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结果令城楼上的吕布和左右将校无比震惊,最先反应过来的陈宫禁不住大声哀叹:“没料到青州铠甲竟然坚固如斯!”
众将校随声附和,对青州军装备最有研究也最为喜欢的大将曹性低声猜测:“传言防守力度最大也最为神秘的珠山铁工坊里,拥有五十余名来自大汉各地的冶炼和锻造大师,专门负责锻造和测试各种武器装备,不断尝试用钢铁金银等物和各种陨石进行冶炼、锻造和精密加工。”
“刘子鉴不给予这些人崇高的地位,其优厚的待遇甚至不在太守之下,因此我猜测,王杞身上的铠甲尽管与其他将校相似,但其质地和坚固程度截然不同,很可能就是珠山铁工坊那群冶炼大师为高级将校特制的铠甲,所以才能抵挡将军石破天惊的一箭。”
众将校一听恍然大悟,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的吕布恼羞成怒,迅速抽出支特制长箭,想要弯弓再射,但此时王杞已经在两名副将和一群侍卫的簇拥下,高举大旗开始在阵前巡视,边走边挥手鼓舞军心士气,所到之处无不引发阵阵狂热的欢呼,再也不给城头上的吕布半点儿动手的机会。
吕布知道自己再也没射杀敌军大将的机会,愤愤然大声骂道:“只能说王杞这厮幸运而已,下一次定要取其狗命!”
相对于吕布的不甘与羞怒,内伤颇重的王杞更不好受,强忍随时可能喷出喉咙的一口热血,咬紧牙关紧闭双唇巡视完毕,向赶来探望并巧妙地跟随身边的副帅颜慎点头示意,目送心领神会的颜慎率领十余将校高举战旗,赶赴中军前方吸引了所有官兵的注意力,这才在两名贴身侍卫的护送下,悄然返回后方大营,进入帅帐便喷出大口热血,在帐中将帅的惊呼声中缓缓倒下。
数名医术高超的随军医师迅速到来,很快便诊断出结果:纯属内伤,性命无忧,但至少需休养半个月方能下床。
惊怒不已的刘存当即下令封锁这个消息,在昏迷不醒的王杞榻前默默跪坐一刻钟之久,才缓缓起身,与相继赶来的公孙沛和糜竺低声商议对策。
反复权衡之后,刘存幽幽一叹:“颜慎需要心无旁骛地指挥首次用于实战的重骑兵,两万余轻骑兵只能由我去率领了,否则好不容易鼓起的士气很快就会一落千丈。”
糜竺一听有些不放心,问道:“就没有别的将领可以替代吗?”
刘存刚要解释,公孙沛开口了:“若是太史子义或者徐文向乃至管亥将军在此,他们任何一个都能取代寿山,可他们都驻守在冀州和司隶地区,眼下只有子鉴亲自出马,才能起到稳定军心、振奋士气的作用。”
“而且……我推测,破城之后吕奉先定不会选择冲出东门决一死战,因为东面最危险,也最容易遭到从各方迅速赶来的我军将士的重重围攻,要想活命只能选择从南面或者西面突围。”
刘存随声附和:“情况确实如此……除非吕布要决一死战,否则断然不会从东门杀出,我有一计请先生参详:若是我军在城西方向稍微露出些破绽,吕布会不会选择从西面突围逃窜?”
公孙沛笑道:“目前南门、北门之外已挖掘深沟,并树立起三重阻击,城中之敌再怎么悍勇,也知道其中隐藏的巨大风险,只要能在明日凌晨炸毁南北两段城墙,吕奉先就没得选择了……”
“哪怕吕奉先明知主公是故意为之,也会毫不犹豫选择从露出破绽的西面实施突围,我觉得,如果把颜慎和他率领的五千重骑兵悄悄调到城西方向,与早已经设下重重埋伏的赵子龙、乐文谦两部相互配合,或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战果。”(未完待续。。)
第二六四章 雷霆之势(下)
见公孙沛智珠在握,刘存不再多言,吩咐麾下备马,在两名亲卫的服侍下迅速穿上铠甲的同时,对满脸担忧之色的糜竺低声笑道:
“有件事得拜托兄长,一旦城破之后,请兄长迅速赶赴城中府衙,将吕奉先和陈公台等人的家眷给保护起来。”
“没问题!”
