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血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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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血路救赎)-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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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合的时候,陈文强扳动枪机。子弹就会射出去,斜着射进轿子,击中铁良的身体。是死是伤,或者是没有击中,那就听天由命了。

    子弹经过了处理。一点点的小毛刺都被陈文强细心地用锉刀磨掉,弹头的前部有十字刻痕,能起到接近达姆弹的效果……这就是专业与业余的区别,在狙击这方面,陈文强可以称为专家,且细致无比。

    长长的一列官轿在缓缓前进,前面在鸣锣开道,两旁是士兵和衙役在维持秩序,鞭炮在不时响起。

    赵大义得到陈文强的指示,把一块红布在窗口晃了晃。看到下面的阿猫回了暗号,才转身依然守着门口。

    很快,茶楼外的鞭炮声响了起来,阿猫不仅自己在放,还提前给周围的小乞丐发放了不少。

    叮,咣!二踢脚不时在空中爆响,陈文强端着枪,身体却如山岳般凝然不动。房间内的时间也似乎停止了,赵大义不由得捂住了嘴巴,他没想到自己的呼吸竟然会这么响。当然。这只是他的感觉。

    “天上的神灵,请你原谅我的罪,

    我的这双手沾满了许多人的血,

    你看不到我。找不到我,感觉不到我;

    我就躲在尽头的某个角落,

    躲在这并不是因为想脱逃,

    而是在瞄准你的一举一动,

    我在等待这一刻致命的一击,

    对你来说这是一个光荣的遭遇。

    对我来说这是光荣的结局,

    当你们群龙无首想找出我并不可能,

    象石头,象蝙蝠,象静止的瀑布。

    我懂得冷静思考,并伪装我自己,

    这不是华丽的攻击,

    这是一种最冷静的反击,

    保佑我在此时此刻,

    有个完美的演出

    …………………

    第一顶官轿过去了,陈文强犹如一口古井,幽深、孤傲,又象一尊雕塑,冷酷、旁若无人。他的身心和思想仿佛已经倾注于弹膛里即将击发的子弹,他的目光似乎透过准星越过这数百米的距离,看见了轿中铁良那将要死去的表情。

    那是一种奇妙的意境,似乎有一段旋律、一段歌词在围绕着陈文强,他的心情稳定,屏住了呼吸,轻轻地扣动了板机。

    枪身轻快地后退了一下,枪声与外面的鞭炮声混杂在一起,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几个路人抬头瞅了瞅,又各忙各的。陈文强射击完毕,立刻抽枪而回,几下便将枪拆开。赵大义这才反应过来,上前将窗户关上。陈文强已经将枪放入手提箱的夹层中,转身就向外走,赵大义拎起箱子,紧紧跟上。

    不必观察战果,就象你埋了地雷,就不必非得看到成功炸到了敌人才甘心。机会只此一次,不管结果如何,都将是下一次行动了。

    这里不是正街,也没有什么兵丁和衙役,陈文强和赵大义快速下楼,来到外面与阿猫会合,穿过两条小巷,一辆雇来的马车正在等候。三人跳上车,冯义一声鞭响,马车便向城外疾驰而去。

    其实,在他们刚刚离开茶楼不久,就听到了远处人喊马嘶、警哨长鸣。显然,陈文强这一枪估计是有了结果,而骚乱却还未扩散到这里。

    ……………

    魏光焘是在昏昏沉沉中被人叫醒过来的,他还不十分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走出来,看到痛得翻滚出轿子、满身是血的铁良,才大惊失色。

    为了确保最大的命中率,陈文强估算瞄准的是铁良坐着的身体,偏差在所难免。子弹从铁良右侧斜着飞来的,没有击中陈文强所期待的目标的胸部,而是射进了他的左腹部。

    猝遭枪击,坐在轿中、闭目盘算的铁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骤然的剧痛使他哼出了声,等看到伤口在汩汩流血,他才意识到遭遇了袭击,挣扎着滚出了轿子,引起了一片慌乱。

