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偷神笔,伶牙俐齿露锋芒。
我凝神看着,老人家指了指旁边的毛笔,冲我笑了笑。
我更意外了,因为我写毛笔字是从很小就开始了,此从我被那两个繁体的毛笔字治好我的魔症以后,我父亲就觉得我和书法有缘,就开始教我练习,到了20岁就可以悬肘了。可是我的朋友们都不知道,我也一直没机会秀一下我的造诣,想到这里,我看着老人家写的字,突然有所悟,于是在旁边也写了一行字,正好配成一幅对联:
老叟挥蒲扇,当头棒喝梦方醒。
我的思绪很乱,算命的那个残疾老人仿佛看出来了,他没有打搅我。这时候,看我回过神,他笑着继续说:“每个人都只有这近百年的寿命,光靠学习是远远不够的,很多人的知识是几世修来的,积累的,现在人称之为天赋,可是天赋从哪里来,谁也不知道,有些孩子很小就可以吟诗作对,那可不是学来的。”
是啊,我突然想起清代一个神童的上联:三尺天蓝段。就脱口而出,其实心里实在试探,这个山野村夫有没有点真才实学。
残疾老人笑了,说:“你啊,天性喜欢卖弄,早晚是祸害。”他吩咐家人到了两杯茶,慢慢的地说:“你的肾,的确不好,是该吃点药了。”
听了他的话,我算是彻底服气了,于是我请教他,都说转世,可是这怎么可能,你看,如果每个人都是前世转来,那现在的人口和古时候比,岂止多了几百倍,那这些人从哪里来?
“哈哈,你能想到这点,说明你还是有灵气的。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你说古时候有多少的动物,植物都被人类给灭绝了?这又何止百倍?”
啊,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这些灭绝的生灵,都转世成了人?
“是啊,万物都是平衡的,没人可以打破。”
那么植物也能转世成人?
“是啊,晴雯前世不就是花吗?”
嗯,我点头,转而又问,佛家说的转世,说今生行善,来世富贵,那么,这不是一种反复吗?目的也不纯了,来世就算富贵,也可能为富不仁,那么再一世,不就有变得很惨?
老人笑了,喃喃的道:“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恶习结业,善习结果。为善为恶,逐境而生,轮转五道,暂无休息。”
你这是《地藏经》中的句子,对吧?我问老人。
“你曾经读过《地藏经》吗?”老人微笑。
没有,奇怪了,我也是脱口而出的。
“你这就是恢复,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大才,都是洞悉天意。”
我有点明白了,可是整个人仿佛在云里雾里,我问,那您看我转世了多少次?
“你自己知道的,你想想。”
79次?
“孺子可教。”
那又不对了,假如我每世都活了50岁,那这79世岂不是要4000年以上?4000年前还是原始部落吧?
“猫狗猪鸡也能活50岁吗?有些蝼蚁,朝生尔夕死,一天就是一世。”
老人的话越来越有趣,不知不觉,聊了很久。
我回去的路上,三轮车司机说什么也不愿意收我的钱,他说我是个神人,能和这个老人谈3个小时,这简直是奇迹。
回去后,我把这些事情告诉姐姐,她说什么不相信,后来我讲给其他的朋友,别人也是当作笑谈,唉!没办法,芸芸众生,各安天命吧。
“真是不错的故事,你这一说,我也觉得你很不同凡响。”张天航注视着范华,一脸的敬重。
有点喝醉了的郑俊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范华面前,深鞠一躬,嘴里念念有词的说:“请神人保佑我今年发财,再遇到一个美女然后结婚,阿门。”
大家都笑了,范华也无奈的摇摇头。
“对了,你说的神童的对联,我很感兴趣,好像有点印象,上联是,三尺天蓝段,对吧?下联那个老人没有对上来,但是你都信服了,为什么?”