糜竺点头答应下来,但很快又疑惑地问道:“你……是想让我保护那位名叫貂蝉的奇女子吧?”
“嗨,你这脑子里怎么尽是这些龌蹉的东西?难道你不知道我军素来有祸不及家人的行事原则吗?”
“我可不管什么奇女子,也不管她长得如何,更不会理会吕布和陈公台等人的妻妾女儿长成什么样……我只要求顺利地拿下这些人,以此换取陈公台的归心!”
“你可别忘了,素有奇谋的陈公台在行政方面的才华绝对不在你我之下,远比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的陈珪父子强上百倍,用好了陈公台,徐州的未来也就大有希望,明白了吗?”
“好了,不和你废话了,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我得尽快赶往军前振奋军心。”
刘存说完便匆匆离去,看不出有任何言不由衷的迹象,引来糜竺一连串唏嘘感叹。唯有含笑不语的公孙沛知道,刘存的厚黑功夫算是修炼到家了。
刘存的亲自出马,再次引发数万骑兵的震天欢呼,哪怕极少数将士已经看出主帅王杞的反常,进而引发重重疑惑和深切担忧。可是见到自崛起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主公刘存亲自出来率领自己作战。所有的担忧瞬间被抛到了九天之外。
城中的吕布和陈宫刚刚返回府衙休息。听到震天的欢呼声,随后接到对手突然士气大振似乎要攻城的急报,不得不紧急赶赴东门城楼探个究竟,很快看到令他们忧心忡忡无比忌惮的刘存,竟然在城外数万骑兵阵前摇旗策马,毫无顾忌地来回奔驰耀武扬威,引发数万精锐骑兵一轮又一轮排山倒海的欢呼。
吕布有心再次效仿之前射向王杞的那支冷箭,将刘存射落马下。哪怕不能将其立毙,至少也能打击对方的士气。
可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刘存行踪飘忽,有意与城墙保持着一段距离,周边更是围绕着大批校尉,根本就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吕布和陈宫面面相觑,一时间失去说话的心情,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深切忧虑和无可奈何。
另一侧靠着女墙并肩而立的大将张辽和高顺,深感震撼。对是否是精锐一眼就能看得清楚明白的他们,不但看到即将到来的巨大危机。也首次生出阵阵无力甚至恐惧之感。
如此的军队,如此的军心,如此的士气,再也不是他们所能撼动的了。
此时此刻的吕布等人都不知道,南门和北门之外的敌军从上午开始修筑的到现在仍然没有停止的防御工事,蕴含的危机比之任何方向都要大上百倍。
借助军阵和两道长长的防御性栅栏的掩护,一筐筐泥土被隐秘地运到军阵后方倾倒,两个方向的四条地道,已经穿过结冰的护城河下,正在向南门和北门两侧的城墙地基下方均匀掘进。
第二天凌晨时分,撤回各方大营休息了一夜的青徐联军,再次汹涌而出,很快回到昨日傍晚撤离之前的阵地上。
早早起床的刘存、公孙沛和糜竺,终于等来了最重要的汇报:“十六具满载炸药的棺材已经安放到位,南北城门两侧四个爆破点完成最后的准备工作,随时可以点燃经过精密计算、拥有双重保险的导火索!”
糜竺一听,兴奋得满脸通红,搓着手在营帐里走来走去。刘存见状摇了摇头,低声吩咐传令官,命令南北两个方向的将士必须在起爆之前后退到安全距离之外。
公孙沛满意地送走披挂盔甲赶赴军前的刘存和糜竺,再次为吕布的愚妄和陈宫的多疑仰天感叹:
“吕奉先竟然没有抓住最后机会率部连夜突围,满腹珠玑的陈公台看来也没有获得吕奉先的充分信赖,可两人竟然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令人难以想象……事已至此,恐怕他们这辈子,就到此为止了!”
