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情深照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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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情深照月明-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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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味。

    秦深向来就是无辣不欢,吃了一会儿,头上已经冒出些细密的汗,她猛的灌下几口酒,对老刘说:“这川味火锅够正,记下地址,这次工程装修完了,还在这里吃。”

    老刘举着酒杯:“许姐吃辣是我们公司第一人啊,下次我请客。”

    两个人聊着与工作有关的话题,聊了一会儿,老刘问陆月明:“陆先生应该结婚了吧?”

    “我看起来很像已婚人士吗?”陆月明喝完了酒,拿着手里的酒杯把玩:“没有,我一直都单身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若有似无的扫了秦深一眼,秦深只觉得陆月明的伪装很讨厌,既然作为资深迷妹的朱珠都说寻星有家室了,他当着她的面还这样说,是不是有神经病,当这里没有人了解寻星吗?

    “那陆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又是知名的配音演员,又有自己的工作室,谁找到你可是好福气。”

    秦深听到老刘这么夸奖陆月明,权当自己是个局外人,也不插话,只默默的听着两个人谈天说地,顺便拿出手机刷微信朋友圈,莫旭发了一条来接她的信息,问她在哪里,她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位置信息给莫旭发了出去。

    一伙人吃吃喝喝了快一个小时,有人先吃完之后,陆陆续续的被家属接走,到饭局结束,老刘一行人就先开车走了,只剩秦深和陆月明,秦深出了门,遇到冷风吹的时候,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这几天会一直下小雨,注意添衣。”

    秦深看着陆月明递给她的外衣,没有接过去,只是坐在餐厅门口的桌椅边:“不用了,谢谢,莫旭来接我,陆先生先走吧。”

    陆月明干脆也坐在秦深旁边的椅子上:“我喝酒了,等齐律来开车,我陪你一起等。”

    两个人等了不多一会儿,天空就下起了毛毛细雨,一切都很安静,屋檐下连绵的雨丝将整个世界装点的朦朦胧胧的,似烟似雾,不远处房屋的彩灯发着微亮的光芒,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耳边是餐厅里的喧闹气氛,两个人谁也没有先说话,他们这个角落,被对比的异常安静。

    陆月明想起那一年,他们一起站在屋檐下躲雨,她站在他面前,矮矮小小的,像只可爱的小兔子,一别经年,同样也是下雨天,不同的,是这姑娘再也不会主动和他攀谈,甚至连他的衣服也不要。

    她不再依赖他了,从此以后,真的如他当初说的那些话一样,没有我你会过的更好,可是为什么,看到这样客气又疏离的许秦深,他会觉得心里就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棉花一样,一点一点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这样沉重不堪。

    那些他用尽了手段想过忘却的过去,实际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忘记过,只要这人一出现,与她有关的所有事情,都会很清晰的涌进他的脑海里。

    陆月明看着低着头刷微信的秦深,偏过头去问她:“许秦深,你为什么不恨我?”

    为什么不讨厌他,那样他就能找个借口,理所应当的忘记他,不用再去缅怀和记挂。

    秦深有些嘲讽的笑着:“陆先生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怎样的人会让我在心里埋怨和讨厌,曾经没遇到,以后也不会有。”

    情侣之间的怨恨,归根结底,是因为对一个人的期待值太大,现在这个期待值早已成了她的过去,她到底还有什么好怨恨的。

    等了一会儿,齐律就来了,齐律看秦深和陆月明坐在一起,以为是两个人一起走,暗自在心里觉得自己成了电灯泡,和秦深打了招呼之后,他便暗戳戳的去停车场取车,等到齐律返回来,他发现两个人还是那样,疏离的像是两个陌生人,齐律走上前说道:

    “老大,走么?”

    陆月明看了看旁边的秦深:“莫旭还没来么,不如和我一起走?”

    “不了,谢谢好意,我觉得他应该快到了。”

    陆月明看秦深不走,干脆自己也不走了:“我陪你等等。”

    秦深看陆月明坚持不走,说道:“陆先生是大忙人,不麻烦了。”

    “我不忙。”对于她来说,他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忙。

    秦深在心里想,这人最近的招数大概是死缠烂打,她没在说话,不想和他扯话题,又等了一会儿,秦深接到了莫旭的电话,秦深接通之后,才听到电话里的人说:

    “许小姐,我是莫先生的助理,他出车祸了,实在是抱歉。”

    秦深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我过来看看,在哪个医院。”

    陆月明听到秦深说话,也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送你去吧,下雨天不好打车。”

    齐律一看有戏,马上说道:“我认路,许小姐,就是顺路的事情,上车吧。”

    齐律马上就给她打开了车门,秦深进去之后,陆月明并没有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也同她一起坐到了后排,汽车从闪亮着霓虹的市中心走过,在她的眼底掠过一片浮光,陆月明看秦深紧抿着唇,又想起刚刚那一通电话,猜测应该是莫旭出了什么事情。

