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年,你怎么起来了。”陈渡扔下手中的东西,急忙站起来,坐太久没动的脚已经冷麻了,于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白修年急忙上前把人给扶住了,翻了一个精彩至极的大白眼。
“守岁这种事情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做啊,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想的,做好。”把人按在座位上,自己则半蹲着伸出手在陈渡的腿上捏了捏,这也不知道几点,往桌上的蜡烛和零嘴上一看,想必这人一晚上就呆坐在这了,于是手上一用劲,掐了一把对方大腿内侧的软肉,狠狠说道:“坐着就傻坐一晚上,也不知道起来走动走动,冷死你活该。你说你,是不是不把我和遇岁当一家人,守岁自古都是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你一个人摸着黑算什么意思。”
“没摸着黑呢,我点了蜡烛,还有吃的”话还没说完大腿上又挨了一巴掌,不过这次白修年可是控制了力度,不过依陈渡这种人皮厚的陈渡,哪种力度他应该都感受不到吧。
“说你胖你是不是还得喘上啊,大过年了是不是别惹我。”不知道是不是陈渡的错觉,总觉得喝完酒睡了一觉的媳妇儿特别的劲爆,不仅是话语上还是动作上,当然最火爆的还是脾气。
“我知道了。”呐呐地低着头认错。
“好了,你站起来在屋子里走几圈,我去把遇岁叫起来,原本就不该睡的,都怪你。”当然要不是自己抢着要喝那么一点酒,什么事都没有,没想到重活一世,自己的酒量也跟着退化了,酒果然是个糟心的东西。
“对了。”走到半路白修年突然转过身,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陈渡,吓得陈渡立马站起来围着桌子走了几圈,再次看向白修年的时候就看见对方仿佛望着智障的脸,于是颤巍巍的开口,“修年,怎么了。”
“我只是想问我喝完酒之后有没有做些什么奇怪的事情。”上辈子白修年可谓是千杯不醉,后来患病之后也就没再喝过酒,喝醉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而且想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奇葩的行为,最多也就是睡一觉。但酒量可以改,酒后行为也是会改的。
陈渡急忙摇摇头,变得更加可爱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看见陈渡摇头,白修年才算放心,看来自己还是属于那种超文雅的性格呀,不得不说酒品真的是太棒了。
狠心把睡眼朦胧的白遇岁从床上拖起来,这家伙原本是有守岁的心思的,但被陈渡一句话给打发了,被告密的陈渡再次收到了一个来自白修年的眼神攻击,顿时都觉得不美好了。
从厨房里再拿了点东西摆上,先前的已经被陈渡吃得差不多了,白修年一眼就看出对方吃下的全都是自己偶尔有时间做的,而那些从镇上花‘高价’买的反而一动都没动,白修年抬眼安静地看了对方一眼这回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分配小零食的时候,特意把自己做的多放了一点放在陈渡的面前。
“嘿嘿。”陈渡看见后傻笑两声,像得了什么宝贝一般用手捂着。
白修年轻笑一声,这傻子还真的够了,也不知道谁给惯出来的。
“哥哥,外面下雪了!”换上一根蜡烛点上的白修年听见白遇岁的话,连忙把蜡烛随意一放,随后真个人就往窗子外贴上去了。
“真的,还下得挺大,明天应该可以堆雪人了,还能打雪仗!”看着窗外已经白茫茫的一片,还有空中没有停止的雪,照这个速度下下去,估摸着明天的雪该很厚了,反正他们只需要串几家门,也不妨碍什么。
两个人兴冲冲的守在窗子边上左看看右看看,不时还伸出手去接掉下来的雪花,十足的南方人看见北方的雪的架势,要有多稀奇就有多稀奇。
可怜本想给媳妇儿一个惊喜无奈被白遇岁个剧透了的陈渡,真个人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手里捂住的零嘴也不美好了,心情也不美了,稍稍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屋顶,一个人的寂寞,三个人的错
