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英悍见他纯真的脸蛋上焕发着坚定的光彩,心上重重一痛,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道:
“就凭你这个小东西也想保护我?欧阳英悍天下无敌,今儿第一次居然有个小不点儿的东西想要保护我不受伤害!”明哥儿听他取笑,顿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
“小的……小的知道这想法可笑,实在是……自不量力,可是……可是小的如果会武功,如果小的在爷跟前,也许能替爷挡下这一刀,也……也说不定!”
欧阳英悍眯起俊目瞅着他,良久方道:“过来!”明哥儿便乖乖的走到他身边,欧阳英悍伸手拢拢他头发,随即轻轻将他抱进怀里,将鼻子埋在他颈项之中深深一嗅,叹道:“乖儿,你要替爷挡刀,爷又怎舍得让你挡!”
明哥儿被他抱住,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便神魂飘荡,脚下发软,又听他唤出“乖儿”二字,更是一阵迷糊,想用手环住王爷的脖子,又不敢!
欧阳英悍好一会儿才丢开了手,道:“已过了三更了,你叫人进来收拾,便过书房服侍爷休息!”明哥儿应了,脸红红的出去叫人进房收拾。
欧阳英悍进到里间卧室,佩儿环儿焚上香炉,欧阳英悍想了一想,道:“你们两个搬出去住吧,让明儿搬进来,以后爷晚上在这儿休息,都用明儿服侍!”环儿佩儿相互一望,佩儿急道:“爷!明哥儿啥都不懂!连他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怎么服侍爷!”欧阳英悍脸一沉,道:“难道爷不知道么?”佩儿便不敢再说,只得随着环儿出来挪铺位,心中只把明哥儿恨到了骨里。
原来这书房一进三层,最外是一大间,用着欧阳英悍写字看书之用,偶尔也在此接待较亲近的客人。中间一间则是欧阳英悍平日用餐小憩之所。最里才是卧室。在中间这一间靠墙处立着一扇屏风,里边放置一张小床,平素都是佩儿环儿两个轮流在此歇息,以便王爷在此宿夜时半夜叫起人来方便服侍。
今儿晚原本佩儿当值,听得欧阳英悍吩咐,分明明哥儿从此以后要压在他头上了,只气得头晕眼花,当着王爷又不敢出声,只得搬了自己的铺盖出去。环儿对王爷忠心耿耿,从来唯命是从,但此时心中也难免有些不舒坦,也有些不服气,也只能默不吭声,帮着去搬了明哥儿的铺盖进来。
明哥儿自然喜不自禁,掩了书房门走进里间,跪下来替欧阳英悍脱了木屐。原来欧阳英悍素喜裸睡,便自己动手将上衣脱了,身上只余一件小裤。明哥儿向他结实匀称、胸肌发达的上半身一瞧,咬咬嘴唇忙转开了眼光。欧阳英悍向他红红的脸蛋摸了一把,道:“快去睡吧!”明哥儿道:“小的听环儿哥哥说爷有早起练功的习惯,明儿小的就跟着爷一块儿练好不好?”欧阳英悍挑了挑眉,道:“你还真想学会了武功保护爷?罢了罢了,你不是个练武的材料,况且练武很苦很累,爷也不舍得让你受累,以后爷慢慢教你一些运气吐纳之法,你练一练身体壮实些就罢了!”明哥儿低了头,有些沮丧地道:“爷,小的真的很没用是不是?”欧阳英悍道:
“你是很没用,所以爷才会更疼你一些,快去睡吧,不许再胡思乱想!”明哥儿一听,便又十分开心,道:“这么说,幸亏小的是个没用的,只要有爷疼着,小的还怕什么呢!”欧阳英悍见他喜滋滋的,心里便也舒坦,道:“好啦,爷也乏啦,快睡去吧!”明哥儿道:“是!”忙掩好蚊帐,吹熄了灯,轻轻转到外屋,绕过屏风,到外边的小床上睡下,心里欢喜无限,东想西想,方渐渐入梦。