    齐律看两个人无话可说,打开了车里的轻音乐,顺便开了空调。

    医院离市中心并不远,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就到了,秦深下车走了一截,看到陆月明跟着她过来,马上转过去说道:

    “谢谢陆先生,就送到这里了,虽说莫旭是你的老同学,但现在莫旭是我的男朋友,请陆先生和我保持点距离,这话不想当着你助理的面说,算是给了你面子,请回。”

    秦深来不及和陆月明说话,只转身就上了楼,他这人无论说什么,面上都是镇定自若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秦深也无暇顾及陆月明返回去没有,几步就上了二楼。

    因为雨天路滑,莫旭来接秦深的时候,撞到了路边的隔离栏,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其他地方都没问题,秦深进去的时候,莫旭头上已经包裹上了绷带,看到秦深进来,莫旭脸上终于有了些喜悦:

    “害你担心了,本应该早点告诉你的。”莫旭拍了拍自己的床边:“坐。”

    秦深坐过去,看莫旭脸上挺开心的,主动先说:“你发短信那会儿,和寻星工作室饭局还没有结束,后来是陆月明送我过来的。”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秦深开门见山的先说了,不管她和莫旭现在处在一个怎样的关系下,既然都答应试一试了,女朋友该做的一样都不能少,秦深说完,去旁边倒了一杯开水:

    “喝点水。”

    莫旭却没说什么,只是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我不喝,你手是冷的,端着捂捂。”

    秦深摸了摸自己的手,确实手很冷,便握紧杯子问他:“你没告诉你爸妈吧?”

    “哪敢告诉他们,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你在就行。”

    陆月明一直站在门外,听着病房里两个人聊家常一样的对话,他突然之间望而却步,对别的男人,她同样可以做到关心和无微不至,只要她愿意,谁都可以。

    他没有踏进病房,只是转身下了楼,心里那些无法抑制的负面情愫越来越多,像是即将要一触即发,上了车之后,齐律看陆月明冷着脸回来,不怕死的问他:

    “怎样?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陆月明系上安全带:“没有,回家吧。”

    齐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陆月明,你别怂,莫旭这人就是心机重,你信不信,他就是因为知道许秦深在和你吃饭,他才故意这么做的?”

    “即便是这样,秦深还是去了。”陆月明没说话,晃眼看到路边一家餐厅,他问齐律:“你吃饭了吗?”

    齐律说:“吃了。”想了想,齐律话锋一转,又说:“你要是请客,我还能吃。”

    “停车。”

    莫旭听到这话,把车子靠边停了下来:“你们今晚吃的什么?”

    “川味火锅。”

    “我靠,你不是不吃辣么,你吃得下?”

    “所以我只吃了一点。”

    进了店里,陆月明给齐律点了两斤麻辣小龙虾,又给自己点了几道清淡的小食,自打齐律认识陆月明开始,他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特别的闷,尤其是大一那段时间,陆月明几乎都不和别人说话,只是非常努力的争取到了去日本做交换生的名额,大一下学期开始,陆月明就直接飞往日本东京,开始了一年多的交换生生活,回国之后,陆月明开始接触配音,也认识了白茯,从一开始并不是一切都很顺利,也有波折,有苦难,好在他对于自己的事业一直都很上心,不管是副业还是主业,都处理的非常好。

    大概也只有在配音的时候,齐律才能看到从各种角色里,看到陆月明身上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他也很清楚的记得,大三那年,陆月明有一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在绘制本上绘画了好几张一模一样的肖像画,那人就是许秦深,他传闻中的前女友。

    关于陆月明的事情,齐律也暂时只想到了那么多,这一整个晚上,陆月明话也不说,只是吃点东西,顺便给自己默默的斟满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这些天以来,关于在秦深这里看到的一切事情,终于有一种想要发泄的意思,齐律也不拦他,一边吃着虾,一边喋喋不休的说陆月明,像个老妈子一样:

    “你活该啊,陆月明,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原本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他妈的要闷那么久,焖饭啊你。”

    陆月明喝下一口酒,说道:“我也觉得我自己活该,以前总觉得没有我她会过的更好,现在她过的那么好……”陆月明停顿了许久,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陆月明喝醉酒之后就是这样,整个人呈现瘫倒的状态,话不多说,却还记得给自己斟酒,齐律看他实在是喝趴了,一边扛着陆月明往车里走,一边说道:

    “陆月明,你丫,老子想踹死你,长那么高干嘛,腿那么长干嘛,我擦,累死我了。”

    齐律生气的骂着醉的不省人事的陆月明:“陆月明,我发现自从遇到许秦深,你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了,如果遇到许秦深会让你不开心,那不如就别遇到了。”

    陆月明靠着车窗,没有说话,齐律叹了口气:“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回你家,我妈会担心的。”