范华笑了笑,看着西门:“西门一定知道。”
“是啊,”西门笑着说:“那个老人挺有趣的,他从侧面回答了你的上联,他说你肾不好,该吃药,就是这个下联的句子,六味地黄丸。”
“嗯,电视上经常做广告,我们老翁也一直在吃。”朱可笑着说:“我不懂对联,这里面有什么妙处?上下联好像不挨着。”
“很精妙的,”西门解释道:“上下联极为工整,三尺,一个是数字,一个量度,六味不是正好对上,这里的味,指的也是种类。天蓝,对地黄,天是蓝色的,地是黄色的,多么有趣。”
“听文人讲故事,就是长学问,有些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觉得很神奇。”沈珂佩服地说。
“那就让女作家也讲一个吧。”西门建议。
“我没有他那么神,不过,小时候也遇到过很难忘的事儿,我也挑几个讲讲吧,你们别笑我才好,其实,我比我们家范华还要信命,他现在这个样子,其中不乏我的影响。”晨雪笑着说。
“闲谈而已,你不必介意,”西门笑着说:“就目前来看,现在我们这10个人基本上都是有神论者了。”
嗯,范华说的没错,从佛家的角度来说,一个人要想有作为,必须要经历很多生死的磨难,这就想西天取经的故事一样,不过,假如唐朝的时候,盗版如此猖獗,玄奘也不用去西天了,这点事情,盗版商就代劳了。
我从出生那天起,就开始经历死亡,后来又几次和它擦肩而过。
刚才杨大夫说的故事,让我想起了我的身世,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以前在小说里也写到过,西门先生经常看书,他一定知道,凡是回忆录八成是假的,反而小说的故事,大多是真的。
我没见过我的母亲,我出生后她就死了,所以说,我应该算个不幸的人,或者说是个不该来到人世间的人。
这些事儿,都是我长大后,父亲告诉我的。
我说的有点宿命论,在没有我的那个时代,我母亲也是个大夫,妇产科的,用她自己的话说,她罪孽深重。
那个时代刚开始计划生育,有些群众还不能理解。
当时有个抓计划生育的干部,是个官僚,他和妇产科的大夫们有个私下的决定,为了他的指标和前程,凡是超生的,或者没有准生证的,他们就想办法让孕妇流产,这样就保住了他们的声誉。
作为刚当上大夫的母亲,那时一味得听领导的话,作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
也巧,母亲和父亲结婚后,一直不能生育。
母亲本身就是医生,她做了很多次的检查都证明夫妻两个身体正常。
这样,母亲自然就觉得是报应了,她整天害怕。
那时候不像现在,到处都有烧香拜佛的地方,那时候的庙宇,烧香也是象征性的,即使是这样,两个老人为了要孩子,也去了不少地方。
最后,还真是有个高人指点,说我母亲不能生育是因为作孽太深,所以注定两个人无后。
母亲一咬牙,检举了那个干部,最后自己也牵连着收了处分,被开除了。
没有了工作在那时候是件可怕的事儿,母亲很忧郁,身体越来越不好,可是,就在这时候,她怀孕了,而且肚子很大,按照那个体积来说,医院诊断是双胞胎。
父亲高兴坏了,每天忙里忙外,所有的小孩衣服都是一对的。
母亲临盆的时候,突然难产,当时大夫问她,包孩子还是大人,母亲毅然要求包我。经过抢救,还不错,母子平安,生下我11斤4两。
当时的大夫都说,这样的胎儿太少见了,一千个里面也没有一个。
父亲抱着我很高兴,可是我一直在哭,开始大家都不在意,可是我总哭个不停,大人们担心了,赶紧给我检查,没有结果。
眼看我就要夭折了,原来白胖的婴儿,明显的瘦了,黄了。
都以为我要完了,家人们都在哭。
就这样,几乎过了一天,我母亲突然觉得小腹滚烫,她提出检查一下我的脐带,揭开纱布,大家吓坏了,原来剪脐带的时候没有做好,包上纱布一直在流血,大半天的时间纱布里面都湿透了。
大夫说我命大,要是7、8斤的孩子,这一折腾,准没命了。
就在大家都在高兴的时候,我母亲突然大出血,怎么也止不住,最后去世了。
唉!所以说,可能真的是命,命中注定。
父亲一个人带着我,日子还算不错,就是男人毕竟粗心,我六岁那一年,咳嗽得很厉害,那时候的咳嗽药很难喝,就那样,我也喝了不少。
正好家里闹蟑螂,父亲用我和剩下的瓶子,去灌了一些浓度很高的来苏水,准备做灭虫的打算。
这天晚上,又到吃药的时间了,我很调皮,不愿意吃,父亲拿着药瓶到处追我,其实场面是很温馨的,可是我们两个都没想到,危及就潜伏着,父亲手中拿的是那一瓶毒药。
猜凶 第六个故事 七日谈 第九章 雨夜鬼途
章节字数:3315 更新时间:08…12…08 22:42
可能是我母亲在天有灵吧,我被父亲追到书架旁,我家那个是用竹子做的小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些红色封皮的文集文选,还有一些当时算是流行的刊物《故事会》。
我抱着书架腿不愿转身,父亲拉着、哄着,就在这时候,一本《故事会》从上面掉了下来,正好是背面朝上,那本书的封底印的是一个著名的连环漫画《夫与子》,好像是德国人的作品,那时候流传的很广。恰巧那一个故事画的是,父亲让孩子吃药,吃完以后,发现瓶子上注明喝前摇一摇,于是父亲抱起孩子,用力的摇。
我捡起那本书,对我父亲说,你看,要摇一摇才能喝得。
父亲无奈,把药瓶给我,我拿在手里,打开盖子,摇晃了一下,有一些药水流了出来,我调皮的用舌头去添。
大家可想而知是什么结果了,从那一天起,我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失去了大量的味蕾,现在吃什么都不觉得特别好吃。
