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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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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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薯种值,先师倒是研究过,现今百姓的种值多是试行,不得其法。按先师法,恐怕收获要在十倍以上。只是,时间很晚,不及细研就故去了。”

“番薯,玉米,当是解决干旱少雨,冬天过寒的好东西。”既然对方还算明白,朱慈烺也就不打算再绕圈子了,当下直接令道:“种子我会多选取一些,着你在淮安一带试种,此两物种值,十分要紧,请你要当最要紧的大事来办还有,淮上种麦多,正好就要麦收,请你多选精种,秋季种麦时,广为推广。还有,水利如何兴修,引水入渠,蓄积成库,还有,开挖塘泥,多积粪肥,都要指导进行。所以,我的意思,大元帅府下再设农工司,请你来当司正,陈子龙,你可愿否?”

这个司正的品级,和陈子龙现在的工部郎中一职相差仿佛,不过,陈子龙毫无犹豫,直截答道:“臣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今殿下授命,臣复何言?唯竭尽全力罢了。”

以陈子龙而言,能在农事上一尽心力,使得诸物丰产,自然是比当一个部曹小吏,每天在工地上穿梭要强的多。

他是愿做事不愿耽于安逸的人,所以一命之下,就立刻领受。

“好的很。”朱慈烺也十分欣慰,复社之中,唯有此人他最觉放心,当下便又笑说道:“既然如此,我来和你透个底吧。”

“请殿下开示。”

“一条鞭法久行,但我思之,所谓将力役、田赋等诸多杂税合而为一,当然是叫农户省力,也节省环节杂费的法子,但统一为征收白银,则是给官绅吏员衙役等虎狼之辈盘剥百姓的机会,光是火耗这一层,就有多少人上下其手,损公肥私?”

朱慈烺看向陈子龙,沉声道:“今年,我就会在淮安、扬州诸府,试行复征实物,不征白银。将来,也会推向江南一带,所以粮食是十分要紧的……农为立国之本么,其中深意,你明白没有?”

第167章 淮上(5)

对朱慈烺要将一条鞭法最重要的成就,就是把实物征收改为白银再改回来,陈子龙初闻之下,只有吃惊这两个字。

不过,好在他对“以农为本”和粮食生产的重要性是十分明白的,这一点的重要性也是毋庸置疑,根本不需多说。

当下虽然是懵懵懂懂,不过还是连连点头,示意明白。

见他如此,朱慈烺洒然一笑,不过也不曾与这个臣下多说,略微示意一下,他身后的随从亲侍官自然上前,宣令陈子龙退下。

待陈子龙退下之后,朱慈烺才深吸口气,自觉心头略微轻松了一些。

老实说,对付江南士绅集团,他的把握实在不大!

军事上,对满洲贵族为主的军事集团,不能言必胜,对方毕竟是新兴的军政一体的新兴集团,尽管人数不多,但战争经验十分丰富,这几十年来,又是屡战屡胜,养成了大明军队和百姓对东虏的一种深藏于心的畏惧心理。而对方的阵营中,又有大量的经验丰富的统帅和精锐的老卒,在装备上,也是十分精良,这个军事集团,诚为劲敌。

但如果明朝能够以现在的局势,整合力量为他所用,其实朱慈烺觉得,军事上的把握要更大一些。

而对内,东林党才是叫他真正忌惮的劲敌。

对手是因白银大量涌入之后产生的新型的士绅集团,这些人把持经济命脉,教育,舆论,地方实政也在他们手中,还有大量的土地资源和人力在手,实力强大至叫人恐怖的地步。

满清入关后,是以绝对的军事手段,用屠刀对这些人进行过无情的屠戮。江南一带的屠杀,官绅百姓不分,大约有过万的东林党和复社中人被满清杀掉,大量的大官绅地主破产,被杀,经过这样的洗礼过后,清朝才实际统治了江南。

清朝国初,宣布减免赋税,按万历年间的定额起征。而实际上,对江南仍然是按三饷的标准征收赋税,而且各钞关的收入增加了几十倍,就是靠的江南一叶,不仅保障了北京朝廷的运行,整个几十年的南征北战,也都是仰赖江南。

在明朝办不成的事,在清朝却是轻轻松松就能成功,所为者何来?