    尽管喝醉了,陆月明还是保持着清醒,他掏出手机,从手机相册里翻出好多张秦深的照片,真的超级多,小时候的秦深是从李媛阿姨的相册里翻出来的,照片里的秦深穿着红色的裙子,大过年的,喜庆又可爱,短短的头发上还别了一个小发夹,她喜欢过年,那年春节的时候,秦深拿了红包里的压岁钱买鞭炮,自己不敢放,还要缠着他放,小姑娘揪着他的衬衣袖子躲在他的后面,待到爆竹发出声响,她才鼓掌叫好:

    “哥哥你好厉害。”

    “哥哥再放一个。”

    然后秦深忍不住,还是自己放了一个,第一个成功之后,她的胆子就大了起来,结果第二天就被秦老师发现她已经学会把鞭炮放到土堆里,炸的路人满身都是,最后自然免不了一顿胖揍。

    那些渐行渐远的画面,重新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栩栩如生。

    陆月明的思绪有些混乱,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突然什么话也不肯说了,回不来了,就像这些回忆一样,现在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已经不属于他了。他终于失去了她,失去的很彻底。

    齐律一个人带着一米八几的陆月明上楼的时候,齐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他把陆月明丢到沙发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我去洗澡,你自己慢慢玩。”

    陆月明从沙发上滑到地上,从落地窗外看过去,窗外灯光闪烁,霓虹彩灯将整个城市装点的美丽亮眼,一切都是灿烂的,却又那么的虚幻,他翻了一会儿手机,想了想,给许秦深打了电话,第一个电话,秦深没有接,直到第二个电话秦深才接起来:

    “你好,陆先生。”

    她的声音很客气,带着一贯的冷漠和疏离。

    陆月明看着窗外的夜色,问道:“还没从医院回家吗?”

    “回来了,在处理陆先生的装修问题。”

    “其实也没有那么着急。”陆月明说:“节目要整改,装修完还得过不久才会开始。”

    秦深继续在那边画图纸,算尺寸,一边画一边思路清晰的说:“这是我的工作,我会努力做好,合同上签的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

    陆月明靠着沙发,抬手放在膝盖上,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

    “许秦深,对不起。”

    秦深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愣,她突然自嘲的笑了:“陆先生从哪里学来的煽情套路,我说了不需要。”

    “秦深,这些年,我很想念你。”

    “我也很想念你呢,陆先生,毕竟我可是前不久才对你彻底死心的,这些年心里装着你,无时无刻不再想,我们相遇的时候,会有多美好,可惜不是,陆先生,从你知道我是许秦深开始,你就一直在想方设法的逃避我,躲避我。

    我问你认识陆月明吗?你说不认识,既然这样,你打电话和我说想念是什么意思,还想像当年骗我一样的,把我骗去温哥华,给我发了一段音频,说我很讨厌,很烦人,说你不想见到我。”

    秦深有些哽咽,两个人认识十五年,从确定关系开始,他们就没有吵过架,没想到分手之后,还会这样大吵特吵:

    “你说不要我了,陆月明,这是你说的,我不甘心让许慕叔叔去找你,你在电话里亲口和我说的,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凭什么现在你想回头就回头。”

    秦深越说越激动:“陆月明,你当初无情,别怪我现在无心!”

    陆月明沉默了许久:“秦深……”

    “陆月明,我在温哥华,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期待你的出现,期待着在我无助的时候,你能给我最温暖的安慰,我无依无靠的时候,陆月明,你在哪里?呵……”秦深说的很肯定:“你以前是我唯一的依靠,现在不是了,陆月明,我唯一的依靠是我自己。”

    那端传来滴滴的声音,这通电话,终于在许秦深的一番发泄之后,彻底的断掉了,陆月明拿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想了想,po了一张落地窗外的照片到自己的微博上:

    【把酒言欢,人生何几,安否?安否?】

    发完这条微博,陆月明随手把手机一丢,直接靠在了沙发上,等到齐律出来的时候,陆月明已经睡着了,他把他摇醒,洗了手之后把他眼睛里的美瞳摘掉:

    “你发的那是什么烂微博,老子都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了。”

    陆月明转个身继续睡觉,并没有理他。

    这之后,陆月明被齐律安置在了沙发上,齐律一晚上睡的都不怎么安慰,总是担心陆月明睡到地上,第二天,天刚刚亮,属于一个配音工作时的小秋就打电话吵醒了齐律:

    “卧槽,你还在睡,你看看寻星微博,炸了。”

    “炸了,什么炸了?”

    齐律一头雾水的从床上爬起来,翻开自己的手机,各种微博提示声不断出现,齐律进了寻星的微博才发现,他昨晚那条评论下,少了以往的迷妹跪舔,倒是多了许多的谩骂,连他都被骂了:

    渣男,装你妹的高冷,听说你就是月亮?你丫装什么装?

    md,听到那期节目的时候,我就感觉你语气有点不对,原来就是你啊,你真的够阴险的。

    呵呵哒,在问谁安否呢?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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