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经营,无人能超过你,只是”李准欲言又止,轻轻摇了摇头。
“你没看到船坞里的情形。”陈文强的手指换了方向,说道:“两艘正的机动帆船,两艘正在的快艇。一是给马上要开张的泰和渔业公司,一是留给广东水师。保护海疆。”
以民用赢利补贴军用,陈文强的思路很明确。南海渔业资源丰富。但传统的捕捞技术,落后的捕捞船只和器具大大制约了渔业的发展,也限制了陈文强敛财的数量。所以,他建议并提倡成立渔业公司,并改造机动帆船,使渔业向近现代化发展。
“艇?”李准咧了咧嘴。苦笑道:“陈大人哪,你是不熟悉海军,要护卫海疆,非得是巨舰大炮不可。艇,太小了。难以承担重任啊!”
“我确实不熟悉海军,但李兄也不要用老眼光看事看物。”陈文强笑得颇为得意,说道:“李兄先挑好精干水兵,待艇造好,便驾船训练。嗯,李兄要多看报,多了解科技的最新发展啊!”
1866年, 英国工程师罗伯特?怀特黑德成功地研制出第一枚。该用压缩空气发动机带动单螺旋桨推进,通过液压阀操纵尾部的水平舵板控制的艇行深度。当时的艇速仅十一公里/小时,射程180─640米,尚无控制艇向的装置。因其外形似鱼,而称之为 “”。
1899年,奥匈帝国的海军制图员路德格?奥布里将陀螺仪安装在上,用它来控制定向直航,制成世界上第一枚控制方向的,大大提高了的命中精度。随后,美国人??布里斯发明发热力发动机代替压缩空气发动机的第一条热动力(亦称蒸汽瓦斯),使的航速提高至约六十五公里/小时,航程达两千七百多米。
其实,随着科技的发展,船坞中正在建造的快艇与李准印象中的已大不一样。不仅仅是的航速和射程有了飞跃式的进步,还有装有德国的大马力柴油发动机的舰艇,使艇的重量减轻到五十吨以下,速度却由二十节提高到了三十七节。
体积小,航速高,机动灵活,隐蔽性好,攻击威力大。快艇的优势显然并不是李准这样的老式海军将领所深入了解,并领悟透彻的。
而以当时的条件,中国不可能在短期内建立起一支强大的海军。最省钱、最快捷和最有效的办法是组建一支快艇部队,用高速快艇来对付敌人的大型军舰。
当然,快艇只是一把剑,陈文强还要再磨另一把,那就是潜艇。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潜艇也越来越凸显出威力,只不过,潜艇的光芒微弱,被崇尚巨舰大炮的各国海军所大为忽视。
李准虽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如果不是陈文强,广东水师是根本不用指望增添新舰的。
“你又拉拢了不少洋人。”李准和陈文强边走边聊,不时看见洋鬼子,不禁又摇头感慨。
“是啊,有德国人,还有美国人。”陈文强毫不在意,说道:“都争着抢着给我发动机呢!这样我就不怕被人卡脖子了,他不我,还有别人。当然。学习人家的技术,自己才是最终的目的。”
“你的手腕令人佩服,洋鬼子也得服贴地听你摆弄。”李准半真半假地恭维了一句,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要广东水师加强澳门附近海域的巡防,到底是何用意?难道要与澳门的葡人开战?”
