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人家从睡梦中吵醒,话说到一半又让人家去睡?夏军长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不把话说清楚你信不信我一会儿杀到你家去?”风轻恼怒了,这年头睡个好觉都难。
“我只是想告诉你,凌家的反应不正常。凌苒苒至今还在派出所待审,凌宇飞在医院里养伤。凌家的老家伙们和凌宇天都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凌宇飞的父亲都被挡在外边。”
“哦,是不正常……”风轻皱起了眉头。怎么说,自己打断了凌宇飞的腿,凌家也应该表现出应有的愤怒才行。
“为什么这么做?”
“不为什么。他们兄妹两个骂人太难听,我不过是想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以后收敛一些,别太嚣张处处欺负人罢了。”风轻已经收起了刚才的慵懒,虽然还是靠在床头上,但一双眼睛却闪着明亮的光泽。
“你是想把这个恶瘤一次性挤干净吧?”夏文渊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大团的烟雾,烟雾弥漫中,他锐利的眼神也变得飘渺起来。
“你们军人也对生意上的事情这么关心吗?”
夏文渊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淡淡的说道:“我对生意不关心。我只关心燕京的太平……”和你是否开心……
“你放心,我不会把燕京掀翻。”风轻笑笑,“好了,没事早点睡。少抽点烟。”
“晚安。”夏文渊说着,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不等风轻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毫无睡意!夏文渊把手机扔到桌子上,习惯性的伸手去拿烟,忽然想起刚才风轻说的那句话:少抽点烟。
“这女人……”夏文渊嘟囔了一句,站起身来出了书房。
院子里,站岗的警卫员见夏文渊出来走动,立刻立正站好。
夏文渊点点头,在院子踌躇片刻,还是钻进了自己的车子开出了家门。
军绿色的悍马刚开到大街上,豆大的雨点倾盆而降,几分钟的时间路面全湿,昏黄的路灯下白茫茫的雨帘漫无边际。
夏文渊的车子刚开到舜华路派出所对面,还没来得及靠边停车,便看见一辆银色的宝马从里面开出来。速度极快,车子出门口拐弯时冲起一片水花向四周喷溅。夏文渊想看清车子的牌号,只是水花溅起的太高,他无法看清楚。只是依稀看见那车牌号的第一个字母,那个字母非同一般,它代表着这辆车子在眼睛有一定特权,可以随意出入一些国家机要的地点。
夏文渊心生警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来一个小小的派出所?
他看着那辆银色的宝马离去之后,把车子停靠在路边,那手机翻开后找了一个号码拨出去。低声吩咐道:“给我查一下舜华路派出所的情况。”
几十秒后,夏文渊挂了电话。把车子从舜华路派出所门口开走。
像瑶池洗浴中心这样尊贵的休闲会所,一般是不会有什么淡旺季的。就算是严冬,这里每天也会有相当的会员过来消费。
炎曦云穿一身枚红色的比基尼泳装躺在贵宾区的沙滩椅上闭目养神。
此时凌晨一点半,会所里来消费的会员此时大部分都已经去了休息室休息。游泳池边上鲜有人在。
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侍者从外面走过来,在炎曦云的身边俯身轻声说道:“大小姐,大少来了。”
“哦?”炎曦云脸上露出几分喜色,不由得从沙滩椅上坐起来,“几个人?”
“一个人。”
“在哪儿?”炎曦云嘴角的笑意已经很浓,这个时候夏文渊来找自己,会是什么事儿呢?
“在外边大厅等您。”
“他来这里怎么还这么客气?一向不都是自己进来的吗?”炎曦云说着,人已经从沙滩椅上站起身,随手拿过一件白色的浴袍披在身上。
“是。我这就去请他。”
夏文渊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换泳装。因为没必要,他这个时间来这里并不是游泳放松的。
炎曦云看夏文渊的脸色冷峻,便轻笑着说道:“靖文哥,听说你最近很忙。都好几天没回家吃饭了?”
