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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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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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子盐商,虽说和勋臣公爵都能攀上关系,在地方上,州府县官都得卖几分面子,不过真遇到了绯袍玉带的大官,自己草民的身份却是一钱不值,身居百万之资,照样也得叩首行礼,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高弘图虽然满脸笑容,不过在众人叩首的时候,他也是安然上座,手中捧着吏员送上来的茶,安然等众人叩完了头,才微笑道:“生受诸位,不必跪着说话了,都请起来!”

第179章 变化(5)

得此一语,众人这才敢依次站起,不过都是垂手肃立的样子,半声大气也不敢喘。

笑话了,这是国家部堂机关,眼前这是正经的正二品的尚书,是国家大吏,弹指间,就能叫他们灰飞烟灭。

做为一个整体,盐商或者可能有叫高弘图忌惮的地方,不过换成一个个的个体,还真没有哪一个敢和这位东南三贤的其中一位叫板了。

“这一次,本官叫诸位过来,实在是有要紧的事要吩咐。”

户部这处房子是一直都在使用的,不比别处机关,多半是闲曹,二百多年下来人踪罕至,所以需要重新修葺打扫,才能使用。

各处大工,到现在已经接近尾生,不过大理寺和太仆寺几个衙门尚在整修之中,空旷的皇城之中,也是不停的传来敲击的响声。

“都听着了?最近兴修大工,几十万用出去了。不过,皇上还住在陋室里头,皇后住的旧殿里头还有积水,为臣子的,用这个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提起这个,高弘图也是郁郁不欢,现在大工用的银子,全是摆在明处,花费多少,都有账目可询,大元帅府的新闻司每天都有报纸,最近招了多少兵,用了多少银子,皇城大工,花费多少,有几多用在宫禁之中,有几多是用在外朝,都是一清二楚。

坊间民情,也是十分清楚……皇家几乎没用一文钱,大半都用在外朝上,接着侍卫处,巡警司,京营禁军改成驻防军和工程厢军……一连串的动作下来,都是交待的清楚,就算有人想在其中兴风作浪,也是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

有时候高弘图自己都是奇怪,皇太子才多大年纪,怎么行事就如此老辣果决,一招一招的,虽然军务处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办事效率确实增加了不少,不过和内阁权责相叠,有心人都瞧的出来,将来迟早要争权出乱子。

至于少府和侍卫处,巡防警备司,新闻司,这些新衙门没有用原本的南京官员,多是征辟的年轻新锐,要么就是北京过来的勋戚,要么就是清正老臣,几方制衡,机构完善,居然是人人效力,一扫大明衙门固有的那种深沉暮气,办起事来又快又认真,完全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就是因着这几件事,太子声望比带兵入城时高出不少来,当然,高弘图也是觉着,和新闻司的孜孜不倦的宣传也是大有关系。

现在这个时候,江南士绅眼看被逼到墙角,但仍在不敢公开破脸,所为的就是原本一直操之在手的舆论已经被太子撬开一个缺口,一步步的逼上来了!

原本是十分头疼,不知如何料理,好在眼前这些平素看不起的盐狗子,倒是摆了一个现成的机会在眼前。

“你们都听到了?”目视诸人,高弘图也是一脸无奈,顿了一顿,又接着道:“眼下是到处都在用钱,现在各地的税赋还没有解上来,库里已经是用的海落石枯……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个大司徒手中的银子还不及你们家里的库藏多。”

“哪能呢……您老真是说笑了。”

一个盐商大约是要凑趣,赶紧媚笑着垫了一句,他是小意奉承,岂料马屁拍在了马脚上,高弘图脸上神色只淡淡的,不过眼神一扫,却是凌厉非常。

那个盐商自知犯了大错,当下面若死灰,赶紧退后两步,不过,就算这样也是晚了。今日召见盐商,原本就是要慑服众人,这会有人自己出来犯错,哪还有什么客气的?

当下就有几个高府下人,也不是户部吏员,就几个小帽青衣的健奴上前,噼里啪啦一通耳光就是打上脸去,嘴里还是骂道:“大人说话,哪有你乱插嘴的份?”