“嘭嘭——”
天色刚刚放亮,轰隆隆的战鼓声在彭城之外骤然擂响。
城中尚未来得及进食的所有吕布军将士惊慌失措地奔赴各方城墙,最早登上东门楼的大将曹性,透过薄薄的晨雾向远处极目张望,忽然发现城门外竟多出了两排长达两里的密集木桩。
这两排呈弧形排列的木桩,将东城门牢牢地围在了中心,木桩之间隐隐约约似有道道绳索相连,多达两万以上的青徐骑兵已经整齐列阵,所有骑兵都站在马下,紧握缰绳,默默注视着大呼小叫混乱不堪的城头。
极度不好的预感猛然涌上曹性心头,惊慌失措之下,曹性大声询问是否已急报主公?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曹性略略放下心来,用力地甩了甩头,抛开一切私心和杂念,几步跑到内侧的女墙后,紧张眺望城内吕布出现的方向。
“轰轰——”
没等曹性站稳脚步,两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轰然响起,南北两个方向的高耸镝楼在剧烈的浓烟和火光中,转眼消失。
漫天的残砖碎瓦,夹杂着无数的残肢断臂冲天而起,城中无数民房在地动山摇之间轰然倒塌,街道上到处都是扑倒在地的身躯和不断坠落的瓦砾木梁。
距离南北两座城门最近的两座军营,在城外不断飞来的巨型火箭轰击之下,死伤惨重,一片狼藉,一排排摇摇欲坠的营房很快就燃起熊熊烈火,进而烧成一片。
令人无比奇怪的是,在延绵不绝的爆炸声和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中,城中绝大部分民居依然房门紧闭,如同无头苍蝇般奔逃于大街小巷之间的混乱人群里,绝少看到身穿平民衣衫的人,几乎全都是魂飞魄散的吕布军将士,就连靠近南北两座城门已经被频频发生的剧烈爆炸和大火摧毁的两大片民居周围,也没有看到几个奔走哀嚎的平民。
可是,这个时候的吕布及其将校,均在左奔右突疲于招架之中,哪里还顾得上城中种种反常现象?
极度混乱之中,再次传来数以万计的青徐联军已经涌入南北崩塌的数百丈城墙缺口的噩耗。
自知大势已去的吕布和陈宫,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家眷和各方向生死未卜的将士,迅速召集各自亲卫和张辽率领的数千骑兵,朝城西方向全力突围。(未完待续。。)
第二六五章 将星陨落(上)
彭城西门两侧的城墙上下,同样正在遭受青徐联军将士的猛烈攻击。
在巨大爆炸声响起之后迅速推进到距离西城门两百步的五百余架大型床弩,不断射出“滋滋”冒烟的巨型火箭,对涌上城头迅速布置防御的吕布守军展开无情的轰炸。
镇守西城的大将侯成和十余位校尉惊慌失措涌上西门镝楼,可尚未看清楚进攻之敌的布阵,就被同时飞来的三支火箭炸得支离破碎,残值断臂飞溅得到处都是。
城头上群龙无首的数千吕布军士卒,尚未从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清醒过来,就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城外的数百架床弩仍在不依不饶地继续轰击。
除开东门之外的三面城墙,炸声不断,火光熊熊,成千上万的青徐联军官兵涌入城中,开始了血腥而无情的杀戮。
东门镝楼上的曹性、魏续得知主公吕布已经抛弃一切向西突围后,立刻率领本部数百亲卫率先逃走,高速策马冲过混乱不堪的街道,不管不顾撞飞所有挡在前方的本军士卒,全力赶在南北两侧蜂拥而至的敌军合围之前逃出西城门。
曹性和魏续扔下所部独自逃走,很快便引发近万士卒的崩溃。
伫立城外冷静观察战局的刘存得到通报后,立刻下令炸开城门,随后在小将陈到的陪伴下,一马当先冲入硝烟未散的城门,身后两万轻骑紧紧跟随,源源不断地杀入城中,转眼间冲入各条主要街道。挥舞马刀。无情地斩杀一群群惊恐逃窜的敌军。
