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怎么办?”陈安平摊开了手,“难道真的把他放出来?那在党内就真的是天翻地覆了。”
孙瑜咂了咂嘴,“这个时候就不得不强调党的纪律了,”他撇了撇嘴,“现在来看看,就只能够试试说服主席同志,按照正常的方式来了,先开会吧!”他又看了看这张报纸,“主动牺牲的家伙还真是多啊!”
陈安平也是很无奈。
“不过也别太担心,”孙瑜说道,“批评和自我批评是我们党的工作方式之一,你与其想着怎么把这个东西压下去,不如想一想怎么好好利用一下这件事情。”
“嗯?”陈安平眼睛亮了一下。
“很多事情,大家坐在一起说开了就好嘛!”孙瑜说道,“很多话普通人都可以说开,政治家不能够说开,这不是太累了吗?我的意思是大家要充分发扬民主嘛!要集体领导,如果主席和五号同志都自我批评了,有的人不做自我批评大家不是都看着吗?”
“你的思路,”陈安平摇了摇头,“果然你不是干这行的,别出蹊径。”
第016章 虎头蛇尾
“大获全胜!”陈安平带着某种笑意走近了房间,自顾自地向孙瑜宣扬着自己的兴奋。
“难道会议上通过了你起草的报告了?宣扬既不走僵化极端的死路也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了?”孙瑜问道。
“还没有到这一步。”陈安平依然难掩兴奋,“我要宣布的是在高层已经达成了共识,现在已经确定不少政策,最起码公务员考试的办法已经确定了,在基层工作了两年的知识青年可以报考国家公务员。”
“哦。”孙瑜对此并不感到兴奋就是了。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关键在于高层的共识是在政治局里面达成的,不仅仅是常委们的意见。”
“哦。”孙瑜又嗯了一声。
“你看起来不怎么兴奋,”陈安平眯着眼睛坐下来,“难道是太长时间呆在这里觉得闷了?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乐观了。”孙瑜抿了抿嘴,“双方都知道严重的后果之后各自退了一步,不要认为你就可以大获全胜。”
“我当然知道,”陈安平摊开了手,“纪律检查委员会的职能加强,以及党内对于有些处罚能够达成共识,这其实……”
“我的意思是你所指望的这些东西既没有达到8086同志的预期,也不是胡服同志的预期,当心出现反复。”孙瑜说道。
“你还是太年轻,想得太多了。”陈安平笑眯眯地在孙瑜的面前坐了下来,“谢廖沙同志……”
“他还活着?”孙瑜惊讶起来,几乎要跳起来。
“这是我在朝鲜战场上的功绩之一。”陈安平有些自得,“谢廖沙同志目前在延山县担任县委书记。”
“什么?”孙瑜几乎要震惊死了,“这个,谢廖沙同志已经四十多岁了吧?现在才是县委书记?”
“他还当了五年的乡党委书记。”陈安平说道。
孙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以我觉得……”陈安平还想长篇大论。
孙瑜打断了他的话,“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孙瑜将一个东西丢在了桌子上。
“这是……”陈安平的脸色严肃起来,那是之前孙瑜丢失的腕表。
孙瑜翻眼看了看天花板。
陈安平笑了起来,“看来有人怕了,他们大概错误地认为你是幕后的主谋了。”
“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借着他们的这个误解做点事情?”孙瑜偏着头看着陈安平。
陈安平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你还是要走?”
“现在事情不是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吗?”孙瑜不答反问道。
“但是……”
“你就说我把所有的经验和知识都告诉了你和五号同志就是了。”孙瑜拍了拍陈安平的肩膀,“每天从房间里面找窃听器玩久了也很无聊的。”
陈安平脸色非常遗憾,“你居然不继续参与到我们这项推动历史的车轮的运动中来?”
“不是有你吗?”
“你说这样的话让我觉得似乎你才是我的队长,而我不是你的队长了。”陈安平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不过在这我所希望的的世界,正应该是我大展拳脚才对。”陈安平笑了笑,然后继续对孙瑜说道,“不过即使你要离开,之前至少也要和五号同志说一下吧,”他说道,“另外总要和8086同志谈一谈吧!这一次可以畅所欲言的。”
“谈一谈吗?”孙瑜叹息道。
不管怎么样,经历了这样一次运动之后,重新构建制度化的东西又是一条漫长的道路,社会主义的理想和原则如果通过现实的手段去实现,这是一个极大的问题。对于人性的改造是非常难的,有些人不是哭着喊着要吸毒和处置自己身体的自由吗?不过现在看起来唯一有利的因素是陈安平同志还很年轻。
“我在离开之前只能够祝8086同志万寿无疆,祝你永远健康了。”
“我完全不需要你祝嘛!”陈安平挥了挥手,“你放心吧,我会充分发扬德川家康的乌龟战术的。”
“你还真有自信啊!”
