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血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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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血路救赎)-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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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进攻,更让袁世凯感到难以应付。

    不仅仅是军事上的打击,还有政治上的宣传、抨击,经济上的破坏、捣乱。充分发挥媒体的力量,造谣生事、夸大其辞、丑化诬篾……原来还被众人看好的袁世凯,现在却成了腐朽、****的代表,北洋集团的文官武将,也一个个被扒得底儿掉,贪污、**、残暴、卑鄙……什么叫一条臭鱼腥一锅汤,袁世凯现在才有了最切身的感受。

    其实,他身上的污水又少到哪去呢,多少宅子,多少妻妾子女,甚至连他的家眷中有近半吸鸦*片,每日要消耗多少,都被捅到了报上。按报上算的袁世凯的俸禄,说他不贪腐,谁信啊?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在晚清,袁世凯的贪腐算什么呢?可现在临时政府高喊着民国,高喊着民主,高喊着廉洁反腐,处处站在道义的高点,可就把袁世凯担任大总统的资格逐渐剥除,还把袁世凯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一点点地扭转。

    再者。革命党和立宪派分赃分得公道,在形势有利,北洋军的威名遭到打击时,更瞪大了眼睛要在北方数省多得官职。也就不希望北洋集团再来分一杯羹。甚至袁世凯还听到了传言,大总统归革命党,副总统或国会议长,则是立宪派要尽力争取的。连人选都有名有姓,不是梁启超。便是张謇。

    无疑,立宪派态度的转变,对袁世凯又是一个沉重打击。他原以为自己也应该是立宪派,至少与国内立宪派保持着良好关系,但现在却是越来越孤立。而革命党和立宪派能够合作良好,袁世凯认为其中的关键人物还是陈文强,有这个既是革命党首脑,又是立宪派中坚的家伙在中间联络、润滑,肯定对消除两派的隔阂起到了重要作用。

    连老朋友朱尔典都劝自己要明智,言外之意是很明确的。英、美、德正在展开新一轮的资本输出。谁都不想落于人后,或者是被临时政府所厌弃。而南方,正是列强资本输出的重要地区。在北方,则要受到战争环境的影响,或者是日俄的掣肘,比较麻烦。

    正在冥思苦想之中,房门被敲响,杨士琦面色不好地走了进来,先把一份电报放在桌上,“段统制刚刚发来的。请求补充弹药,特别是炮弹。”

    袁世凯拿过电报,先是粗阅一遍,然后才是仔细阅看重点。段祺瑞的第二军进展不大。而革命军虽然且战且退,但火力却有越来越强的趋势,特别是火炮,似乎正在迅速拉短与第二军的差距;情报也搜集得越来越多,段祺瑞在电报中终于说出了较为准确的数字,江浙联军再加上南方来的两个混成旅。革命军的兵力并没有太大的劣势。而最近在战场上还出现了飞艇,轰炸了第二军的炮兵阵地,炸毁了一些火炮,损失了一些炮兵。

    从电报中,袁世凯读出了段祺瑞的信心在下降,与前些日子相比,已经没有了那种狂妄和傲气,并且承认在堑壕争夺战中,北洋军落了下风,一些部队损失较大。

    袁世凯对段祺瑞是充分信任的,不会怀疑段祺瑞谎报军情,也就愈发感觉到前方形势的不乐观。

    “与各国洋行的商洽可有结果?”袁世凯皱着眉头,对杨士琦问道。

    北洋机器局,原名德州兵工厂,自一九零二年建局至今,主要七九和六五,还生产自用的硫酸、硝酸等化工原料和无烟药等半成品。由于不能生产炮弹,只能向外国。

    仗打到现在,原来的弹药储备即将耗尽,特别是不能自给的炮弹。而北洋军在火炮数量和编制上,是占有优势的,也极为依靠炮火。

    “只有日人的洋行愿意,价格很贵,还要现银交易。”杨士琦苦笑了一下,说道:“其他列强国家的商人有些畏惧。他们都接到了警告,如果我们军火,则他们将被公之于媒体,商业活动将遭到抵制。”

    抵制啊!袁世凯沉默不语,发动全社会力量,持久而巨大的声势,进行非暴力不合作的抵制、反对,正在被临时政府运用得越来越娴熟。而且,抵美,抵英,抵日,已经显示出了这种运动的威力。

    “还有一些东西。”杨士琦暗自叹了口气,将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昨天晚上有人送到卑职家里,要卑职转给袁公。”

    袁世凯愣了一下,伸手打开,随口问道:“是什么?可是革党送来的恐吓信?”

