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把它忘掉,玥儿。坚强一点,面对现实的残酷,我们尽自己所能的去做,尽自己良心去做的事,哪怕它结果不尽人意,也要坚强地接受它,知道吗?”苍尧等她平静些后,为她拭去泪痕。
“好难好难喔,”明仪皱着眉咬紧下唇, ‘我做不到''——“你做得到。”苍尧亲吻她的颊边说; “你一定做得到。”
他的信心显然感染到她了,玥仪低头沉思了良久,最后终于点头说: “我会努力地去做到。”
“来吧,第一步便是要吃下东西,然后我们可以一起淡谈我在宫中听到的消息,以及目前的进展。”
当她在他的监视下把饭菜吃光光时,苍尧才把他在宫中的所见所闻,及目前卫国紧急的情况,做了个大概的陈述。
而其中最令玥仪吃惊地一个消息是, “什么?勉岛叛逃?” 。“上次宫中那事件发生后,虽然你不追究,连主公那边也被隐瞒着,但是他背叛卫国逃离卫军已经成为事实了。,据说在对战狄人的前线,他当场抛下所有并肩作战的兄弟,自己一个人扬长离去。”
“怎么会这样呢?”朗仪难以置信地低语着。
“他的离开对于原本积弱不振的卫军也算不小的打击。”苍尧口气平淡地说: “这个消息才传回宫内不久,已经引起很大的骚动与震撼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身为少将军,年轻有为的他都叛逃卫朝,许多人都认定卫国气数已尽,前途也是凶多吉少。”
1玥仪十指紧紧地扣着茶杯,她从没想过勉岛竟会是这样的懦夫!相识源起是因为他父亲常在宫内走动,自幼结识,所以两人算得上儿时玩伴,就在她愈来愈亭亭玉立流露出少女的气质时,勉岛也开始对她另眼对待。
没错,他自朗仪行成年礼及笄后,就展开热烈的追求,向她示爱,希望能与她共结连理。可是1玥仪总以为他只是朋友间的玩笑话,他不可能想和一个自小看到大的姑娘结婚才对I而且他也总有不断的风流韵事传到她耳中,玥仪才会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那夜在宫中他租鲁莽撞的冒犯举动,已经大出玥仪所料,现在他成了逃兵,更让明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叫勉岛的陌生人,或者该说她幼时记忆中那个率性有点霸道,但本性不坏的男孩,早已经消失了。
为什么?为什么勉岛会变成这样呢?
“不要把这事放在心头上。”苍尧冷静地看着她,“他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玥仪闻言抬起眼来,想起他曾经逼问过自已有关勉岛的事……不,应该不能说是“逼”问,苍尧只是提了一下。可是现在他好像已经完全不在乎勉岛的事了。
“风……卫国究竟会变成怎样呢?”她不禁恐惧地问道: “风,究竟卫国有没存救?是否已经无法挽回了呢?”
她不叫他的名,喊他为风的理由,正是她要他用“风”的身分告诉她,这,切是否已经到尽头了,卫国病人膏盲无可救药了?从他眼中,她实在看不出半点端倪o“卫国不会灭亡的,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是一时。”苍尧终于开口回答, “但是懿公的王朝是否能持续下去,就看他个人的抉择了。”
“什么抉择y”
“按情况发展下去,再过两天,狄人将可攻破城南以东,假如懿公现在能重整朝纲,唤回他失去的民心,或许事情尚未走到绝境;反之,则两天之后,濮阳就不再是今日的模样,而会变成一座鬼域死城了。” ,“锵!”地一声,茶杯自她松脱的手中滑落,掉到地匕碎成片片。
“让我看看,你伤到自己没有?”他皱着眉,立刻拉过她的小手,审视着。 。—伤不伤到手根本不在她心内,1玥仪一心只记得他的话——两天?短短两天? “风,你骗我的吧?不可能吧!如果是这样,那你怎么没想点办法呢?你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啊!” ‘他低下头吸吮着她沁出血丝的指尖,仍不作声o“回答我,风,你怎么不说话?”