“喂,呆鹅,快过来看呀!”兴冲冲的白修年丝毫没有发觉自己打扰到一位悲伤的诗人,跑到陈渡身边,一手把人给拉起来了,“来看看,好不好看。”指着窗外铺了一地的白,回过头笑着看向陈渡的脸。
大概是被外头雪白的映衬之下,陈渡脸上的每一个部分他都能清晰的看见,所以自然没有错过一直笑着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心中一跳,话语比大脑反应更快,“你看着我做什么,是让你看雪。”
以后每一年下雪天白修年都会记住在除夕夜的那天,窗外是漫天的大雪,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身旁,说着鸡皮疙瘩都会掉一地的情话,可是那时的白修年早就被该死的气氛给秒杀了。
“没有什么比你更好看。”
所以为什么要看雪,看你就够了。
白修年老脸一红,天哪,这地上一层层的掉的都是谁的脸呀!想竭尽全力从脑中找出一句可以煞风景的话试图把脸上的温度降下去,但不知为何,就是一片空白,能想到的大概也就只有对方的模样和对方的名字。
陈渡像是压根没有期待白修年的回应一般,视线转向窗外,硬挺的侧脸似乎发着光。
所以说打光真的太重要了,平时帅的人,只要打上光,变爆帅;平时美的人,只要打好光,绝对是天仙。
被脑袋里突然想起的广告词给刷屏了,白修年突然觉得自己真个人都不好了,难道自己成年之后就意味着迈向衰老吗?
心中一阵戚戚然之后,手被身旁的人牵住,往桌子边走去。
“别一直站在这,小心着凉了。”白修年坐下,对雪的热情一过之后,全身够感觉被冻过一般,冷冰冰的。
“你往年都是这么守岁吗?”一时间坐着有些相顾无言的感觉,白修年只好找些话题聊起来,这样也算是能骗骗自己不冷了。
白修年抱着身子的动作自然逃不过陈渡的眼睛,“是啊,以往家里都是一个人,眼睛睁一晚就过去了,也不是很难熬。我去厨房把火升起来,你们坐进来吧。”过去怎么样都过去了,当下看着媳妇儿冷得发抖,他可是坐不住了。
“哎,好好好。”拿上两个小板凳,白遇岁则拿了一个自己的小板凳顺道带上蜡烛,跟在两人的身后,被吵醒被迫守岁的大富也屁颠屁颠跟上。
放下板凳,白修年惦记着外头的吃的,烤火要有吃的才享受啊,“我去外头把东西端进来。”
“我去吧,遇岁你去生火。”白遇岁拿着蜡烛,陈渡就这么直接把垂下的布扎起来,这样外头还能透着光。
“陈渡你再拿一个凳子进来。”所以拿进来的东西不能没地方放呀。
“好。”陈渡想着应道,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凳子,原本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夜之旅,突然变得温暖而热闹,所以说只要用心,日子就会越变会好。
86。啊啊()
大年初一,村子里的人因着昨晚守岁了,所以今天起得格外晚些。
白修年揉了揉睡皱了的脸,脑袋清醒后的做的第一件吃就是穿好衣服冲到大门口,打开门,在看见外头铺了整整一地的厚厚的白雪之后,先是感叹一番岁月静好之后,刚想伸出脚。
身后突然感觉到有一股邪风逼近,白修年有种不祥的预感,伸脚的动作也加快了,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抬着脚绝望地看着在前一秒还平整的雪地上打滚撒泼的大富,默哀了几秒之后若无其事的放下脚,转身回屋洗漱去了。
早餐是昨天包好的饺子,放进锅里盖上一煮就可以了,端着热乎乎的饺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十分融洽。
陈渡把碗筷洗了之后,重新端上了一些招待人用的零食点心,大年初一,一般都是邻居串串门拜拜年,互相讨个好彩头道个吉利话,也是为了今年一整年的运势。
站在门口看着被大富糟蹋了的雪地,白修年心中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但脸上俨然不显,整个人望过去高贵冷漠。
“修年,带你去个地方。”一旁观察许久的陈渡笑着把人拉到后面口,打开门栓,脚在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响,回过头能看见两人相伴的脚印,一大一小。“修年,你看。”