“嗯。”夏文渊看着炎曦云的脸,盯了片刻后方转开目光,“我给你别墅打电话,佣人说你不在。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我一个人,在哪儿不都是一样?”炎曦云笑笑,和夏文渊并肩进了一件贵宾休息室,吩咐服务生开一瓶红酒,然后从面前的茶几上拿了根牙签挑了一颗紫红的葡萄放在口中。然后又挑了一个往夏文渊的嘴里送。
“你那两个保镖呢?”夏文渊摇摇头,撇开炎曦云递过来的葡萄,淡淡的问道。
“呵呵……靖文哥,你真逗。你也知道他们是保镖,保镖怎么可能陪主人一起聊天消遣呢?”炎曦云咯咯的笑着,十分开心的样子。
“你想找人说话聊天,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燕京城多少公子哥儿都在你门外排队呢。”夏文渊笑笑,看着炎曦云的笑脸,继续问道:“不过他们两个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形影不离的吗?我进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人?”
“他们就在旁边,我不叫,他们自然也不敢出来烦我。”
“是吗?”夏文渊看着炎曦云的眼睛,平静的问道。
炎曦云心头莫名其妙的一紧,脸上的笑意更浓:“靖文哥,你找他们有事?”
“没事,不过是担心的你安全。你身份特殊,无论走到哪里都要特别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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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曦云错愕的看着夏文渊,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靖文哥,你好久没这样跟我说话了。”
“是吗?”夏文渊笑笑,转头看向别处。
炎曦云痴痴的看着夏文渊的侧影,一时间心潮澎湃,便低声问道:“靖文哥,如今你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我们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了?”
“曦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老首长那么疼你,他不会同意让你嫁给我的。”夏文渊笑笑,很干脆的摇头。
炎曦云脸上的笑意渐渐地隐去,苦笑一声问道:“之前,你说我们之间不可能,是因为你是有婚约在的。现在你的婚约解除了,还说我们之间不可能,理由又成了我父亲不同意。靖文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夏文渊平静的说道,“当然,如果是你肯把我的那个朋友的话。”
“只能是朋友?”炎曦云不死心的看着夏文渊。
“是啊,只能是朋友。”夏文渊点点头。
“你心里还是装着那个女人,是不是?你为了她可以拒绝任何女人,甚至是华夏最骄傲的女人是不是?就算她给你带了绿帽子,成了人尽可夫的破烂货你也喜欢她,是不是?!”炎曦云终于忍耐不住,说话的声音变得尖锐高昂,把贵宾室外边的服务生吓了一跳,但那小伙子只是透过门缝儿往里面瞧了瞧,却没敢进来。
“炎曦云!”夏文渊蓦然转头,冰冷的目光锁定炎曦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太过分了!”
“夏靖文!你也很过分你知道吗?我等你等了这么久,从十八岁那年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年?我最好的时光都用来等你,到最后你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存在而告诉我不可能……”炎曦云声泪俱下,“是的,你是个男人,可以随意,可以滥情。你想找哪个女人就找哪个女人,夜总会酒吧甚至酒店的服务生,你看着喜欢都可以拉到你床上去。我都不在乎!我都可以容忍!你说你有未婚妻,不能和其他女人订终身,我这辈子孤独终老我认了!如今你明明已经和她取消了婚约,为什么还要据我于千里之外?难道我就那么差吗?”
“曦云,你不差。你自己也说你是全华夏最骄傲的女人。只是,爱情这样的东西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或许根本不存在。”相对于炎曦云的激动,夏靖文倒是越发的冷静。
“不。”炎曦云无奈的摇头,“你有。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而已。你像个傻瓜一样爱着她,为了她你都变了个样子,自从她来到燕京,你想想你整天都在做什么?原来那个狂放不羁的太子哪里去了?可她呢?却在别人的怀里欢笑。夏靖文,你真是天下第一号的大傻瓜!”
