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后花园与襄阳州牧府的花园一样。也有池塘。有亭阁。同样种着许多花草。只是不像襄阳那边有人刻意地修整养护过。不过。这里的花草同样繁盛。就那样自由自在地生长着。草丛里不时蹦出一两只蚱蜢。花间蝴蝶飞舞。反倒多了几分野趣。这样的景色。对于吕绮玲这么大的孩子来说。要更有吸引力一些。
吕绮玲虽然没有学过武术。但是长期练习舞蹈。她的身手同样灵活。在花丛中蹦来跳去。一会儿工夫。一只色彩斑斓的漂亮蝴蝶便落在了她的手里。吕绮玲坐在亭子边上。两腿悬在河边晃晃悠悠。逗弄着手里的蝴蝶。是何等的惬意。
突然。一个小胖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把便抢走了吕绮玲手里的蝴蝶。
吕绮玲虽然只是刘欣认下的干女儿。但是这些年来。刘欣对她呵护有加。在州牧府的时候。谁不把她当作大小姐看待。何时吃过这个亏。不由翻身和那个陌生少年争抢起来。
那个小胖子正是刘浜。刘欣来到庐江的时候除了兰妮儿。并没有带着其他的丫鬟奴仆。现在太守府里用的大都是袁术府上的旧人。这种情况刘欣经得多了。并不用担心这些丫鬟奴仆敢做出什么害人的举动。
本来刘欣的意思是让人将刘浜先带到后面看管起来。刘浜看上去只是一个人畜害的少年而已。因此他也没有特意交代清楚。没想到带刘浜进来的那个奴仆却是认识刘浜的。他现在已经知道刘浜就是刘欣多年前过继给别人的儿子。想必是要认祖归宗的。自然要百般巴结。便给刘浜在后宅安排了一个上好的住处。
刘浜自从迁到庐江以后。一直在袁术的严密看管之下。又没有父母关爱。吃尽了苦头。前几天在城头上的一幕。更是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如今见到这些丫鬟奴仆对自己百般顺从。顿时有了一种翻身奴隶做主人的良好感觉。
新住处自有丫鬟们在那里收拾。闲得聊。刘浜便在太守府里转悠开来。这里他以前也来过。不过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现在不同了。他可是这里的少主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转着转着。刘浜便来到了后花园。
看到一个俏丽可爱的小姑娘正在把玩着手上的蝴蝶。刘浜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他也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又长期遭到袁术的软禁。根本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所以刘浜冲上去并不是看到吕绮玲生得美貌。而是看中了她手里的蝴蝶。
吕绮玲虽然是吕布的女儿。个子也比同龄的孩子要高一些。但是比起刘浜来终究是差了几岁。几番争抢。还是没有抢回来。那只漂亮的花蝴蝶也在争抢中被刘浜捏死了。
就在他们两个争抢的时候。在花园里伺候的丫鬟可吓坏了。这两个。一个是少爷。一个是小姐。拉也不敢拉。劝也不敢劝。有那机灵些的便跑去前面禀报夫人去了。
丫鬟们嘴里的夫人自然就是貂婵了。此时。貂婵刚刚把房间收拾妥当。正和严蕊在那里闲话。那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颠三倒四地说了半天。貂婵和严蕊方才听明白出了什么事儿。顿时把严蕊吓得面人色。
关于刘浜的事情。严蕊虽然是第一次听话。但她是做母亲的人。自然知道这失散多年的孩子重新找回来。在父母心中是个什么感觉。尽管刘欣平时对吕绮玲十分呵护。但刘浜终归是他的亲儿子。亲疏有别。吕绮玲得罪了大少爷。那还得了。搞不好就要关乎到自己母女的身家性命。
可吕绮玲是个倔强的性子。哪里肯听严蕊相劝。吵嚷着要去找干爹评理。严蕊拉都拉不住。而刘浜弄死了吕绮玲的蝴蝶。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反正他是看出来了。这里他亲爹最大。随便告到哪里去。又有谁给把他怎么样。'
刘欣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顿时笑了起来。说道:“行啦。一只蝴蝶而已。死了就死了。等干爹有时间。给你抓一大把回来。”