指着拐角处的一片风景,陈渡站定。
白修年抬眼望去,藏在拐角处的一片地,没有被大富踩过的痕迹,甚至没有半点瑕疵,白修年惊奇地望着陈渡,提高音量说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踩这种一眼望过去没有半点痕迹的雪,这种留下第一个脚印的满足感竟然还有人会懂,不知为何,陈渡在白修年心中的形象忽然又高大了点。
陈渡笑得神秘,伸手揉了揉白修年的脑袋,在白修年兴冲冲的冲出去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因为我也是啊。”在看见媳妇儿打开门的一瞬间陈渡就读懂了其中的涵义,所以对方才会在大富搞破坏之后心情一直不佳,见不得媳妇儿不高兴的陈渡自然有办法把人哄开心来。
“陈渡!”白修年的洪亮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陈渡下意识地看过去,没想到直接被一团雪给糊了脸。
“哎呀,你没事吧。om”紧接着冲过来的是一团阴影,陈渡一把把人抱住,糊满雪的脸直接往白修年的脸上蹭,被冰冷的雪一碰,白修年就剧烈挣扎起来,可是在大力怪陈渡面前这种程度的挣扎根本不够看。
“陈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蹭雪的动作蹭着蹭着就变了味,陈渡搜寻到白修年的嘴唇,箍在腰间的一只手放在对方的后脑勺,刚吃饱的陈渡就像是饿坏了的猛兽像自己的猎物进攻,不留一点余地。
不断攀升的温度让白修年几乎站不住,真个人意味在陈渡的怀里,推搡的手环住对方的腰,手指抓着腰间的布料慢慢收紧。
“陈渡!”红着脸喘着粗气的白修年恶狠狠的等着眼前偷腥的大个头,只是被染得通红的嘴唇让人挪不开视线,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眼里的警告。
“我错了。”含着笑用袖子把白修年脸上占到的雪细细擦去,也不管自己脸上还留着绝大多数白修年的杰作。
被一句干脆利落的认错给噎住了,抬头看见对方头上脸上已经化成冰渣子的雪,心里的那点愧疚之情也就压制不住了,但这种随时随地耍流氓的行为绝对不能姑息,于是只好一边嘴上教训着这只呆头鹅,手上则很诚实地替人把冰渣子都拂去了,眼里的专注和担心骗不了任何人。
“哥哥,谭叔来了!”白遇岁的声音从屋里头传来,白修年赶紧收回手,使劲揉了一把脸,看也不看站在雪地里的陈渡,转过身就往后门跑去。
陈渡带着笑意站在原地望着白修年背影,就在那人快要消失在转角的一刹那,陈渡才仿若初醒般跟上前去,舔了舔嘴巴,心道:这一年的开端真的是很美好啊
“哎哟,你们小两口怎么跟小孩子一样,雪弄得全身都是。”刚一进屋,坐在桌子旁边喝茶的谭阿麽就站起来了,皱着眉头拍去白修年不小心粘在身上的雪。
谭阿麽今日应景穿了一身暗红色带花纹的衣衫,穿在身上还挺好看,听说是谭洋特地从镇上给买回来的,谭阿麽愣是没问出价钱,想必谭洋也是知道谭阿麽的性子,硬着头皮就是不松口。
“没看见过这么大的雪,稀奇呢。不过谭叔谭阿麽,理应是我们去看你们才是,这一路走来费了不少劲把,不过谭阿麽你今天这身真好看,穿着十分喜庆。”望了一眼身后跟上来的陈渡,白修年走到桌子边。推了推桌上的小点心,笑着说道:“今天还没给各位拜年呢,祝你们新年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哎哈哈,恭喜发财恭喜发财。我们两个起得早,就来串串门,一会儿你们去我那坐坐。”谭阿麽伸手摸了摸新衣服的袖子,笑了笑,从中取出一个小红包,给了白遇岁。“来,好不容易往来的人家里多了几个孩子,终于可以散出去红包了,遇岁过年大了一岁啦。”
白遇岁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白修年,得到肯定的回应之后才道了谢把红包小心地收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仅是你,就是我也很少看见这么大的雪,今早起来还吓了一跳呢,这路也不好走。”谭阿麽坐下来拉着白修年的手说一些贴心的话,桌子上放着点心糕点,时不时吃上一点,还有泡好的热茶,冒着白烟,喝上一口真个人都是暖和的。
“是啊,我还想着和他们来堆雪人呢。”
“堆雪人?”