早在一九零六年底,广州、香山和香港等地的绅商士民就纷纷向政府请愿。要求“派员来澳划分界限”。不久,中国驻法公使刘式训前往里斯本,同葡萄牙政府商谈澳门划界问题。一九零七年,中葡双方达成协议,决定派员查勘澳门界址,谈判地点设在香港。葡萄牙派曾任葡属东非殖民总督的马沙铎(mhd)将军为谈判代表,中国方面的谈判代表则由曾任中法云南交涉使的福建籍官员高而谦出任。
中葡谈判在香港正式开始后,马沙铎在谈判会上态度十分蛮横。在葡方代表的压力下,高而谦表示。中国愿意“割弃澳门半岛(由妈阁至关闸),以及青洲、凼仔、路环等地,附近内河和海面由中葡共管”。但葡萄牙殖民者并不感到满足。马沙铎坚持索取对面山和大小横琴岛,以及控制全部水界,使划界交涉陷入僵局。
广东人民获知“葡人图占附近地方,狡谋奢望,志在必逞”,“割地之惨。就在目前。”决定“集合大团,力筹挽救”。香山、广州和香港等地人民先后成立了“勘界维持会”。向政府反映舆论民情,提出交涉方针。随后,香山县勘界维持会通过《联力九十八乡民团章程》,宣布成立民团,拿起武器,抗击澳葡。保卫家乡。
人民的奋起斗争,抑阻了交涉中清廷的妥协趋势。清政府不得不表示“下系舆情”,在谈判中“格外审慎,妥筹兼顾”,坚决驳拒葡萄牙殖民者的无理要求。马沙铎风讹诈手段达不到预期目的。便于第九次会议上“拂袖而去”,悍然破坏谈判。
陈文强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开战,但葡人谈判未成,企图用武力实现其扩张计划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所以,除了希望广东水师能够震慑住葡人外,陈文强还向路环岛的岛民运输了武器弹药,向民团*派驻了教练,以及一个排的驻岛武装警察,警惕提防于1864年便占领该岛荔枝湾且占地数十亩建造炮台的葡人。
“怕了?”陈文强揶揄地看了李准一眼,笑道:“是否开战还不好确定,但准备是要做的。如果严阵以待能够遏制葡人的野心,那岂不是更好?”
李准一翻眼睛,哼了一声,说道:“南海巡航时本官便做好了与英法兵舰作战的准备,现在更不要说小小的葡萄牙了。不过”
“不过却要在万一开战后,由本官承担责任。”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没问题。朝廷或者袁树勋能处置你,对我嘛,嘿嘿,我是一点也不怕的。当然,既然要我承担责任,那就把所派舰只和水兵的指挥权给我,让他们暂时归水警建制。”
李准有些惊讶地看了陈文强一眼,然后摇头叹息道:“擅长揣测别人的心思,或许是你能够无往而不利的武器。但兵凶战危,朝廷对洋人又以妥协忍让为主,你也不要任性蛮干,惹出大祸端啊!”
“大祸我也不怕。”陈文强半真半假地笑道:“朝廷要办我,我便投革党去,相信会很受欢迎吧?”
“这话可不要乱说。”李准全当陈文强在开玩笑,倒是好心地劝道:“有理有据,还要有节制,再发动舆论支持,朝廷也不会轻易处置于你的。何况现在的广东,还不全靠你,还有吴禄贞,才能维持着不被乱党攻入?所以,这个时候更不会轻动于你的。”
“呵呵,开个玩笑。”陈文强只是略加试探,看李准的样子便知道几乎没有人怀疑他会与革党有牵连。这样的思路也没错,产业铺得到处都是,权力、官职也令人满意,怎么会去干掉脑袋的事情?
……………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陈文强、复兴会,以及中华革命党,还有满清朝廷,现在都在拼命地聚敛、积攒资金,以便壮大实力,击败对手。
相对来讲,虽然清廷还是偌大中国的统治者,但财政压力却要更大一些。原因很简单,背负着巨额外债,推进新政亦需要巨量资金。编练新军更不用说了,一镇新军连装备带维持费,每年便要三百多万两。再加上官员贪污**成风,办事效率低下,更是浪费了大量的钱财。
西南战事一起,清廷在短时间内消灭乱党的企图落空,巨额军费便更让清廷财政陷入危机,难以维持。扳指头算一下,便明白战事持续一天,四五万清军每天的吃喝费便超十万元,还有弹药物资的消耗,每个月没有三、四百万元是支撑不下去的。
财政支绌,各项计划中的新政便无法推行,或者说是打了折扣。便以编练新军为例,中央对地方催款加派使得地方不得不推迟计划,或是以变通方式来敷衍,比如从巡防营中抽调精壮组成新军。这样的新军显然只是在武器装备上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旧军的积弊不除,又何谈能战敢战?
