,Curro,有人打进来找吴青泽。”信息部的一名程序员叫了我们。
“开免提。”局长对那人道。
“您好,请问是吴柯纪的父亲吴青泽吗?我是他的班主任。”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听上去很是焦急的女声。
“吴青泽暂时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局长开口。
“我在二十分钟前打过电话,吴柯纪在学校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现在正在医院,但刚才他父亲的手机就关机了,人也没有到,医院离你们警察局就十分钟车程。”
“你二十分钟前给吴青泽打电话时他怎么回答的?”安然问。
电话那一头想了一下,“大概就是说他在十分钟后到医院,他会打给他的妻子电话。”
“他挂电话的时候有异常声响吗?”安然继续追问。
“挺正常的吧,就是关车门的声音,'嘭'的一声。”
我和安然对视了一眼,吴青泽的车抛锚了,他送儿子用的是局长的车子,局长表示吴青泽刚才并没有来借车,所以那个关门声究竟是什么?要真是关的车门,那我们就需要知道这到底是谁的车了。
作者有话要说:
☆、45
我们联系了吴青泽的妻子,她的妻子正在外地出差,也没有接到吴青泽所谓的电话,短信也没有收到,听过我们说明情况后,二话不说立刻定下机票打包行李回来,还一直拜托我们照顾好她儿子。我们还没有将吴青泽的失踪告诉她,这个时候她还是只用担心她的儿子就好,其他的等她回来了再说。
我们坐下来将吴青泽失踪的事件的头绪理了理。
先是被放窃听器在衣角,然后接到吴柯纪班主任的电话前往医院,离开技术部的一路监控都出了问题,没有按时出现在医院也没有给妻子打电话,有关车门的声音。。。。。。吴柯纪的话中我们可以确定罪犯和吴青泽差不多大,熟知小孩子的心理。
我和安然决定从吴柯纪入手,寻找罪犯的信息。
吴柯纪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在转角处撞破了头,缝了几针在额头,刚才又闹腾地厉害,这会儿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问前来换药的护士问题,护士倒是被逗笑了好几次。
“吴柯纪,你不小心摔下了楼梯,我们还怎么去游乐园呢?”安然打开门,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
“我们可以晚一点去的。也不是我想摔的,就是。。。。。。是那个叔叔和我讲话,然后。。。。。。然后我就下去了。”吴柯纪越说越小声。
“你自己不小心摔的?”
“就是。。。。。。有人推了我一小下,真的是一小下下。。。。。。”
我看着吴柯纪不好意思的样子,这孩子还真是太单纯了,被人推了还要帮着别人说话。
“那个叔叔呢?”安然从衣兜里拿出几粒糖果,拿给吴柯纪一颗,又给我一颗,自己又吃了一颗。
“叔叔。。。唔。。。他说他去找爸爸来,还说老师会来带我到医院。。。。。。让我不要乱动。”吴柯纪嘴里包着糖,吐词有点不清楚。
“没有其他人在旁边?”
“大家去吃饭了,叔叔是在我上完了课找到的我。安然哥哥,爸爸为什么还没有来呢?”吴柯纪一提到他的爸爸就显得有点不开心。
“你爸爸会不会迷路了呢?这样吧,你告诉我那个叔叔长什么样子,我帮你找找他们在哪里好不好??安然又递给吴柯纪一颗糖果,这可是□□裸的收买啊!
“叔叔。。。和爸爸差不多高,头发是。。。是又像金色又像黑色的,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和我们的不一样哦!还有。。。还有就是叔叔的下巴上有一处长长的疤,不好看的。”
“叔叔是外国人吗?”
