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好。苏代目不转睛地盯着姐妹俩,那姐妹俩也早已经看见了坐在前排的苏代,不约而同地冲他竖了竖大拇指,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信号。
苏代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站起身朝刘欣一拱手,说道:“大人,小民不胜酒力,想要出去方便方便。”
刘欣手一挥,说道:“恩,快去快回。”
姐妹俩缓缓行到刘欣的左右,刘欣伸出手来,一边一个搂到怀里,对众宾客说道:“这两个尤物的绝技你们是无缘得见了。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刘某新得了四个舞姬,个个技艺超群,就让她们来段歌舞,为大家助助酒兴。”
苏代双手背在身后,竖着大拇指,出去转了一圈。外面临时搭建的竹棚里,不起眼的角落中,几个汉子悄然起身离席而去。
第75章 收网()
苏代缓缓踱回到大厅里,大厅中间有四个美貌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没有鼓乐伴奏,她们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柔若无骨,渐渐的,她们的身姿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转。
众宾客齐声叫好,刘欣似乎也被这曼妙的舞姿吸引住,一时竟有些痴了。四个美貌的女子随着舞动,缓缓向上首的刘欣移去,离刘欣只有两步远了。突然四人一齐长袖翻飞,腾空而起,向着刘欣怀中扑了过去。
在他们后面的人看来,这四个舞姬好似投怀送抱,而靠前的人却隐约看见,这四个女子的长袖中闪着一点寒光,那动作分明是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同时刺向刘欣。
坐在刘欣身边的姐妹俩显然也看出来,似乎十分害怕,紧张地倚在刘欣的身上,一人一只胳膊,如两条藤蔓一般,紧紧地缠住刘欣的双臂。不知道是因为受到惊吓还是感到难以置信,刘欣也大张着嘴巴,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苏健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笑意,慢慢在离开座位,有意无意地向上首挪去。
突然,他对面的席位上有几条人影凌空飞起,刚才还酸得东倒西歪的张飞、典韦等四人,已经如闪电般扑了过去。只见数道寒光闪过,离刘欣只有一步之遥的四个舞姬,此时已有三人瘫倒在了地上,她们的后心都插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
这时宾客们才看清楚,舞姬们的手中均握了一把锋利的软剑,那剑身都十分柔软,大概一直都藏在腰间。张飞、典韦、许褚的手上都已经空了,而赵云的一柄长剑正架在苏健的脖子上,苏健的右手腕不住向下滴着鲜血,他的脚下也掉着一把软剑。
事情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场面令人震惊,但所有的人都没有叫出声来,因为还有一名舞姬正挺动手中的软剑,朝着刘欣的咽喉直刺过去。刘欣的双臂被那姐妹俩死死地缠住,动弹不得,根本无从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利刃刺向自己的咽喉。赵云的长剑本来是要刺向最后一名舞姬的,却被苏健阻了一阻,只能徒叹奈何。
苏代看着这一切,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此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眼看就要成功了,这姐妹俩不仅缠住了刘欣,还给他下了毒,所以刘欣的反应才会如此迟钝,他必死无疑了!
那柄软剑离刘欣的咽喉已经近在咫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了下来,只见那名舞姬慢慢地仰面向后,倒在了地上,她大睁着双眼,嘴角渗出丝丝鲜血,胸前赫然插着两支长剑,咽喉处还有一把短刀直没至柄,她倒死也没明白这两支长剑是从哪里来的,自己脖子上的短刀又是怎么回事。
“保护主公!”随着沮授的一声大喝,数百名顶盔贯甲的飞虎卫亲一拥而入,将整个大厅围得水泄不通。
那姐妹俩的双手也从刘欣身上松了下来,刘欣将她们轻轻推开,霍的站了起来,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大厅里的众宾客,哪里有半分醉意。众宾客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住了,或坐或立,一片混乱。
苏代看到刘欣的眼神,这才明白刘欣早有准备。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刘欣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沉声道:“拿下!”
苏代强自镇定,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刘欣哈哈大笑,说道:“刘某请你看一出好戏。”
州牧府外面临时搭建的竹棚内,突然涌进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士兵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拿着刀枪,将宾客们团团围住,高声大喊道:“州牧大人遇刺,任何人不得离开,违者格杀勿论!”
“州牧大人遇刺了?”在座的宾客登时骚动起来,有的面面相觑,有的暗暗窃喜。刘欣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但除了在大厅里的人,外面的人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形。
贝羽前几天就已经秘密潜进了襄阳城,正躲在城中的一处别院里,这处别院早在刘欣来到襄阳之前,他就置下了,地点十分隐蔽,除了少数亲信,没有人知道这里。
刚刚苏代派人悄悄送来消息,说他送过去的姐妹俩已经得手,刘欣身上的毒性不久便要发作。贝羽心中暗喜,发出信号,他隐伏在城里城外的人马一齐向四门发动,而自己则亲自带领一队精兵迅速向州牧府进发。
远远的便听州牧府方向传来乱哄哄的声音,走到近处,还能不时听到“州牧大人遇刺了!”的喊声。贝羽十分小心,仍在犹豫该不该冲进去,却见府门前的竹棚燃起一片火光,这是他与苏代约定好的信号。
贝羽一举手中大刀,大声叫道:“儿郎们,长沙苏代行刺州牧大人,里面全是叛党,你们都随我进去平叛,杀他个鸡犬不留!金钱美女,谁抢到就是谁的!”