他取出手帕默默地为她扎好伤口,玥仪在他将起身寓去前,扑过去拉住他衣襟, “阻止这一切,该死的你,不要让卫国变成一片血海,不要让狄人得逞!” 。他握住她的手腕,缓缓地将它们自他领上移开,双眼则坚定不移的看着她, “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你能,你一定可以的!”她挣扎着,想夺回自由。
他只唇左右伸展成微笑,略带涩意的笑容, “你曾经看过鹰隼学飞吗?”
“没有。”玥仪愣住,不懂他转变话题的用意。 。“小鹰在悬崖上方的巢|穴内成长,当它翅膀够硬的时候,鹰的父母会破坏掉巢|穴,让它们往崖底下掉,如果它们不展翅就永远学不会飞。当然,有些小鹰不知道该怎么摆动翅膀,或许会摔死在崖底。但,一旦会飞了,就永生难忘了。”
“你这话是……” 。苍尧大手包住她的脸颊,在她耳旁低语着: “我愿为你翼下的风,相信我,不论将来我做了什么,我都是为了帮助你的。”
“苍尧。”她内心悸动着,为他深情款款的眼眸。。
他的唇移上前来,猛热地噬掉她所有的思绪。
姬毁举直木剑,喝地一声的往绑在场中的木桩上击去。无惧寒冷的他,已经不是十天前的他了。瘦小的脸上不再是苍白,双眼不再是忧郁与不满,取而代之的是红润健康的肤色与炯炯发亮的目光。
改变最大的理由,燃烧着他如此奋战不懈的是那份想打败风的意念。他知道风是强手中的强手,要想战胜他或许难如登天,但姬毁从没想过要放弃。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对自已提出的挑战负责,哪怕最后他会缺臂或断腿,他也要打败风!教他滚出姬家。
“喝呀!”木剑擅上木桩,就连地面都为之动摇。
一位扫地的佝偻老人家手持着扫把,一边扫着叶子、一面瞧着他。姬毁回看那老人家一眼,怎么他在姬府上下没见过有这么‘位奇怪的老人呢?怎么搞的,他应该专心练剑,管它什么奇怪的老人家!
就在姬毁高举木剑打算再次进攻时,老人家却开口了, “你拿剑的姿势虽然正确,可是这么砍下去却不会一剑毙命喔!要想杀死对方你还早得很呢!”
咦?姬毁放下手来, “你在和我说话吗?老丈?”
“这儿就你一人,不和你说话难道和鬼说话吗?”。老人家的脸藏在厚毡帽下, “你这种剑法是击不败姓风的怪物,知道吗?”
“少废话,老丈,我不需要不懂剑术的人在这边乱指乱叫的。”姬毁掉过头去,重新摆好架式预备再来一次。
“睁大眼来看看我是谁,姬家少主。”
他闻言不耐地转过头去, “你到底想干——是你?勉岛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摘下的毡帽紧捉在手中,勉岛上前捉住姬毁, “我们这儿不方便说话,走,到柴房去,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你,包括那可恶的风所有邪恶的阴谋,以及你的朗姨娘是如何被那家伙迷得是非黑白都不分了。你现在是唯一能阻止所有祸事发生的人了。”
姬府内最偏僻的地方,就属堆满柴薪以及废物的柴房了。勉岛躲在这地方为的就是一报上次风让他吃憋的仇恨,当然也为了他誓言非得到明仪不可的决心。他早听过人家提及姬毁与风并不很融洽的事,看准姬毁这凡事都很生嫩的小子是最好下手的目标。
“事情前后就是这样。风联合昭姬那邪恶的女人,故意陷害我,好让我在卫朝待不下去,连带着除去我这一员军中大将,好让昭姬那帮人主掌朝政,成立在狄人监视下的傀儡政权,你懂了吗?我完全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我的人就是你那好师父,风。”他忿忿地说道: “如果他只针对我一个人就算了,但事关卫朝的存亡,还有你们姬家Bg土QB,戳厩小盹丹秆忍卜云。”
深受打击的姬毁满脸苍白地说: “没想到那家伙会过分到这种程度,我还以为他只是做得让人受不了,人并不真的很坏。可是他如果连姨娘都骗过了,那么我们整个姬家不全完了吗?”