    魏光焘目瞪口呆,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钦差大臣在他的地头遇刺,他的前途完蛋了,连性命都危在旦夕。他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直至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声,那上了年纪的嗓子本来有些嘶哑,这时再用尽力气一喊,声音不但是劈裂的,而且当最后的长声往上一挑的时候,竟发出一种尖叫的啸声,听了令人毛骨惊然,产生了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的奇异效果。

    队伍已经乱了套,衙役、兵丁在乱叫,巡警吹响了警笛,惊恐的市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喊叫着,奔跑着,匆匆奔向自己的家门。

    南京的官员也知道事情闹大了,赶紧命令巡警四处搜查,抓捕可疑分子,又派人去通知城门兵丁,立刻关门落锁,严加盘查,骚乱立时从出事中心向外扩展开来。

    只是此时,陈文强等人已经出了南京城,将骚乱甩在身后,且越行越远。

    而没有远距离狙击概念的南京的清官清兵,甚至搞不清楚铁良是如何遇刺被袭的,自然还在城里瞎折腾。从这方面来说,陈文强等人已经基本安全了。

    但陈文强却并不放心,直到在大胜关登上英国客轮,并且启航东行,他才放松下来。

    ……………

    “杀人是什么感觉?”

    陈文强面无表情地打量着罗登,能够探悉到他的情绪很复杂,期待、惶惑、恐惧、兴奋……

    好半晌,陈文强微微咧了咧嘴,说不上是笑,但看上去很象。他把目光转向大海,辽远而无边无际,缓缓说道:“你想要什么样的感觉?你觉得掌握一个人的生死是件很令人激动的事情?”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对于杀人,各人有各人的感觉,不是千篇一律的。而**满足的时候,往往就是要偿还的开始。”

    “如果要杀的人是罪有应得呢?”罗登追问道:“比如说是个坏蛋,或者是杀害过你的亲人的家伙,仇恨和愤怒会让人激动吧?他的死是你想要得到的结果,你会觉得‘我的目的达到了,这就是我要的结果!’难道不是这样?”

    “人是很复杂的,情绪也不会一样。”陈文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也许在杀完人后,你的内心会平静下来,仇恨愤怒消失无踪也许会带给你茫然,你也可能会同情被你杀死的人。但有一点你说得很对,杀人要有个理由,正义的目的会让愧疚感大大减轻。如果你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并能始终坚持,你就不会成为滥杀的屠夫和恶魔。”

    罗登似懂非懂,但心底有一个久远的梦想正浮现而出。少年时,他离家出走过,打算历经千难万险去了解人生,或者幻想着能碰到一伙好汉请他入伙,或者只是想漫游全国。他崇拜格拉斯费尔班克和他那把闪光的剑,崇拜在英国北部的荒野里搏击的杰克伦敦,而在中国,他似乎正在拥有重获梦想的自由。

    陈文强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罗登,微笑着说道:“我想,到了琼州,你也许会喜欢参加军事训练,结识很多朋友。你所寻求的也许正是这种战友间的真诚友情,你也许会喜欢他们那种正视生活的态度。”

    “也许吧!”罗登不知道确切的感觉,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

    要想得出确切的答案,显然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罗登望向远方,他似乎听见了家乡那古老教堂所发出的悠长、悲伤的钟声,召唤信徒们去祈祷,他不敢说已然决定改变自己的生活道路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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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震慑,谈说同盟会() 
惊天一枪,不知从何处而来,虽未当场击毙铁良,却打断了他的肠子,让他多受了许多痛苦才蹬腿完蛋。