众军发一声喊,向州牧府冲杀过去。
刚刚转过巷口,便见前面火把通明,一队人马挡住去路,当先一员大将,手提大斧,哈哈大笑:“徐晃在此,贝羽还不下马受降!”
贝羽大惊失色,不是听说他回南阳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慌忙叫道:“不好,中计了,快撤!”
他这句话过去就有很多人说过,今后也会有很多人说,但说过这句话而又能逃脱的人却少之又少,贝羽也不能例外。
贝羽话音未落,后队竟然先乱了起来,原来赵云已经带领人马阻住了他们的退路。又听得一阵梆子响,两边的房顶上冒出无数的军士,一个个拈弓搭箭,指着这些南郡士兵,齐声高喊:“投降者免死!”
贝羽见无路可走,大喝一声,挺起手中长枪,朝着徐晃便冲了过去。徐晃侧身一闪,让过长枪,大斧顺势一挑,震得贝羽虎口发麻,手中长枪把持不住,飞上半空。徐晃大斧一横,照着贝羽的背脊便是一下,“啪”的一声,贝羽早已摔落马下。徐晃大喝一声:“绑了!”
南郡士兵们见太守被擒,纷纷抛下刀枪,磕头求饶。分散攻击各处城门的南郡兵马也纷纷落入埋伏,一个个束手就擒。
大厅里渐渐平静下来,酒宴已经被撤了下去,四名舞姬的尸体也被抬了出去,地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
徐晃拎着贝羽走进大厅,将他往地上一扔,对刘欣拱手说道:“大哥,徐晃幸不辱命!南郡太守贝羽意图谋反,已经擒拿在此,请大哥发落!”
苏代见到贝羽,双眼通红,挣扎着要扑上前去,怎奈被飞虎卫死死按住,只得破口大骂:“贝羽,你个小人,想拿我当替罪羊!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刘欣看了看贝羽,悠然说道:“贝太守,本官好意邀请你来赴宴,你却推三阻四,今天怎么不请自来了。”
贝羽赶紧大呼冤枉:“主公,属下听说长沙苏家的人意图对主公不利,这才星座赶来帮助主公平叛,请主公明察啊!”
刘欣不禁莞尔,说道:“贝太守,这位苏大老爷一直在骂你呢,他骂的话难道你没听到?不要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你看看那边是谁,不就是常常跟在你身边的老三吗?”
贝羽听他叫出“老三”两个字,顿时如斗败的公鸡,垂下了头。
原来,苏健立功心切,送礼早了几天,若是再晚上数日,与苏代送来的礼物一比,刘欣便不会觉得他送的礼有多重了,也就不会把他当回事了。更加不巧的是,他在江陵多年,人们都叫他老三,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名,而贝羽又早有嫁祸长沙苏家的意思,便让他恢复了本名,反而因为这个苏字而引起了刘欣的注意。
刘欣当天就对苏健起了疑心。以马芸的经验,对这四名舞姬进行反复询问,她们都能答得滴水不漏,显然都受过严格的训练,这更加引起了刘欣的重视。于是沮授便往江陵加派了人手,一查之下,苏健竟然就是贝羽的跟班。这样一来,刘欣对那四名舞姬也留了心眼,暗暗布置张飞等人,在宴会上紧盯住她们的一举一动。
而苏代的露馅则更在情理之中,刘欣本来就在注意他的举动,而他为了能接近刘欣,费尽心机,弄来这一对姐妹花。那时候既没有人工受孕,又没有促排卵技术,自然生产的双胞胎十分少见。若是大户人家的,养在深闺人不识倒也罢了,偏偏这对姐妹还是软体杂技高手。学习软体杂技是一项非常辛苦的事,她们自然不会是大家闺秀了,必是出生于贫苦人家,学这门本事自然是为了赚钱养家了。
刘欣派人略一打听,果然如他所料,这姐妹俩一家人在荆南一带以卖艺为生。苏代抓了她们的父母,要挟她们来暗算刘欣。等刘欣的人查到她们父母的下落时,才发现她们的父母已经被苏代杀害了。姐妹俩痛哭一场,便将苏代的阴谋和盘托出。
苏代并不知道这对姐妹已经出卖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来,冲着刘欣大叫:“刘欣,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天小腹会隐隐作痛?要想活命的话,赶紧放了我,杀了贝羽!”