“这个随你怎么想,我都不在乎。”夏文渊看着低头擦眼泪的炎曦云,顿了顿后,方说道:“但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通
第194章 家宴!
不希望你因为这个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炎曦云一边擦眼泪,一边想着夏文渊后面的那句话。沉默片刻,方抬头看着夏文渊:“什么叫不该做的事情?”
“你心里明白。”夏文渊看着炎曦云的眼睛,目光如剑。
“我不明白。”炎曦云撇开目光,和夏文渊对视,她总有些心虚的感觉。
“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我父亲一再强调,风轻是夏家的人。我希望你以后无论做什么事,都把她归在夏家的成员里面去考虑。如果你想去针对她,结果就像针对七七一样。”
“……”
炎曦云暗暗地咬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贵宾休息室内,一时安静下来。
夏文渊见炎曦云不说话,便站起来说道:“好了,我的话算是说到了。再见。”
“夏靖文。”炎曦云依然坐在那里,侧着脸仰望着夏文渊,“你这是要向我宣战的意思吗?”
“如果你已经对她开战,那就是吧。”夏文渊说着,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刚从外边回来的裕祯刚好走到贵宾室门口,他身上银白色的西装因为沾了雨水而显得有点狼狈,再加上夏文渊忽然出现在眼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呃……夏军长。”裕祯后退一步,恭敬地给夏文渊让路。
“回来了?”夏文渊别有深意的看着裕祯,止步不前。
裕祯忙低下头,不敢回答夏文渊的话。
他问的是:回来了?
这个问题若在平时,是很好回答的。因为他身上有水渍,自然是出去过。夏文渊这样问他,他只回答一个是就可以了。但今晚,裕祯不敢回答。因为小姐交代他出去做的一件事是一件机密的事情。
裕祯不回答,夏文渊的眼神慢慢的发生变化,有些凌厉,也有些嘲讽。似乎早就知道了他做的一切,只是在等着他主动交代而已。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买点东西就那么难吗?”炎曦云的声音从夏文渊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淡淡的恼怒,但在裕祯听来却如同梵音。
“对不起,小姐。外边下雨,好几家商店都已经关门。”裕祯忙低头,从夏文渊的身侧走进去。
“嗯。”
夏文渊听见炎曦云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屋里一坐一立的主仆二人,淡淡一笑:“我走了,再见。”
炎曦云赌气的看了夏文渊一眼,淡淡的吩咐:“裕祯,替我送送夏军长。”
“是。”裕祯答应一声,跟着夏文渊出门。
夏文渊走出瑶池的门口,站住脚步侧过身,看着身边的裕祯,问道:“凌宇飞怎样?”
裕祯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保持沉默。
“裕祯,你是华夏特种部队出来的军人。我是华夏特种部队里面的军长。你为了炎曦云而保持沉默我不怪你,因为你是她的贴身保镖。但是,有些事情既然我想知道,那你一定瞒不过我。”
“是,夏军长。”裕祯只好点头称是。他做炎家的保镖虽然对外边来说是机密,但这种事情对夏文渊来说却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华夏各个首长家里的警卫员和私人保镖,都是通过特种部队安排的。除非他们不用华夏人,否则就别想瞒着夏文渊什么。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不管你对凌苒苒和凌宇飞都说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身为军人,不管身在何处,都要以国家为重。华夏不是某个人的,也不是某个家族的。”
裕祯不语,只是低头沉默。
“裕祯,其实你不是孤儿。”夏文渊这句话说的很轻,轻到只有裕祯和他两个人能听见。
说完之后,夏文渊便转身走了,没给裕祯留任何说话的机会。
裕祯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方转身回去。
……
第二天,风轻一早便从床上爬起来。早早的梳洗完用了早餐便驱车去燕京师范大学。
今天是她们研修班结业典礼,两个月的进修时间结束,拿到结业证就可以回薛城了。许久没回去,风轻还真是有些怀念那个小城市了。
安静,清新,适中的生活节奏,很适合居住。那里不像燕京,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一些惊动人心的事情。
风轻一边开车一边怀念薛城的生活,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很喜欢那种平静,风轻轻笑着叹息——原来自己内心深处也不过是个贪图安逸的小女人而已。
结业典礼并不算太隆重,毕竟只是短暂的研修班而已。但燕京师范大学的领导还是对风轻表示了极大地关注。这让风轻又在人前突兀了一回,幸好她同班的那些同志们都已经习惯了,除了有人更羡慕或者有人更妒忌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中午,风轻拿着自己的大红色封面的结业证从教室里出来,却看见夏文渊的车子停在教学楼前。
风轻顿了顿脚步,淡淡一笑向那辆挂着军牌的悍马走去。
车窗玻璃缓缓降落,夏文渊略显憔悴的脸从车窗口露出来。
风轻走到夏文渊面前,略带玩笑的语气问道:“夏军长怎么有时间来这种地方?”