    南海县令裴景福,坐轿行于路,遭两名壮汉持手枪狙击,身中数弹而亡,轿夫及随行衙役却是抱头逃窜。

    侦探郭尧阶,应该算是中国最早的猎头人,专一猎取江湖会党的头颅,借此赚钱谋生。可惜,他也成了复兴会振奋声威的祭品之一,被刺杀于广州暗巷之中。

    得到确切消息的复兴会总部立刻电报通知东京支部,由东京支部在报纸上率先披露,声称此三起刺杀皆为复兴会所组织和指挥,并出动了复兴会精英,其中更有复兴会核心领导、顶尖高手陈胜亲自出马,手刃满酋铁良,且全身而退。

    在普通的复兴会会员看来,复兴会现在的核心领导已经有了六位,分别是化名陈胜、孙威的陈文强,化名振华的宋教仁,化名吴起的吴禄贞,化名固本的蔡元培,以及东京支部的杨笃生。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陈胜和陈威是一个人,蔡元培已经赴德边学习边发展欧洲支部,事实上的领导只是陈、宋、吴、杨四人,分管着经济、政治宣传、军事训练和吸收会员这四大项工作。

    现在,复兴会主推陈胜这个名义上的暗杀专家,便是要以行动抑制会内躁动的情绪,同时给满清官员制造心理压力,震慑其胆,使其日后不敢对可能被捕的复兴会会员施以辣手。

    而同盟会在东京成立,显然是革命党的大事件。复兴会并不与同盟会合并,且在此时搞出惊世骇俗的暗杀行动,很明显是在证明自己的实力。说白了,复兴会不仅不臣服,而且在与同盟会分庭抗礼,在扩大影响,在争夺资源。

    但这话是不好说出来的,你革命。难道就非得听你的,还不让我革命了?况且,复兴会的行动干得漂亮,干得轰动。还替你们把史坚如志士的仇给报了,你们再挑理儿,可就太狭隘了。

    铁良被刺身死,轰动效应及震慑效果确实是巨大的。不仅清朝大小官员为之惊恐,悍酋大吏们也谈虎色变。有清廷达官贵人便言:“革命不足畏,惟暗杀足畏!”

    “抛头颅,洒热血,以身殉志,以命酬国。元凶巨恶,全不放过。”早已准备好的冠名以陈胜的文章首先在东京复兴会机关报《二十世纪之中国》发表,一个伟岸形象树立起来,无数革命志士仰慕钦佩,愿追随其后,为国而殉。

    革命的北辰在东京很郁闷。本来收服且合并了黄兴的华兴会堂口,陶成章的光复会堂口,同盟会崛起江湖,隐然领袖江湖雄。但复兴会不仅不听命臣服,反倒搞出这些事来,名声大振,有凌驾于同盟会之势。

    不行,同盟会也得搞出点名堂来,否则,如何吸引投资。维持人气。此时,正值悲烈千秋的吴樾志士,谋刺出洋五大臣,身死殉国。吴志士原本系暗杀团的成员。与新组合同盟会毫无关系。但北辰就是有天才手段,果断地创建了追认制度,将暗杀团的成员吴樾追认成为了同盟会的会员,如此一来,同盟会的影响力顿时扩大了许多。

    其时的暗杀团已经不复当初面貌,一部分加入了复兴会。成为行动队的一员,或者转为其他工作;另一部分则被光复会吸引,如吴樾、赵声等。

    但同样是暗杀,复兴会瞄准的满清顽固官吏,以及阻碍其推翻满清统治的满酋巨恶;而暗杀团则目标模糊,似乎满人的大吏都可能是他们铲除的对象。当然,这也不可一概而论。比如吴樾谋刺出洋考察宪政的五大臣,其目的是破坏满清立宪的进程,摧毁一切有可能延长满清统治的补救措施。

    正如章太炎曾激烈地说过:“但愿满人多桀纣,不愿见尧舜。满洲果有圣人,革命难矣。”基于这样的思维,不管政策是好是坏,是进步还是保守,只要是清廷推出的,统统在革命党的反对和咒骂之列。

    ……………

    在热风的轻轻吹动下,海在抖动,一层细密的皱纹,耀眼地反映着太阳的光彩。在海与天之间的蔚蓝空间,波浪一个接着一个地冲上倾斜的沙岸。海水在沙滩上抛掷着雪白的泡沫,在滚烫的沙砾间消散。

    “这是不对的,他们根本不懂倒逼这个方法,也没看清现在问题的实质。”陈文强用力在沙滩上踩了深深的脚印,看着海水灌满,又顽皮地猛踩进去,溅起一片水花,说道:“改革能救国,可救不了朝廷。如果明白这个道理,刺杀目标就不该指向五大臣。而且,立宪派对这样的暗杀,应该是心中窃喜啊!”