贝羽也似乎受了他的刺激,大叫道:“刘欣,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第76章 尘埃落定()
刘欣奇怪地看着苏代,问道:“噢,难道你给我下了毒药?那你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
苏代得意地狂笑道:“哈哈哈,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解药怎么可能现在就拿给你。实话告诉你,解药我没带在身上,你只要杀了贝羽,放了我,我就回去给你取解药。”
刘欣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担心,他出奇平静地说道:“哦,原来你的解药没有带在身边。呵呵,那你惨了,你的小腹马上就会剧痛不止了。”
苏代听了这话,有些不信,说道:“难道你也给我下了毒药?哎哟,痛死我了。”
话音刚落,苏代只觉得一阵钻心的剧痛从小腹传来,忍不住大声叫喊起来:“大人,哎哟,大人,求求你,哎哟,给我解药”
刘欣双手一摊,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不好意思,苏大老爷,你给我的药呢,是要分五天服下的,我没吃,留给了你自己,刚才你喝的酒里,有一杯就放了这药,五天的量你一下子就全吃了,可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不记得带解药呢,这下刘某也是爱莫能助了。”
刘欣挥挥手,示意士兵将他放开,苏代痛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刘欣一脸冷漠在看着苏代,指了指那姐妹俩,淡淡地说道:“苏代啊苏代,本来饶你一命也未尝不可,但你既已扣押了她们的父母做人质,又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们呢?那可是两条无辜的生命啊。纵使我放过了你,她们姐妹二人也不会答应的,你还是安心地去。”
苏代的额头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痛得龇牙咧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嘴角慢慢渗出丝丝血迹,渐渐地趴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刘欣这才转向贝羽,说道:“贝太守,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贝羽看着刘欣恶狠狠地说道:“刘欣,你放我回去,长沙便还给你。”
刘欣闻言,哈哈大笑:“贝太守,你不是在做梦,长沙本来就在我手里,一天也不会丢失,和你有什么关系。现在是时间收网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的南郡。来人啊,将他先押下去,仔细看管,等明天抓了他一家老小,再好生发落。”
长沙西城外,贝羽的二儿子贝猛正带着大军埋伏在草丛中,周围一片漆黑,不远处的长沙西城门连一点轮廓都看不到。
突然,城内似乎冒起一片火光,接着起火的地方又多了几处,隐隐还能传来喊杀之声。长沙西城门上亮起一片火把,乱了一阵,分成两条火龙往南、北两门去了。
“看样子苏代的人开始动手了,我们行动。兄弟们,悄悄向西门靠近。”贝猛挥了挥手,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本已经重新暗了下来的西城楼上又亮起一支火把,在空中晃了三晃。贝猛见状低声说道:“放信号!”
左右士兵也点起一支火把,举到空中晃了三晃。只听得一阵“吱咯吱咯”的声响,吊桥缓缓放了下来,城门也慢慢打开了。
贝猛兴奋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大喝一声“杀!”
借着火把的余光,那把刀其赤如血,贝猛一马当先冲进城去,五千士兵紧随其后。进了城约行了半里多路,却不见一个人影,贝猛心中疑惑不定,刚要约束住队伍,只听一阵铜锣响,两边屋顶上冒出无数弓箭手来,霎时间,箭如飞蝗。
贝猛带来的这五千士兵挤在狭窄的巷道中,进退两难,一时死伤无数。贝猛把心一横,大叫道:“兄弟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拚死向前,或许还能杀出条生路!”说完便策马向前。
贝猛刚刚冲过巷口,便见一员大将,手提大刀,拦住去路,大喝道:“南阳黄忠在此,来将还不下马,更待何时!”贝猛大怒道:“无名鼠辈,吃我贝猛一刀!”举刀便砍。黄忠见这刀如鲜血般赤红,想必是口宝刀,不敢架拦,一勒缰绳,轻轻让过。二马一错,黄忠反手一刀削去,那贝猛正待勒转战马,不提防脑后一刀劈来,躲闪不及,大叫一声,半片身子栽下马去。黄忠转回马去,先夺了那口赤色的大刀,翻身一刀,斩下贝猛的头颅提在手上,大声高叫:“贝猛已死,降者不杀!”
南郡军马顿时大乱,欲待回头,后面却拥出一队人马,为首一员大将,手提长枪,拦住他们的去路,喝道:“城中乱党已经被剿除干净,你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原来此人正是文聘,他和黄忠二人早就秘密来到长沙,从许褚手上接管了军队。贝猛的军队悄悄来到长沙,却没能逃过幻影的眼线,黄忠、文聘二人早早就设下了埋伏。
第二天正午,贝羽又被飞虎卫亲军拖进了大厅,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和一柄赤红色的大刀。贝羽定睛一看,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竟晕死过去。
等左右士兵将他弄醒,贝羽才垂头丧气地说道:“我输了,你若肯饶了我的性命,我愿意将南郡双手奉上。”
刘欣不由好笑,说道:“贝太守,看来你的梦还没有做醒。南郡已经在我的手里了,你的老婆孩子,一家大小马上就要来这里见面了。”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有喊道:“大哥,张合前来覆命。贝威和贝家一门老少全都擒获在此。”原来,张合并没有去过他的洞房花烛夜,而是偷偷带兵去了江陵。
刘欣听到张合的声音,不等他进来,便赶紧迎了出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儁乂,误了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