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俊彦恼了:“周玄均,你存心来拆我的台是吗?”
“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认真?”
……
凌莉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她想趁天黑之前赶回去,出来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惹花易冷生气。
郭伟的心思一直停留在凌莉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猜透,她焦躁不安,似乎想离开这里。他笑着对她说:“凌莉,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陪我去一个地方。”
凌莉找了个借口:“我还有事,改天再说吧。”
郭伟的态度很强硬:“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走!”
“你是在逼我吗?”
“我没有在逼你,我也从来没有逼过你。”
“抱歉,我真的有事。”凌莉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郭伟忽然冲着她的背影大喊:“你难道不想找回凌帆的尸体吗?!”
凌莉猛地愣住了,回过身,表情惊愕:“你说什么?!”
凌俊彦再也不能袖手旁观:“郭伟,你能把我弟弟的尸体要回来?”
郭伟点了下头:“我们去凌风酒店剪彩的那天,我之所以答应我爸,接受他的安排,是因为我跟他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把凌帆的尸体交还给我,我爸他当时已经同意了。”
“真的吗?我弟弟的尸体真的可以要回来?”凌莉有点激动,上次他们凌家和解放军108医院打官司,想拿回凌帆的遗体,可是他们却败诉了。因为凌帆生前与解放军108医院签订自愿捐献遗体的协议,所以,解放军108医院拥有凌帆遗体的持有权,除非他们肯放手,不然是拿不回来的。这件事凌俊彦也一直暗中进展协调,但都没有结果。
如果能拿回凌帆的遗体,这多少能安慰安慰年迈的父母,说不定凌母的病情会有所好转。
“郭老头亲口答应我的,他不敢骗我,因为他如果再骗我,那就会永远失去我的信任。”郭伟自信满满地说。
“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这也是我今天来警察局的目的。”
“谢谢你,郭伟。”他在帮他们,她却躲着他,她心里是有种说不出的愧疚。
“对我你不用客气。”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嗯。”
第1884章 凌帆的尸体()
在周玄均的带领下,他们来到局长的办公室,郭泽群一看到儿子和凌家兄妹同时出现,立即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他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来,于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他们去警察局的停尸房了。这里存放的都是些死于意外、被杀害或者身份还未查明的尸体。如果没有家属来认尸,案子又没有破的话,尸体会在这里长年存放下去。
郭泽群走到6号储尸柜前,说:“凌帆的尸体就在这里。”
“弟弟,我们终于可以为你举行迟来的葬礼了。”凌俊彦深吸了一口气,他与郭伟合力拉开6号储尸柜,映入大家视线的居然是一具被人切过、面目全非的尸体,甚至都没有穿衣服,整具尸体,从头到腹部都被人解剖过,尸体上面还残留无数的手术刀刀痕,这根本认不清尸体是何人。
凌莉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转过身去怆然落泪,如果爸妈看到弟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受不了的。只能是等到火化之后,再告知他们。
郭伟走到她的身边:“莉莉,你还好吗?”
她抹去眼泪:“我没事,只是有点伤心。”
他将手放在她的后背安慰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难过,毕竟我们已经找回凌帆的遗体了,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你说的对。”
凌俊彦有点生气:“这医院就是这样对待遗体的捐献者的?这也太不尊重死者了吧,你看他身上,被割得没有一块好地了!身体也就算了,为什么就连脸也要毁坏?!”
郭泽群解释道:“遗体是用来搞医学研究的,会变成这样也很正常。”
“你该不会是等我弟的遗体没有医学研究的价值,所以才会同意还给我们的吧?也是,被割成这样,还能做什么研究?”
“这就是遗体捐献者的伟大之处,他们在签遗体捐献协议书的时候,就应该能想到死后他们会遭遇什么。”
凌俊彦瞪着他:“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他的脸也被割成这个样子?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整形美容的医学研究!”
郭泽群阖首承认:“这还真被你说中了,只有充分地利用每个部位,才不会浪费一具遗体。你应该清楚,在我们国家,十几亿人口大国,自愿捐献整具遗体的却寥寥无几,所以……”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
郭泽群火了:“凌俊彦,你不要太过分了,要不是看在郭伟的面子上,凌帆的遗体恐怕现在还在医院继续挨刀子呢!”
“这是自然,我非常感谢你!只是我不能接受,我那可爱调皮的弟弟居然变成这副模样,着实让人心痛!”凌俊彦声音哽咽,眼角泛着泪光,他强忍住眼泪,不想在外人面前哭泣,尽管他很想哭。
郭泽群说:“凌帆的尸体我就放在这里,你们随时都可以来取,现在也可以,请便。”
凌俊彦摇头:“等我们回去安排好之后再来接我弟弟,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我爸妈说,我怕他们会接受不了凌帆现在这个样子,太残酷了!”