刘存则在五百亲卫的护卫下。沿着中央大街一路驰骋,很快便在糜竺派出的军将接应下,顺利冲入已被重重包围的城中府衙。
吕布和陈宫率众冲出西门之时,五百余架大型床弩已经后撤,青徐联军主动让开中央区域退后三里,高达三万步卒在大将乐进的统一指挥下,组成了二十余个长枪方阵,整整齐齐列阵于南北。用厚实的阵列和密密麻麻的长枪组成两道无法逾越的死亡封锁线。
八千弓弩兵组成的四个方队,则列阵于南北两侧的枪阵之后,随时可以展开一轮又一轮的覆盖射击。
大将颜慎率领的五千重骑兵,早已等候在了正西五里之外,赵云、翟越率领的一万轻骑,护卫在重骑兵左右两翼,与分列南北的数万将士一起,把一个东西长五里、南北宽三里的方形空间,尽数让给率领近万士卒仓惶逃出西门的吕布。
吕布策马越过吊桥的一瞬间,便知道自己再次陷入青徐联军早有预谋的围困之中。因此根本就不需要脸色惨白的陈宫出言提醒,吕布就已经放慢速度。举起手臂,示意所有将士停止前进迅速列阵。
被怒火烧灼变得一片赤红的眼睛,始终盯着正西方向尚未上马的五千重骑。
勒住战马、肃立于吕布左侧的大将张辽,看清楚前方的重骑兵阵列之后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五千身披重甲、极为罕见的重骑兵所蕴含的致命威胁,一旦让这五千整齐列阵的重骑兵冲撞过来,自己和身后的西凉骑兵哪怕再增加一倍也无法抵挡,最终将被冲得分崩离析,遭致无情的屠杀。
肃立在重骑阵列前方的颜慎,神色阴沉,他死死地盯着率部冲到中央便主动停下的吕布,分列于颜慎两侧的赵云和颜慎同样凝视着久久不见动静的吕布等人,敌我双方陈兵十万的战场,忽然间陷入诡异的静谧之中,静得连城中的哀嚎声、惨叫声和怒吼声都清晰可闻。
忽然,西门方向再次涌出数百衣衫不整的狼狈骑兵,这伙骑兵在大将曹性和魏续的率领下,很快冲到吕布大军两侧,勒马停下之后惊恐地四下张望,很快就绝望地发现再次陷入青徐联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心惊胆跳的曹性和魏续相视一眼,双双下马,跑到吕布马前跪下禀报:“属下二人拼死杀出条血路追赶主公之时,得知数万敌军已经从南北两个方向涌到中央街区,镇守南城和北城的郝萌、李封、宋宪和薛兰等将军均在惊天爆炸之后不知所踪。”
“高顺将军及陷阵营五百将士因护卫主公和诸位将军的家眷,被糜竺率领的上万重兵围堵在府衙之址。属下二人当时已经杀到西门内大街,得到急报后立即掉头赶赴府衙企图实施救援,无奈刚到半路就与杀入城中的上万青州骑兵迎头撞上……”
“寡不敌众之下,属下只能边打边撤,可最后跟随属下二人逃出西门的只剩下四百余弟兄了,属下无能,请主公责罚。”
听到这儿,陈宫和张辽已经痛苦不堪地闭上眼睛。
吕布心中一片凄凉,幽幽叹息之后抬了抬手,示意两人站起来:“这事儿不怪你们,全怪我不听公台先生的再三苦劝,没有抓住昨晚最后的机会,趁着青徐联军尚未完成最后布置,果断率领大家弃城突围,如今想起来,悔之莫及啊!”
“主公……”
曹性和张辽几乎同时开口,可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好。
陈宫叹了口气,打马上前几步,无奈地建议:“奉先请看,从竖立的大旗可以看出,南面主将是身经百战、经验无比丰富的青州军大将张饶……此人出身于黄巾,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在我们的北面,敌军主将是对我军恨之入骨的徐州大将糜芳,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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