“爸爸让人准备了家宴,说要给你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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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不好意思?夏伯父那么忙,我还是别去打扰了吧?”风轻有点意外,想不到夏玉堂居然会来这一套。这老狐狸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不过是一场家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一个人不想去,可以叫上孟凡阳他们几个都去。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陌生人。”夏文渊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前方,语气平和没有平日的霸气。
风轻便点点头,笑道:“好吧。无论如何我在燕京也承蒙夏伯父的照顾,临走前若不去跟他道个别,也实在是太失礼了。”
“那,走吧。”夏文渊的脸上闪现出轻松的神情,目光闪烁中还带着几分喜悦,极短,但却被风轻看在眼里。
“我去提车。”
“我在门口等你。”
“好。”
风轻自然不会带孟凡阳等人一起去夏府。不管怎么说夏玉堂的身份在那儿,就算孟凡阳跟着风轻去了,什么也不说就坐在那儿吃一顿饭就出来,也足以让下面的那些人风传一阵子的了。孟凡阳的父亲在薛城任职,这会对薛城甚至S省的政界带来不大不小的冲击波。
至于淡月和云洁,风轻根本就不可能带着他们去夏家赴宴。
风轻在车里给孟凡阳通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要去夏家的事情,并叮嘱他们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回薛城。孟凡阳又跟她说周密雨已经从英国回来,下午三点的飞机到燕京,要一起回薛城的事情。
军绿色的悍马在前,黄|色的宝马迷你在后。两辆车一前一后进了夏府的大门。
夏文嬛见风轻的车子在院子里停下来,便匆忙跑出去迎接。亲热的拉着风轻的手叫着‘姐姐’。
风轻亦开心的笑着捏她胖乎乎的小脸,说几日不见小丫头似乎又胖了些。
夏文嬛便撅起嘴巴叹道:“轻轻姐姐你能不能说点让我高兴地事儿?为什么你每次见着我总要打击一回?”
“我这是夸你呢,你还不高兴。”风轻说着,又凑近夏文嬛的耳边笑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丫头好像又丰满了。你离你的伟大目标越来越近了呢!”
“哈哈……轻轻姐姐,你果然是我的知己。”夏文嬛抱着风轻的手臂,二人走在夏文渊的前面进了屋门。屋子里的阵势却把风轻给吓了一跳。
果然是一场家宴。到场的除了风轻之外,都是夏家的人,而且是夏家目前在燕京的所有人。满满当当的坐了一屋子,男女分开,设了三桌。夏玉堂带着夏家的嫡系男丁坐一桌;夏玉堂的夫人带着夏家的媳妇和女儿们以及夏家的第三辈小孩子们分坐两桌。
看来大家都已经等了很久,女人那边的桌子上已经有些瓜子皮男人的桌子上烟灰缸里也已经有一些烟蒂。众人见风轻进来也都停下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