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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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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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庆此时只恨自己颏下少了一把长髯,不能效那仙风道骨的睿智高人手捋胡须之状,当下咳嗽一声,清声道:“世俗之禳星,只不过装神弄鬼,欺诈愚民财物而已;有道之士之禳星,则以厚土为坛,以净水为引,以明火为信,以曲木为旗,以锐金为令,威伏群魔,劳心费力;而我仙家禳星之术,却是以身为坛,以事为引,以念为信,以气为旗,以心为令,心动意动,一动无有不动,正所谓仙家之妙,不可轻传也。”
    宋御史只听得如痴如醉,赞叹不已,西门庆暗笑道:“这赃官,已入我彀中矣!”
    当下笑道:“大人请附耳来!接下来,却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这一来,不但大人除了入度之凶星,连本星主也要将座下的积弊拨乱反正,正是一举两得!”
    耳语一番后,宋御史喜气洋洋地去了,西门庆将贵客送出府门,仰看头上青天,微微一笑:“吴大舅!吴二舅!这一次只盼你们得大造化,受大教训,做回两个好人!”
    吴大舅、吴二舅自从伙同应伯爵一干小人,趁着西门庆新死,上门凌逼自家的亲妹妹之后,ri子过得大不如意。走在街上,没人跟他们说话,前脚过去,后脚便听到笑骂之声盈耳。两兄弟也是暗暗后悔:“早知道妹夫是天星转世,会地府还魂,我们又何苦做这冤家?否则今ri借着他的光,清河县中,岂不是任我们兄弟横行?谁知一步走错,竟然沦落至此……”
    吴氏兄弟也曾让吴大妗子吴二妗子厚着脸皮上门,求妹妹开恩,能回心转意,宽恕两个不成器的哥哥。谁知月娘只是沉默不语,最后只是让两位妗子捎回了那两张署着吴大舅、吴二舅名字的假借据。
    月娘的此举何意?吴家兄弟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但显然妹妹还在怨恨着两个哥哥,这是决然无疑的。
    饮不尽的流水,回不了头的后悔。吴家兄弟借酒浇愁,那吴二舅就说:“怪不得当年看相的先生说,那丫头眼下生纹,亦主六亲若冰炭。果然!现在她发迹起来,成了星主的娘子,就连两个哥哥都不认了!”
    吴大舅却“唉”了一声道:“兄弟,你我且莫说她,先说说咱们自己!说实在的,咱们也是世袭的官宦出身,一朝穷怕,竟然就被那应花子一番花言巧语撮弄了去,岂不是鬼迷心窍?那一天咱们的妹妹在咱们手底下受了大治,此时便是怨恨你我,你我也只能受着……”
    吴二舅突然笑了起来:“不过妹妹是豆腐嘴豆腐心,咱们拼着坐上三个月的冷板凳,也就缓过这口气来了!”
    吴大舅叹气道:“落到这般地步,你还有心笑?”
    吴二舅苦笑:“大哥,我心上也是后悔,可笑总比哭要好?”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到无奈何处,却有吴大妗子吴二妗子怯生生的凑了过来,嗫嚅道:“两位当家的,家里的米瓮就快要空了,若不想办法,再过几天,合家老小可就只能嗑西北风了……”
    吴大舅吴二舅对望一眼,吴大舅便叹一口气:“唉!说不得!也只好把咱们吴家那几件传家宝暂时当一当……”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有人打门甚急,吴大舅的儿子吴舜臣便去应门,一开门,早见一个青衣人笑得满脸开花,不住地躬身曲背,口口声声只是念:“吴大人恭喜!”
    吴大舅家虽是清河左卫世袭的千户,但传到他这一代时早已潦倒,也没人拿他这个千户大人当回事,今天喝多了酒,听到有人叫他大人,心下反而悲凉,勉强打叠起jing神问道:“阁下是谁?却不知吴某人喜从何来?”
    那青衣人笑道:“在下姓宋名桑,宋桑是也,是山东巡按监察御史宋老爷的亲随家人。”
    “呵呀!”吴大舅、吴二舅一齐跳了起来,把桌上的酒壶酒杯都带翻了,“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宋先生恕罪才是!”
