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汝南边境磨蹭的刘备也接到了袁术让他回师的命令。庐江空虚,刘备是清楚的,他也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接到了命令,刘备并没有立即打发桥蕤返回庐江,而是将他请进大帐,装模作样地与他商议起来。
刘备将袁术派人送来的文书递给桥蕤,沉吟道:“陛下令刘备立即回师,刘某倍感为难。刘某此番劳师远征,未经一仗便即返回,于军心恐有大碍。不知桥将军有何主意?”
桥蕤只是个武夫,哪有什么主意?听了刘备的话,他当即拱手说道:“刘将军,君命难违,既然陛下让咱们回去,那咱们回去便是,又何需多想。”
刘备本来就没指望他能够想出什么主意,不由笑道:“为将者当审时度势,我等若是此时退兵,黄巾必然雀跃,今后再欲征讨,恐怕要事倍而功半矣。”
桥蕤不假思索地说道:“刘将军乃是三军主帅,末将听从将军安排便是。”
刘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禁面露微笑,正欲下令,分兵一万让桥蕤返回庐江,突见一名亲兵从帐外匆匆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启禀将军,简先生求见。”
第580章 鱼儿入水()
简雍是刘备的亲信,这件事情自然瞒不过各方诸侯的耳目。,k文字首发但是刘备投靠袁术的时候,却是只身前往的。不过,树倒胡狲散,这个道理袁术还是明白的,所以对于刘备手下文武的去向,袁术当时也没有追问,甚至连当初在虎牢关外力战吕布的关羽,袁术都没有放在心上,更不要说简雍了。
不过,从帐外进来的亲兵却是一直跟随刘备的,他认识简雍,甚至也知道一些刘备与简雍之间的密谋,所以一进大帐,仍然尊称简雍为先生。
刘备却是大吃一惊,桥蕤还在这里,亲兵这样说,岂不是透露出他与简雍之间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么?刘备不由狠狠地瞪了那名亲兵一眼,摆手说道:“好个背主求荣之徒,居然还有脸来见我?先将他押进后帐,待会刘某要亲自审他!”
桥蕤本就是一勇之夫,哪里有刘备那样的弯弯肠子,也没有细想,便拱手说道:“既然刘将军另有要事,那末将便即刻点兵返回庐江,也祝刘将军早日马到功成。”
等桥蕤退出大帐,刘备这才想起简雍此时来的颇为蹊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慌忙起身赶往后帐。'
后帐中,几名亲兵正手忙脚乱地解下绑在简雍身上的绳索。原来,那名亲兵颇为机灵,听了刘备的话,已经明白自己刚才失言了,赶紧将简雍五花大绑起来,以掩人耳目。
简雍本来就是个城府颇深的家伙,何况当此危急之时,哪里会在意这些事情,也顾不得整理下凌乱的衣衫,连忙朝着刘备作了个揖,说道:“启禀主公,属下有负主公所托,未能说得龚都、刘辟来降,请主公降罪。”
刘备原以为自己一面许以高官厚禄、金钱美女,一面又以大军压境,软硬兼施之下,再辅以简雍的三寸不烂之舌,这龚都、刘辟二人前来归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没料到简雍竟然功而返。刘备冷笑道:“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真以为刘某手下这数万将士只是摆设不成!”
简雍见到刘备动怒,慌忙说道:“其实属下本以说动了龚都、刘辟,只是忽然来了个”
听完简雍的禀报,刘备静下心来,沉吟道:“想不到刘欣的动作居然这么快,他数路大军齐出,袁术断难抵挡。宪和,依你之见,接下来我等该何去何从?”
简雍皱着眉头说道:“早听说刘欣手下的军队多为精锐之师,过去属下还不以为然,但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不虚。属下在新蔡也曾经精心设防,竟然没有两个时辰便告城破,若非属下跑得快,此生便难以再见主公了。依属下看来,以咱们现在的实力,万万不可与刘欣正面对抗。”
刘备心想,原来你到今天才认识刘欣军队的实力,我是早就心有余悸了。点了点头,刘备说道:“惹不起躲得起,依你的意思,咱们是要远遁他方了?”