一个是被限制,被孤立,被挟制而不断在内耗的王朝,另外一个,却是借由血火,屠杀异已,压制不服,是一个高度野蛮和专制的新兴政权,对汉人,他们连衣冠都强令改制,还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朱慈烺的难处就在于,整个官绅是在他的体制之下,难道他也能学满清对自己人挥动屠刀?那么天下人将何以视之?

他的军队,官僚,还有他的父皇母后,勋戚大臣,又将何以视之?

恐怕对手未必被灭,自己就先跨台了!

对付这个自身内部的毒瘤,只能缓缓图之,暗中设法,毁其根本。

现在明朝的银本位制度,就是一个可供设法的地方。

自从隆万开海以来,白银大量涌入,中国的物价也是飞涨,大量物资被运到海外,大量的贵金属涌入中国,而以实际来论,却是被士绅大商人阶层瓜分了金银涌入带来的红利,普通百姓却是享受到了通货膨胀的苦楚。

士绅瓜分金银,百姓得到的只有通涨,而朝廷官府根本控制不了白银的出产和流通,也没有工商税的收入,到最后,就只落得个两手空空。

这样的贸易红利,工商繁盛,对国家又有何益处可言?

所有的白银都不是政府控制下的货币,朝廷无所操控,无所利用,连铸币的钱息都无从谈起,而东南一带因为贸易,大量的粮田转为桑田、棉田,粮食的产量反而大量减少,再加上开中诸法败坏,卫所制度崩坏,朝廷一边要花大量支出去养兵,又没有工商红利来增加收入,东南出产的粮食又不能经由民间渠道向西北流通,只有大粮商以高价运输,掠夺西北东北原本就贫瘠的财富……

如此恶性循环,已经使得明朝一直在失血,整个王朝犹如一个泥足巨人,从万历年间就走在崩溃的不归路上了。

再加上以银征收赋税,带来了火耗问题不说,官吏方便的同时,百姓却是大为不便了。很简单,实物兑换的损耗再加上白银熔铸的损耗,这些损失都是加诸于百姓头上,加上粮商操控,苛捐杂税,吏员催科等诸多加派,明末时节,到处因为收税和灾异而造反,也就不足为怪了。

恢复实物征收,最少在淮扬一带,将是一个可以试行的办法!

最少,陈名夏的军政司,已经在着手进行,而淮扬一带的官员,他已经裁撤了淮安巡抚、漕运总督等要紧文官,剩下的府县官员,位卑言轻,这一次裁撤衙役,上下虽然十分不满,甚至有不少衙役想要暗中闹事,这些,都已经被他弹压下去。

最少,在淮扬等地,他必须将要达到令行禁止的地步不可!

……

“殿下,殿下!”

正在朱慈烺沉思的时候,外间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响,大元帅府直卫营管带营官刘兆辉立刻向前,想要去阻止来人喧哗。

“不要了。”朱慈烺微微一笑,道:“定是王源这个粗人,他向来如此,不必管他了。”

“是,殿下。”

刘兆辉是个英俊的世家子弟,不过由于自幼受到严格的管教,所以性格沉稳,为人谨慎小心,用来做这个直卫管带,十分相宜。

果然是王源大步前来,他身形矮,不耐烦穿戴将领的披风,头顶铜盔,一缕红缨也是短短的竖在盔顶,身上是打造十分精良的山文铁甲,护肩、护心铜镜、护胫、护臂、护腕,再加上长可及膝的皮靴,一整套穿在身上,尽管身量不高,也是杀气腾腾,看起来仍然是十分威武。

此时大步前来,黑圆脸上是满满当当快溢出来的欢喜神色,到了朱慈烺跟前,按着腰刀屈膝一礼,大大咧咧的道:“殿下,臣见礼。”

“你见黄子礼?瞧你那罗圈腿,跪都不成个样子……瞧你这样儿,就是报喜来了,什么喜事,快他娘的说吧。”

在这个心腹爱将面前,朱慈烺也是略脱形迹,自然而然的叉腰而立,等着王源说话。

“是,回殿下!”王源咧嘴一笑,答道:“魏岳领着新募集来的新军,已经到军营外头了!”