一通耳光下来,打的那个胖乎乎的盐商白脸上满是红色的巴掌痕迹,双眼之中,也满是被打下来的眼泪。

高弘图冷哼一声,道:“今日召他们来就是会议,不要再打了,国家部堂,这成何体统?”

话虽如此说,不过他也委实没有把一个盐狗子当人看,打也便打了,挥退下人,也就只当没发生过。

当下又冷哼一声,继续道:“反正现在这个情形,中枢大局绝不能乱了。流贼已经退出神京,东虏蛮邦小国,能有什么作为了?许他们一点好处,还不巴巴的给我大明效力?偏要和人家破脸死拼,闹的天下人都不安生,何苦来?”

这是国家大政,这些盐商一半是不敢说,一半是不懂,高弘图说着,众人也就是听着,不少人还眼神游离,盯着房门外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更有人心中不愤,盐商在地方好歹也是腰间有铜,横行一方,垛垛脚震动四方的人物,州县老爷,也是当人上人敬着。

结果在这高弘图面前,不但大人没把大伙儿当人,府里的下人都是直接能上手,一人挨打,众人胆寒之余,自然也是十分愤怒。

“所以中枢绝不能出事,”高弘图只是盯着前头的郑元功,问道:“你叫郑元功不是,淮扬一带,数你家盐场最多,我听说,你的妹子,是魏国公的侧室?”

“是,回大人的话,舍妹是在魏国公府。”

“哦,魏国公在上次兵变时,闭门不出,因此和几家侯伯都受了皇上重罚,现在奉旨在家闭门思过,你知道么?”

这事儿郑元功有什么不知道的?扬州郑家,向来攀附的就是南京勋臣,百年之下,烟亲结的最扎实的,就是这个魏国公府,也是有魏国公凡事照应着,所以还不大受人的欺负,不过现在魏国公吃了挂落,凡事不敢出头,指望这位公爷是指望不上了……高弘图的话,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再看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同伴,郑元功当下只是深一躬身,沉声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在下无不顺从,绝不敢有什么二话。”

“好,好!”此人灵醒,高弘图满意地一笑,看看众人,但见鸦雀无声,于是将心一横,只道:“凡事要稳,盐斤乃国家根本,历年调用南京各府寺的,一定要保障,少一斤半两,就拿你们是问!”

“是,请大人放心。”

听到这样的吩咐,所有的盐商当然是躬身低头,诚惶诚恐的答应下来。

万历年间,淮扬产盐最高是四亿多斤,奉旨调入分配给南京的就有很大的份额,然后才进入流通市场,其中又再给权贵们瓜分,然后是盐商自己的超高的利润,这样到市面上时,盐的价格自然就十分高昂了。

就算如此,无论是四川的井盐,山东一带的海盐,青海一带湖盐,都是远不及淮盐的质量和运输便利,所以天下之大,仍然是以淮盐为主。

这个情况,到清季也是没有改变,乾隆年间,淮盐盐引占天下食盐的六成,一直到民国早年,淮盐盐税仍然是赋税的重头收入,只是在晚明这会儿,国家无力,好处尽入私人,盐税才百万左右到朝廷手中,高弘图所谓保障盐斤的话,皮里阳秋,根本不必当一回事。

“不能乱,就得稳。有人要涮新政治,改良盐课,这是好事么。”高弘图慑服全场,无人敢再龇牙,心中也是十分得意,当下侃侃而言,竖起两根手指:“涮新盐课,用拖字决,反正有什么官司,飞章禀报给我,我到皇上面前,和史公一起,帮你们打这个御前官司。第二,厘金劝捐,用拖,能不出就不出,能不动就不动,天下人总归要吃盐,皇太子这么跋扈把持,弄的天下骚然,就算是储君殿下,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来!”