简雍摇了摇头,说道:“如今四周皆是刘欣的大军,若是孤身数人,尚有机会,带着这许多人马又如何能够逃脱?属下的意思是说,不如咱们暂且退回庐江,与袁术合兵一处,以十多万大军凭城据守,或许还能寻得转机。”
刘备冷哼道:“刘某好不容易才觅此良机摆脱袁术,怎可再自投罗网?何况袁术妄自称帝,已是大逆不道,刘某又岂能再上他的贼船?这样做,还不如直接投降刘欣算了,好歹我也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
简雍却不假思索地说道:“主公差矣!眼下的形势,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唯有回师一途。若是投降刘欣,纵使侥幸不死,也终出头之日了。”
刘备面色一沉,问道:“此话怎讲?”
简雍缓缓说道:“刘欣每得降兵,或是解散,或是重新编组。那时候,主公又岂能再掌一兵一卒?没有军马,又如何成就大事?东山再起,终究不过只是一梦而已。”
刘备鄱然醒悟,拱手说道:“宪和所言甚是,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回师庐江,伺机行事。”
桥蕤倒是忠于袁术的,他听从刘备的安排,带了一万人马匆匆忙忙离开军营,一路往庐江而来,行不多远,便有后军来报,言是汝南方向尘烟大起。桥蕤不知何故,慌忙命令后队变前队,原地戒备。忽然又有士兵来报,说是刘备再三思量,还是庐江要紧,亦引军赶来。桥蕤自然是满心欢喜,当下接住刘备,一同返回庐江。而简雍所率前往汝南的那一万人马,如今剩下的不足千人,夹杂在刘备的数万大军中,却也不甚显眼,丝毫没有引起桥蕤的疑心。
刘备是个英雄,虽然表面上给人碌碌为的感觉,其实真正办起事来,绝对不会拖泥带水。他既然已经听取简雍的意见,选择返回庐江,那就不会让桥蕤一个人先回去,于是才快马加鞭追了上来。桥蕤是个武夫,被刘备三言两语便骗得不辨东南西北,当下和刘备策马同行。
傍晚时分,刘备一行安丰县境内。因为他们人马众多,只得城外扎营,唯有刘备、桥蕤各带一队亲兵进入城中。
安丰县令郑远见到有大队人马过境,赶紧命人担酒牵羊,犒劳三军,又将刘备、桥蕤让入县衙,自己全家则迁往驿馆暂住,对待刘、桥二人甚是殷勤。
刘备、桥蕤连日行军甚是辛苦,如今住在宽敞明亮的县衙里,自感分外惬意,这一觉睡得煞是香甜。谁知,到了半夜,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只见郑远衣衫不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拱手说道:“二位将军,大事不好,城外的军营方向喊杀连连,火光冲天,似乎遭遇敌袭了。”'
刘备“腾”的一下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城外这六万大军,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他的嫡系,那是他争夺天下的资本,若是有失,他今后就没有指望了。
桥蕤也是睡意全,连声说道:“怎么可能?刘欣的军队是从南边过来的,这里隔着大山,即使江夏兵来,也只能先攻打寻阳,这里如何会有敌人夜袭?”
刘备已经披衣而起,大声说道:“不好!莫非是汝南黄巾知道我等撤兵,趁机追杀过来?快,带我上城看看!”