吴柯纪想了想,用力地点点头。
安然告诉吴柯纪要听老师的话,头上的伤口结痂了就可以去游乐园了,我们会帮他把爸爸找回来的。
出了医院,安然立即打给阿ken让他把最近一周入台的外国人名单找出来,又向他汇报了这边的情况,阿ken让我们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不要被犯人牵制住了。
现在距离下午两点钟只有不到一个小时。
局长在医院门口等着我们,刚上车,就收到了阿ken的邮件。
一周之内外籍入台有六百四十二人,除去亚裔有四百一十一人,还有入中国籍的西方人,一共符合要求的有四百五十一人。其中除去女性入台者二百二十二人,还剩下二百二十九人,按照从吴柯纪那里得到的信息一一筛选过后,有三人符合所有的条件,包括下巴上的疤痕。
这三个人最后有记录分别是在三天前在台北101大楼,三天前台北一家咖啡店,还有前天台中的一家茶餐厅里。相同点是之后的两天他们的行踪都不明朗,没有信用卡消费记录,没有票据记录,任何一个人现在都可能在台南。
又将他们每一个人的资料都认真阅读了一次就到警局门口了,将手里掌握的资料分发给了参加这次调查的警员们,又提醒了一些注意点,细化了一下分工。
这时距离下午两点只有半个小时了,半个小时后我们不把犯人的正面照放出去,不发布红色通缉令的话,罪犯就会马上意识到他前面听到的那些都是虚假的。在这之后,他要么直接隐匿行踪,策划下一起杀人案件,要么在怒火之下直接解决掉几个人,犯罪升级。
大家都明白这半个小时的重要性,丝毫不敢有所懈怠。我和安然现在要做的就是从锁定的三人中找出犯人,这样就算罪犯两点之前不行动我们也可以发布红色通缉令,留一招后手。
“有一个画家。”我认为画家对人体的构造是比较清楚的,更重要的一点在于搞艺术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不太正常的。然而当我看完后面两人的资料后,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一个团伙了,“为什么另外两个分别是钢琴家和雕塑师?”都是艺术家,都可以不正常。。。。。。
三人中的两人是受一个当地的文化交流节邀请前来,另外一人则是来台旅游。
“小咖,看这里。”安然指着其中一块屏幕,前天傍晚一家7…11的收银台监控,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买了一个三明治还有一瓶水,正在结账。黑色帽檐边隐约有一两撮浅褐色的头发露出来。
“Johnson Challenger,四十一岁,澳大利亚裔美国人,雕塑师。”我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黑色帽子下的那个人,他的资料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虽然他有做一些简单的化装,但是下巴上的伤疤却没有遮掩住。
“嗯。这个身份不一定是真的,他应该用的是假身份入的台。Johnson Challenger这个身份没有任何案底,在我们的系统里没有和这个身份相匹配的人。”安然将画面停住,将男子的图像放大,“我们现在需要知道他用的哪一个身份登记的酒店,他现在又在哪里。还有另外两个人的嫌疑也不能排除,但是其中有一个人身份已经得到了确认,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台。”
我们正在思考怎样可以更快速地查找到Johnson Challenger的真实身份,有人敲门进来了,吴青泽的尸体发现了。
吴青泽的尸体还是被放回了信息部,电脑也是开着停留在数据库。
信息部的所有人员在吴青泽失踪后都到了另外的一个部门呆着,信息部只留下了三个人,但是信息部外面却是人来人往留下了很多警员。
被留在信息部里面的三名警员都□□净利索地抹了脖子,被人并排着摆放在整个部门的中央,血迹划成拖痕从房间的门后和办公桌旁一直到尸体那里才结束。
吴青泽的尸体被堆在了最显眼的那张桌子上,切成了块,没有飞溅的血迹,这好几百块的血肉都是被人从上而下倾倒出来的,堆成小山一样的尸体边还有一根黑色的垃圾袋。
这里并不是杀人现场,吴青泽是在另外一个地方被分尸,然后罪犯又劳神费力地把带到了这里来,他究竟是如何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提着这一大袋子的尸体进入这里的?
现场还是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却有一个刻意染上血印在墙上的手掌印,在一整块白墙上显得尤其突兀。
在我们将现场完完整整看过后,三具尸体和一堆骨肉块就被移交给了法医,四位死者的家属也都已经被通知到了。
安然很惆怅地看着尸体被运出去,“我答应了吴柯纪要把他爸爸带回来的,现在是带回来了,那样子估计是吴青泽他妈都认不出他了。”
我轻轻拍了拍安然的肩膀,当然,我不是想安慰他,而是提醒他吴青泽的妻子还有吴柯纪现在已经到了,让他想想怎么告诉吴柯纪那堆碎肉碎骨就是他爸爸。吴柯纪头上的口子才刚被缝上,整个人也都还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安然去向前来的家属简述一下事件发生的原因,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漏掉的细节,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