“我的故事讲完了,还有几次和死亡擦身而过,但是都没什么意思,没有什么恐怖的,就是觉得有点蹊跷而已。”晨雪讲完,喝了一口调制的洋酒,淡淡地说:“没有味道,但喝下去暖暖的,我现在全凭肠胃感受食物事”
“嗯,也算是比较巧合的经历,那么,还有谁没讲?”西门看着大家。
“沈珂,该沈珂了。”郑俊然显然有些醉了,他醉眼朦胧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有点坏坏的说:“你也讲一个吧。”
“我啊?”沈珂下意识的抱紧沙发坐垫,往后坐了一坐:“我是农村出来的,讲了怕你们笑话呢。”
“不会的,大家都是闲谈。”西门鼓励这个小女人。
“好吧,我讲,但是我讲的东西都是我很小时候遇到的,就像刚才你们说的一样,有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经历过,朦朦胧胧的。”
“是啊,遇到这种事儿,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经历,也许有时候我们把梦和现实搞混了,甚至说,也许此刻,我们几个人在这里的谈话只是一场梦。”范华悠然地说。
“那么说,作家先生是相信世界上有鬼了?”沈珂眼神中带着一点无助。
“不满大家,我相信,我相信只要有人还在想念,死去人的灵魂就不会消失。”范华抿了一口酒。
“我也相信,”郑俊然漫漫的站了起来,双手在黑暗的空气中缓缓挥动着:“我们在谈鬼,此刻,在这个房间,说不定就有无数的鬼魂,默默地看着我们,笑着我们。”
“拜托!别吓人了,你坐下吧。”吴月清冲郑俊然摆摆手:“让小珂讲故事,你别打岔。”
“好吧,我讲一个我经历的怪事,我们农村管这个叫做鬼打墙。”沈珂握紧拳头,看着大家。
我爷爷在我大概2岁的时候就死了,我没有任何印象,可是听家人说,我爷爷睡觉有个打呼噜的毛病,而且声音很特别,埋葬爷爷的那天晚上,大家请帮忙的村里人吃饭,正在这时候,从屋子里又传出爷爷那独特的呼噜声,大家吓坏了,都不敢进屋,我妈妈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在里面睡觉,于是就第一个冲了进去。
你们猜怎么样?原来是我,两岁的孩子。
大家都觉得奇怪,叫醒了我,据说当时我也是想魔怔了一样不停的哭,后来是奶奶对着我说,死鬼,你走就走了,别再回来吓人了。
当然,这些都是听大人说的,我也没有印象,可是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已经记事了,那一次很多事情我都记得。
那一年我5岁了,奶奶的去世让我很难过,我记得,从记事起,我就和奶奶睡觉,在她的床里面,靠墙有一排木板,奶奶总是说,这是我将来的家,我死后,就住在这里面。
我从心里害怕那几块木板,从来不敢去碰。
按照我们那里的风俗,还有奶奶自己的意愿,死后要和爷爷合葬的。
可是,在她去世的时候,已经不允许土葬了,因此家里人很为难,我的大伯是村里的干部,他坚决反对。
其他家人思想比较传统,都认为,即使不能合葬,也该完成奶奶的愿望,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土葬。
于是,一切事情都在私下悄悄地进行,挺神秘的,妈妈也一再告诉我不能哭。
虽然大伯还是反对,但是在其他几个儿子的力争下,他也妥协了,在邻村的一个朋友那里买了一小块地,紧挨着农田。
就这样,我目睹着大家把那些我害怕的木头做成了漆黑的棺材,撒上一些铜钱,铺上几层褥子,然后把穿好衣服的奶奶轻轻的放了进去。
我爸爸借来三辆拖拉机,带着棺材和亲属,在深夜悄悄的出发了。
那一天下着小雨,天气很冷,农村的道路都成了泥糊涂,车很不好走,我浑身湿透了,缩在妈妈的怀里,期待着早点结束,可以回家睡觉。
农村到了晚上,一点灯光也没有,不过,那个抬头的司机经验很丰富,经常在这里跑夜路。
我记得时间过了很久,总是到不了,大伯下去和司机说着什么。
拖拉机全停下来了,车头的灯光在黑暗中,钻出几道光洞,雨水在光洞中神秘的飞舞着。
一会儿,大伯回来对爸爸说,真奇怪,像老杨这样人也能迷路,这个地方我们已经来过三遍了,一直在打转。
爸爸也下去和几个人商量。
大家都很担心,要是天亮前找不到坟地,给人发现就麻烦了。
拖拉机又开始启动了,车上的人都在纷纷议论。
终于,我们还想走出了原来的那边迷宫,有两条小路出现在眼前。
队伍又停下了,妈妈叫过来爸爸,问怎么回事。
爸爸说,邪门了,几个老人都是没见过这两条路,从来没见过。
司机明显也晕了,不知道该往那边走,都问大伯。
大伯就像傻了一样,呆呆得看着两条路。
往左边吧,几个老人建议,毕竟邻村在左边。
大伯突然说,我觉得因该走右边。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看着大伯的表情都没有反对。
车就开始沿着那条走了下去,大家都不知道,这条路究竟通向哪里,整个送葬的队伍再也没有人说话了,大家都静静的,任凭司机带他们到任何地方。
拖拉机再次停下了,因为前面实在是没有路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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