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血路救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重生一九零二(血路救赎)- 第1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陈文强噗卟笑出声来,打断了张一鏖的讲述,看着张一鏖投过来的疑惑目光,他赶忙表示抱歉,然后解释道:“北兵南战,实是可笑。气候水土、环境地形皆不适应,连我这军事外行也知道这不是好办法。”

    “袁大人也是此意。”张一鏖赞同道:“南方潮湿多雨,又有瘴疠难防,北兵赴南,水土不服,未战而先病弱,史上是有记载的。”

    “我却不知这史上记载。”陈文强装傻充愣地摇了摇头,转而说道:“只是迁民至琼州垦殖,亲眼所见水土不服及瘴疠之疫病。这还是淮北、上海等地的灾民穷人,若再往北的地方,估计更难适应了。”

    “原来是陈先生亲眼目睹。”张一鏖信以为真,想了想,说道:“那可有防治之法?”

    “倒是有一些,但要适应却颇耗时间,不可能立竿见影。”陈文强沉吟着说道:“比如在山林中行走,如何防范蚊蝇毒虫,如何辨识瘴树毒气……”

    其实,陈文强所说的并不是危言耸听,在东南地区,除了最主要的疫病疟疾外,还有很多致命的因素,具备山地丛林的生存常识是很必要的。比如在南方湿热的丛林地区,树林内常有甲烷等可燃性气体聚集;地面落叶腐烂,湿度大并且孽生大量的病毒、细菌以及山蚂蝗和蚊虫。不知如何预防,如何规避,确实很危险。

    “瘴江西去火为山,炎徼南穷鬼作关。从此更投人境外,生涯应在有无间。”张一鏖倒吸着冷气连连发出慨叹,“古人诚不欺我。”

    显然,对于张一鏖来说,陈文强约略的描述便足以使他悚然心惊,视东南滇桂两省为畏途了。

    对于陈文强呢,不管能不能达到目的,他都要尽力阻止北洋军南下,为革命军的发展壮大争取时间,尽管他所说的这番话未必会成为清廷或袁世凯作出决策的依据。

    当然,陈文强的办法不只是靠他的一张嘴,复兴会所掌握的媒体也会加以反面的宣传和诱导。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天津会袁() 
妥协即有商量、有退让,无论是在经济领域,还是政治文明中,都是个有趣而重要的话题。●⌒,。

    而从自己的视角出发改善现状,在协议中牺牲一些东西,而这些牺牲至少部分地符合了其他人的意愿,由此达成共识应该是一个崇高的目标。

    陈文强最重要的特点之一便是懂得有原则的谨慎和互相尊重,这与当时大多数人所显露出的固执和不信任是大不相同的。也正是这种妥协的精神,使他能够与众多商人、实业家,乃至德国的工商企业进行一系列的双赢性质的合作。

    而当把这种妥协精神转用于政治领域上时,表现出来的特点就是陈文强很少把某些人视为绝对的敌人,不管现在是哪个阵营,在他看来,都是有可能成为助力或盟友的对象。哪怕是满人的官吏,他也并不是非除之而后快,反倒有争取并利用的想法。

    由此及彼,袁世凯这个现在的清廷官僚,陈文强就更不会将其视为死敌。而从历史上来看,袁老四虽可称之为枭雄,但他对民国建立是有大功绩的。

    封建体制的和平演变,即在尽量避免流血的情况下,建立了中国第一个共和国,这是北洋、革命党与清政府三方博弈的最优结果。否则,大规模内战可能导致国家的分崩离析,后果实难想象。

    况且,陈文强对袁老四是有些鄙视的。别看袁世凯现在权势喧赫,却只是封建王朝的一条狗,朝廷要杀他,不过是一纸圣旨的事情。而陈文强呢,似在体制内,却又在体制之外,想用“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来迫他就范,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琼州、海外,甚至是西南战区。陈文强被逼急了,哪里都去得,不过是损失些产业罢了。而袁老四呢,拖家带口的。他倒是可能跑掉,可家人眷属却是难逃。