欧阳英悍却躺在床上良久无眠,耳听着外边明哥儿细细的鼻息,正有些朦胧之意,忽然明哥儿轻手轻脚走了进来,欧阳英悍翻身坐起,道:“你不睡觉,跑进来干吗?”明哥儿一笑,抿了抿润红的嘴唇,腻声道:“爷!小的进来给爷吹箫!”欧阳英悍但见他眉梢眼角春意浮荡,心中不由得一动,忙定了一定神,随即恼将上来,喝骂道:“你这个不知羞的贱东西!好好一个男儿,不思一分上进,倒扮痴发癫来勾引爷,枉爷疼你一场,快点儿给爷滚出去!”那明哥儿把脸一红,忽然垂下泪来,盈盈跪倒,泣道:“好叫爷知道,小的原本是个女儿身,只因从前见爷一面,得爷救命之恩,小的便念念不忘,一心一意要报答爷,所以女扮男妆进来,原是想要以身相许的!”欧阳英悍听说,心里原盼他是个女孩儿的,便有些将信将疑,道:“你说的是真话?”明哥儿道:“爷若是不信,小的脱了衣服给爷看!”一边说着,果真将衣服脱了,恍惚果然是个女孩儿。
欧阳英悍一阵欢喜一阵颠倒,那明哥儿却已赤条条的上了床,趴伏在他两腿之间,扯去了他的小裤,便就口吸吮起来。
正自得趣儿,忽然明哥儿抬脸一笑,道:“爷!小得实在是个男人!”欧阳英悍一惊,眼见他面泛桃花,愈显得风骚可爱,顾不得他是男是女,一把按住他头,便将粗大硕长的棒棒又向他嘴里戳进去。
正按着他头在他嘴里冲撞,忽然又有一人进来,袅袅娜娜似是一个妇人,再一细看,却竟是他已去世数年的原配发妻平阳郡主,只见平阳郡主满眼满脸鄙夷不屑之色,向地啐了一口,道:“实未想到,你原来竟是这样一个男人,有着这样一种怪诞嗜好,奴家竟是错嫁了你,纵在九泉之下,亦替你蒙羞!”一边说着,蒙面就走。欧阳英悍叫道:“郡主慢走!”忙要下床追赶,却被明哥儿死死缠抱住了动弹不得,忽然不知怎的,欧阳老太君竟就在床旁边站着,连连跺脚骂道:“孽障!孽障!做下这等丑事,传将出去,还能做得人么?”忽而他兄弟欧阳英伟亦走进来劝道:“大哥,这娃儿纵然美貌,毕竟是个男儿,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比不得平常人家的子弟,可以在屋里豢养娈僮无人管无人问。以你这样的身份,天下万民景仰的,纵出一点小事故,亦会即刻闹得沸沸扬扬,实在一言一行俱需三思而后行才是!”这里欧阳英伟方刚说完,他老父亲欧阳震天竟也不知怎么的闯了进来,口里骂道:“畜牲!本指望你光宗耀祖,谁知竟迷上了这个调调,让全天下的人耻笑不说,更让我欧阳家祖辈蒙羞,索性今儿先杀了你这不肖子孙再说!”一边说着,举起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当头就砍。欧阳英悍拼命想要跳起来,只是被明哥儿缠住了挣扎不脱,左右回首一望,似乎周围站满了人,纷纷不一都在指着他嘲讽取笑。欧阳英悍急得大叫一声:“爹爹!”猛地一挣,忽然耀眼生花,原来却是一梦,外边阳光满窗,天早已经大亮了。
欧阳英悍只觉浑身汗淋淋的,知是做了个恶梦,回头一想,却已一点儿也想不起来。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小裤不知在睡梦中踢脱到了何处,J…B硬梆梆的挺着,胀痛胀痛的。欧阳英悍低低咒骂了一句,自己用手揉搓了两下,方要找小裤穿上,谁知明哥儿守在外边,听见有些响动,忙轻轻揭开蚊帐一角,探头进来一瞧,轻声道:“爷你醒啦!”
就说了这一句话,猛见王爷赤条条的躺在床上,顿时又羞又呛,忍不住偷着拿眼一溜,早看见扁平的小腹之下、黢黑的荫毛丛中,直挺挺担着一条Rou棒,又粗又长,硕大无朋。一颗圆大的龟…头涨红发紫,一直延伸到肚脐处,怕不足足有一尺长短。明哥儿一颗心“嗵嗵嗵”的狂跳不止,瞬时间口干舌燥,慌慌张张地站着,想进来服侍又不敢进,想暂时先退下又不敢退,当真是进退两难!忍不住的只拿眼偷偷地溜一圈,停一停,再偷溜一圈。
欧阳英悍眼见他眉眼含春、脸泛红潮,更显得俊俏风流,还不住地拿眼偷睃自己,不由得心上大动,依稀恍惚还在梦里,便想张口唤他上床服侍,忽然外边佩儿的声音悄声道:“爷醒了没有?”