“我有信心活到中国办奥运会。”
……
孙瑜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表,尽管五号同志和8086同志都恳切地希望孙瑜能够留下来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但是孙瑜都婉拒了,对于他来说,他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剩下的事情即使没有他,陈安平同志也会继续去做的,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两个核心反而不好。
对于最高的统治者来说,要有足够包容的心态,能够深刻理会黑格尔的“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这个命题的涵义。排斥掉一切其他的思想,让一种思想占据所有人的头脑那是邪教,所以孙瑜所描述的那个未来实际上8086同志并非不能接受。历史是无情对无脑的胜利,那些历史上抒情的声音绝大多数并不能够在历史的石板上留下来痕迹,即使留下来,也不是当初本来的情绪,也许反而是笑料,正如马克思所说:“黑格尔在某个地方说过,一切伟大的世界历史事变和人物,可以说都出现两次。他忘记补充一点:第一次是作为悲剧出现,第二次是作为笑剧出现。”
尽管目前的共识只算是初步达成,也许是让中国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也许只是某些心理阴暗的人认为的权力争斗的大戏刚刚拉开了大幕,毕竟无论那个社会都是人人生而平等,但是有些人比另外一些人更加平等。开放流通的社会如何形成并加以保持,这是一个大的问题,最重要的便是将公平和平等的理念灌输到每个人的意识中去。有人认为群众运动是一场闹剧,实际上也许就场面而言不幸被他的毒舌所喷中。
政治上的民主具体是怎么样的涵义?民众对于政治的参与不在于每过四年或者五年做一次选择题,就8086同志和孙瑜的观点来说,民主肯定不是为了举手或者投票。8086同志早就说过“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人民要监督政府,要负起责任,就必须关心国家大事。
一直以来,从春秋战国开始,孟子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这种专家治国的精神在中国发挥到了极致,既构成了官僚主义思想的基础,又构成了现实统治的基础。即使官僚体系是向着所有的读书人开放的,一直到民国,所有的读书人还都抱着这样的想法,革命党对于民众从来都是利用的,军阀之间打来打去,各类精英统治者认为天命在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他们何曾真正地去想过发动群众将群众的力量引入政治舞台?无论是思想运动还是文化的运动,都局限在一个狭小的阶层,任何一个当权者,如何会做到让自己所有的被统治者参与到政治生活中来呢?统治者们巴不得人民越蠢越好,这样便于统治。
因此,这样一场新的文化革命,将深入整个社会,深入所有的基层,教育所有的人赋予他们唯物主义的政治理念。释放全体人民的力量并将这股力量投入到政治的舞台上,日后这舞台将不会仅仅由官僚掌控,每一个官僚都将面临人民的监督,官僚们再也不能自说自话地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他们不得不考虑人民的意愿、征求人民的意愿。但是没有经受过政治教育的民众的意愿是盲目的,也许是短视的,这就要求,必须通过种种手段,塑造合格的政治的参与者,按照最理想的状态看,也就是说,实际上每一个人都需要有着全局的统治者的思维,这是教育的最终目的。虽然这个目的很难实现。
但是和孙瑜谈话时8086同志显得还是足够乐观,这样的有着全局的目光,政治的兴趣的人,当生产力发展到了一定阶段一定会产生,如果大家脱离了为了生存苦苦挣扎的阶段的话,有了闲暇时间的公民自然而然会对政治感兴趣。因此,只要有一部分人有了这样的眼界和这样的责任感,那么当资本主义试图复辟的时候这些人一定会出来阻止这种复辟。
孙瑜知道,到了日后,确实会有这样的力量出现。中国就是这样的一个国家,当整个国家到了危险的时候,一定会有一批仁人志士舍身忘己以国家利益为己任,担负起拯救国家的重任——不过如果这场教育成功的话,那么国家的危险就会小,日后如果产生了这种危险,拯救的人也会有足够的经验和头脑。
从1840年到1949年毕竟太长了。
和五号同志说的东西就要实际得多,五号同志对于日后各种可操作的实际的经验的看重的渴望超出了孙瑜的预料,这种压力对于并没有参与到二十一世纪的国家统治孙瑜来说压力很大,好在陈安平同志能够给他足够的帮助。实际上陈安平同志的任务已经非常重了,他的地位也得到了极大地擢升。已经有传言说在这一次大会上,他将会再进一步,成为五号同志的主要助手负责一系列的改革政策的实行。
当然,对于负责这些政策的人来说,日后落不到好下场的可能性也极大。不过这就是陈安平对于自己责任的选择。
孙瑜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
第017章 作为说客的男人
孙瑜睁开了眼睛,周围都是一致的景色,像是处在透明玻璃房里面而玻璃房悬挂在宇宙的中央一样,所以脚上踏着实地但是举目四望,四面八方都是黑暗和反衬着这些黑暗的星光。这让孙瑜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处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恍如在梦中,但是又不是。
明明能够感受到重力,他想了想,向后坐下,屁股底下似乎自然而然地生出了沙发一样的东西承受住了他的身体。
孙瑜静静地坐在突然出现的沙发上,仰望着头顶的星光。
“你难道就不吃惊一下子吗?”一个人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就像是突然从星空中钻出来了一个人一样,人影一下子出现在了孙瑜的视线中,孙瑜的目光缓慢地移动到和自己身体垂直的方向,看到的是御田冲司一身科幻的服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我以为突然之间出现在这样壮观的背景之中,任何人都会惊慌失措,看来你很淡定。”
孙瑜耸了耸肩膀,“我就知道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情况,只是想不到他们居然还照顾我的情绪派了一个熟人来和我说话。”
御田冲司走到了孙瑜的面前也坐了下来,沙发像是从隐形形态切换了出来一样,承担了御田冲司的身体,紧接着在两个人之间,一张玻璃的茶几出现了,上面还有红酒和点心,御田冲司叹了一口气,端起了茶几上已经斟好酒的杯子,“这样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当初我第一次去见晨星的时候……”
“呀,我能够想象。”孙瑜点了点头。
“我忘了你也见过他。”御田冲司苦笑了一下,端起了杯子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然后举目四望,“如何,这就是宇宙的全景哦!大爆炸产生的宇宙,我们现在正处在它的中心。”
“对于一个有限无边的模型来说,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它的中心。”孙瑜回应道,也同样端起了一杯酒,“那么,我应该如何理解你的身份呢?御田冲司大人?你代表谁来和我说话呢?是你自己还是整个主神空间统治者的集合呢?”