“对,你终于了解我的话了。”勉岛拍着他的肩说:“幸好我已经看穿他了,现在还来得及除掉这个人。”
“除掉?可是他那么厉害,勉岛将军你——”
“错了错了,不是我要去杀他,而是要由你来下手,姬毁少主。”
“我?”
“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勉岛阴森地一笑, “你不是今天要向风挑战吗?你打算和他比什么?剑术还是骑射?”。 “呃,还没有决定。我应该会选择剑术吧,这一项我练得最多了。”
“好极了。”勉岛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 “把这抹在你的剑尖上,只要风被刺到,那怕只是小小一个创口,都会要了他的命的。” 。,“你要我用毒去陷害他?
“想想看他对你及朗仪姑娘可会软心肠、放手过呢?他狠,我们就要比他更狠,如果不这样,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被他要得团团转,你愿意吗?我看你是个男子汉所以把这件事交给你做,换作其它人一定办不到的,可是你绝对没问题。毕竟他死了以后,或许你就会成为卫国国君了。”
“可是用毒这实在——”姬毁犹豫不已。
“光明正大能当饭吃吗?你想想这些话再做决定好了。等到风一得逞,他必定会露出狐狸尾巴,像玥仪那样冰清玉洁的女子如何能受得了这种打击呢?她要是晓得自己找回来一个凶神恶煞,一定会伤心死的。”
“那我去找姨娘,现在就揭穿他的把戏!”姬毁愤怒地站起来。
—“别傻了。”勉岛拉住他说; “你现在去只是讨骂挨。风已经把你姨娘哄得团团转,谁的话也不会相信,全听那混蛋一人的。要是你还不相信,看看我就知道,我便是现成的好样儿。”
“可恶!”姬毁一拳击在柴堆上。
“把这瓶药拿去吧,这是我自夷狄那儿高价购得的,只要一滴就能见血封喉,保证不会让那家伙活命,放心好了。”
勉岛把药硬塞进姬毁的手中,看见那小子虽然双手不住微抖,但他还是把药收下了。勉岛在心中不住得意笑着。 “哼,风,我倒看你还能逞多久的威风!”他当然不会只靠姬毁这么不牢靠的战友去办这么重要的事,等一会儿姬毁上场时,他也会躲在一旁,在风应付那小子分身乏术时,就暗中发出一箭要他狗命!箭上当然少不了毒药的。
只要风死了,那么玥仪也会是他的,姬毁那小于更会对他唯命是从,搞不好他可以借机成为卫国下一波的新势力。哈哈哈哈!到那时,谁还会管他曾经叛逃过卫军呢?
懿公在朝中击桌怒道: “我说要出兵前往前线与狄人作战,你们一个个面露难色,是什么意思?”
“请主公息怒。”桂罗讪笑地拱手作揖道: “这主公你先别生气……”
“别生气?这可能不生气吗?”懿公气极败坏, “狄人都快压到濮阳城内了,我还能不生气吗?”
“可是,有许多人都说,主公应该让您养的鹤去作战,您的鹤都领有俸赏及爵位,能搭车出游。我们还没资格乘坐那些鹤坐的轩车,又怎么会懂得如何与狄人作战呢?”
懿公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臣下真的无能为力了。”桂罗笑着说: “还请主公自己想办法吧!”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自己想办法?”懿公慌张起来。 “你不能不管这事儿,桂罗!”
