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新气象- 第13部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官员们开始单独向李漼敬酒祝寿了，当然这敬酒祝寿也是要论资排辈的，又过了一个小时，才轮到李保前去敬酒祝寿。

　　　　李保拿着食盒走到李漼面前，李漼头上戴着玄色的幞头，面色有点苍白，眉毛很粗，双目黯淡。由此看来，经年的酒色宴饮已经把李漼的身子掏空了。

　　　　李漼唇上和下颌下留着短须，身上穿着黄色的团龙纹袍衫。

　　　　陪在李漼身边的是他最宠爱的郭淑妃，郭淑妃的脸型圆润，肤色白嫩头上梳着堕马髻，发髻上插满了各色珠翠和金步摇。

　　　　身上是大红色的襦裙搭配了一件紫色的半臂，粉色的抹胸一片腻白的春光，而且沟壑深邃，看的李保猛咽了几口口水。

　　　　李保不由心道：古人说的“慢束罗裙半露胸”大概就是这种装扮吧，这郭淑妃看年纪不过三十出头，不但容颜靓丽身材还这么火爆，难怪能宠冠后宫这么多年，这种成熟御姐的风情真是难以抵挡。

　　　　李保想归想可不敢半点显示在脸上，生怕被人看出端倪立刻收敛心神。

　　　　李保面对这李漼二人稽首行礼，大声道：“祝大人万寿无疆福寿康安，淑妃娘娘万福金安福寿绵长。”

　　　　懿宗看着李保说道：“六郎平身吧，朕平日里忧心国事，操/劳国政，和六郎的见面的机会不多，朕印象中六郎你的性子比较沉稳少言，今日觐见朕，一开口就出口成章，这些话都说朕从没听过的，你是从哪学来的？”

　　　　李保闻言，心中腹诽道：你这样的昏君还好意思说忧心国政，真够不要脸的呢。这些吉利话都是从清宫戏里面学来的，能告诉你吗？就算告诉你了，你能理解吗？

　　　　李保虽然腹诽，但也不能怠慢李漼，赶忙回答，“这些话都是从书里学来的，今日是大人的寿辰，保心潮澎湃不能自以，所以就把这书中的话语说出来，以表达保的祝愿和对大人的孝心。”

　　　　“哦，六郎能虚心向学是好的，今日所见，可知你平日里当是用功不少，好好学习，我大唐将还是要靠能够聪睿明辨的君主来治理。”

　　　　李漼说完这些话后，照规矩李保就应该谢恩然后返回座位了。

　　　　但是今日李保的事情还没有做，所以对着李漼道：“大人今日寿辰，保有样糕点要进献给大人。”

　　　　“哦？想不到六郎不光敏而好学，在厨艺一道也有钻研？是什么糕点啊，快让朕瞧瞧。”

　　　　“在进献糕点之前，小时候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也是关于祝寿的，我想在这里给大人讲一遍，还请大人允准。”

　　　　“既如此，你就讲吧，让这满殿的文武也一起听听这个传奇故事。”

　　　　李保清了清嗓子，朗声讲道：“这个故事讲得是，一个民间才子叫做纪晓岚的给人祝寿的故事。”

　　　　说完李保把后世看过的纪晓岚给老妇人祝寿的故事，当李保讲道，纪晓岚写下的第一句诗“这个婆娘不是人”，殿中众人都是一片嘘声；

　　　　说道第二句诗“九天仙女下凡尘”殿内一片彩声；说道第三句诗“生子各个都是贼”，殿内没了声音；继续说完第四句诗“偷得蟠桃献母亲”殿内一阵喝彩声。

　　　　李保故事讲完了，李漼听的津津有味，郭淑妃更是高兴，说道：“这个才子做的诗作很是一般，不过胜在抑扬的转换极为流畅，当真是妙思！”

　　　　李漼也不住赞扬这才子当真是不错，就不知道是那朝，为何没有听过他的事迹呢？

　　　　李保有点慌了，人家是清朝的人，好几百年后才会出生呢，立刻对李漼道：“这不过是民间的传奇故事，当不得真的。”

　　　　“你母亲给你讲过的，朕怎么没印象呢？”

　　　　“母亲在我小时候给我讲的，大人国事繁忙，不知道母亲的巧思，也是正常。”