明哥儿一怔,慌忙放下蚊帐,道:“没……还没呢!”忙退了出去。欧阳英悍也如同当头棒喝,定了一定神,低低咒骂了一句,寻过被踢到床角的小裤穿上。佩儿听见响动,忙掀帘进来,道:“爷这不是已经醒了吗?”忙进去服侍。环儿也忙进来。明哥儿心上有愧,反退出去到天井中去打水。
穿好衣服出来,雨石递上青盐擦了牙,青茗递水漱口,侍剑捧着痰盂候在一旁,然后才见明哥儿端着一盆水进来,服侍洗了脸。
欧阳英悍瞅了明哥儿一眼,见他脸仍然红红的,便道:“去给爷泡杯茶去!”明哥儿忙应了,打开一扇屉子拿出他自制的花茶,早另有小厮提着刚烧开的滚水送进来,明哥儿提壶一冲,顿时清香四溢。
欧阳英悍接过茶杯吹一吹呷了一口,又瞅了他一眼,问道:“这又是什么花?”明哥儿脸红红的一笑,回道:“这是野雏菊,早上吃了,可以清火解燥!”雨石正站在一边打扇,忽然“哈”的一笑,道:“我瞧着明哥儿自己才真要清清火呢!小的跟爷说个笑话,明哥儿昨儿晚发春梦呢,今儿一大早就背着人偷偷在那儿洗内裤,可巧被我撞见,问他,还不承认。看他像是个最天真不懂事的,原来也已经学会半夜做梦想女人了!”明哥儿顿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道:“没有!我……没有……梦见女人,我没有!”一边说着,生怕已被王爷瞧不上,偷偷向欧阳英悍一瞅,可巧这会儿欧阳英悍也在看他,两个人眼光一碰,明哥儿忙低了头。欧阳英悍瞅着他羞呛得满脸红透,心中涌起一种怪怪的感觉,似爱怜又似厌恶、似亲近又似陌生、似温柔又似嗜虐、似心疼又似暴戾,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听见雨石还要再笑,忍不住呵斥道:“说这些干什么?成天的一张嘴闲不住,快给爷滚出去!”雨石一怔,不明白何以一大清早好好的忽然发起脾气来,又不敢犟,只得委委屈屈的退了出去。
欧阳英悍略坐了一坐,心上越发烦闷起来,瞅瞅明哥儿,仍低着头红着脸忸怩不堪地站在那儿,心里边就有一股按捺不下的冲动,想要将他抱进怀里好好爱惜一番,又想狠狠捶他一顿,正无话可说,只见青茗进来,问道:“爷,早餐设在哪儿?”欧阳英悍摆摆手道:“不用准备了,我进里边去!”一边说着,便站起身来,又瞅了明哥儿一眼,方进到内院去了。
雨石心中窝着有气,等王爷一走,便道:“怪道佩儿说呢,果然是今非昔比了,连取个笑都不行,真成了爷的宝贝了!这也升得太快了!如今连环儿佩儿的位置也顶了去,只怨我们先前看走了眼,没见过这样的好手段!”冷笑两声,甩手出去了。明哥儿一呆,一时无话可说。佩儿冷冷的道:“还死站着干什么?真要当大爷了不成?还不把水杯收拾进去!”明哥儿应了一声,忍气吞声端茶盘收拾了茶杯往外走。才走出几步,佩儿给青茗使个眼色,青茗伸脚一跘,明哥儿一个踉跄,向前猛的一跌,慌乱中左手向前乱舞乱抓,一抓抓了个空,终于还是一跤跌到,茶盘尚在手上抓着,茶杯却摔出老远,“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砸成碎片,同时又是“啪”的一声,他左手指尖将靠西墙放着的一排古董架上摆设的九龙抱珠白玉球碰落在地上,顿时也破成几片!