第1885章 惦记着花易冷()
周玄均朝尸体庄严地敬了一个礼:“我很佩服凌帆,生前为了国家人民不幸牺牲,死后还贡献自己的遗体为医学造福,他应该受到尊敬。”他看了看凌俊彦,又看了看凌莉:“我去找件军服给他穿上。”
凌莉感激地说:“玄均哥,谢谢你!”
“你和俊彦先出去吧,你放心,我会暂时帮你们守着凌帆的。”
凌俊彦红着眼眶,郑重地拍了一下周玄均的肩膀,率先离开了停尸房。刚出门他就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凌莉随后跟了出去,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哥哥哭成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只是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跟他一起哭……
父子二人走到走廊的尽头停了下来,郭泽群说:“你的条件我已经兑现,也请你遵守你的承诺,明天就到郭世集团上班吧。”
郭伟回头看着凌莉的身影:“再给我些时间。”
“你想反悔?”
“一个礼拜后,我再去公司上任,在那之前,不要打扰我,更不要干涉我的事。”
“郭伟!”郭泽群怒了。
“你也不差这几天吧?难道我晚去一个礼拜,你那郭世集团会破产?”
“你这是什么话?”郭泽群不想增加他们父子间的矛盾,主动让步了:“好,七天,我就给你七天的时间!希望到时候,你可不要放我鸽子!”
“你替我拿回凌帆的遗体,凌莉以及整个凌家的人都会对我感恩戴德,我当然不会放你的鸽子。”
“可你始终不愿意叫我一声爸爸!”
他轻蔑的眼神看着他:“重要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等你做了父亲,你就知道了!”郭泽群说罢火急火燎地走了。
郭伟痴情地望着远处的佳人,如果不是做凌莉和自己的孩子的父亲,那么父亲这个身份,爸爸这个称呼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没有!
事后,他们一行人又聚在警察局的接待室,商量着怎么妥善处理凌帆的事,兄妹二人都达成共识,只能等到凌帆的遗体火化之后再通知凌父凌母,这需要好好安排一下,急不得。
可是,当凌莉说她要回旧故里时,却被凌俊彦狠狠地斥责了一顿:“爸妈现在最需要我们,你倒好,都什么时候还惦记着花易冷?今天你哪里都不准去,跟我回家!”
“哥,我……”
凌俊彦态度强硬地下达来自兄长不可违抗的命令:“什么都不要说了,跟我回家!等我回趟律师事务所请假之后,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弟弟的葬礼,在葬礼没有结束之前,你哪里都不准去,听到了没有?”
“哥!”
“没听懂?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她妥协了:“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那可不可以……”
“不可以!”
“我还没说!”
他盯着她:“你想说的是不是想现在回旧故里跟花易冷打声招呼?”
她讶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凌俊彦狂妄地说:“你的阴谋全写在你的脸上了!”
周玄均哭笑不得地打抱不平道:“这也谈不上是什么阴谋吧?”
凌俊彦瞪了他一眼:“这没你的事。”
第1886章 什么事这么神秘?()
无奈,凌莉只好向郭伟求救:“郭伟,你倒说句公道话啊?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吧?”
郭伟十分委婉地说:“莉莉,你还是听你哥的话吧,我认为当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处理好凌帆的后事,凌帆早该入土为安了,你说呢?”他还巴不得举起双手赞同凌俊彦的做法呢,又岂会真心想帮她?
凌俊彦严厉地盯着凌莉催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凌莉极其不情愿地跟凌俊彦回了家,不是她不看重弟弟的事,而是纯粹想回旧故里告诉花易冷一声,她已经答应他七天内不能离开旧故里,更不能去见陆北欧和郭伟,现在,她却连连违反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但愿花易冷能够理解,如果他知道事情的始末,应该不会怪罪于她吧?
郭伟并没有立即离开警察局,而是去一个地方,周玄均觉得他行迹可疑,便悄悄跟在他的后面,看到他走进了刑事侦查部。刑事警察,简称刑警,做刑事侦查工作,分析、研究刑事犯罪情况;组织、协调侦破一般、重大、特大刑事案件;承担案件痕迹和物证提取、检验、鉴定等等。主要任务就是侦查刑事案件,日常任务有盗窃、凶杀、诈骗、等犯罪案件。警花秦馨艾就是刑事侦查部的一员。那么,郭伟找他们想要做什么呢?
由于门是关着的,他听不到里面的谈话内容。待郭伟离开之后,周玄均立马溜进刑事侦查部,看到秦馨艾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密封袋,还没等他看清楚是什么,秦馨艾就把东西放进抽屉里了。
秦馨艾问:“周队,你有事吗?”
周玄均故装淡定地东看看西瞧瞧:“没事,闲着无聊,随便看看。”
秦馨艾一语就戳破他的目的:“你是不是想知道郭少爷刚刚进来做什么?”