    况且,北洋军虽然是袁老四掌握得很严密,但到底还不是他的私军,他要举兵造反也是不可能成功的。这就是枭雄的特点。应势而起,势消而亡。显然,现在的势还不是袁老四呼风唤雨的时候。

    天津,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与上海相仿,其中也有很多外国租界。而北方的满人也特别多,神情作派也与南方不尽相同。

    “满人”阿萱轻轻皱了皱眉,隔着窗户望着外面。

    陈文强也看到了这个满族的老贵妇,没有缠过的脚上穿着平底鞋,脸上擦满了脂粉。还抹了胭脂,唇上抹了口红,脖子下面挂了个小镜子。她的头发从中间分开,梳到后面,挽成一个象是硬缎子做成的扇子。

    吸引人注意的是这个老夫人走路时的那股傲气。她的手分得开开的,好象被一个绕着**部的看不见的东西隔开了似的。

    陈文强看着,似乎在看另一个世界,各种有关皇族生活的传说也在脑海中翻腾起来。一百道菜的宴席,画有**的朝服,饰有孔雀翎的帽子。被用鞭子抽打的仆佣,可笑、可鄙的尖声说话的太监……

    不管立宪是真是假,这个朝廷是必须被推翻的。满人亲贵已经丧失了锐意进取的精神,更是一群不了解世界大势。不明白现代文明政治精要的蠢货。

    “我们去逛一逛吧!”阿萱觉得陈文强的情绪有些低沉,便笑着说道:“见识一下北方的风土人情。”

    “好啊!”陈文强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女人喜欢逛市场,这恐怕不是时代所赋予的本能和特质。即便是不买什么东西,但阿萱还是精力旺盛,兴高采烈。慢慢的。陈文强似乎也被她所感染,开始留意起这不一样的景色,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买……

    他们在人流中穿行,看见竿子上吊着的红色的喜烛,还有玩具和手杖;剃头的咔嚓咔嚓地耍着剪子;磨刀的哇啦哇啦地吹着喇叭;旧衣商用小木棍敲着木鱼;代写书信的老头儿缩成一团,蹲在一顶大布伞下;拔牙的把一些牙齿串起来挂着;还有挂着各式各样皮衣和豹皮、狐皮的皮货店。

    尽管陈文强愿意为阿萱钱,可阿萱更愿意充当一个游客的角色,而不是去买些并不是真正需要的东西。但陈文强给她买的东西,她都珍爱着,不管贵贱,她把它们看成是一个丈夫送给妻子的信物。

    当来到一家鸟店时,陈文强和阿萱都畅快地笑了起来。屋里一片鸟叫声,到处都是鸟笼子,日本夜莺、金丝鸟、画眉。店老板殷勤地笑着,向他们介绍着他那些宝贝鸟。

    “丽莉会喜欢吗?”阿萱看中了一只八哥,并不是因为它美丽,而是它会学话。

    “恐怕气候和温度并不合适吧?”陈文强不太确定地摇了摇头,说道:“带着它也会很麻烦。”

    “不麻烦,这鸟儿养起来很省事儿。”店老板在旁打消着陈文强的顾虑,而阿萱的神情告诉陈文强,她真的很喜欢这只鸟儿,也认为丽莉一定更喜欢。

    走出鸟店,阿萱看见一群孩子在巷子里玩耍,他们在满是灰尘的场地上滚着木环。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想起了曾经看过一幅古画,好象叫小儿嬉戏图,画上的孩子们也把头发理得象倒扣在脑袋上的碗。

    陈文强并不用时刻探悉别人的心思,更何况是自己的爱人,所以有些误解了阿萱的微笑,轻声说道:“喜欢孩子?还是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

    “什么呀,我想到了一幅古画。”阿萱笑着摇头,说道:“画得虽好,却没有眼见得生动。”

