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时空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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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大宋-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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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的。这样……”程祁握紧了拳头:“这力量啊,就在我手中了。自古以来,能够掌握住这种力量的人,就是朝廷要花心思笼络的人。”

    宇星的反应也很快,他脑袋里马上就跳出来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养寇自重。

第八十一章 张机风无辜受屈辱(三)() 
宇星也是个聪明人,否则他不能在受到座师的猜忌之后还能稳坐大府的府君之位。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交流总是非常省力的,双方很快充分交换了意见,并在一些重要的问题上达成了一致——然后,正在偏房休息的张机风就被两名衙役“护送”到了知府衙门的后院软禁了起来。

    “张老板,这也是为了你好,外面工人群情激奋,如果让你出去,恐怕大家都过不好年,你先休息几天。等府君把他们都收拾了,就让你安安心心地出来,。”

    师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了个谎,还弄得人家千恩万谢也是没谁了。

    宇星选好了替死鬼,接下来就要处理常半城了——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事情背后肯定有常半城这厮在捣鬼。只是一时半会儿的没证据。

    程祁“忘了”告诉他工人们抓到了两个流氓,宇星还在等着朱清的回话,不过等了两天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他也纳了闷——这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朱清也不是个白痴,为什么却……

    “哎呀!”宇星忽然想起来了:“我真是个白痴。那朱清是朱明的弟弟,朱明又是费氏集团的人,嘿,我这不是让左手打右手么!”

    天地良心的,朱明其实对这事儿一点儿也不知道。他这些天除了忙着和山东大妞开展轰轰烈烈地造人运动,就是忙着与各个工厂和矿山的管事们谈话,要他们做好年前的安保工作,可不能再出乱子了。至于那个倒霉的龙涛,他也与艾帆艾推官说好了,就把他推出去当个倒霉鬼,勾结土匪的是他,打伤工人的还是他,破坏生产的也是他,贪污公款的更是他。正好会计们趁机把几笔弄不平的账本都给抹平了,这个年很多人也都能过得踏实些了。

    这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统一行动委员会的牌子又挂了起来,却不是在客栈了——老板也怕死啊。他们另外找了个背街的巷子,有那便宜的院子租了一个。在门口挂上两块牌子,一块是“寿州工农团结统一行动委员会”,这名字又臭又长,程祁却很喜欢,以为颇得新时代的风采。

    另一块牌子叫做“希望小学”,或者叫做工农子弟免费学堂兼工人夜读学校。简而言之,白天给小孩子们上课,教一些基本的三字经百家姓,晚上呢就给工人们讲一点政治经济学的常识。程祁主讲剥削理论,黄阳讲的是地租经济学,郭山讲艺术的新批判论——这个群众们就表示听不太懂了。

    一来二去的,转眼就到腊月二十九了。

    眼瞅着就是新年要到了,程祁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在外面“知行合一”就不回家过年了。老爹也回了一封信通过铁路捎过来,不但没有生气,还很欣慰。鼓励儿子要把事情闹得再大一点——程祁也是把握不住老头子的心思了。

    虽然回不了家,不过行动委员会里还是热热闹闹的,几位天南海北来的年轻人聚在一起,买点儿肉,弄一尾鱼,再搞两个锅子,温一壶酒,一个年也就这样过得热热闹闹的。

    虽然没有春节联欢晚会,也没有那么多的糕点美食,更没有反季节的水果和大棚蔬菜,连电灯电话都没有,前现代的除夕前夕却别有一种风味。

    郭山买来了鞭炮挂在竹竿上,准备明天就要放,不过他却和袁雪为了什么时候放吵了个不可开交——袁学认为一定要晚上吃团圆饭的时候再放,郭山却说规矩应该是吃午饭的时候放。

    就在两人站在院子里拌嘴的时候,梆梆梆,有人敲响了院门。

    忙着杀鸡杀鸭的马詹抬起头来:“好了,好了,我的公子小姐,去看看是谁来了啊?”

    袁雪道:“我咂摸着是哪位工人来和咱们一起过节了……”说着,她开了门,却不由得“呀”得一声叫出声来:“这不是府君吗?”

    “来人正是。”宇星笑眯眯地道,对着院子里没个模样的诸位一一拱手:“本府前来看望各位了,哎,免礼,免礼。”

    程祁从屋子里走出来:“哟,府君您怎么来了……这真是贵足履贱地啊。外边儿冷,快请进来坐。”

    宇星笑眯眯地走进去,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摆设,找了个位置坐下道:“此处真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啊。几位不声不响的就在这里干起了一番事业,现在全府的工人都唯诸君马首是瞻,可真是了不起啊。”

    袁雪端上了茶:“府君请用茶。”

    “谢过了。”宇星道:“本府听秋县令说,女郎与马先生是辽国贵戚?”