　　　　“今日保给大人讲这个故事，就是想让大人知道，为了能够祈求大人福寿绵长，保特地为大人制作了一个蟠桃，还请大人笑纳。”

　　　　说罢李保打开了食盒，把“寿桃”蛋糕放到了李漼面前的矮桌上，李漼只见一只光滑白净的大型瓷盘中盛放着一个硕大的蟠桃。

　　　　这蟠桃通体淡黄，顶上鲜红，桃身凸起两侧上用红色的颜料写着八个字：万寿无疆福寿绵长，身下还有个寿星佬，惟妙惟肖，瓷盘周围竟然还画着许多仙鹤。

　　　　“六郎竟然有如此的巧思，朕实不知该如何形容此等秒物，众卿家都来观赏下此物。”

　　　　李保连忙闪到一边，殿中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放在了那“寿桃”蛋糕之上。

　　　　纷纷惊叹，真乃秒物。当即有不少翰林学士谏言应当把此物作为本朝的祥瑞，供天下黎民瞻仰膜拜。

　　　　听的李保一头黑线，这些书呆子喝傻了吧，这个蛋糕能搁多久啊，过不了几天就溶解消散了。

　　　　所以李保忙打断众臣子的话，对着李漼说道：“此物乃是糕点，万万做不得祥瑞的。还请大人动筷。”

　　　　李漼听了李保的话，刚想下筷，又停住了，问道：“此物该如何食用？”李保一听，忙对李漼道：“大人只管把筷子当作刀子使用不过要小心奶油。”

　　　　李保说的晚了，李漼一筷子下去，挖了一大块下来，然后填进嘴里，松软可口的鸡蛋糕，外加滑腻的奶油。还夹杂着点豆粉的豆香味，一起冲向了李漼的味蕾。

　　　　李漼不由发出一声惊叹，真是太好吃了！

　　　　注：关于晚唐僖、昭两位皇帝的年龄问题在这里做下说明，阿庸查找了很资料，有的说僖宗12岁登基，有的说14岁，僖宗的王爵封号也不统一，有的说是普王，有的说是晋王。

　　　　阿庸考虑了下，为了行文的方便，所以把僖宗的王号定为普王，登基年龄14岁。昭宗比僖宗小5岁，如今文中的时间是咸通十二年，李俨12岁，李杰就是7岁。

第十二章　此物名叫‘诞糕’（）　
李漼吃蛋糕太过迅猛，唇上和胡须上沾满了奶油，硕大的寿桃，让他吃下了大半个才停住了筷子。

　　　　然后觉得胡须有点异常，用手一抹，当即整个胡须都变的霜白了。看的李保和旁边的郭淑妃忍俊不禁。

　　　　李保强忍着笑，郭淑妃倒是没有顾忌，掩口格格笑道：“官家怎么一下子就老了啊，胡子都花白了呢。”

　　　　堂下的众官员也看到了李漼的花白胡须，个个强忍紧绷着脸，还有的实在忍不住了，只得弯下腰去，身体不断地颤动着。

　　　　李漼看着郭淑妃和堂下的众官员，再看看自己的手掌，也是满手的腻白。立刻挥手，让内侍拿来手巾擦拭。

　　　　李漼擦干净了手，胡子却不易擦了。两个内侍忙了好一会，才算把李漼的胡须还回本来的颜色。

　　　　看到李漼的神色尴尬，李保赶紧请罪：“这糕点乃是用牛乳中的的精华所做。

　　　　是以此物十分油腻，但是口感香醇，但是极易沾染在手和衣物之上，不过此物极具滋养之效，不论是食用还是用此物涂抹在面上或者发肤之上，都是极好的滋补。

　　　　大人刚才进食迅疾，保来不及禀报，但也歪打正着让大人的胡须也受到了滋养之效。”

　　　　李漼一听李保如此说，立刻解了自己的尴尬。脸上也有了笑意，对着李保道：“你起来说话吧。”又转向郭淑妃道：“爱妃也来尝尝此糕点，确实美味至极！”

　　　　李保闻言，站起身来。李漼身边的宦官这次有了经验，用筷子小心的把蛋糕切了块，方便郭淑妃食用。

　　　　郭淑妃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蛋糕放入口中，然后又迅速的夹了几块，方才停筷。言道：“此物甚是美味，外层的油膏滑腻非常入口即化，还带有淡淡的豆香，内层的糕饼松软可口。”