而西南战场的形势却没有给清廷更多的时间,在表面的对峙中,滇西南、滇西北、滇西的城镇相继失陷,四千多革命军由保山出动,攻克永平、大理、祥云、弥渡、宾川、巍山、南涧等县,歼敌千余。两千余巡防队仓惶败退,直到在楚雄遇到昆明开来的援军方才停下脚步。
从歼敌和败逃的清军数量来分析,便清楚地看出滇省的清军巡防队已经丧失斗志,革命军占领的地区多是轻取,甚至是不战而取。
至此,滇省军区的部队基本达成了战略目的,在滇省的西、南两个方向对昆明形成了夹击之势,近使昆明的清军集团只好分兵于楚雄、玉溪以构筑昆明的外围防线。
而在广西,清军也只能依托柳州、河池、凤山、安龙等要点构筑起一条防线,阻遏革命军北上;在广东,则是吴禄贞所率领的部队在南宁以东百里左右距离建立的堑壕防线。
………………
第二百四十三章 革命根基稳固()
西南战局呈现的似乎是一种微妙的平衡对峙,但这只是表面现象。≥,
因为旧军的战力低下,新军又太少,清军便只能以数量优势来维持目前的状况。而接连遭到失败的清军,无论是湖北的一标新军,还是众多的巡防营,都产生了畏惧心理,没有主动进攻的**。
而革命军在滇西、滇西北的拓展和胜利,不仅仅是击败了虚弱的巡防营守军,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打破了清军的围困。滇西北重镇大理被革命军光复之后,便成为了前出基地,可向北攻取洱源、剑川、鹤庆、丽江,然后渡过金沙江,进入川藏地区。
这就意味着清廷又要调动兵马,阻遏革命军的北进之路。而战事扩展到更大的范围,则需要更长的战线,更多的军队、物资,清廷将更加不堪其负。
虽然如此,革命军依然禀持着稳步发展的策略。边占领,边稳固,边治理,边消化,而自力更生、以战养战的设想基本上算是实现了。赋税、钱粮,西南革命军政府终于可以象一个政权那样,向治下的百姓进行收取,也可以象一个政府那样委派地方官吏,建立行政部门,并推出各种政策措施。
而云南历史悠久的滇盐,则给革命军政府了一个很大的财源。以滇南为主的大批盐井,年产量可达三千多万斤,为革命军政府所接管后,也效仿陈文强的盐票制:即“不论商民,皆许购票贩盐;运盐不拘何井,销盐不拘何地。”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云南地处边陲,经济不发达,历史上甚至有蛮夷的称呼。但边民贸易的发展。还是出现了很多繁盛的商贸中心。比如蛮莫、江头城,还有盛产宝石的勐密,可谓是“一天一小市,五天一大市”的繁荣景象。而在这些商贸城镇,食盐是不可或缺的最大宗商品,“夷方日用咸皆出于此”。
改革清廷盐政之弊端。扩大各盐井的生产,革命军政府以销量取胜,把厘金和盐税一次性加入到食盐的价格当中,可谓是官府、商家、民众皆得利。
而除了食盐外,普洱茶、药材、山货等,也是云南的大宗交易商品。特别是边民互市,从明至清,东南亚、南亚地区的国家都是云南的主要贸易对象,滇盐、普洱茶。以及内地运来的丝绸、瓷器则是主要出口商品。
同时,革命军政府又对厘金制度进行了改革。如在光复区内贩运商品,则出发地领通行证,并交一半厘金,沿途不再收取,到达目的地后再缴证交纳另一半。
众多的厘卡被撤除,收取厘金的程序简化,数额也大大降低。这些措施无疑加速了光复区的商品流通,在商民的赞声中。军政府的收入也大大增加。
稳固政权,建立行政管理,发展经济,促进贸易……显然,这些在革命之初并没有重视的工作,现在正在成为革命军发展壮大的基石和动力。而且。这些工作也培养出各种各样的行政人才,对于日后革命成功的建设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
“一省供养一镇一兵,现在看来是完全能够实现的,除了武器弹药以外。”宋复华翻阅着报表资料,笑得很是欣慰。“当然,目前还问题不大。说起来,我在半年前还象井底之蛙,对革命是个复杂的工程还理解不全面呢!”