佩儿一步跳过来,大呼小叫的道:“哎哟!把爷最爱的九龙玉球也打碎了!这可怎么是好?这狗×的东西,还是眼瞎了还是故意的,瞧你怎么跟爷交待去!”一边说着,气得抬脚照着明哥儿就是狠狠一踢。
明哥儿痛得呲牙咧嘴却不敢吭声,侍剑看在眼里,明知是佩儿青茗使坏,又不好说出口,赶着过来将明哥儿拉起来,也吓白了脸色,只道:“何苦搞成这样子,打碎了这件宝贝,大伙儿谁都逃不了干系!”环儿在偏房听说这边儿闹出了大事,赶着过来,一见也变了脸,惊道:“搞什么啊!这是谁干的?这也闹得太不像话!连爷最心爱的九龙玉球也打了,回头爷问起来,可怎么回好?只怕大伙儿人人逃不了都有场气受!”
青茗实也没承望会有这么大的后果,已吓得脸色煞白,听见环儿说,忙抢着道:“这有什么不好回的,原是他走路不长眼!这个王八蛋本来笨手笨脚,又不是第一次坏事儿,成日的只会在爷面前卖乖讨好,正经事一点不会干,如今越发上脸了,再不治治他,连环儿你都要屈居他的下风了!这一回大伙亲眼目睹是他摔了九龙玉球,咱们如实回了爷,趁早的撵了他出去,连环儿你从此也省了心!”说的环儿心里大不自在,脸一沉道:“我有什么省心不省心?你这样会说,爷问起来,你一个人回去!我什么都没看见,随你们怎么闹,都跟我不相干!”便冷笑一声,走出去了。
佩儿冷笑道:“青茗!把玉球碎片子都收拾起来好好放着,这些都是罪证!等爷回来看见自然要问的,竟不用我们回!”青茗大声答应了,过去将正蹲在地上收拾的明哥儿一把推开,道:“滚开!”推得明哥儿一下子坐在地上,一阵热血上涌,站起身红着眼睛瞪着青茗,道:“分明是你跘的我,干什么要这样害我?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们了?爷问起来,我也有话说!”
青茗没想到这从来任人欺负、逆来顺受的小可怜居然也会顶撞,心上吓了一跳,一蹦起来到了明哥儿面前,双手往腰里一岔,凶巴巴的道:“你说什么?你自己瞎了眼睛摔一跤,还敢诬赖我?小心我捶死你!”佩儿喝道:“青茗!不用理他,我们大伙儿都有眼睛看着呢!爷问起来,自然有我们作证,他想赖也赖不了谁!况且爷最恨人胡乱诬陷的,他敢赖到你身上,反而罪加一等!”青茗答应了,气哼哼的晃一晃拳头,道:“你小心着点儿,早晚我要捶你一顿!”
明哥儿一眼不眨的瞪着他,强忍着不让眼泪往下掉。青茗心里发虚,有啐了他一口,也出去了。明哥儿转眼望望佩儿,又望望侍剑,侍剑叹了口气,收拾收拾也出去了。明哥儿忽然一阵悲从中来,眼泪顺着面颊不住滚落下来。从前虽然时常受人欺负,却有环儿对他好,雨石也经常出头儿为他抱不平,侍剑也会抽空安慰安慰他,这一回却不知怎么的就将所有的人都得罪了,竟落得个众叛亲离,无人肯向着他说话。一时间只觉又是茫然又是孤独,又是伤心又是害怕,怔怔的站着,浑不知如何是好!
七
欧阳英悍进到内院,先去母亲处请安。可巧老太君正在用早膳,两个大丫头布置饭菜,她二弟媳妇柳氏及三弟媳妇黄氏小名芙蓉的,站在下边侍奉。
原来欧阳英悍兄弟姊妹五个,只他与三弟英杰、幼妹英莲为老太君所生,其余英伟英兰兄妹乃是庶出。欧阳英杰年二十三岁,亦生得高高大大的,只因自小不喜读书,虽随着大哥练得一身好武艺,却一事无成。仗着有父母兄长溺爱,也无人能管得了他。如今身上虽也有皇帝钦赐的功名,只不喜做官,生性好机变,擅言谈,为人十分熟络圆通,因此另辟蹊径,外边置田庄、开店铺,掌管王府诸般生意,内里料理些家事杂务。其妻黄氏芙蓉,本是老太君娘家外甥女,老太君姊妹三人,太君居长,次者即为芙蓉之母,三妹嫁与安国侯何侯爷为妻。芙蓉之父原任广东巡抚,一直在两广为官,如今也已封侯。当年老王爷欧阳震天官居两广总督,府第与黄府相邻,因之芙蓉从小常在姨妈家走动居住,与欧阳英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婚后情深爱笃,如今也已生了两个孩儿,长子欧阳耀华,年方三岁,幼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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