    陈文强被阿萱孩子气的动作和语言逗乐了,阿萱也显得很快活,大胆地挽着陈文强的胳膊一路走回,那对买来的小鸟儿叫得挺欢实。

    ……………

    似乎是知道陈文强很忙,或许也是不想失礼而让陈文强生出不好的印象,到达天津的第二天,陈文强便在利德顺大饭店见到了袁世凯。

    五短身材,颈粗腿短,走正八字步,颇似传说中的鳌龙。但就是这个几乎矮陈文强一头的袁老四。与他站在一起,竟然也不显得低下。而胡须是模仿德皇威廉二世的八字牛角须,看上去倒也挺威风。

    一个高,一个矮;一个有辫子。一个是洋头;一个老,一个年轻;一个是封疆大吏,一个是闲散官员。相同的是两个人都很有自信,都身着便服,都透着那么热情和气。

    宴席很丰盛。尽管没有一百道菜。双方的随员不多,大家不停着“请,请”,气氛很热烈,但每个人都老于此道,都在观察着欢饮的假象下面每个人扮演的角色。

    斟词酌句的碰杯劝酒,言不由衷地应酬笑谈。陈文强虽然有些厌烦,但更感兴趣,因为他并不能完全探悉到袁老四的心理活动,只是丝丝缕缕。有时候还是猜测。

    “或论洋务之娴熟,学识之渊博,陈大人可谓是国内第一人,比于洋人亦不遑多让。”袁世凯的饭量很大,在陈文强面前似乎也没有作假,似乎要给人一种坦诚相待的印象。

    “袁大人谬赞了。”陈文强不再将精神集中在袁世凯身上,既是枭雄,自然是城府极深,若被一眼看穿,袁老四也爬不到今天这个地位。“修筑铁路、兴办学堂、建卷烟工厂、创办实业,袁大人行新政、办洋务的成就才是国内瞩目,中外皆知。”

    “比不得,比不得。”袁世凯轻轻摇头。不掩赞赏地说道:“袁某拿着朝廷钱财,又有地方管辖之权,方才有些许成就。陈大人算是白手起家吧,短短数年之内已经名扬中外,实力雄厚,才是真正干才。袁某自愧不如啊!”

    “你捧我,我捧你,这样客套下去可就假了。”陈文强举杯遥祝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道:“强强联合,兄弟此番前来,便是本着此心,希望能与袁大人携手合作,再创佳绩。”

    “强强联合,这个词用得好。”袁世凯颌首赞叹,“陈大人在南方人脉广、资本雄厚,袁某在北方也有些影响。诚邀陈大人至津一唔,袁某与陈大人算是不谋而合啊!”

    其实,陈文强此番前来,并没有抱着多大的合作的愿望,他相信袁老四也是如此的想法。广泛的探讨,彼此的试探,将是双方最主要的目的。

    而陈文强和袁老四在某些方面还有着共同点,那就是比较务实,酒宴之后的谈话自然也是偏向于实际问题。

    “津镇铁路的修筑应该比较容易,因其所经地势大多较为平坦,不象粤汉铁路的地势复杂。”陈文强对此是有些准备的,张之洞之前曾与他说过川汉、津镇两条铁路的大致情况,希望在粤汉铁路修筑完成后还是由他来接手。

    “资金是最大的问题。”袁世凯苦笑着说道:“自陈大人于粤汉铁路借外债之后,若是诸项条款条件稍苛,便难免引来物议,官员、绅商、百姓都会反对。之前屡议不成,便是出于此原因。”

    标杆作用吗?陈文强不敢确定,但对此却有些欣慰。看以后谁还敢乱签协议,丧失国家权益?

    “众列强都想承办铁路,或贷款,这便是竞争关系。”陈文强冷笑着说道:“择其最优,拉此抑彼,使他们的竞争更激烈,自然也就有降低条件的可能。粤汉铁路独借德资,便是因德国急于进入英法势力范围,主动诸项优惠。津镇铁路的修建嘛,似也可借鉴。”

    “说到列强,陈大人似乎对英法印象不佳,特别是英国。”袁世凯颇有深意地微笑道:“听说英国新任驻华特命全权公使朱尔典邀陈大人面唔,却为陈大人所拒。”