    “有恐吓的意思。”杨士琦有些吞吞吐吐,“袁公还是看过再说吧!”

    袁世凯疑惑地看了杨士琦一眼,翻看起文件。只看了几页,袁世凯的脸色便很难看,抬头又看了杨士琦一下,眉头紧皱,低下头继续阅看。

    杨士琦说得没错,这是临时政府发来的警告,或者说是敦促。袁世凯首先看到的是几张照片,其中有他在河南项城袁寨村的老家,有他在北京的府邸,还有他儿子袁克定在地安门黄城根的公馆。

    虽然没有文字说明,但威胁意味不言自明。到革党的暗杀团、杀手队,就更让人不得不担心了。

    接下来便是对北洋集团的分析材料,从政治、经济,到军事,有理有据,直接就点到要害,北洋军坚持不过月余,弹药、粮饷都将不敷使用,不战自败。

    最后则是临时政府未来的架构,以及粗略的人事安排。总统宋复华,国务卿陈文强,这是已经确定无疑的。袁世凯呢,如果他臣服临时政府,则可在国防部长和副总统之间作出选择。而对北洋集团的文官武将,也有相应的安排,当然是排除了那些品质恶劣、名声狼籍之辈。

    除了这些文件外,还附有一张似乎是仓促补上的情报,把袁世凯派人与日本洋行商谈军火之事兜了出来,并称要公之于媒体。

    什么叫公之于媒体?袁世凯已经懂了一些类似的手段,无非是加上恶意夸大的猜测,说他答应了日人的某些条件,或有什么秘约,出国家、民族利益。不管有没有真凭实据,人们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反正袁世凯和北洋集团是很难洗清的。

    “卑鄙!”袁世凯把几张照片抖得啪啪响,“竟然使出如此下作手段,要对我的家人动手。”

    杨士琦没吭声。人家只是一种隐隐的威胁,并没有真动手,即便动手,也会找到盗匪或乱民的名义,哪能承认。成王败寇,要是北洋集团完了,谁会在乎你老袁家的死活。

    何况,有了叛国罪,也有了杀鸡儆猴的先例。北洋集团要是继续顽抗,一旦败了,谁能得了好?家产没收,家属流放,与以前的满门抄斩也差不了多少。不说完全失败吧,恐怕露出败象,北洋集团的内部便会分崩离析,各自寻找出路。

    他什么也不说,因为他相信袁世凯已经都看透了,只看袁世凯如何决定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兵变,坑爹() 
最后一个打击,也就是最终促使袁世凯作出决定的消息,是英国人和美国人告诉他的。

    临时政府的海军舰船在天津南部东隅(现黄骅市)附近海面出现,并放出小船作登陆的测绘和尝试。

    英国人不希望打下去了,美国人倾向于临时政府,排除了这两方面的原因,袁世凯也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

    五镇强军,再加上毅军等部队,此时已经全面铺开,机动兵力严重不足。如果临时政府真的抽调军队由东隅附近登陆,将没有足够的兵力来进行抵挡。而革命军便将直接西进,攻取沧州,切断段祺瑞所部的退路。

    如果命令段祺瑞所部后撤,与登陆的革命军作战,也不可能退得太远,放弃设在德州的北洋机器局。分兵则势弱,合兵则无法弥补破绽,这便使北洋军陷入了两难境地。而且,这还没有考虑到东北安定后,出关直逼京师的布置。