    宋桑急忙摇手:“甚么先生?吴大人莫要折杀了我,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家中下人罢了!”
    吴二舅早已捧过一把椅子,亲自用袖子揩抹了,一边请宋桑坐,一边媚笑道:“宋先生说的是甚么话?都说宰相门上七品官,那御史的府上怎么也得是九品官才对啊!先生请坐!请上坐!”
    待宋桑坐定,吴大舅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却不知刚才宋先生说的恭喜,所为何来?”
    那宋桑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儿来,笑道:“吴大人请看!看完之后,小的还想要讨几文喜钱!”这正是:
    天堂安乐皆因善,地狱沉沦只为贪。却不知信封中又有何物,且听下回分解。



1。31 上屋抽梯(改)
    吴大舅自宋桑手中接过那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一纸上墨迹淋漓,却是山东巡按监察御史宋乔年向当今圣上所呈奏折的草稿,保举的一批官员中,就有吴大舅吴二舅的名字。
    吴大舅由清河千户升指挥佥事,见任管屯;吴二舅则当了清河县的驿丞。
    吴大舅忍不住问道:“宋管家,却不知贵主人与我们兄弟素昧平生,为何便如此抬举起来?”
    宋桑微笑道:“这个嘛……我家主人要抬举一批人,若奏折上单写他们的名字,岂不显得过于唐突了?因此拣些不相干的人名写了,便无碍了!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这其中还有不少人,同二位吴兄一样,也只是陪太子读书的角se,但这个官职却是十足真金的!”
    吴家兄弟这才恍然大悟。大喜之下,吴大舅让吴二舅陪客,自己翻箱倒柜的将家中还值俩糟钱的东西搜罗一空,去当铺里当了。宋桑得了喜钱,告辞而去,一转身却进了西门府。
    来到客厅,西门庆正等在那里,见面后便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宋桑恭声道:“正如星主所算,若事成之后,家主人深感星主大德!”
    西门庆大笑道:“一场功果,只送有缘。如此而已,岂有它哉?御史大人谢我帮他退送凶星,我还要谢他帮我点化我那两位舅兄呢!”
    接下来的几天,宋桑在西门庆、宋御史的授意下,连着往吴家兄弟那里送了好几次喜信儿,逗引得吴氏兄弟如痴如醉。利令智昏之下,吴大舅托了儿女亲家做保人,借了郑亲家姐夫乔大户的一千贯钱,便唤来赵裁率领四五个裁缝,在家裁剪尺头,缝造官服。又叫了许多匠人,钉了数条都是四尺宽玲珑云母犀角鹤顶红玳瑁鱼骨香带,那铜钱使得跟流水一般。
    吴二舅得了势,在青楼赌坊间,便不免吹嘘起来,县衙门里一帮平ri相熟的衙役皂隶听得吴家兄弟都要做官,尽皆前来作贺。家中人来人往,送礼的riri不断。
    消息传到清河县一帮文武耳朵里,大家便派人上御史行辕打听备细,宋御史身边的亲信们都是言语含糊,口气间极尽模棱两可之能事。这一来,反倒让众人更加信以为真,纷纷去和吴家兄弟拉关系。吴大舅chun风得意,每天整了容妆坐在家中,迎来送往谈笑风生,过足了指挥使大人的瘾头。
    到了宋桑预言的迎官诰的那一ri,吴家门上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吴大舅一早便大开了门,将到贺观礼的亲友们请了进来,然后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隆重地领着全家大小,在祖宗牌位前上香磕头。
    时将近午,正是指ri高升的好时候,门外的巷道里,终于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宋桑来了!
    宋桑是奉了西门庆和宋御史的令,前来收网的,见到吴家热闹成这般模样,不由得在心底微微一叹。
    向着吴家兄弟一抱拳,宋桑道:“二位吴兄,不好意思,你们的官诰,已经作废了!”