这两条,也是高弘图和几个心腹部下,外再一群知交好友,还有江南士绅中的名士,众人一起商量定了,这才定下了这两条办法来。

涮新盐课是大政,硬顶是不成的,只能用拖字,拖的时间久了,不废自废。陈名夏那边,也是有相当多的人寄信过去,其中利害,叫这小子想清楚了。

大明士绅,和宋朝不同,宋之士大夫颇有一些敢做事的,也能做事的。所为何来?就是俸禄高,皇家待之实在不薄,所以效忠皇家,自外士林的,王安石就是最出名的一个!

而到了大明,皇家的俸禄实在没有几个,为了活命,也对得起自己的十年寒窗,所以就有不少灰色收入,不算贪污。比如官员打秋风,寄产、投充、私和官司,反正给皇上卖力就是那么一点功夫,真正不当官了,还能过的舒舒服服的,就千万不能成为千夫所指才成!

张居正算是能干了,十年功夫,给大明府库弄了几百万的银子,还养起蓟镇和辽镇几十万军,弄的蒙古不敢入边,土蛮闻风丧胆,天下太平如此,自己结果如何?

得罪人太多,自己身败名裂不说,子孙也是没有好下场!

几方压力一到陈名夏那边,还有郑元勋,龚鼎孳,总之太子那边的文官班底,有的是办法可想!

“怎么样?”高弘图老猫戏鼠一般,看向众人,而在他眼前,众盐商先是默然,接下来,郑元功躬身以身,在他身后,过百人也是神色各异,不过却都是齐涮涮躬下身去。

第180章 变化(6)

南京的鸡鸣寺也是南朝传下来的古寺,千八年的历史总是有了。刘宗周原本住在大报恩寺,那里寺产丰厚,装饰豪华,斋菜也清洁美味,住起来十分舒适。

不过这个老先生为人十分古板,大报恩寺人来人望,其中颇多显宦,这老先生接了右都御史的职位后,自感不便,所以就搬到了城东的鸡鸣寺里住着,这古寺是小了一点,不过胜在安静,院中几株大树,手植者恐早就物故,而门前潮沟,直连几条大渠和玄武湖,还是孙吴时所修,虽被隔断,仍然波光潋滟,河中有鱼,老头子闲了就钓鱼解闷,或是在河边对几个亲收的弟子讲学,公务之余,也是颇得闲暇之乐了。

“老师,高大司徒此时正在召见盐商,”黄宗羲是入室弟子中最得信重的一个,刘宗周在河边会友,他从外头匆忙赶至,额角的汗珠直往下掉,一到刘宗周跟前,他便大声道:“太子殿下手都伸到盐课上头去了,这要是由着他乱来,天下人还吃盐不吃?学生打户部过来,那么多铜臭之徒,熏的人也真是难受,大司徒这一次申戒盐商,不得胡乱支应差事,此事做的极好,况高大司徒向来清廉,不必担忧借机骚扰,朝有正人,连盐商也可以为贤了。太子虽只讲功利,好在本朝并非都是阮大铖,朱大典一般的人物,那朱大典,不知道贿赂了谁,居然又是起复了……”

他只顾一迭声的说,倒不提防刘宗周身边还有一个老者,青衣布袍,穿着十分寒素,头戴一顶黑色幅巾,面色清癯,脸颊上胡须倒是生的十分茂盛,一双眼也是炯然有神,听着黄宗羲的话,老者只是微微一笑,倒是刘宗周难得的红了脸,当下就用斥责的语气道:“太冲,你眼前的这位就是末老,还不过来见礼。”

因为都是浙东人,所以刘宗周也是打的乡谈,几句话一说完,黄宗羲的脸就是涨的通红,当下只是期期艾艾,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哈哈,太冲的脾气秉性,老夫深知矣。不妨,不妨的。”

朱大典倒是十分豁达,他的资历也够老了,和高弘图、刘宗周、李邦华一样,都是万历年间的进士,只是科名比前几人都要稍晚一些,年纪也是比刘宗周和李邦华要小上几岁,此时长身而立,虽年近古稀,腰板仍然挺的笔直,双目也是湛然有神,看起来就比一脸衰迈模样的刘宗周要年轻的多了。

“这个,学生说话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什么,呃,最少末老剿贼灭寇,抚靖地方,威望能力,学生都是敬服的……”

尽管刚刚有一点慌乱,不过黄宗羲也是很快镇静了下来,既然对方的品德不便多说,便夸说了几句朱大典为政地方时的政绩长处,然后便很快退向一边了。

见他如此,朱大典也是苦笑摇头罢了。

他曾经坐过马士英的位子,而且曾经干的更好!