“属下还有家要顾呢,老实讲,臣下已经和狄人做好协议了。事到如今,也可以让主公晓得我们的打算。其实呢,只要主公现在投降并且拱手让出王位,以死谢罪您的愚行昧举,那么狄人自然会退军,我们会另立明君,重新建立起卫朝的。”桂罗身后已聚集起不少朝臣, “这些人都将与我同进同退,从今日起,就与主公恩义两绝了。”
“你不能这样做!你——” 。“臣下告辞。”桂罗大摇大摆的在所有人的簇拥之下,离开大庭。就连门口的禁宫守卫们也都乖乖的让他们离去,半点都没有阻止的意图。
整个大庭顿时变得空蔼蔼的,只留下少数几位忠心的臣子并没有寓去。但那些人也多半是被桂罗排挤的,都是些位阶低下的小士大夫罢了。
懿公的目光呆滞地在庭止转了一圈, “难道……这是天意?” ,“现在只剩最后选择了,主公。”
懿公掉头, “风,你说……我还剩下什么抉择?”
“背水一战。现在唯一能做的,必须由主公亲自领军,重新振作低摩的民心,你的身先士卒若能为卫军带来蚊励的作用,在一鼓作气之下,或许还能击退进犯的狄人。”风以深受倚重的策士身分留在宫中,终于派上用场。
“我,—带军?”
“如果想与桂罗大夫及狄人联手的一方作战,恐怕这是唯一的路。”
懿公的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痛彻。
“真是要多谢你了,风。”昭姬在后宫招待他,殷勤地为他倒酒, “你那番话果真让主公痛下针砭,他已经交代夫人五采绣衣,这你不会不懂吧?一旦他这么做,就是要夫人随时准备陪他踏上黄泉路了。呵呵呵,真是太令人愉快了,没想到事情一切都进行如此顺利。”
风谈淡地举起那杯酒, “事情进行到这地步,昭姬夫人的确功不可没。”
“可不是,这全是我一手策划的。从内到外的联络,一切一切都是我的功劳。”
“以一个工于心计的毒蝎来说,你的确是厉害。”他啜口酒。
昭姬紧盯着他手中的酒杯,确定他真的喝下后,她拄上最甜的笑容: “何必这么说呢?我对于风公子你……可向来没半点坏心眼,真是天地良心啊!我怎么舍得……”她倚到他身上, “伤害像你这样难得的好儿郎呢?”
风笑了笑,单手支开她的身, “蒙夫人垂爱,风不敢当。” :“说那什么话,呸,我看上你了。”昭姬又黏回来,“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我马上要坐上卫朝第一把交椅,成为这乱世内最有权势的女人,只要你点个头,也可以马上让你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宰大夫。”
“恕风某拒绝。”
“你!”昭姬直起身来,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让我昭姬看上是你的福分,如果你再不知好歹,我可不会再客气了。”
风洒脱地离开席位, “夫人言重,为了不让夫人生气,我还是先走一步。” ‘“你敢?”昭姬变了个阴狠的脸说: “你以为我会任由一条上钩的肥鱼儿,白白溜了吗?你未免门缝里看人,把我看得太扁了。就告诉你也无妨,我已经在你酒内下了酥骨化筋散,不出两个时辰没有解药,你浑身奇经八脉,加上七十二|穴位都会移型转位,四肢不能动弹成为活死人。”
“我知道。”
“你知道?”昭姬不禁错愕。, “我也在你的酒内下了点东西。”。“什么?”
“当然不像夫人的这么骇人听闻。我下的不过是点小东西,会让你有一、两天行动不便,高烧个几天就没事了。我希望你的美貌对你不是太重要才好,因为这玩意儿会令你全身发痒,病发者往往搔痒直到见血而血流不止。痊愈后,会留下不可抹灭的疤痕。”
昭姬只眸喷火地看着他, “你骗我的,想用这把戏骗得我的解药。”
摇摇头,风遗憾地说: “我不需要夫人的解药。”
“你明明喝下酒的,别以为我会上这种当。”
他取出一只竹筒, “凡是我这种进出复杂宫廷的人,会不了解险恶的用毒手法吗?”
竹筒盖子才掀开,就有一条浑身寮雪银白的小蛇钻出来,缠在风的手臂上,甚是可爱。 “这是我喂养的蛇王宝宝,它每天必须摄取十数种不同的毒物作为食物,当它长大后就会成为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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