“什么,新军到了?”朱慈烺大喜,当下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一时间,竟有点儿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觉!

“新军到了,新军到了!”

他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终于一挥臂膀,喝道:“走,赶紧看看去!”

军政司现在颇有点朱慈烺身边打杂大管家的味道感觉,由于候方域自己请命,所以朱慈烺又把郑元勋调到军政司来任副司正,这个扬州进士复社盟主果然是滴水不漏的人物,在朱慈烺身边才几天已经初步适应,已经把很多事抓在手里,这会子忍不住上前,叉手道:“殿下,刚说好的叫淮安知府和山阳县都过来,他们现在就在外头候着呢……”

“叫他们再候一阵子吧。”朱慈烺已经委实无法再等下去,新军一至,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他在淮安这里,也是等的够够的了!

在这个时候,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手按军队,才他娘的是实的。

原有的刘泽清部精锐,大将多半或杀或诛,或是调给别的军镇,反乱的一千多军,几乎全部开革,就是没有反乱的,也是打乱给侍卫处下三镇,或是调拨给刘孔和等驻防军管用。

只有原东宫内操的全部武官,加上少数的天津抚标,还有从龙南下的勋戚子弟中的佼佼者,加起来,也是不到两千人跟随他来到淮安。

就是要以这两千人为核心,他要在半年之内,编练一支三万人以上的强军出来!

时不我待,也是绝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的居处就在一处高岗之上,奔行出来,就是将西面的军营那里看的清清楚楚。

阳光之下,大队大队的青年男子正疾步而来,踏出了大团大团的烟尘。

在魏岳等军官的带领之下,似乎是以一千多人的营为方阵,整整几十个方阵,已经在营房门前列队等候。

半个多月时间,在沛县、泗州、宿迁、沭阳、山阳、涟水、海州、扬州等处张贴榜文,广募新军,这么一点时间,从张榜到集结,再到赶路,魏岳居然也是带着这几万新军,就这么徒步赶了回来。

所有的新兵此时没有发军服铠甲,穿着也是五颜六色,这会子站行立阵,也是没有个军人样子,瞧着也是和四周看热闹的民夫差不离。

不过,要是仔细看过去的话,就能发觉这些新兵的精气神都很不坏,个头高矮都差不离。

等朱慈烺走到近前,仔细打量,心中也是十分满意这些新军将士的模样。

随意拉一双手出来,就是布满老茧,筋骨厚实有力,肩膀宽厚,肌肉厚实,双腿腰身,瞧着也是矫健的很。

看脸色表情,也是质朴而不愚,灵醒而不奸滑。用朱慈烺的标准,就是双目神不外散,没有病弱之气,没有市井气,没有衙门气。而肤色粗黑,手有老茧,至于身形直而壮健,说话质朴无文,最好再识几个字,那就是更高一层的标准了。

徐州和淮扬一带,自古也是出精兵的地方,南朝有名的北府兵,就是以淮上流民为主所建,力抗北朝百年,也是天下无双的精锐!

第168章 淮上(6)

看到朱慈烺过来,魏岳和李恭两人相视一笑,已经是大步迎了上来。

站到朱慈烺身前,两个高级武官也就是双腿立直,右臂横在胸前,行了一个军中部曲之中通行的新军礼。

朱慈烺用满意的眼神打量了这哼哈二将一眼,两个人都是标准的军人,一个是大将之才,一个谨慎细致,虑事周到,而且都不畏辛劳,做事十分能沉的下气,定的住心。

当下左右手分别按在两个大将的左右肩膀,摇了一摇,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殿下,招兵十六天,得兵三万八千六百五十九人,自各县起拔,分途至淮安集结,现今实到三万八千六百五十七人……请殿下校阅!”