    “你的意思是立宪派会利用这样的暗杀,作为与朝廷就宪政问题进行讨价还价的筹码?”杨笃生有些恍然,但还不十分确定。

    “说对了。”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看过上海最近的报纸了吗?不正警劝朝廷迅速‘行宪政,融满汉,以安天下之心;开国会,导人才,以作徙薪之计’吗?”

    “立宪派的?”杨笃生苦笑一声,说道:“他们倒是真会借力。革命盛,则改良衰,反之亦然。这个认识可能是错误的。”

    陈文强拍拍杨笃生的手臂,说道:“别的革命党是这样认为的,而立宪派在理解上却要高了一层。改良之迟缓激发革命,革命危及朝廷又推动改革,他们倒是很希望在某些关键时刻,革命党能成为推进改革的动力。”

    “我倒忘了你与立宪派的关系。”杨笃生睁大眼睛,打量着陈文强,揶揄道:“那你是帮他们呢,还是”

    “看看,你还是把双方的关系看得那么泾渭分明。”陈文强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分析二者的政治主张,其实是差不多的,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要满清交出权力,强大国家。只不过一个是体制内的,一个是体制外的。一个是朝廷许可的,一个是朝廷禁止的。在体制外,且被禁止,那能干的事情就受到很大限制;在体制内,被许可,则可以干成很多体制外想干而干不成的事情。”

    “绕口令吗?”杨笃生翻了翻眼睛,说道:“只是随便一说,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在同盟会与康梁的论战中,我们就持中立态度吧!至于《关于准许清国学生入学之公私立学校之规程》,我与钝初等人也讨论过,认为:此次规则,出于文部省,专言我国学务,且细观条文,重在办学方面,留学生是有些误解、胡闹了。”

    历史在很多地方都是失真的,中国相当多的近代史书籍似乎一直在说:一九零五年,日本政府出台了一个旨在侮辱、禁绝清国留学生的《取缔清国留学生规则》,于是,在东京的清国留学生们奋起抗议,其中,爱国青年陈天华因此悲愤投海而死。

    现在,除了陈天华已经加入复兴会,并被调到南洋进行宣传鼓动工作外,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并不是如此简单。

    清政府要求日本政府立法监管留学生,防止他们被革命党策反,这是其中一个方面。另外一个客观因素就是:当时日本民间专门为清国留学生开办的野鸡学校已经泛滥成灾;而且,很多清国留学生的确学风不好,整天在清国人同乡的小圈子里瞎混,终日在酒楼、妓院里游荡,耽于酒色,旷课成风,许多清国留学生甚至连日语都没能掌握好,这样的学风,的确需要整顿。

    而从文字上而言,这部法律本来名叫《关于准许清国学生入学之公私立学校之规程》,却因为日本报纸“标题党”的疏漏,被简称为《清国留学生取缔规则》。其中,“取缔”二字十分刺眼。报纸一出,留学生和旅日华人哗然。值得注意的是,当时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电台,日本政府出台一个新法规,许多清国留学生其实是没有机会接触到法规的原文的。许多时候,要靠口口相传,三人成虎因而在所难免。

    这个新规定一出台,顿时在东京的清国留学生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清国留学生纷纷扔下课本,蜂拥冲上街头,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罢课、游行、示威、抗议活动,风风火火,沸沸扬扬。

    其中,以秋瑾为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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