其实刘备心里明白,所谓的汝南黄巾已经被徐晃的军队剿灭了,这时候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十有**是徐晃的军队。如果真是刘欣的军队发动了夜袭,那城外这六万人马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刘备猜得不错,发动夜袭的确实是刘欣的军队,不过并非徐晃的第一军团,而是来自江夏的第二军团。
按照时间算,张飞接到刘欣命令的时候比张、张辽晚了差不多一天,但肯定要比徐晃还要早一些。现在,徐晃都已经攻占了平舆,试想脾气暴躁、生性好战的猛张飞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动静呢?那是因为张飞粗中有细。
张飞知道张这些人,平日里个个都是摩拳擦掌,想要大战一场,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不急着立功?他自己接到命令的时间本来就晚,又离得远一些,若是按照正常的进攻路径,从寻阳入境的话,恐怕等他赶到庐江,战斗也该结束了。于是张飞决定另辟跷径,翻越大别山。
大别山是位于庐江郡与江夏郡之间的一片高山,绵延数百里,相传汉武帝封禅南岳,曾途经此山。皇帝是不能走回头路的,汉武帝在此山中转了两月有余方才得出,不禁感慨“此山之大,有别天下”,因而得名大别山。此山在江夏郡与庐江郡之间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当年张能够以一支孤军,一座营寨便挡住了袁术的进攻,保住了襄阳的东大门,但是得益于这处屏障。
正因为大别山绵延数百里,虽然从这里到庐江的直线距离要近上许多,但实际上走起来并不轻松,也不省时。所以张飞率军翻越大别山以后,并没有直扑庐江,而是北上攻取了雩娄县,以阻住袁术的退路,这就是张飞粗中有细的地方。
现在的汉军,论正规军团还是地方军都经受过严格的训练,自有一套完整的作战规程。攻取雩娄县以后,士兵们该布防的布防,该休息的休息,该哨探的哨探。结果派出去的侦骑就发现了驻扎在安丰城外的刘备大军。
虽然得到侦骑回报的时候已经入夜,但是生性好战的张飞可不管什么白天黑夜,既然有这样一支大军出现,而且还在自己的“后方”扎营,那就如芒刺在背,张飞又如何能够容忍?他当然不会想到是自己首先闯进了别人家的后院,他所想的只是你敢来我就敢揍你!
本以为已经回到了自家地盘,可以睡个安稳觉的袁术军马,竟然没有在营寨周围安排游哨,就连寨门的守卫也都昏昏欲睡。张飞的大军毫不费力地便突入了营中,憋了许久没有仗打的张飞,顿时如鱼儿入水,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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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神秘的使命()
张飞突入敌营,手中丈八蛇矛上下翻飞,那些睡眼惺松的士兵来不及穿上衣甲,匆忙从帐篷里钻出来,转眼便成了刀下之鬼。:文字首发张飞的矛尖上挑着一具尸体,大喊着:“放火,放火,快,全部给我烧了!烧!”
实施突袭的士兵本来就带着火把,放起火来比杀人还要方便,这里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刘备在城头上望见城外扎营的地方火光熊熊,连连顿足。他对于自己的疏忽大意十分后悔,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欣的人马会来得这样快,只得说道:“郑大人,你立刻发动民壮加强城防,桥将军,你出城收拢住人马,刘某随后接应。”
这时候出城,危险可想而知,但是刘备是三军主帅,桥蕤只得硬着头皮提枪出城。他还没有来到城外扎营处,突听得一阵喊,大路两边亮起数火把,伏兵四起,当先一员大将手握长枪,高声喝道:“严颜在此,来者还不下马受缚!”