    “啊?!”厅中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吴大舅更是“腾”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这……这……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吴大舅颤着声音问道。
    宋桑叹了口气:“吴兄,这也算是你命不好!就在昨ri,我家大人官署之外,突然冒出无数的揭帖。帖中说吴氏兄弟,平ri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仗着世袭的千户官职,只以piao赌为命;近ri更加乌合了县衙门中的临时工衙役,在清河县中横行霸道,当铺、酒楼,衣食商铺,无不被其荼毒……两位吴兄,这些话,可是有的?”
    吴二舅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事,他虽然也干过几件,但更多的是他那些酒肉朋友借着他的名义干出来的。
    宋桑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家大人看了这些帖子,吃惊之下,就派出手下在清河县中四下打探。一探之下,都说吴家兄弟丧品丧德,妹夫新死,便勾结地方游棍,凌逼亲妹,谋夺家产,灭亲背伦,莫以为甚!我家大人初时不信,再四访得确实,这才大怒道,本以为是西门星主的舅兄,又是世袭千户,人品必然是高明的,因此不加察访,就匆匆写了奏折举荐。谁知这二人竟然如此不堪,还未当官,就这般强梁,若当了官,那还了得?”
    吴家大厅中贺客虽多,但此时却是鸦雀无声。
    宋桑继续叹气:“我家大人还说,本想为国举贤,却没想到几乎坏了大事!还好这兄弟二人是轻浮之辈,马脚自己露出,若他二人大jian大恶,隐而不发,待得新官上任,这才挥霍起来,那要荼毒多少生灵黎庶?如若激起民变,被当今圣上顺藤摸瓜追究起来,我家大人好不容易十年寒窗挣来的前程,岂不轻轻葬送于小人之手?”
    吴大舅脑袋里“嗡”的一声,知道既然宋御史把话说到如此绝处,自己今生今世,是再也别想和“官”字沾边了。
    果然,宋桑徐徐言道:“我家大人昨夜间已经连夜上本请罪,说自己疏忽失察,举荐非人,所以——两位吴兄家中贺喜的亲友,还是散了!在下先告辞了!”
    说着,将一个装钱的褡裢塞进呆若木鸡的吴大舅怀中,宋桑歉然道:“无功不受禄,这些喜钱,还请吴兄收回。”说着摇摇头,黯然去了。
    宋桑一走,吴二舅突然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吴家大厅里众贺客“轰”的一声炸开了窝。吴二舅的那帮酒肉朋友今天是花了本钱来的,如今血本无归,哪里肯就此罢休?
    也不知是哪一个,突然扑到桌案前,将一堆礼品中捡比较贵重的抱了一满怀,犀牛一样分开人丛就走。众泼皮游棍一看,如梦初醒,个个施展开摩云神掌,只一眨眼的工夫,将客厅里摆放的礼品抢了个红ri初升,其道大光,到了最后抢无可抢,甚至连吴家祖宗牌位前的铜香炉都遭了毒手。
    吴二舅面上的“朋友”们瞬时间一哄而尽,吴家大厅里马上空了一半儿,没人向爬在地下死活不知的吴二舅多看一眼,倒是有人出厅时嫌他碍事,很是踹了他几脚。
    直到这时,大厅里剩下的贺客才反应过来。乔大户一跺脚,恨恨地道:“这……这成何体统?”
    郑亲家在旁边yu哭无泪,他咬牙送的重礼刚才还好好放在那边,现在转眼就没了,想讨都没地方讨去,当下一屁股跌回椅子上,只道:“报官!报官!把我的贺礼还给我!”
    这一言,说出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大家今天为了讨好新任的指挥使吴大人,个个出了大血,既然吴大人一跤又跌回了吴大舅,那这些重礼也自然是要物归原主的,如今却被一帮三不知的游手们抢跑了,岂能甘心?
    乔大户损失最大,吴家兄弟挥霍的,其实都是他的钱,被抢的礼物,只属九牛一毛罢了。当下走到面如死灰的吴大舅身边,连作揖都免了,直直地就道:“吴兄,前ri你借我的钱,可是立有借据的!我只问你,几ri后还我?”
    连问十声,吴大舅瞠目不答。
    乔大户急了,声se俱厉:“姓吴的!你如果不还钱,乔爹我却不是好欺负的!”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净道锣声响起,原来是清河知县李达夫亲自出动,为被吴二舅薅恼过的当铺、酒楼、衣食铺子做主来了。
    李知县一进大厅,乔大户就跪了下去:“大人,小民有冤!有状要告!”