“果然你早就发现了吗?”御田冲司苦笑了一下,“能够告诉我什么时候发现的吗?”
“呀,这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孙瑜漫不经心地吞了一口酒,“如果硬要说有个时间节点的话,我应该是刚才发现这一点的。”
御田冲司又苦笑了一下,“你警惕性居然这样高吗?”
“你说笑了,”孙瑜说道,“即使像晨星那样的强者也不过是您意念的产物,我在你的面前完全是透明的,没有任何撒谎的必要。”
御田冲司将杯子放在了茶几上,他偏头过去看了看远处的星光,“你知道吗?”他说道,“这真的是真实的宇宙,我们所看到的星光是若干亿光年之外的恒星放出来的,当星光到达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实际上那颗恒星说不定已经变成黑洞了。”
“如果它符合变成黑洞的条件的话。”孙瑜继续说道。
御田冲司继续说道,“就这样,宇宙一部分一部分地毁灭,处在这个宇宙中的人不一定会知道。”
“宇宙也在一部分一部分地新生,处在这个宇宙中的人也不一定会知道。”孙瑜回应道。
御田冲司苦笑了一下,“这就是你的目的?”
“我没有任何目的。”孙瑜说道,“关于这一点,你最清楚,我只不过是顺应这个宇宙的需求而已。”一边说着孙瑜一边耸了耸肩膀,“关于我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你是最清楚的。”
御田冲司紧紧盯着孙瑜,好半天没有说话。“看来这样不行,”最后他终于嘟囔道,“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坦诚一点。”
“你觉得我不够坦诚?”孙瑜笑了笑。
御田冲司蹙着眉,“你应该满足了,那几个人都已经成为了他们所在的世界的统治者了。”
“只是有希望成为而已,目前还不是。”孙瑜扬了扬眉,“如果你说你是在预言的话,我无话可说。”他摊开了手。
“不管怎么说,你曾经也是主神空间统治者的一员。”御田冲司扬了扬眉毛说道,“这样做的后果……”
“你也说了是曾经是。”孙瑜打断了御田冲司的话,“你需要帮我你回忆一下你这位曾经的主神空间的医院最后又是什么样子的遭遇吗?”
御田冲司一时之间居然有些噎住了。
“他们是如何对待你的呢?给你一个世界,让你沉迷在肉X和乱X的游戏之中?”孙瑜偏着头看着御田冲司,“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过就是一个高级种马罢了。”
“从这点上我倒是要感谢你。”御田冲司哼了一声。
“从某种意义上讲,”孙瑜说道,“不过我还是要说,我那时候可不知道你的身份。”
御田冲司哼了一声,他翻了翻白眼,“现在已经和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他说道,“你知道,现在的主神空间越发地脆弱了。”
“这应该说是正常的进化,”孙瑜哼了一声,“就好像人类的战争,当初他们用刀砍,用枪刺,用子弹然后用大炮、导弹,后来他们发明了蛋蛋,随便乱丢可以把世界毁掉,丢过一次蛋蛋之后,他们终于明白了这种做法的危险性,于是有了对于自我毁灭的自我克制,听起来还真是讽刺的东西。”孙瑜冷笑道,“特别是对于像你我这种挨过蛋蛋的人,现在你想要对我说,为了世界和平和人类的延续,请不要随便丢蛋蛋吗?”
“你要丢吗?”御田冲司眯了眯眼睛。
“呀,我当然不会,我是一个多么热爱和平的人,你应该感受到了,即使没有感受到,看看我的行为也可以明白。”孙瑜摊开了手。
御田冲司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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