这件事情的错自然是在刘浜。刘欣本想好好教训他一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刘浜也怪可怜的。从小就离开父母。(当然了。刘欣并不知道刘浜的生父生母其实整天就跟在刘浜身边。直到刘浜被袁术哄骗到庐江。夫妻两才丢了性命。)而这一切都是源于他与刘重之间的一场交易。
吕绮玲这下可不答应了。原来这干爹还真像娘说的那样。也是帮亲不帮理。小鼻子一酸。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刘欣把眼一瞪。喝道:“不许哭。要是敢哭的话。干爹就要打你屁股了。”
吕布虽然人品一般。但好歹也是汉末的一代英雄人物。如果不是已经死了。刘欣甚至还想招揽他到自己的手下。现在吕布的女儿却动不动就哭鼻子。那岂不是丢人。
刘欣不说还好。这一说。吕绮玲小嘴一张。“哇”的大哭起来。刘欣也不食言。一把将吕绮玲拎起来。按住头。照着那肉乎乎的小屁股便是两巴掌。刘欣这大巴掌扇下去那还了得。所以他也不是真打。只是象征性的轻轻拍了两下。不过。这两下还真的管用。吕绮玲不哭了。只是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眼泪鼻涕把刘欣的长衫全给打湿了。
严蕊正匆匆从后面赶过来。刚巧看到刘欣打吕绮玲那一幕。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连连叩首道:“老爷。你就饶过玲儿这一回吧。她也是不小心才得罪大少爷的。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了。”
刘欣一愣。赶紧将吕绮玲放了下来。说道:“快去将你娘扶起来。”
吕绮玲年纪虽小。倒是十分懂事。见到严蕊跪在地上。慌忙跑了过来将她扶起来。说道:“娘亲别怕。干爹是和玲儿闹着玩的。”
刘欣也慢慢走了过去。笑着说道:“严夫人。刘某对子女一向是比较严格的。这你也知道。请你放心。刘浜欺负了玲儿。我会教训他的。来人。把刘浜抓起来。关一天禁闭。”
自从认下吕绮玲做干女儿以后。刘欣对严蕊说话也就客气多了。再没把她当下人看待过。不过严蕊可不敢托大。慌忙说道:“奴婢可当不得老爷这般称呼。老爷还是”
刘欣看到吕绮玲还是一脸的不服气。不由摆了摆手。打断了严蕊的话。摸着吕绮玲的小脑袋。说道:“怎么。还有些憋屈是不是。那好。干爹正好要出一趟门。如果你笑一个。干爹就带你一起去。”
吕绮玲果然咧开了嘴。
刘欣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假嗔道:“真难看。好了。去擦下脸。跟我出去吧。”
“老爷。你这是要带玲儿去哪里啊。”
刘欣抬头一看。却见貂婵蒙着面纱。娉娉婷婷在走了过来。不由笑道:“我想去拜访一个叫桥远的先生。玲儿这小丫头受了委屈。带她一起去散散心。”
貂婵突然心头一动。轻声说道:“老爷。奴家和你一起去吧。免得玲儿路上淘气。误了老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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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 桥府后花园()
貂婵从来不会过问刘欣的公事。但听说刘欣要去拜访的人叫做桥远。立即就联想起马芸的吩咐。姓“桥”的那是要牢牢盯住的。岂能容刘欣一个人私下里去见。
刘欣微感诧异。不过想想她说的也有些道理。自己去拜访桥远。是有要事想和他相商。带个吕绮玲跟在后面确实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如果貂婵也一起去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再说了。按沮授的看法。那个桥远是又臭又硬。带着家人一起去。兴许能套上些近乎。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刘欣破天荒地坐上了他亲手制作的马车。
吕绮玲始终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又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刘欣为了表示安抚。只得和貂婵、吕绮玲一起钻进了马车。马车很宽大。即使刘欣这样的大个子坐在里面。也丝毫不觉得拥挤。车夫扬起大鞭。在一队亲卫的护卫下。马车平稳地向着城南驶去。