    看着被抢得光光的大厅,李知县正在奇怪这里为何如此干净?听到有人喊冤,便道:“你有何冤?要告何人?快快讲来,本县与你做主!”
    乔大户咬牙切齿地道:“我告刁民吴镗吴有德、吴铠吴有义兄弟二人,捏造虚言,骗我血汗钱一千五百贯!事实凭证俱在,求大人为我做主!”
    有那头脑活络的,马上醒悟,吴家兄弟这回是翻不了身了,不如抢在头里,告他一状,若能多少拿回些赔偿,也不枉今天送厚礼一场!因此好多人都跟在乔大户后面跪了下去:“大人,我们也有冤!我们也有状要告!”……
    吴氏兄弟那里一片混乱的同时,西门庆正在吩咐宋桑:“此次禳星,你功劳不小,今ri大功正式告成,你家大人前程,可保无虞,你回去后,必然重重有赏。”
    宋桑喜气洋洋地道:“全仗星主作成小人。”
    西门庆挥手道:“好了,你回去向宋御史交令!切记让你家大人韬光养晦,此潜龙勿用之时也!”
    宋桑恭声道:“谨尊星主之令!”出门飞马去了。
    西门庆眼望窗外天空,慢慢抬起手来,“啪”的打了个响指,微笑道:“御史那边,已经搞定;吴家兄弟这边,却要看我的了!”这才是:
    天罗地网覆手起,奇谋妙计弹指生。yu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32 拨乱反正(改)
    如果说,西门庆对应伯爵、谢希大一干小人是深深的嫌恶,那么,他对吴家兄弟就是浓浓的痛恨——恨铁不成钢。
    应伯爵、谢希大等jian徒对吴家兄弟来说,只属外人,而月娘却是他们兄弟的亲骨肉。外人重利益,骨肉重亲情,但也不知吴氏兄弟鬼上身了还是怎的,却完全把这观念颠倒过来了!
    一想到月娘因亲情尽丧而死心的那双泪眼,西门庆心中的恨意就有如chao起云涌一般。所以,应伯爵、谢希大一干小人,夹了打了,西门庆也就丢开手了,但对吴家兄弟,西门庆却是非要给他们吃一场大苦头,非要让他们经历一番大波折,非要在他们体会一场大动荡!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从以前那种腐朽糜烂的生活中醒悟过来,苦海回头。
    毕竟怎么说,他们也是月娘的亲哥哥,扯断骨头连着筋,能拉拔他们一把,就要拉拔他们一把,如此一来,月娘脸上的笑容也能灿烂些。
    这十几天来,借着山东巡按监察御史宋乔年的势,西门庆隐身幕后,遥控指挥,在清河县下了一盘很大的暗棋。
    就在吴家兄弟胜利在望的那一刹那,突然被反将一军,脚下所有的阶梯都被抽去,从希望的巅峰摔落到绝望的深渊,那种巨大的人生落差,足以毁灭一个健全的灵魂,而象吴家兄弟这种利yu熏心的小丑,他们的jing神防御力几乎就是一张劣质的麻纸,一触便碎。
    吴二舅当天就被刺激得神智不清了。就因为他不是长子,吴家世袭的一切好东西都没他的份儿,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个当官的机会,偏偏却功亏一篑!吴二舅无法承受这种失败的痛苦,一口气上不来晕倒在大厅上,醒来后就谁也不认识了。还好抢救得及时,回过魂来后,吴二舅放声痛哭,那空山老鸮般的噪音,让全清河县的耳朵都受了荼毒。
    第二天,吴二舅悄悄一个人,从家里失魂落魄地出来,信马由缰的,不知不觉就到了运河沿上。看着满眼的大水,吴二舅想了很多,从小到大的往事,这一刻历历在目,随着运河水从心田里流过,不知不觉间,又早已经泪下披脸。
    吴二舅摇摇晃晃地从坐着的大堤上站起身来,喃喃地道:“妹妹,做哥哥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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