　　　　堂下的众官员看到李漼和郭淑妃二人都对李保进献的糕点赞不绝口。顿时也有想要品尝一下的欲/望。

　　　　有的吃货都忍不住吞咽口水了，李漼还算是体恤下情，吩咐内侍把剩下的蛋糕分给宰相和内侍省的首领宦官们品尝，至于中下层的官员是没福分品尝了。

　　　　李漼分完了糕点，李保还在身前恭立着，就问道：“这糕点如此美味，叫什么名目？”

　　　　“这糕点乃是保为恭贺大人寿诞所做，所以我把这糕点名之为‘诞糕’，大人觉得此名如何？”

　　　　李保答毕，心中却道：为了拍老爹你的马屁，哥甘冒被后人唾骂的风险，把蛋糕改为“诞糕”。

　　　　虽然同音不同字，意思也差不多，但是这个为你而作的改动足以让你在美食史上留名，我这个儿子也够意思了吧。

　　　　“‘诞糕’，‘诞糕’”李漼一听如此美味竟是专为自己所做，心中极为舒爽，也感到六郎对自己的孝心。

　　　　李漼龙心大悦，转身对内侍道：“六郎进献‘诞糕’，深的朕心，孝心可嘉！特赐金鱼袋，着赐钱十万，炆煌避毒筷一双，鎏金五花大盘一只，镶金玛瑙杯一对，定窑精瓷一套，还有御用文房四宝也一并赐予吧”，旁边的内侍点头应诺。

　　　　李保一看李漼还挺上道的，这些赏赐挺丰厚的，心中大为舒爽。立刻稽首谢恩。“多谢大人的赏赐，保听闻大人酷爱乐舞，又尊崇佛教。

　　　　是以保和阿姊从李金吾排演的四方菩萨蛮舞受到启发，我们一起钻研，终于在日前创制出一个乐舞。今日想在此献给大人，以供大人在闲暇之余能够娱悦解闷。”

　　　　李漼素爱宴饮乐舞，一听这六郎如此有才，不光在饮食一道而且在乐舞上面也有所成，立刻急道：“哦，不知是何种乐舞，已经排演好了吗，快快叫上来给朕赏看。”

　　　　“大人不要着急，这个乐舞还没有排演，我和阿姊对于乐舞一道，不是十分在行，怕做的不好，贻笑大方，故此我们把这乐舞画了下来，做了一个编练图，还请大人赏析。”

　　　　“既如此，那编练图在哪里，快给朕过目。”

　　　　“这编练图，保已经交给宣徽院的中使了。”

　　　　李漼听完李保的话，转向宣徽院使杨公庆道：“杨卿，那编练图在哪里？速速拿来！”

　　　　杨公庆坐在殿中，品尝着美酒佳肴，正在自顾品味美食。看到六皇子用典牧署的牛乳做出了‘诞糕’，心中认为这六皇子也就在吃喝一途上有点天分而已。不想这六皇子一下子把火烧到了宣徽院头上。

　　　　杨公庆心中郁闷：咱家何时见过这劳什子的乐舞编练图？

　　　　但是皇帝问话，他也就慌了，拖着老躯，慌忙从座位上起身，跪在殿中解释道：“回禀官家，奴婢在宣徽院中从没有见过什么编练图啊。六郎君是不是记错了？”

　　　　李保看着这老太监吓得脸都白了，心中暗笑，对着李漼道：“杨院使，我没有记错，今日我和阿姊来给大人贺寿，到了麟德殿的入口处，宣徽院的中使说要把进献的宝物全部登记造册，以备大人御览。”

　　　　杨公庆一听立刻厉声对着他身后的两个穿绯色官袍的宦官喝道：“杨思亮，杨思贤今日就是你二人负责登记物品入库的，六郎君进献的编练图呢？”

　　　　那俩宦官被杨公庆这样一喝，更是吓得汗流浃背。立刻颤声说：“在库房呢，卑官这就去找。官家及院使且请稍候。”说完两人急忙朝殿外库房跑去。

　　　　殿内众人等了盏茶功夫，就看到杨思亮，杨思贤二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奔进麟德殿，刚到的殿门口，立刻停住步伐，改为疾步快走。

　　　　来到杨公庆面前，把李保的编练图交到杨公庆手上。杨公庆也没敢耽误，立刻趋行至李漼面前，双手奉上献给李漼。

　　　　李漼接过编练图，对着杨公庆哼了一声，“杨卿家你办的好差事！”