更早时候,登莱之乱,登州和莱州几乎被孔有德一伙烧成白地,百姓被宰鸡一样的杀,官兵一败再败,山东紧邻畿辅,闹成这样,崇祯当时差点儿就吐血。

最后还是他带着关宁军为主的三万大军,数战之后,孔有德等三顺王接连惨败,最后只能泛海而逃,去投奔东虏去了。

然后在凤阳等地,他也干的不坏。

不过就是得罪了东林党,几次被弹劾落职,罪名都是“不能持廉”,用这种罪名在晚明弹劾官员,并且导致封疆大吏落职,这其中的蕴藏的东西,又岂是黄宗羲这个年轻狂生能尽知的?

而且,在崇祯十六年他就已经被抄家,当时他已经在家闲居,因为出头多事,率子弟抵抗群盗,所以东林党背景的知县深为嫉恨,弹章一上,朝中的几个东林党言官附近,崇祯根本不明就里,一怒之下就下令抄了他的家。

结果出头做事的人,反而被冤屈,家产都没有保住,思想起来,岂不是笑话?就算这样,黄宗羲这个东林小辈还在说他贿赂人才得复职……家产都被抄家了,现在勉强糊口,这个罪名也能安的上?

若是十几年前,少不得要教训这个小辈,不过如今也算是宦海沉浮多年,倒也不必生这个气。而且,他来刘宗周这里,也是学一个乖。几次三番,在东林党手中吃过亏,这一次受命北上,也是来和这个刘启东预先打一个招呼,如若此人念在同为浙人的乡谊情份上,约束小辈不再同他为难,此行尚且有几分把握,他已经罢官多年,且被抄家,心里还是想做出一点成绩来,上报国家,下也对得起自己家人。

不过,此时此刻,他已经是深悔此行了。

“延之,老夫还是这样的话,太子急功近利,虽立过功,不过到底是底蕴不足,王觉斯,还有吴梅村,都是文学之臣,身边没有正臣,如何能成为仁君?这且不谈,象现在陈百史,龚孝升之辈都是不懂持盈保泰,不懂进退,更加不知道直言谏君之过延之,你去那边,老夫窃为之不取矣。”

“那么,老前辈以为,太子令学生进取两河,恢复失土,岂非是顺天应人,解民倒悬之举么?”

朱大典的科名是远在刘宗周之后,所以也是以老前辈相称,称呼是十分客气,不过语气也是并没有落一点下风。

刘宗周见他如此,缓缓闭上双眼,叹气道:“仁德不修,何以谈服远人?延之,你我道不同,恐难相同谋了。”

“哈哈,既然如此,学生给老前辈告辞。”

“好,太冲,代我送客吧,老夫就不起身了。”

这等事,向来也是黄宗羲的首尾,刘宗周的科名和名声,本朝也没有几个出其右的。不过,就是向来愚拙,所以也没有人想要叫他入阁,否则的话,恐怕也不止是一个右都御史的位子了。

当下朱大典起身告辞,等别过头来,才收了脸上笑容。

初闻太子征召的兴奋,此时也是荡然无存了。

南京这里,阴谋诡计争权夺利,一如以往。刘宗周这样的所谓大儒正臣,仍然是油盐不进,只知道说讲学时的那一套,经世济用,那是一点儿也不会谈。

再加上淮上风波恶,财赋两难,士绅和大官们勾起手来,要反太子的厘金政策。

诸多恶象,真的是叫朱大典为难和却步了!

等到了这小小禅院的门外,黄宗羲长身一揖,朱大典还了半揖,正要出门,黄宗羲却是直视于他,目光灼灼的道:“未老,真要去淮上,为太子收复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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