    临时政府已经拉拢,或者说是团结了大多数反袁力量,并使列强的态度发生了转变。除了日俄希望中国继续动乱下去,其他列强都希望中国能尽快稳定。因为,新一轮的资本竞争马上就要开始了,临时政府雄心勃勃的建设计划不借外债是难以完成的。

    对此,袁世凯感到了深深的无奈,形势如此,他知道已经无法再打下去了。段祺瑞连续发来急电,请求后撤,以免被断了后路。南方的老朋友张謇等人也发来电报,苦口婆心地劝他尽快接受临时政府的条件。否则用通俗的话说就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等北洋军真被打垮,不仅什么都没有了,连性命都无法保证。

    袁世凯知道这话不是吓唬他。弹药、粮饷已经难以支撑。如果北洋军因为欠饷而变成了乱兵,那所有犯下的罪行就将由他一个人扛。趁着北洋军还有实力,趁着北洋军还在自己掌握之中。尽快结束战争,给自己和北洋集团众人争一个前途。似乎是明智的选择。

    停火,和谈,南北两军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但形势已然不同。金陵局、上海局、崖州兵工厂、郴州兵工厂依然在按战时规定,加班加点地生产。出来的火炮、枝、弹药不断被输送前方,加强着革命军的战力。而后方还在编练新军,向着满清所拟定的全国三十八镇陆军的目标前进。

    作为一个大国,特别是一个人口大国。三十八镇陆军实在算不上多。而且,扩充军备,这也适应了国际上的形势,各个国家都在整军经武,尤其以欧洲国家的势头最是迅猛。

    当然,三十八镇陆军还远不是最终的目标。但作为一个刚刚开始转型的农耕国家,在两三年内恐怕都是支撑的极限了。

    和谈重开,但形势已大不相同,之前是以南就北,至少表面上如此;现在则是以北就南。谈判地点改在锦州,陈文强是以地主的身份进行主持。

    袁世凯声名大跌,已经不再是人们心目中总统的合适人选。自然没有什么“虚位以待”了。也就没有各部部长人选的激烈争夺了。令人惊讶的是,陈文强在占据上风的时候,并没有咄咄逼人,而是态度和蔼,对袁氏一方的要求都是认真考虑,尽量予以比较满意的答复。

    国防部长袁世凯,陆军次长段祺瑞,外交部长陆征祥,公安部长赵秉钧。冯国璋、曹琨等各镇统制也都尽数留用……。显然,这样的让步使和谈变得轻松容易了很多。连远在北京的袁世凯都感到了意外。

    显然,袁世凯知道这可能只是权宜之计。临时政府日后恐怕会有招数来分化瓦解北洋集团,但他已经拖不起了。如果和谈再被拖延下去,他对北洋军将有失控的危险。而且,北洋军现在就有军心不稳的迹象,军官对和谈屈服不满,士兵则存有疑虑,担心被解散,或者因为与革命军血战多时而遭到打击报复。

    本来在和谈前便应该由陈文强代表临时政府公布一个协议,说明“南北汉军将士各享其应得之优待,并不负战时害敌之责任”。

    但陈文强却有自己的说法和先决条件,那就是北洋第一军的官兵应让开京汉铁路,分别转至河南洛阳和江苏阜阳驻扎,成为河南、江苏的卫戍部队;北洋第二军的两镇则分别划归北京军区和山东军区,也指定了驻地;北京的曹琨一个镇,则要分兵两半,一半入东北,一半进山西。

    很简单而明显的分而治之,北洋军将被分别安置,难以再抱成团,中原和京畿地区则将进入大批革命军,控制局势。

    对这样的调动,北洋将领们是不满且失望的。他们纷纷向袁世凯发电,要袁世凯态度强硬一些,否则不惜与革命军战斗到底。

    落差比较大啊!北洋军曾经势倾一时,狂妄而自大;现在呢,则被东调西调,似乎完全不被人家看在眼里。

    但陈文强对此却不作出任何让步,并在媒体上发声,严厉指出不服从临时政府号令的军队不是国家军队,战力再强也不会被接纳,并用民脂民膏供养,等待他们的除了剿灭便是解散。如果听从号令,则他可代表临时政府作出承诺,绝无解散之计划,北洋军将划归国防军,待遇与全国各军一致。