　　　　杨公庆登时面如土色，颤声道：“奴婢该死，平日里没有好好管教这些狗才，不想今日冒犯了郎君，还险些误了官家的兴致，还请官家恕罪，奴婢回去定会好好管教这些混账，不会再有下次了。”

　　　　李漼看了杨公庆一眼，说道：“好了，下去吧，若有下次，朕定不轻饶！”

　　　　杨公庆心中一轻，低声应诺，灰溜溜的退下了。

　　　　李保看着这老太监吃瘪，爽快之余心中也在担心，自己这次是不是太冒进了，平白得罪了这个实权大太监。恐怕自己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了。事已至此，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漼打开李保的编练图，看着李保道：“千手观音？这个舞蹈是你和昌宁一起钻研出来的？”

　　　　“是的，我和阿姊经常研习经卷，自从看到了李金吾排演的四方菩萨蛮舞后，大受启发，后来我们在佛经券上看到千手观音菩萨的善行后，更是感慕不已。

　　　　所以依据寺院中千手观音佛像作为范本，再通过舞者的精秒律动从而演化出千手观音的无上妙像。”

　　　　李漼听完李保的话，低头看着手中的画卷，着实被这幅编练图以及隐藏在其中的美妙韵味所震撼。

　　　　李保通过后世的记忆，创作了这个编练图。后世的时候，李保观看过后，被这个舞蹈震撼和感动的无以复加，这支舞蹈同时也被世界上很多的人接受和喜爱。

　　　　人们对美的喜爱都是相通的，一千多年后的人们能喜爱，如今的大唐应该也不会例外。

　　　　李保画这个编练图的时候，也很困惑，到底该怎么通过图画表现这个舞蹈的魅力。后来他想到后世儿时的自己最喜欢看的小人书，因此他就把这个舞蹈，做成了一个连环画的形式。

　　　　李漼通过李保的画笔，也感受了这千手观音魅力，看完以后，甚是高兴。

　　　　对着李保道：“这幅编练图是你画的？朕记得当年你母亲的画技也是不俗，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也得到她的真髓！”

　　　　“大人谬赞了，保能习得母亲十之二三也就心满意足了。这舞蹈的乐舞的服饰和装饰都是阿姊的主意，大人觉得如何啊？”

　　　　“哦，不想朕的昌宁居然也有如此的才干，这些配饰精美如斯，甚妙，甚秒！”

　　　　昌宁公主看到李保做的糕点深的父亲喜欢，心中也替李保高兴，不想李保进献乐舞编练图，还把功劳分给自己一半，心中对李保的的深意那里能不明白。

　　　　当即对着李漼福了一礼，“我与六郎也是诚惶诚恐，生怕大人不喜欢，所幸大人喜欢这乐舞，是我等的福气。”

　　　　李漼抬手虚扶李颖，让她平身还座。然后转向御座不远处一个穿着紫袍的官员，说道：“李卿你来看看这乐舞，是否能及得上你排演的四方菩萨蛮舞。”

　　　　那名官员离座趋身来到李漼御案之前，从内侍手中结过，打开编练图仔细看起来。

　　　　李保看着这官员，又听李漼叫他李卿，就知道面前这位白净的官员肯定就是李漼最为宠信的乐工李可及了。

　　　　看着这李可及的相貌，李保不由的在心中称赞他确实有成为御用明星的一切特质，英俊的相貌和温润的气质。

　　　　李可及看了一会，抬起头来，对着李漼行礼，说道：“郎君和贵主大才，竟想出如此美妙绝伦的乐舞。超过臣的四方菩萨蛮舞多耶，臣自愧不如！”

　　　　说完李可及又转向李保道：“这编练图上的文字也是郎君所写吗？”

　　　　李保听到李可及的话，心中也是高兴，回答道：“正是保所写。”

　　　　“某看了郎君的画艺，再看郎君的书法，某不得不感概，六郎君绝对是书画双绝啊！”

第十三章　找个英雄当老师（上）（）　
对于李可及的赞扬，李保一点都不感冒，这家伙是个弄臣，最擅长的就是溜须拍马，不然怎么会让李漼对他如此宠信。

　　　　李保对自己的书法和画艺都有自知之明。但是李可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