周玄均嬉皮笑脸的立即否认:“没有,怎么会呢。”
“是吗?那就算咯。”
“等一下!”他马上变了脸,将她拉到一旁小声地问:“你悄悄告诉我,郭伟来找你们做什么?他一定有事情要拜托你们吧?”
“你刚刚不是不承认的吗?怎么?”
“你就告诉我吧?好不好?”
“郭少爷特地交代过了,在鉴定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周队。”
“什么事这么神秘?”
“我不能说。”
“稍微透露一下嘛!”
“好,我提示你一下,剩下的你自己猜——damsel、need、apple。”
“少女、需要、苹果?什么意思?”周玄均逐个翻译这三个单词,不解:“young…girls…need…apples?年轻女孩需要苹果?什么意思?这能表达什么?你想要我去《白雪公主》里找线索么?”
“哎哟,英语说得挺溜的嘛。”
他谦虚地问:“也就会这些简单的,馨艾,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言尽于此,剩下的你自己琢磨吧,对不起我还要忙。”秦馨艾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说。
“那好吧,虽然是个哑谜,但还是谢谢你,不打扰你工作了。”
第1887章 沮丧的尸王()
秦馨艾突然莫名来一句:“难道除了工作上的事,你就不想问我其他的问题吗?”
周玄均表情呆然地问:“什么?”
“算了,没什么,千万不要告诉郭少爷我跟你聊过这件事。”
“哦,知道了。”他有点心不在焉,他在想秦馨艾给的单词含义,为什么是单词,而不是一句话呢?
正当周玄均准备离开之际,一个民警急急忙忙从外面赶回来,跟他打过招呼之后就跑到秦馨艾的身边说:“这是凶案现场遗留下的血迹,你赶快查一下这是不是那个死者的。”
“好的。”秦馨艾接过东西,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大喊。
“原来是dna!”周玄均焕然大悟大喊道:“提示就在damsel、need、apple的首个字母,连起来就是dna!”
秦馨艾笑而不语,这么快就想到了,很聪明嘛。
大家纷纷看向周玄均,他连忙道歉,然后离开了刑事侦查部。他有点想不通,郭伟要鉴定谁的dna?难道他怀疑自己不是郭局长亲生的?不至于吧,那么又是谁的?
他突然想起秦馨艾刚才拿的密封袋,虽然她收得很快,但他隐约能看到那是一个青蓝色的东西,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既然是做dna鉴定,那么就一定是人身上的某个部位,可是人的身体上没有什么青蓝色的东西啊。
就在这时,他猛然想起之前曾经见过的东西——青蓝色的指甲。那次警察局的牢房坍塌后,郭伟在现场的墙壁上找到的指甲,他还怀疑这是花易冷的指甲,难道郭伟此行是冲着花易冷来的?他想鉴定这指甲是不是花易冷的?那么他又是在什么时候拿到花易冷的头发?就算证实了指甲是花易冷又能改变什么?
周玄均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会有大事发生!他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凌莉?可是如果他说了,自己和郭伟等于撕破脸,他不想失去郭伟这个好朋友。看情况,只能静观其变,再随机应变了。
凌家,一家人坐在客厅,气氛却很沉重,凌母呆若木鸡,凌父心力交瘁,凌莉想的是怎么联系花易冷,凌俊彦想的是怎么把凌帆的事告诉父母。他们四人的心理各异,各有心事。直到吃饭的时候,他们才有所交流。
眼看就到凌晨十二点了,如果花易冷回来没有看到她,那该多失望?早知道她就该背一下旧故里的座机号码了,或者出门前告知李嫂,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揪心。
这一夜,她彻夜难眠,如果明天哥哥没有安排弟弟的事宜的话,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去一趟不可。她试着拨打花易冷先前的手机号码,但是打不通,花易冷好像又恢复到不带手机的样子。
结果可想而知,尸王凌晨十二点之前特地从疆山赶回家,却没有看见凌莉的身影,她居然一声不响地走了。他嗅了嗅,她的气味显示,她此刻在她家里的方位,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比较沮丧的,因为她连一张字条,或者交代佣人的话也没有。呵呵,那个七天之约才过去几天啊?
第1888章 与世隔绝的孤独世界()
花易冷站在别墅的屋顶之上,望着凌莉所在方向,这次,他不会去找她,因为他已经受够了一次次的抛下尊严,一次次遭到她的冷眼冷语,一次又一次地被轰。他也有他的骄傲,他的底线!
再者,他有预感,自己的身份很难再隐瞒下去了,他何必临死之前做无谓的挣扎?不管怎么样,凌莉迟早会发现自己是僵尸。然后,一切都结束了,他又回到他与世隔绝的孤独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第二天上午,凌莉时刻盯着哥哥房间的动向,一看到凌俊彦穿着西装出门了,她随后就收拾东西闪人。没想到,刚下楼梯口就看到郭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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