貂婵看到刘欣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不由问道:“老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各地的捷报频频传来。汝南胜了。庐江拿下了。袁术派往九江的残兵在高顺在追击下。覆灭只是早晚的事情。可是刘欣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究竟哪里不对劲。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又如何对貂婵说。
看到刘欣默不作声。貂婵迟疑道:“老爷。奴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欣笑了。说道:“婵儿。夫妻之间本该坦承相待。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貂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老爷。奴家觉得那个刘浜少爷并非你和夫人亲生的。”
刘欣暗吃一惊。连忙问道:“婵儿。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看到刘浜的第一眼时。貂婵就有这种感觉。但是没敢说出来。现在既然已经说了出来。貂婵也就再没有顾忌了。脸上闪过一丝忧色。继续说道:“老爷。奴家觉得他长得既不像你。又不像夫人。会不会是别人假冒的。”
还没等刘欣回答。吕绮玲已经接口说道:“干爹。玲儿觉得师父说得对。刘裕哥哥他们就从来不欺负人。”
“啪”。吕绮玲的小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刘欣佯怒道:“小丫头片子。大人说话不许插嘴。”
这一巴掌下去。吕绮玲果然老实了。趴在刘欣的胸前再不言语。但刘欣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吕绮玲是他认下的干女儿。与刘裕就是干兄妹关系。然而吕绮玲从来都没有叫过刘裕一声“哥哥”。而且刘裕他们兄妹几个平时也和吕绮玲玩不到一起。现在吕绮玲忽然称呼起刘裕哥哥来。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她受到了刘浜的欺负。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小孩子当然不可能有那么复杂的思想。他们所争的非是父母对谁更宠爱一些。刘裕他们之所以不大愿意和吕绮玲一起玩。也是因为刘欣经常带着吕绮玲一起出去。却很少带他们一起出门。事实上。刘欣并非圣人。他对自己亲生子女的关心肯定要比吕绮玲多一些。他也很想带着自己的子女一起外出游玩。但是自从上次出了韩当意图绑架刘裕的事件以后。刘欣就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轻易不带着孩子们一起出门。毕竟现在尚属乱世。任何一个疏忽都是他承担不起的。
实际上。只要在襄阳。刘欣和自己孩子们呆在一起就要远远多于和吕绮玲在一起的时间。但是那些孩子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嫉妒了。他们现在是争父亲的宠爱。将来会不会为了某个位置而去你争我斗呢。这样的故事在历史上可是屡见不鲜。如今又冒出来个刘浜。情形更加复杂了。
刘欣的脸色凝重起来。难怪沮授这几天总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心思。原来却应在这里。自古以来。论是帝王还是平民百姓。不管家业是大是小。在传承下去的时候。不是传给长子便是传给嫡子。现在。刘浜将“嫡子”和“长子”的身份全部占齐。难道自己将来要把这份江山传给他不成。
看到刘欣脸上神情变幻。貂婵忐忑地问道:“老爷。奴家是不是说错什么话。”
刘欣突然笑了。说道:“没什么。刘浜又矮又胖。确实与我和夫人长得不像。但龙生九子。尚且各有不同。至于他的品行性格多半是后世养成的。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唉。说起来他自小离开父母。也怪可怜的。我不打算再深究了。”