    “辽国人,贵戚称不上。”

    宇星一副弥勒佛般的好模样:“气质在那里,瞒不过本府的眼睛——几位都是有抱负有手段的好青年。想当初,本府年少时,也曾经这般意气风发。”

    程祁忽然笑了:“恰好,昨晚小子无聊,与几位朋友酒后写了一阙词,还请府君斧正。”

    “敢不从命。”

    程祁清了清嗓子,站起来便朗诵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这首词是昨天晚上一群文学青年围坐在一起谈论陆游的时候,程祁突然吟诵出来的——毕竟好久没有做文抄公,未免有些手痒。

    宇星心里默诵了一遍,觉得果然是一首好词,便索了笔墨,将之誊录一番,他虽然身为大府的知府,却也是江淮文坛中有名的书画名家,写的一手好字,片刻功夫,几行瘦金体的行楷在纸上跃然而出,宇星笑道:“今日果然是不虚此行。这一幅字便送给小老弟了。”

    程祁赶忙道谢,两人心心相惜,似乎又更亲近了几分。

    宇星重新坐下后道:“张极风已经答应拿钱出来了,不但要赔偿损失,还要把工人们的住处改善改善——前日本府也去看了看,才知道本府治下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百姓生活如此困苦,真是本府的失职啊。不过从今以后,这样的事情,本府发现一处,就会坚决地改善一处。”

    众人一致称赞,感慨宇星大府君果然是青天大老爷,万民之父母。全然忘记了这钱都是张极风张老板从名妓身上扣下来的,真是吃水忘了挖井人啊!

    工人这头,宇星算是安抚了下来。不过农民那边还是一团乱麻呢,尤其是涉及到征地的那一块,虽然李熙与艾推官达成了肮脏的交易,不过宇星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妥,还是要亲自登门造访一下才能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第八十二章 张极风无辜受屈辱(四)() 
宇星担心的是如果真的彻查征地的那一档子事,虽然说大部分的锅都应当由他的前任来背,不过自己的屁股也不是十分的干净。真的要是能够较真起来,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按照李熙与艾帆商量好的法子,是以寿州府衙门和寿州推事院的名义,加上不少于五十名民众代表的联合签名,以征地之后情势变迁安置方案不够妥当为由,向两淮路四级议会再申请一笔银子对寿州被征地的农民进行安置。

    这事情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不老容易的。

    首先上上下下得要打点吧,现在这世道,没有好处费谁给人办事呀。其次还得有个能说服人的理由——毕竟议会是整个淮南路的议会,银子是整个淮南路的银子。寿州府只是淮南路布政使司和转运使司的驻地,四级议会却是在徐州。你看,这要把银子掏出来多难。

    这么多年了,四级议会的老爷们只会从寿州捞银子,要他们把银子砸到寿州来,还真是一件挺难的事情。

    而要办成这一件事情,还少不了一个人的支持,那就是两淮路的布政使大人。现在的问题就是,布政使司现在正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前任布政使莫翰调任开封跻身中枢,他走后四级议会推选了一位署理布政使刘源,不过刘布政使有些年龄到坎儿了,对于政务并不怎么热心,只想着做一个维持会长,熬到四级会议选出正式的布政使来就回广西老家养老去。

    而宇星作为寿州知府,也是有资格参与这一场新任布政使的角逐的,但是他担心的就是这个节骨眼上,不要自己连提名都没有拿到,就被直接出局那可就悲剧大了。

    但是正如师爷说的,这事情从另一方面看,如果宇星知府解决好了,那么在四级议会的各位议员老爷眼中,岂不是更能刷新他能吏的形象?甚至有可能“一子定中原”?

    患得患失的宇星,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他既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却又担心与老师疏远了之后的自己没有靠山不进反退。面对着就挂在眼前的布政使这一高官之位,他看在眼里,真是痒在心里。

    但是平地一声惊雷,从汴梁来的这群小伙子,仿佛又给了他一个乱中取胜、火中取栗的机会。

    宇星细细地推敲了好久,认为自己也并非全然没有一点机会。首先,他在寿州这个两淮路的首府做了数年的知府,把寿州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按照惯例,布政使出缺,其驻地的知府是具有相当优势的备选。第二,宇星与费俭仁关系虽然不是铁到穿一条裤子那样好,但彼此也都还相互花花轿子人抬人。费俭仁的企业发展壮大,离不开布政使司衙门和寿州府衙门的支持,其中特别是寿州府衙门——县官还不如现管呢,费俭仁的企业在很多方面都得到了以宇星为首的寿州府官僚系统的支持,才能在此地坐大,慢慢地发展到整个两淮路,虎踞江淮之间。

    另外,宇星觉得自己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在本府的四级议会中,宇星作为知府的声望还是不错的,如果得到本级四级议会的一致拥护,那么上一级议会当然也会重点考虑这类“深孚众望”的人士。

    当然,谦虚的宇知府也还知道自己的这些个优势并不足以保证自己的必胜。毕竟最终投票选出布政使的是两淮路全体议员们,如果他无法获得过半数的支持,那么在他的仕途恐怕只能在知府的位置上终结了。