“好,尔等辛苦了。”

“为大明,为圣上。”

一番对答,一边的王源感觉十分新鲜,瞪大牛眼,不停的看向朱慈烺和魏岳两人。

朱慈烺踢他一脚,笑骂道:“学着点,这是规矩!”

“哎,知道了,臣一定好好学。”

打从内操时起,朱慈烺的“规矩”就没少了,这会子一提起来,众人相顾惨然……好日子看来是到头了。

果然,朱慈烺冷然道:“军令司的人呢?还不赶紧记名字,编棚、排、哨、队,按名发给军需,然后按制归营?”

“是!”魏岳凛然答应:“臣等即刻就办。”

在他身后,则是军政、军令、军需、军法诸司,文官武将,济济一堂,彼此之间,也是已经有了一点配合默契的味道出来了。

营门附近,排了一长溜的桌子,打从流民难民里头挑出来的读书人也很不少,试用过了,只要谈吐合格,字迹方正清楚,就能录用,此时他们也是穿上了统一的长袍服饰,墨盒排开,研好了浓浓的黑墨,砚台压着厚厚的一摞纸,等将领们号令下去,以老兵充任的棚长排长哨长一级级的武官带着新军进来,三万八千多兵,登记的人虽然就超过百人,不过,可是真有的忙了。

这些兵,也是在初选时就登记过姓名,还查过祖宗三代,并且要有乡老里甲的铺保,加上父母按上手印,这才有资格入选,所以此时再来复登,一个个的脸上神情,也是十分的紧张。

“沭阳县人,祖父王忠,父王旭,小人王家瑞。”

“俺是沛县人,祖父李国显,父李本昌,小人李德升。”

“扬州宝应人,祖……”

宽阔而长的军营两侧,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报三代履历的声响,朱慈烺负手在一边听了,也是频频点头。

都是淮扬徐泗一带的土著,彼此相隔最多二三百里,而且是全部的知根知底,有父祖三代履历,才准入营吃这碗兵粮。

三万八千多人,每人都是下发二十两的安家费,再加上征兵使费,光是这一笔就开发了小八十万的银子!

不是朱慈烺,充天下还真没有多少人能舍得出这笔钱!

原本大明营兵,安家银子五两或多一点儿不等,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左良玉朱仙镇一败,几乎就剩下光杆司令,派乱兵烧杀抢掠一下,把良民百姓弄成流民,然后兵就自然而然的有了。

就是这样拉出来的队伍,几年功夫,都恢复不了战斗力。左良玉在玛瑙山还能把张献忠打的丢盔弃甲,到朱仙镇后就根本没打过一场硬仗,最后一役是被大顺军撵走,又败于黄得功之手,所谓左镇八十万五十万的大军,好歹也有几万主力,打起来,狗屁不是。

现在淮安这里,大元帅府下有镇兵、厢兵,辅兵、驻防路讯塘守备兵等,再往下,还要筹备续备兵、后备兵等,也就是在乡下征召壮丁,一次集训合格者发给银钱,农闲时集中进行大型的长时间训练,每月举行一到两次小规模的短训,按续备和后备级别,发给合格者银钱或是粮食,布匹。

也就是淮扬一带,民风质朴不说,人口密度也非常之大,又不及江南商业发达富裕,招起兵来,才能这么随心顺意。

换在江南,人口密度相同,但想招这么多合格的农家子弟,那也是绝无可能的事。

登记完了上档,按手印,这一次,才算是正式的成了大元帅府下直领镇兵的一员。

接下来,就是按人头发放物品,军需司的官员带着部下,按人发给对牌,一人一半,领取军饷和口粮盐菜,就与军需官一起对牌后按印,每月按时发放,凭牌领物,按人头一个个发放清楚,绝不会有吃空额和中饱的情形发生。

再加上军法司随时核查,军中也有举报制度,若是这样还能叫人贪污成功,那朱慈烺也只能认了。

领了对牌,然后是每人一个大包裹,里头是两套有扣子的军服,灰土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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