早知道会形成今天这样的尴尬局面。当初说什么刘欣也不会和刘重做这笔交易。但当时他只想着能有个安身之处。又何曾想过自己也有机会去坐拥天下。现在后悔已是迟了。
貂婵忽然说道:“老爷。奴家有办法了。”
刘欣诧异道:“你有什么办法。”
貂婵非常肯定地说道:“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刘欣大张了嘴。半晌方才哈哈笑道。“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也亏你想得出来。行了。不就是个小孩子吗。咱家又不是养不起。管他是真是假呢。你看。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想必是桥家到了。咱们下车吧。”'
对于滴血认亲这种毫科学根据的事情。在历史可造成了不少冤假错案。刘欣当然不会去做了。何况。不管现在这个刘浜是当年他和刘重做交易时的那个孩子。还是袁术、刘备从其他地方找来的冒牌货。反正都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再搞什么滴血认亲。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车外已经响起了沮授的声音:“启禀主公。桥府到了。”
刘欣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面前是一扇紧闭着的朱漆大门。大门的上方有一块木匾。写着“桥府”两个字。不由挥了挥手。说道:“公与。上前叫门。”
由于刘欣已经宣布开禁。许多百姓都已经走出了家门。毕竟开门过日子就少不了柴米油盐。总关在家里可不是个事。因为战事刚刚平息。百姓们还是有些心怀忐忑。走在大街上也是行色匆匆。但总算是开了门。唯独桥家依然是大门紧闭。这让刘欣微微有些不快。
叩门的时候倒不长。沮授只敲了两下。那门便“吱咯”一声开了。不过。门是开了。却只开了一条细缝。细缝里。一个老仆探出头来。警惕地问道:“你们找谁。”
沮授拱了拱手。说道:“我家主公前来拜会桥老爷。”
那老仆只说了一句“我家老爷吩咐过了。这几天都不见客”。便“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刘欣冷笑道:“果然是又臭又硬。来人。把门砸开。”
几个亲卫闻声扑上前去。“咣当”一声便将那扇刚刚掩上的朱漆大门硬踹了开来。那老仆刚刚关了门。还没来得及迈回门房。慌忙转身拦住亲卫们。大声说道:“你。你们怎敢私闯民宅。喂。你。你们不能进去。啊”
这老仆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几个亲卫架起来拖到了门房里面。刘欣带着貂婵和吕绮玲在沮授的陪同下。抬脚便进了桥府。虽然是不请自来。他脸上的神情却淡定得很。
正在前院里的几个家丁杂仆听到动静。转头便看见一群顶盔贯甲的士兵簇拥着几个人直往里闯。赶紧过来。却又不敢阻拦。刘欣把脸一沉。喝问道:“你们家老爷地什么地方。”
一个家丁抖抖嗦嗦地走上前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老爷。老爷他在后宅。”
“后宅。”沮授眉头一皱。拱手说道。“主公。咱们这样闯进别人家的后宅似乎有些不妥吧。你看是不是再让他们进去通报一声。”
刘欣大手一挥。说道:“刚刚在门口不是通报过了吗。刘某也是带着女眷来的。就算闯进他家后宅也没有什么不妥。走。我倒要看看这个又臭又硬的桥老爷是何等人物。”
说实话。私闯民宅这种事情。刘欣是绝对干不出来的。何况是私闯别人家后宅呢。但是刘欣已经听说过桥远脾气又臭又硬。当初袁术的摊派他都敢顶。自然不能以对待平常人的态度来对待他。
不过。那里终归是大户人家的内宅。随行的亲卫都是知道轻重。都很自觉地留在了外面。
桥府的后院里。几个丫鬟正干着杂活。突然便见有人闯了进来。忍不住出声尖叫。刘欣手按腰间的剑柄。喝问道:“不许叫嚷。桥远在哪里。”
丫鬟手朝着后面一指。那里是一条长廊。隐约可见红花绿柳。还不时传来女子嬉闹之声。想必那里就是桥府的后花园了。
刘欣想都没想。一手拉着貂婵。一手拉着吕绮玲。大摇大摆地便走了过去。沮授犹豫了一下。却愣在当地。没有跟过去。他年纪虽然不小了。但终究是个男人。随便进入别人家的后宅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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