“就是把雪堆成人的样子,这个天气的话应该可以保存几天。”白修年解释道,下了一晚的雪,雪量肯定是够的。
“行啊,那咱们动手?”谭阿麽说干就干,听到好玩的一时间就忘记了身上穿的是新衣服,就要往外头跑去。
笑着望着谭阿麽的背影,白修年只好叫上陈渡和白遇岁两人,没想到谭阿麽也有这么小孩子的时候。谭叔在谭阿麽出去的时候就皱着脸跟上去了,恨不得贴身扶着,就是怕人摔了。
“行了,你离我远点,碍手碍脚的。”不一会儿谭叔就碰了壁,望着傻站着的谭洋努努嘴巴,一副劝劝你阿麽的样子。
白修年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似乎不在状态的谭洋,这几次看见谭洋对方似乎都是这种灵魂在游离的感觉,想必是有什么烦心事缠身吧,碍于两人的身份,白修年也没去管这个事,只记得随后提醒提醒谭阿麽。
众人拾柴火焰高,谭叔虽然不愿意碰冷冰冰的雪,但无奈谭阿麽兴致高,冷一小会儿和很长一段时间的不待见,他很明智的选择的前者,不一会儿一个大大的雪球就被滚了起来。
“咱们再弄一个小一点的。”白修年抓住陈渡的手,最卖力的这是这头呆头鹅了,“你手都红了,冷吗?”
陈渡吸溜了一把鼻涕,抓着白修年的手不放,傻笑着说:“不冷。”
“年哥儿,你偏心,我的手比他的还要红呢,也没见你心疼。”谭阿麽装出一副痛心疾首外加楚楚可怜的表情,这大新年里的不好好调侃调侃这恩爱的两口子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我心疼啊,叫你别弄了,这回受罪了吧。”谭安自谭阿麽动手抓雪的时候就没松开过眉头,恨不得把能做的都做了,这自家媳妇儿在雪地里这么折腾也不是办法呀,于是沉浸在心疼媳妇儿的思绪中无法自拔的他自然就把对方的话当了真,跨了一个大步把对方的手紧紧的抓住,怎么也不让他动了。
这调戏不成反被猪队友脱了后退,这谭阿麽那是又羞又气,可一看见对方的眼神,那什么气都没了,乖乖的让对方暖着手,也忘了说玩了雪没一会儿手就会热了。
于是能配对的都手牵手站好了,剩下两只站在雪地里遥遥相望的单身狗,对了,还有一只撒了欢跑得飞快的真单身狗。
最后还是两个孤家寡人把雪人的脑袋做了起来,没办法,那两口子这个心疼那个,他们看了脑仁疼,还不如让他们都歇着。
“年哥儿啊,不如咱们等会儿一块去阿秀家坐坐,还有喻先生,他么现在住着近,又是旧识,以后你和陈小子有了小的,等大了些也能送过去念书,不过到时候遇岁也该娶媳妇儿了,我看遇岁可稀罕念远那哥儿了。”
“他们俩还小,以后在不在一起还是看缘分吧,我们不强求。”一切自然是依着白遇岁的想法,认定对方就是想要过一生的人之后才算对彼此都负责人。
“也是,不过你可不小了。”被转开的话题被谭阿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