    “他若来拜见,我倒有可能见上一见。”陈文强面带不屑地揶揄道:“英国佬,不是鸦x片贩子,就是吸血鬼,我确实极厌恶。”

    “这个,也不尽然啊!”袁世凯并没有继续深入,讪笑着岔开话题,问起了有关银行的事情。

    随着民族工商业的发展,对新式银行的问世发出了急切而又微弱的呼唤。尽管此前已有中国通商银行和户部银行的设立,但它们的产生基本出于政治需要或财政目的,而非金融目的。所以,根本不能满足实业发展对巨额资金的需求。当时的中国,迫切需要一个真正发展实业的银行。

    更为直接的原因是,赎回京汉铁路路权已经迫在眉睫。按照借款合同,如果在一九零七年九月一日以前清政府不能将借款全数还清,那从一九零九年起,则由比京总银行分二十年期拨还。这样的话,便使贷款方比利时能够长期霸持路权。

    因该京汉铁路纵贯中原,意义十分重大,加上因粤汉铁路掀起的收回利权运动愈演愈烈,清政府决定筹款予以赎回,具体由主管轮、路、电、邮四政的邮传部承办。

    于是,一个新银行便呼之欲出。在当时社会舆论提倡兴办新式工商企业、挽回利权和人民反对铁路借款,要求自办铁路的运动推动下,成立交通银行便进入了议时日程。

    显然,袁世凯是想在交通银行上插一手,使北洋得到更有力的财政支持。不管他保荐的人选能不能得到朝廷任命,他想听听陈文强的意见。甚至他还有这样的想法:如果陈文强能被拉拢,他可以保荐陈文强来掌管交通银行。凭陈文强的声名,以及合资银行日益雄厚的实力,倒也是个很有竞争力的人选。

    而陈文强对此是不感兴趣的。他可不想被束缚在京城,那本来就是他极力回避的地方。但他还是很中肯地向袁世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其中不少都是合资银行在运作中的经验,以及所吸取的教训。

    “滇桂乱党猖獗,东南震动,陈大人半数产业在广东(琼州当时属于广东省),不知有何影响?”

    袁世凯突然问起了革命军的事情,这让陈文强不得不认真思索,小心应付。

    ………………

第一百九十九章 陈袁会() 
其实,袁世凯只是随口一问,他当然不会想到陈文强竟是革命党,竟是复兴会的核心领导。

    “乱党嘛,虽是折腾得厉害,但僻处一隅。兄弟的产业在琼州,倒是没有什么影响。”陈文强探悉着袁老四心理的丝丝缕缕,比较谨慎地说道:“况且,乱党的策略和宣传很到位,不劫掠、不滥杀,保护工商,广东的富商地主也不是很恐惧。原来我还担心粤汉铁路的集资募款会有些麻烦,可实际上呢,比预期的要好很多。”

    “广东富庶,铁路募资已过半数,这个我是知道的。”袁世凯很自然地点着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这复兴会很厉害呀,在海外必有强大援助,方有此实力。也是朝廷立宪推进缓慢,倒给了乱党以革命之理由。如果速行立宪,情形怕是不一样了。”

    见识啊,也不过如此。立宪与革命并不象大多数人想象的那样此进彼退,改革难道不是革命吗?

    在陈文强眼中,立宪派不过是温和的革命党,他们同样要满族亲贵让出权力,使他们能够参与到国家管理中。而从人心苦不足的角度来看,即便是清廷加速立宪,立宪派也不会是一步到位的满足,必然将是“得寸进尺”的不断倒逼施压,以攫取更大的权力和施展空间。

    这一点,相信包括慈禧在内的满清亲贵都看得清楚。所以,才在发布的新官制上谕中,使满族亲贵**化的趋向不仅没有改变,反有愈演愈烈之势。就这样的立宪,就这样九年预备,岂能不让急吼吼的立宪派感到灰心丧气,革命派更是一分钟都不能等!

    而中国的事情。说起来也的确是古怪而复杂,很多事情看起来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当中;有时候一个好人,但未必对社会进步有帮助,而一个声名狼藉的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