    但他还是想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搏一搏,毕竟布政使的位置上可以调动的资源更多,谈笑风生的富商巨贾也更多,能够收获的果实也更多。

    程祁捧着热汤婆子,靠着火炉子,懒洋洋地道:“孔老夫子有一句话说得好,唯其上智下愚不移也。老百姓是淳朴的,也是容易被怂恿起来的,他们的眼界局限的很,不能超越自己的经验。一个乡下的老农总以为汴京城的赵官家也是用金扁担。只有士大夫——读过书、又拥有自己产业的人才能知道什么是真正对百姓好的——这就是孟夫子所谓的,有恒产者有恒心,劳心者治人的关键。”

    “所以有时候真心的是想要为他们好啊,却还不被理解,这真是一种痛苦。不过所谓士大夫就是要承担这种痛苦啊。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程祁道:“这侵占耕地的问题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处理的不好容易引起社会的动乱。但是如果要让老百姓彻底的满意,衙门可能又无法满足这个无敌的黑洞。怎样在这中间寻求一种平衡呢?这需要极为高超的政治智慧,而拥有这种政治智慧的人,即便是治大国也如烹小鲜一般,宇知府,您说是不是啊?”

    宇星表示自己不能同意更多了——自己也是个读书人啊,忠君报国,完全都是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全然心中没有一点杂念。中间或有些到与不到的,那都是因为距离圣贤还有距离,做事不能尽善尽美。古语也云,要广开言路,兼听则明,他还是很想听听在座诸位后起之秀们的意见的。

    程祁道:“其实我们也想过了,还有一个方法,未必需要翻老底才能把这桩官司了结掉。”

    宇星忙问道:“敢问是什么妙计?”

    程祁道:“此事若是能够操持得好了,倒也是一桩美谈——府君,这地现在是谁人在用,地里的出产又是归谁,您可是一清二楚。俗话说得好,谁受益,谁补偿。衙门征地所得的益处不过是啃骨头,整根蹄髈上最肥的肉可是被别人吃去了啊。”

    宇星闻听此言,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这是要把矛头对准费俭仁的费氏集团啊。全两淮路谁不知道,这件事里面,获益最多的就是他们费家,衙门不过是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衣裳……

第八十三章 以公意的名义(一)() 
程祁笑意盈盈:“世上事虽多,还有胜过杀大户,救小民的吗?”

    黄阳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夫子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郭山也放下了手上的活儿:“自古以来,压抑豪强是历代中央政府保持统治中华这么一个大国的根本之策。暴秦强汉莫不如是。司马晋反其道而行之,故先有八王之乱,后有五胡乱华之祸。自国朝以来,由范希文、王荆公至以后历代领袖群伦者,莫不以平均地权、抑制兼并为根本。张江陵定下国家赎买、三代而迁的政策。也是为了防止所谓富者更富,穷者日穷的现象。现在费大善人所拥有的资源只能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了——更可怕的是他不仅占有财富,还奢望权力。士农工商,四民分野,相互制衡。但如果如他这样做大之后,不仅小民受苦,其他的阶层也都沦为了盘剥的对象——那么,结果是什么呢?”

    专业捧哏的黄阳道:“秦始皇迁山东之民,汉武帝诛杀豪强。武则天暴惩关东名门,王荆公封建皇亲国戚。这都是地方强盛超越过了中央之后,中央政府不得不出手反制。费大善人现在只是虎踞江淮,就已经又如独立王国,让民政和司法官员畏首畏尾。现在他又试图问鼎中原,那么恐怕……哎呀,后面的事情还真让人不忍心说下去呢。”

    宇星心道:自古以来,能够把谋夺别人家产这种事情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这几位小哥也是古往今来罕见的了。不过,他到是也对他们说的很感兴趣——费老爷的家产,谁不想分一杯羹啊。

    程祁道:“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律法的轨道上进行的——我们行动委员会的法律顾问——哎,子铭兄,子铭兄,请过来一下。”

    李子铭从另一间屋子里走出来,施施然坐下。程祁欠了欠身道:“子铭兄为本委员会提供专业的法律支持。通过充分的沟通与讨论,我们将以委员会的名义向寿州府推事院提出有史以来的第一起公益诉讼。”

    接下来就是李子铭的表演时间了。何为公益诉讼?顾名思义,就是为了公众的利益而进行的诉讼。在传统的诉讼框架下,一场诉讼的原告是被侵权被违约的一方,被告则是侵权或违约的一方,这是最为经典的原被告结构。

    但在公益诉讼框架下,原告并不是直接的被侵权人,也不是被侵权人的代表,而是由“心怀正义,出于公心”的“进步知识青年们”组成的“民间社会团体”代表受到了侵害的社会公益来进行诉讼。

    按照他们给出的定义,所谓的社会公益,并不是说有很多人受害,而是说整体社会的利益受损——注意区分多数人和公众,这是程祁特别强调的——宇星的脑筋转了两转之后,马上就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处了,心里不由得对程祁多了几分钦佩——当然,他不会知道,这其实是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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