桥蕤不得已,只得挺枪来迎。看到前面的军营中烈火熊熊,自己又突遇伏击,桥蕤更是胆战心惊。二马相交,战不三合,桥蕤已然胆怯,拨马欲走。严颜大喝一声,手起一枪将桥蕤刺于马下,又复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
严颜本来并不嗜杀,只是跟张飞在一起呆得久了,受了他的影响,转身大喊一声“杀!”,转眼间便将桥蕤所带的那群亲兵杀得七零八落。
刘备却留了个心眼,他嘴上说是随后接应,其实早就脚底抹油,往大别山方向窜去。就在大军接近安丰县城的时候,刘备就悄悄让简雍带着一队人马潜进了大别山中。大别山方圆数百里,虽然张飞也是翻越大别山来到这里的,却也很难碰上简雍这一小队人马。简雍的人马还携带着不少粮食,就算刘备率领这几百亲兵一齐躲进去,就算过个一年半载也不虞被人发现,暂时可以说是安全了。
却说太史慈点齐人马,押解着大批粮草正待出发,却听身后有人喊道:“子义将军且慢,待某送一送将军。”
太史慈回头一看,却是沮授,慌忙施礼道:“末将何德何能,怎敢有劳将军相送。”
沮授走到近前,朝太史慈做了个手势,说道:“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太史慈知道沮授不仅身居高位,而且是刘欣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看沮授的架势,似乎有什么机密事情要对他说,赶紧跳下马来,走到僻静处,拱手说道:“敢问沮大人,莫非主公还有什么要事吩咐?”
沮授摆了摆手,说道:“主公的命令,将军已经知晓,沮某就不再多说了。沮某素闻将军神射,有一事相托。”
对于自己的箭术,太史慈颇为自负,归顺刘欣以后又获赠了一副强弓,更是如虎添翼,只是一直未有展示的机会。如今听到沮授拜托自己的事情似乎与弓箭有关,太史慈不由笑了起来,说道:“末将的弓箭还算差强人意,沮大人但有所差,末将敢不从命,请沮大人明示!”
沮授收起笑容,沉声说道:“庐江的情况想必将军已经清楚了。将军此去虽然只是负责押运粮草,但沮某却有一件大事想要拜托将军,请将军寻个机会,一箭射杀刘浜!”
“啊!”太史慈失声道,“此举有违主公军令,末将”
沮授慌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严肃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将军切勿对外人言之。”
太史慈稍稍从震惊中恢复了些许,迟疑道:“末将已经听说,刘浜乃是主公的长子。不知道沮大人所言是主公的命令,还是沮大人自作主张?”
“主公生性仁厚,又怎会出此命令,这都是沮某自己的主意,还望将军千万不要告诉主公。”沮授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面金灿灿的东西来,递到太史慈的手上说道,“这是主公颁发给沮某的免死金牌,可免任何一人的死罪。沮某现在便将这面金牌转赠于将军,将军可保忧矣。”
“此物太过贵重,末将绝不敢收!”太史慈双手一,正色说道,“沮大人今天如果不能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末将非但不会从命,还要禀报到主公那里去!”
太史慈行事光明磊落,一般情况下他是不屑于去打那种小报告的,但是此事牵涉到刘欣“长子”的安危,他只好明确地告诉沮授,他是不可能知情不报的。
事到如此,沮授也只得奈地说道:“子义将军也应该知道,能否拿下庐江,对于主公的大业至关重要。”
太史慈皱了皱眉头,断然说道:“这个末将自然知道,但是也不能作为伤及大公子性命的理由!”
沮授叹了口气,说道:“将军需要弄清楚一件事,刘浜虽然是主公的长子,但已经过继给了居巢侯,那就算不得大公子!襄阳的刘裕公子才是真正的大公子!实话告诉将军,主公将来肯定是要坐天下的,储君之位当立长以嫡,到时候你说是该立刘浜还是立刘裕?”
刘欣要坐天下的事情太史慈早有耳闻,但是从沮授嘴里说出来,那意义就绝对不一样了,太史慈忍不住精神为之一振,他在刘欣称帝之前便已经追随于他,那可是从龙之功啊!'
太史慈虽然只是一员武将,却也颇有见识。刘浜自幼便已经过继给旁人,刘欣想来自然与刘裕更亲近些,他将来传位给刘裕的可能性就更大,可是刘浜又是长子,在立储的时候,刘欣一定会为这件事而犯难。
沮授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太史慈当然明白沮授让他射杀刘浜,并非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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