“钝初,你要这么说,那我们岂不是连井底之蛙都不如?”黄苦笑了一下,说道:“若是以前还对贵会的实力估摸不透,那现在,恐怕就无人敢置疑,无人有争胜之心了。”
“争胜之心倒也无妨,只要不碍团结。”宋复华沉吟了一下,说道:“革命胜利之后,若是分歧难弥,自可独树一帜,以近现代政党相争的手段正当进行。”
“宋先生这话说得在理。”陶成章对此表示赞同,“革命目的大同小异,皆是推翻满清**,功高者王这样的封建观念自不会有,同室操戈更不必顾虑。以后呢,或组联合政党,或以本党名义参与国家政治,就更不会有动武杀戮之事。”
“焕卿心实坦直,我与诸同志皆敬佩你艰忍不拔,奔走革命不遗余力之精神。”宋复华笑着点头,然后又郑重说道:“我一直认为,清廷若亡,必亡于贪腐。今军政府已具规模,光复地方已近一大省,未雨绸缪、预先防范并不算是忋人忧天之举。二位怎么看?”
“钝初要建立监察机制?”黄试探着问道:“这倒也可行,只是不知具体章程如何?”
“是啊,宋先生还须说得详细,我等才好发表意见。”陶成章对此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我的想法是建立两套监察机构,一在军队,一在行政,意在军政分开。”宋复华从抽屉中拿出草稿,作着详细的解释,“克强与焕卿皆是廉能忠直之士,我有意请二位分别担任军队与行政的监察官,这样也使外人无法诟病,言说本会中人监督本会,或有循私放纵之嫌。”
“呵呵,钝初有些多虑了。”黄笑着说道:“贵会的诸项章程严密周详,人员精干,即使有人诟病,也是不了解其中究竟。”
“不管是否了解,由二位担任此职,最是合适。”宋复华坚持着,又望着二人说道:“难道二位是嫌官卑职小,不肯屈就?”
陶成章连连苦笑,说道:“宋先生如此说,倒让成章无法推脱了。”
“那就只好勉为其难了。”黄答应着,又补充道:“但日后若有合适人选,我二人便退位让贤,可不干这得罪人的差使。”
“这话说得,好象是我不怀好意,要把二位放在火上烤一样。”宋复华笑得畅快,说道:“那咱们就好好商议一番,把这监察机构和章程都确定下来。”
革命联合阵线虽然把革命力量团结了起来,但却没有彻底结束各行其是的弊端。分布于各地的革命团体成员还是向着各自的首领进行汇报。听取着各自首领的指示和命令。
委派黄和陶成章担任监察官员,还要赋予特别的权力,这一方面表示了复兴会的大公无私,另一方面也是把他们所属团体的成员的指挥大权集中起来,以便统一指挥。
黄和陶成章未必便不明白复兴会的用意,但这事情即使摆在明面上。也是说得过去的理由。而宋复华以委婉的方式加以解决,倒也无可厚非。
…………
随着根据地的初具规模和相对稳定,钱粮便使军队的扩充计划可以落到了实处。相对而言,革命军的招募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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