    这样一来,北洋军中的军官和士兵便产生了对立,军官想借兵要挟,士兵则并不希望走到最后一步,而北洋军官向士兵的解释又得不到信服,群情汹汹,竟有兵变之势。

    本来兵变可以作为要挟上级的手段,且袁世凯也用过,但他却知道此时绝对不行。

    袁世凯知道临时政府之所以委他国防部长的要职,就是因为他对北洋军的掌控。如果发生兵变,不仅使他的威望在国人心中大打折扣,也意味着他对北洋军失去控制,那他还有什么价值?

    因此。袁世凯一面频发电报,软硬兼施地要北洋军将领服从大局,不可轻举妄动;一面调回段祺瑞。命令他前往各部督促服从。

    但袁世凯万万没有想到,兵变竟然是在北京爆发。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而这沉重的打击,竟然是他的儿子袁克定策划指使,实在是坑爹之至。

    据《时报》所载:晚八时,齐化门外所驻第三镇之九标炮辎各营兵变,攻入齐化门,因传说将下剪发令,又因军饷未发,遂尔哗溃。又闻声甚急。火光再起,变兵大肆抢掠,以东四牌楼一带为……至三时后,各处火势渐衰,声渐少……

    北洋陆军第三镇以索饷为名发动兵变,结果是商民遭抢劫者千余家,京奉、京汉铁路局,大清、交通、直隶三银行亦遭劫掠,损失惨重。

    到了第二天早上,蒙在鼓里的袁世凯见到儿子袁克定。连连叹息:“予练兵三十年,威信一旦丧矣!”却没想到,袁克定正是坑爹的罪魁祸首。而袁克定心里还暗自得意,觉得此举必可抬高乃父身价,并能要挟临时政府,争得更好的条件。

    但事实无情地给了袁克定接连的打击,北京兵变不仅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目的,反倒给袁世凯惹来了更大、更多的麻烦。

    各家报纸陆续刊登有关消息,国内的《大陆报》称“袁世凯之威望因此顿失”;《时报》指出“兵变蔓延,袁世凯之咎无可辞矣”;莫理循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写道:“袁世凯最亲信的士兵和卫队也参加了这次兵变。使我感到痛心已极。我一直认为第三师是可以完全信赖的……人们在过去几个月里一直把袁世凯说成是大局的希望,但这整个事件对于袁世凯来说是丢尽了脸。”

    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京城气氛也非常紧张。《顺天时报》曾描述道:“今日寄寓京师之官绅商民,虽饮食起居间。无不抱有恐慌不安之念,是身在京邸中,而心在惶惧中也。试与商贾谈市面情况,皆以金融滞塞,商业萧条,大有联袂歇业之势。试与官吏论官场近状,群谓大局危急,眷属先徙,大有朝堂一空之势。”

    清帝逊位前后,因担心禁卫军反对,致起暴动,袁世凯特调第三镇军到京维持秩序,“然自该镇军到京,一次与禁卫军冲突,二次与毅军私斗,三次打毁戏园,以致京师人心,一慑于之倏发,二恐满军之反对,其胆小者又相率而逃”。

    兵变同样使列强深感失望。兵变发生的第二天,驻京外交团团长英国公使朱尔典便立刻给袁世凯发去英文密函一件,诘问袁“能否保护各国人等之生命财产,请即日答覆”;美国政府驻京代表则倡议,“以中国既经共和,而北方各处尚有扰乱,袁世凯之力实不足以维持,拟请各国政府派兵至中国,分别保护;或是请临时政府来稳定局面”。

    在列强的发难诘问中,袁世凯不得不向外交团致送英文道歉信,表示“保护京师治安,实有重责,今变起不测,各外交团忽受虚惊,不胜歉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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